同樣一天, 一小時, 一分鍾,一秒可以發生許多事情,一個孩子出生, 也許同時會有十個老人去世,反之亦然。


    吳嵐樂醫那邊亂的已經無法形容, 切爾文這邊,琴汐冠卻跟著賀富慢慢的站在熙熙攘攘的隊伍裏等待著, 他們要一起看一場演唱會。


    琴汐冠現在的視覺很好奇, 他從不知道,不含治療功效的音樂可以引起如此多的人的吹捧,崇拜以及愛戴。


    站在千米長的隊伍中, 南道賀富開始還有些尷尬的保持距離, 但是隨著人們聚集的密度越來越高,被衝散過幾次之後, 南道賀富緊緊的抓住了琴汐冠的手, 他怕他丟了。


    開始的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到後來的坦然緊握,隻有十分鍾的過程,琴汐冠的嘴角悄悄的露出一絲絲的微笑,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第一次外露於人前的腳趾頭,這種感覺,很奇妙, 被人在意,被照顧,被愛惜著。


    “我好喜歡他們呦,激動地汗毛都豎起來了。”


    “對啊,對啊,昨天晚上,我都沒有睡覺,翻來覆去的。”


    “天哪,天哪,我一會一定會暈過去了。”


    這樣的論點,一直在琴汐冠和賀富周圍流轉著,就連賀富都絮絮叨叨的在琴汐冠身邊述說著他對這個樂隊的喜歡以及難以遮蓋的狂喜。


    “原來,音樂還能被人這樣喜歡……”琴汐冠小聲的說著。


    南道賀富聽到了琴汐冠的小聲嘮叨,他驚喜的扭頭問,這人很少說話,很少說這樣長的話。


    “你說什麽?”南道賀富問他。、


    琴汐冠抬起頭,對他笑了下:“這是,一支什麽樣子的樂隊?為什麽,你要喜歡他。”


    南道賀富露出驚喜:“啊,這支啊,這支啊?”他一肚子的話,但是就是無法組織好,他為什麽要喜歡他們?那個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樂隊呢?他呆在那裏想了很久,隊伍緩緩前行了一會,琴汐冠拉著思考中南道賀富的手,這些人,真是奇怪,他們根本不了解自己為什麽會喜歡,為什麽要喜歡,卻如此狂熱,琴汐冠不明白。


    “我想起來了!”一直低頭思考組織的南道賀富終於抬起頭一臉驚喜的說,他的聲音有些高,但是卻也無所謂,這周圍的嘈雜每個分貝都比他的聲音高。


    “記得剛上大學的第一年,我什麽都不懂,處處碰壁,那個時候城市裏的規矩我還沒清楚呢,同學們也……也不喜歡我,現在他們也不喜歡……”南道賀富小聲嘀咕著,生怕被這個人看不起,琴汐冠笑了下,他倒是覺得,這個人的木頭脾氣,能被人看的起才怪了。


    見琴汐冠沒有作出鄙視的表情,南道賀富的膽子大了許多:“好像是第一個學期的冬天了,我欠了兩個月的房租,下學期的學費還沒交,還被打工的超市開除了,當時我就想,不如死了好吧……真的,我當時真的不想活了,我站在學校最高的教學樓(南道賀富鬆開琴汐冠的手,用手比個高度),當時的寒風快把我的肉吹裂開了,我連件厚衣服都沒有,我當時真想跳下去……”


    也許是回到了那個時候,南道賀富的表情露出一絲孤寂的神情,琴汐冠突然覺得,有著這樣表情的南道賀富很是讓人心疼,最起碼他是心疼了,他再次拉住他的手。


    被拉著的南道賀富,突然低聲的,小聲的唱起歌來:


    “我要在荒漠中,蓋起理想國的大樓,不管別人如何嘲笑我,我要在孤海裏,駕駛屬於自己的航船,不管世界如何拋棄我……”


