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堂秋站起來,深深凝望著窗外燈火通明的小店市,他緩緩說出自己的計劃:“全市戒嚴,進行宵禁,小店市全線封閉,找到那個人,那個殺了第一代實驗獸的人。有他在,我們的勝算多出三倍。他就是不出來,也要逼他出來。還有進行小店市人口大普查,追其三代,隻要和樂醫有關係的家族全部要篩檢。全市所有人多的聚集區安裝三百六度旋轉監控器,警察局、駐紮在附近的部隊、低級樂醫三家聯合巡邏。一日不根除實驗獸,小店市不許解封。天上地下,我要它們無所遁形。”


    “動作太大了,這樣會給這裏帶來巨大損失。”田葛驚怖的看著帝堂秋。畢竟他是這個城市出生的人,第一個角度是為這裏的人們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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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樂醫仲裁所最高紅色警報,無論是地方還是國家,必須全力配合。未來的日子,我要把這裏變成孤城。那個東西的細胞成長度你們看到的,當兩個月的幼年期過去,在繁殖期到來之前,它需要攝取大量的人類蛋白質。死隻能死這一個城,這個代價已經是最低了。”


    帝堂秋一番話說完,屋子再次陷入死寂,大家各有所思。四季婆婆忽然站了起來,坐著的人也連忙跟著一起站立。


    “你們都是不錯的孩子,三十多年了,希望再次返回樂靈島的時候,我能帶一些新鮮的血液回去,這個是老聖師(樂靈島的島主)期望的。說起來,我還真的很想知道你們說的那個叫隨知意的孩子,島裏對他、還有那個隨知之以及你們都很感興趣。可以跟我說一些嗎?”四季婆婆盡量緩和大家的氣氛。


    年輕人們互相看了眼,他們不想提。隨知意和鈥溪節都是他們的傷。


    未知的恐懼並未籠罩在普通人的臉上,人們都坦然自在的周而複始地活著。那些禍事,等降臨到身上後,也許人類才會悲歎,為什麽?我分明是如此的善良?其實,災難從來不分好壞人,來了便來了。


    魚家奶奶和幾個新認識的街坊在聊天,粽子店的免費涼茶把這裏弄成了婆婆媽媽的聚集點。


    “魚家奶奶啊,你們家小悅也不小了,也該。。。。。。找個了吧?”一位婆婆好心的提醒。


    魚家奶奶看著一邊幫忙的魚悅,眼睛幸福成一條縫:“我也想啊,可這孩子自己都不著急,我又著什麽急呢。年輕人,由他吧!”


    閑話隱約著傳進魚悅的耳朵,他無奈的笑著搖頭。結婚?這輩子,他都不會結婚,這個念頭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今天的魚悅,身穿明亮的天藍色襯衣,那件襯衣的袖子很長,他的右手依舊掩蓋在袖口之下。整齊休閑的水磨石帆布褲子,簡短的利落發型出自魚家奶奶之手,今天的他看上去格外的賞心悅目。


    明燦燦大姐賴在櫃台,非常熱情的買了一堆東西不說,還一直和他搭話。魚悅始終笑著應付,沒有任何不耐。


    明燦燦小心的打量這個突然變身的粽子店小老板,心肝兒跳得噗通,噗通的。


    好吧,即使以前別人說自己是色女又如何,美色自然是人人喜歡的!真是沒想到啊,這樣的普通小街,竟然有極品出現,不好好地接觸下,對不起她律師樓女狼頭的稱號。


    瞄到這邊情況,魚家奶奶轉頭看下廚房的方向對魚悅喊道:“小悅,湯好了,趕快去給榔頭那孩子送去吧。”


    魚悅應了聲,轉身進屋,明燦燦大姐一臉遺憾,眼光一路追著他的背影直到進屋。魚家奶奶走過來應付她,自己家小悅要找,也要找溫柔嫻淑的女子,那孩子性格安靜,這個女人,魚家奶奶不喜歡她。


