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可怎麽辦呀?”


    打人的小宮女名叫紅櫻,此時已經臉有懼意,聲音顫抖。


    “慌什麽?!”


    容婕妤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柳眉微挑,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來的好!


    她還正怕她不來呢!


    想完,又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紅櫻。


    真是沒用,丟了她的臉麵。


    若今日真被賢妃打死了,倒也算她還有點子用。


    聽到花蕪來了,容婕妤已經靠在院中的軟榻上,竟然是半點想要起來迎接見禮的動作都沒有,甚至還特意把肚子挺了挺,讓它越發的顯眼。


    所以,花蕪一進這梨花伴月,最先看見的便是容婕妤那微挺的肚子。


    “放肆!容婕妤你不過一個小小的五品婕妤,見到我家娘娘為何不見禮?!”


    金盞見到容婕妤這副囂張的樣子,氣到七竅生煙,不禁怒喝道。


    “賢妃娘娘,您怎麽來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這一路舟車勞頓太過勞累,嬪妾覺得肚子有點疼,怕是不方便起來給您見禮了,還請您多擔待。”


    “至於這位姑娘,你最好還是小點聲,我這肚子才剛好一些,被你這聲音一嚇,竟又有點疼了呢……”


    容婕妤故作虛弱,臉有難色地說著,可是,那雙細長的媚眼裏卻明晃晃的全是挑釁。


    金盞氣得咬牙切齒。


    這容婕妤就是裝的!


    “容婕妤不舒服?!那正好了,本宮請了鶴神醫來,既然你不舒服,便讓他給你看看吧……”


    花蕪目光在容婕妤故作虛弱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她麵前裝病?!


    那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孔夫子麵前賣文章?!


    論裝病,她敢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鶴神醫?!鶴雲深?!


    聽到鶴雲深的名字,容婕妤的神色變了變,心中又湧起一陣嫉妒。


    鶴雲深的醫術是大兗朝最好的,號稱可以“醫死人,肉白骨”,素有神醫之稱。


    若是這樣的人物可以為她保胎,她便真的不用再擔心什麽了。


    可皇上偏偏把鶴雲深給了花蕪,讓他專門負責醫治花蕪的身子,她還是上次受到詛咒差點失去這個孩子時,鶴雲深出手給她醫治過,後來孩子保住之後,他便再也沒給她看過病。


    可他居然聽花蕪的,花蕪讓他過來給她看病,他便就過來了。


    容婕妤心裏又嫉又慌。


    嫉妒花蕪的盛寵、權勢、連鶴神醫都聽命於她。


    慌亂於自己肚子根本就沒有事兒,鶴雲深一把脈便能得知。


    “不必了!”


    “我現在感覺肚子沒事兒了……”


    容婕妤咬牙改口道。


    “容婕妤既然感覺現在沒事兒,是不是該起來給我家娘娘行禮問安了?!”


    金盞叉著腰,凶巴巴地說道。


    容婕妤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裏再不願意,也隻得磨磨蹭蹭從軟榻上起來,那動作慢的,好像她懷著的是個金蛋,動一下就會扯著蛋一般。


    花蕪也不在意,翊坤宮的人迅速為花蕪擺上舒適的桌椅軟榻,甚至連茶水點心果子都準備好了,一眾人就那麽好整以暇地看著容婕妤“扯蛋”。


    “嬪妾見過賢妃娘娘,賢妃娘娘萬安!”


    容婕妤氣得臉色漲紅,慢吞吞地行了問安禮,袖中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甲都扣進了手心裏,心中滿是羞辱和不甘。


    “不知賢妃娘娘今日到來所為何事?!”


    好容易行完了問安禮,容婕妤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恨,緩緩地坐回軟榻上,盡管動作顯得有些僵硬,但她還是盡力保持著儀態的端莊,故作不知的問道。


    “銀鎖,你來說!”


    花蕪看著矯揉造作的容婕妤,淡淡的說道。


    “是!娘娘!”


    銀鎖頂著那頭亂發和腫脹的左臉,先是給花蕪行了一禮,然後便口齒伶俐的將怡春宮的紅櫻是如何搶了她的赤棗烏雞湯還打人的事情,幹脆利落的說了一遍。


    “就為了這個?!”


    容婕妤垂首,眼底的惡意一閃而過,再抬起頭時,便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賢妃娘娘見諒!也是,您身子不好,可能這輩子都做不了母親了,您不懂,這懷了孕的女人餓不得……”


    “必須得立馬吃到嘴才行,否則肚裏的孩子受不了。”


    “我這丫頭也是知道我餓壞了,這才急了,搶了您的雞湯。”


    “不過一碗雞湯而已,娘娘該不會這麽小氣吧?”


    “你!”


    金盞見容婕妤非但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處處捅她們娘娘家的心窩子,又如何不知道容婕妤這是故意的?!


    金盞氣得七竅生煙,其它翊坤宮的人也滿臉的憤怒。


    容婕妤用手中的帕子拭了拭嘴角,心中閃過一絲得意。


    氣吧!氣吧!


    她就是要將花蕪激怒!


    花蕪若是不怒,如何能讓紅櫻血濺她的梨花伴月,她又如何能借機陷害她呢?!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她的一番話說完,花蕪竟然沒有半分動怒的樣子,甚至還清淺一笑,慢慢道:“那是自然。”


    “本宮從來就不是小氣的人!”


    “不就是一碗雞湯嗎?!”


    “本宮怕這一碗雞湯,你們不夠吃,還特意給你們帶來了十幾大鍋雞湯……放心……這回你們怡春宮敞開了喝……管夠!”


    “省得再眼皮子淺的去搶別人的東西。”


    “今天搶到本宮的頭上,還好,本宮身子不好,又是個性子弱的,若是哪天搶到了皇後、皇上的頭上,那可就不好……”


    花蕪慢悠悠的說著,聲音宛如春風化雨一般。


    可容婕妤卻被嚇到了,她臉色幾番變換,眼神中滿是愕然。


    花蕪……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和她想的不一樣呢?!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她還不知道花舞要做什麽,但是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你要做什麽?!”


    容婕妤捂著肚子,顫聲說道。


    “做什麽?!”


    花蕪一臉的無辜,“請你們喝雞湯啊?!”


    “你們怡春宮的不就喜歡這一口嗎?!”


    “來人!”


    “給怡春宮的每一個人上雞湯!”


    “每人一大鍋!”


    “喝完為止!”


    “喝不下的……硬灌也要給本宮灌下去!”


    花蕪冷冷地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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