    南道賀富的聲音很好聽,真的,是那種低緩的,帶著一絲絲磁性的嗓音,琴汐冠聽著,他突然覺得,也許這個人一無是處,但是他有一副好嗓子,他會充滿感情的唱著歌。


    “我當時,就覺得遠處傳來的這首歌,就是為我唱的,每一句都唱到我的心裏,我想那就是我喜歡高空戰鬥樂隊的原因……”


    “很好聽。”琴汐冠衝他笑了一下。


    “啊?”南道賀富呆了一下。


    “賀富……的歌聲。”琴汐冠衝他真心實意的讚揚了一句。


    南道賀富頓時臉色大紅,從脖子一直紅到腦門,隊伍緩緩的前行,檢票入場,他們緊緊拉著手,即使滿手是汗都沒有鬆開。


    一聲煙花被噴射出去的巨響,觀眾席上,潮水一般的呐喊聲,琴汐冠被驚到了,他回頭呆呆的看著那些突然淚流滿麵的人,撕心裂肺呐喊著的人,一樣是音樂人,一樣是熱愛音符的人,樂醫的音樂卻隻有畏懼,隻有毀滅,隻有驚怖,從未有人為樂醫的音樂如此激動過,從未有人為樂醫的音樂掉著眼淚撕心裂肺的呐喊過。


    “是,是理想啊……!”南道賀富大喊著,隨著煙花緩緩的熄滅,無數幻燈的閃爍中,音樂鋪天蓋地的響起,那旋律卻是南道賀富剛才唱過的那首理想。


    我要在荒漠中,


    蓋起理想國的大樓,


    不管別人如何嘲笑我。


    我要在孤海裏,


    駕駛屬於自己的航船,


    不管世界如何拋棄我。


    我要在愛人的心中


    刻上我的名字,


    才不管你的心裏是不是有我……


    琴汐冠很認真的聽了一會,卻覺得,那些精雕細刻,包裝完美的歌聲,並不如身邊這個激動萬分的傻小子的歌聲好,他就坐在那裏,在萬人湧動的潮水一般的呐喊中看著他,看著他激動的蹦跳起來和舞台上合唱,他在千萬人的聲音裏仔細辨別出他的聲音,他想起這個人捧著鮮花大聲求愛,想起他脫去自己的衣服蓋在自己身上,他想起他拿著那瓶廉價酒遞給自己的神情,他想起那個鼠輩英雄的奔跑,想起……那一晚上的纏綿。


    南道賀富的眼睛閃亮著,他看著舞台,他指著那裏對琴汐冠狂喊:“看到了嗎?那就是……理想啊!!!!”


    是啊,那是理想啊,他是那麽的滿足,隻是一首很普通的歌曲,就能給這個渾身都被生活擠壓的蜷縮起來的男人呐喊的勇氣,琴汐冠突然也想,也要南道賀富聽下自己的音樂,他有些嫉妒的看著舞台上那幾位演唱者,他有著比他們動人千萬倍的音樂,可是從出生開始,他的音樂從來沒有這樣為某種情緒,某種情感去演繹過,琴汐冠突然覺得,自己的音樂從一開始就走了彎路,其實真正的音樂要這樣表現才對,所有的人都錯了吧?是吧?音樂是應該這樣才對的吧?


    沒有最好的音樂,沒有最美妙的音樂,沒有所謂天籟那樣的東西,最美妙的音樂,就應該出現在你最需要的時候。琴汐冠刹那之間悟了,多少年來他一直無法跨過的那道神奇的門檻,他奇妙的跨越了。五彩繽紛的照耀下,沒人知道一個人火紅一般的發色悄悄返璞歸真一般的還原成了烏黑黑的青絲,一個人悄悄的收斂起了渾身尖刺,琴汐冠渾身都散發著暖洋洋的光暈,沒人會去注意他,他隻是自己坐在那裏,托著下巴露著微笑,開心的看著南道賀富雀躍,呐喊,這一刻,他覺得,挺幸福的。


    一場演唱會,無外乎就是明星出來,大唱特唱,秀秀舞蹈,表演下特長,接著和歌迷互動幾下,這個也許就是人們說的零距離的接觸吧,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主持人拿著麥克告訴大家,互動節目開始。


    “啊!!!!!!!!!!”台下爆炸了。


    南道賀富小心的站起來,從角落的便道跑出去,又跑回來,琴汐冠此刻的眼睛裏隻有他。


    “給你。”南道賀富獻寶一般捧給他一盒子豔紅紅,排列的可愛漂亮的草莓。


    琴汐冠看下南道賀富:“你不吃嗎?”