    “明小姐要結賬嗎?”魚家奶奶笑著問她。


    “呃,好!”明燦燦尷尬地看著一櫃台的東西,隻好統統買下。


    魚悅提著一保溫壺的新燉魚湯,慢慢走在市區的公路地下通道裏,一位以音樂乞討的流浪人坐在那裏,他敲著幾個空鐵盒,唱得好不開心。魚悅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他。說實話,這人沒有任何音樂天分,但是他就是很開心地唱著,高音上不去他就滑下來,低音下不去,他就變個聲。他的麵前,擺放著十多對用塑料袋放著的拖鞋,看啊,人家也算生意人,賣拖鞋,聽歌是奉送的。


    魚悅蹲下來,他看到了一雙和榔頭腳上一模一樣的拖鞋,七色的彩虹拖鞋。榔頭原來那對,在打鬥中丟失了一隻。魚悅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小額的紙鈔,十個基門塔,遞給唱歌的人,唱歌的那位流浪人沒有接錢。


    “多謝。多。。。。。。謝惠顧啊,錢。。。。。。丟到攤子,攤子上吧!啦啦啦!”他竟然唱著說話。


    魚悅覺得真的很開心,他笑出了聲,丟下零錢,拿起拖鞋轉身離開,他的身後,古怪的樂曲再次傳來:“謝謝,謝謝,啦啦啦,惠顧啊!”


    已經是快中午時分,當魚悅推開病房門,榔頭還在沉睡。魚悅看著他一臉疲倦的神色,臉色更加蒼白了。晚上沒有休息好嗎?


    魚悅放下保溫壺,轉身出去跟值班大夫領了個枕頭,今天開始,榔頭可以枕枕頭了。


    恍惚中,榔頭覺得有人輕輕扶起自己的腦袋,接著他躺到了鬆軟的枕頭上。真是舒服啊,榔頭歎息了下。


    “抱歉,驚醒你了?”魚悅衝他笑笑。


    榔頭搖頭,他看下魚悅:“沒有,隻是昨天晚上一夜沒閉眼。”


    “傷口疼嗎?”魚悅取出幹淨的瓷碗,倒魚湯。


    榔頭扭頭看下外麵:“不知道,我總覺得,外麵有東西,說不出來的東西。”


    魚悅的手停了下,繼續倒湯:“失血過多的緣故吧,醫生說你過去不太保護身體,身體損耗得厲害,多喝些奶奶燉的魚湯,慢慢會好的。”


    榔頭點點頭:“我想起來。”


    魚悅想了下:“你扶下傷口,我把床抬高。”


    榔頭今天沒輸液,他一隻手扶著腹部的傷口,一隻手拿著湯匙喝湯,他斜眼看著桌子上的塑膠袋:“那是什麽?”


    魚悅笑了下,打開袋子,亮出一雙彩虹拖鞋給他看:“你的戰靴。”


    榔頭嗬嗬笑了起來,他捂著肚子,哎呦了兩下:“不要逗我笑。”


    魚悅心情不錯,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閑話。


    聊了一會兒,榔頭再次睡下,魚悅拉好窗簾悄悄地走出去,他沿著醫院的四周走著,一邊走一邊思考著。樂醫突然出現在醫院,榔頭說的那些危險的感覺,都令他有種不一般的感覺。一下子出動了四大家族的精英,還有那隻被他殺死的怪物。。。。。。怪物還剩下一隻他是知道的,但是,魚悅不知道也想象不到,事情已經超越出他的預想,遠遠的超出。


    尋找了一圈一無所獲的魚悅向病房的方向走去,在一樓的入口處,再次遇到了來拿資料的田葛。兩人匆匆擦肩,魚悅看到那個人緊鎖的眉頭,一種發自內心的凝重感籠罩在這個人的頭上。


    迎麵走過,田葛衝著魚悅微微點頭,擦肩走了幾步後,他突然叫住魚悅:“那個,最近夜晚不要外出。”


    也許是,這算是田葛對新居主人的私下照顧吧。魚悅點點頭,看著那個人快步離開,他的懷裏抱著的檔案袋上,紅色的音符記號很明顯的被魚悅看到。


    紅色警報檔案?


    朝著田葛離開的方向,魚悅在那裏站立了很久。有些東西他必須去探尋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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