    “你吃,你……你喜歡,我喜歡看你吃。”南道賀富擦下汗珠,他是真的,真的喜歡看他吃。


    琴汐冠笑了一下,低頭挑選了一個大個的,他覺得此刻他也喜歡看他吃,他吃比自己吃要高興的多。


    互動節目還在進行著,那兩人卻排除一切幹擾,一人拿著一隻草莓互相看著,吃著……就像兩個白癡。


    “a765號,這位幸運朋友的座位號是a765號!”主持人高聲叫著,舞台後的大燈在人群中晃悠,快速的尋找,隨著密集的鼓點,燈光終於停止,南道賀富嚇了一跳,他嘴巴裏含著半個草莓驚訝的,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的樣子出現在舞台上的那個大屏幕上麵。


    “哈哈……”主持人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所有人都在笑。


    南道賀富這輩子都不認為自己有如此的運氣,他茫然的咀嚼著那個草莓,總不能吐了吧?他被保安護送上舞台,所有的人都嫉妒他,因為他可以和偶像零距離接觸了。


    呐喊聲中,南道賀富戰戰兢兢的站在了那幾位閃亮人物的麵前,主持人為了放鬆氣氛,拿起話筒調侃:“真是不錯的t恤啊,好男人,喝啤酒,要一杯嗎?”


    台下哄堂大笑,南道賀富更加窘迫了,他手足無措的低下頭。


    “請問,這位先生的姓名?”主持人遞給南道賀富一個話筒。


    南道賀富接過去,放到嘴巴邊:“南道……道道……道道道……”


    他又結巴了,沒人能在此刻流暢吧?


    “倒垃圾?”主持人打趣到。


    “哈哈……”台下笑成一團。


    “南道賀……賀賀賀……”南道賀富更加緊張,可憐的就是無法完整的說出自己的姓名。


    主持人好心的走到他的麵前,摟住他的肩膀,對台下說:“看樣子,我們的南道賀先生太緊張了,我們為他加油好不好?”


    台下爆發出一陣掌聲,南道賀富抬起頭,看下台下,他一陣頭暈,他簡直無法從上萬個腦袋裏分辨出琴汐冠的方向,他拿起話筒,深深吸氣:“南道賀富。”


    “啊,是賀富先生啊。”主持人鬆了一口氣。


    “是。”


    “賀富先生喜歡音樂嗎?”


    “喜歡。”


    “喜歡高空戰鬥樂隊多久了?”


    “……忘記……了。“


    “作為,今天晚上的幸運觀眾,可以和自己最喜歡的樂隊零距離的接觸,你有什麽話要對自己最喜歡的人說嗎?”主持人慢慢引導這個笨拙的南道賀富先生。


    南道賀富玩了一會話筒,他突然身體扭了個方向對著舞台下的某個方向很認真的說:“喜歡……喜歡……你。”


    琴汐冠手裏拿著最後一個草莓,緩緩放在嘴巴裏咀嚼著,從來不知道,草莓可以這樣甜的。


    “方向錯了……在這邊……”主持人一頭冷汗的把南道賀富扭了個方向。


    南道賀富有些困惑,雖然他雖然喜歡這支樂隊,但是現在他確定如果說最的話,他喜歡台下的那個人。


    高空戰鬥樂隊,現在是全球數得上的好樂隊,全團團員五人,三女二男,作為商業樂隊,這支樂隊搭配合理,團員人靚盤正,屬於全球樂隊裏數一數二的好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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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南道賀富看到麵前的紅男綠女也許會暈過去吧,因為這些人是那麽的優秀,但是奇怪的是,當今天那種窘迫感過去後,南道賀富慢慢的竟然能逐漸適應麵前這些亮閃閃的人物了,他慢慢的抬起頭,很認真的對主持人解釋。


    “我喜歡高空戰鬥,是喜歡他們的歌曲,但是,他們不是我最喜歡的人,我有最喜歡的人。”他可不想被某人誤會。


    主持人大窘,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高空戰鬥的主唱悄悄拿起另外一隻話筒解圍。


    “非常感謝南道先生喜歡我們的歌,這是對我們最大的讚揚了,作為今天的幸運觀眾,南道先生,可以和我們一起唱一支歌曲,請問,你最喜歡高空戰鬥的那一支曲子?”


    茫然的看下台下,南道賀富咽下吐沫:“理……想!”如果不是家裏那裏那位王,他會被麵前這人迫人的氣勢壓倒,昏過去吧?


    “會唱嗎?”那位主唱拍拍手,吉他手,鍵盤手利落的打個前奏,現場音樂就是這樣的效果,震撼,激蕩,台下頓時再次熱鬧嘈雜起來。


    那位主持人拿起話筒,尷尬的擦下冷汗,這位歌迷實在太實在了。


    主唱先生親昵的摟住南道賀富的肩膀,對著台下千萬的觀眾開始唱那支理想,當這位主唱的聲音想起,台下千萬聲聲音一起附和的時候,南道賀富突然覺得腦袋發飄,渾身發抖,本來一緊張就結巴的他,竟然開始跑調,別人都唱了三句了,他還徘徊在“我要在荒漠中……”這一句歌詞裏唧唧呀呀的出不來,主控音響的聲音實在是太清晰,太清楚了,南道賀富上牙打下牙的聲音慢慢的傳了出來。


    一支挺好的歌曲,就這樣被破壞掉了,我們不能責怪南道賀富先生,世界上有千萬種人,就有千萬種性格對吧?


    那些笑聲,慢慢集結在一起,越來越大,主持人誇張的在地上翻滾了兩下,那位主唱先生,終於也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因為所有人的歌聲都停止了,甚至音樂聲都停止了,南道賀富還蜷縮著自己的腦袋,關閉起外界的聲音,他閉著眼睛,才慢慢唱到第二句,不管主持人怎麽拉他,他都沒反應,隻是偏執的站在那裏,完全進入了一種很奇怪的情緒當中表演著。


    因為是笨蛋,他被人嘲笑。


    因為貧寒,被人嘲笑。


    因為笨拙,被人嘲笑。


    因為平凡,被人嘲笑。


    他最討厭這些不懷好意的笑聲了,最討厭,最討厭,實在討厭……他最討厭這樣的譏弄冷笑了,南道賀富的情緒被這寬廣的舞台引的有些崩潰。


    他一直唱著,唱不好就翻過去再唱,一個字一個字的找著音階,笑聲慢慢的小了下去,大家呆呆的看著舞台上的那個人,低著頭,很認真的演唱著,一個字一個字的唱,翻來覆去的唱……


    琴汐冠吞下最後一個草莓,他慢慢的站起來,看著舞台上的那個笨蛋,他無奈的搖搖頭,這個笨蛋,無數人圍繞的遊樂場裏,他不是照樣玩得開嗎?現在是怎麽了?他慢慢走向台前,保安伸出手想去阻攔他,琴汐冠衝他們笑了下,也不知道怎麽了,他們不由自主的讓出了那條路,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扶著舞台邊緣躍到舞台上。


    “可以,借我用一下嗎?”琴汐冠走到鍵盤手的麵前,挺客氣的對他說,此刻,台下,台上已經完全不知所措,南道賀富還在低低喃喃的唱著。


    鍵盤手讓到一邊,琴汐冠撫摸下鍵盤,樂醫很少觸摸電子組合聲的樂器,但是不表示他們不會,樂醫的修煉是艱苦的,更何況琴汐冠。


    緩慢的伸出一個指頭,琴汐冠狠狠的按了下去,那是一個最高音……


    那個音,緩慢的,高高的,持續的,無法抑製的一直,一直的響著,一直響到,南道賀富終於停止了喃喃低唱,他驚訝的抬起頭,看下舞台那邊,接著話筒跌落到地上。


    燈光的照耀下,琴汐冠是笑眯眯的看著南道賀富,他很漂亮,不管是天然的也好,人工後天形成的也罷,他是那麽的美,美的就像初升的渾圓的旭日一般。


    看到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的南道賀富,琴汐冠終於緩緩的鬆開那個指頭,接著一串無法抑製的流暢非常的音樂響徹整個演唱會現場,不是為了扼殺,不是為了治療,琴汐冠想為南道賀富,想為自己演奏一曲,音樂就是應該這樣存在的不是嗎?


    也許是受到了啟發,也許是琴汐冠的音樂太美,也許是那兩個人終於有了某種共鳴,南道賀富第一次在沒帶麵具的情況下,開始真正的放鬆下來,他彎下腰撿起話筒,對準自己的嘴巴,一句字正腔圓,語調清晰,吐字清楚,聲線優美的歌流淌出來……所有的人,都呆了,整個演唱會的現場都震撼於那無法形容的美妙旋律,琴汐冠腦袋微微側著,隨著節奏點著,音樂……音樂它真的是奇妙的東西,不是嗎?不是嗎?不是嗎?


    舞台邊上的貝斯手忽然渾身顫抖的拿起自己的樂器,加入進去,他覺得假如今晚他不參與進去,那麽那是他人生的最大損失,接著,架子鼓,另外一台鍵盤的合音,這群人從來沒這樣激動過,琴汐冠的音樂就像一根隱形的指揮棒,他隨意篡改,隨意加入著自己的情緒,隨意撩撥著所有人的心弦……


    “我要在荒漠中,


    蓋起理想國的大樓,


    不管別人如何嘲笑我。


    我要在孤海裏,


    駕駛屬於自己的航船,


    不管世界如何拋棄我。


    我……要在愛人的心中


    刻上我……名字,


    才不管你的心裏是不是有我……


    看,卑微的人都有偉大理想,


    世界總是,譏笑我,玩弄我。


    無所謂,沒什麽。


    我是都市中的小小步行者,


    向前走,仰起頭。


    理想很大,要奮鬥……”


    每個人都在唱著,跟著音樂起伏著,撕心裂肺的,聲嘶力竭的,像宣泄著什麽一般的隨著那種神奇的力量一遍又一遍的唱著,無法抑製。


    南道賀富拉著琴汐冠的手奔跑著,他們不知道唱了多少遍的理想之後,悄悄的離開那個瘋狂的現場,他們一直奔跑,一直跑到那個地下通道,接著,擁抱,親吻,就像羈押在一個監獄的兩個得到解放的囚徒,他們渾身熱情的互相索取著,渾身都冒著春天的煙霧,這股子煙霧一直冒到,有人輕輕的在他們附近說:


    “先生,有件緊急的事情,一定要打攪您……”


    琴汐冠慢慢的從那個溫暖的懷抱裏抬起頭,一臉不耐的走到那個人麵前,那人低聲的對他說了幾句話,琴汐冠突然回頭看著南道賀富:


    “我……要離開了……”琴汐冠對他說。


    離開了?去哪裏?南道賀富不懂,他很失望,他才剛剛確定自己有喜歡的人,他確定他愛上什麽。


    “還……還,我在這裏等你回來。”南道賀富對琴汐冠說。


    琴汐冠點點頭,走到他麵前撫摸著他的頭發,然後輕輕吻下他的額頭,接著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裏。


    “我等你呢,你要早點回來,一定要……喂……!”


    南道賀富在他身後喊著,跟著小跑幾步,看著他上了一輛車子,看著車子緩緩的帶著那個人離開自己,他的心頓時空曠了。


    琴汐冠靠著汽車的椅子,手下小心的查看著他的表情,要是往常得知那位吳嵐魚家的事情,這位島主大人的心情一定是非常非常惡劣的,但是今天的他卻在微微的笑。


    沒人知道這一晚琴汐冠在想著什麽,他沒有想任何一件關於樂醫界的事情,他在和自己說話。


    也許,真的沒有人愛我,最起碼以前是這樣的,但是,從現在開始,我知道,有個人,他在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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