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花氏族長花敬元的上殿,花家人極力掩蓋的真相呈現在人們眼前──一個聳人聽聞的鳩占鵲巢的故事!


    在這之前,人們隻是大概知道花家苛待親女、偏寵養女的事情,卻不知道花家人究竟瘋魔到何種地步。


    在花氏族長花敬元的口中,花蕪從小到大受到的委屈和苛待都被細細說了出來。


    因“七王之亂”,靖安侯夫人在江南與一商戶人家小妾同時在破廟生產,那商戶人家的小妾見靖安侯府富貴,心生歹意,悄悄將自己的親女與靖安侯府家剛出生的小姐調換。


    又在十年後,因那商戶人家的男主人去世,那小妾耐不住寂寞與家中下人有染,二人決定私奔時,被商戶人家主母發現,原本想將小妾沉塘,可那小妾卻突然當著全族人的麵大喊,她的女兒是靖安侯府最受寵的小姐,因此揭露了真相。


    流言很快傳入京中,靖安侯府派人查看各項證據確鑿,且花蕪長得極似花家早已去世的老太君,這才將人接回。


    可花蕪回府後,過的卻並不好。


    她當天回府時,花琳琅就生了一場大病,全家人都覺得是因為她的原因,所有人都去看了花琳琅,無人去管花蕪。


    花蕪雖才是靖安侯府真正的大小姐,但所有人都對她展現了敵意。


    她的吃食用度,靖安侯夫人鄭茹更是沒有上過心,底下的人見此亦更加怠慢。


    誰又能相信,堂堂靖安侯府的大小姐竟然食不裹腹、衣不合體?!


    弘治七年,天大寒。


    花蕪身著單衣去給靖安侯夫人鄭茹請安,路遇大少爺花暨白,那花暨白見花蕪衣裳單薄,竟然大怒,認為花蕪是故意如此,好在眾夫人麵前表現花家苛待於她,認為花蕪心思肮髒,於是,便罰她去跪祠堂。


    可花蕪並不知道那天靖安侯府宴客,而鄭茹也根本沒有命人給她製備厚衣裳。


    花蕪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天,風寒入體,花暨白卻早已忘了她,直至第二天,才被關了一天柴房的金盞找到,險些丟了性命,自那以後,花蕪的身子就越發的不好了。


    ……


    花氏族長花敬元說到幾度哽咽,滿臉的羞愧。


    他愧當花氏一族的族長!


    花蕪那個可憐的孩子在花家過的是這般的日子,他竟然不知。


    他也是在靖安侯府被奪爵,遣散多餘下人時,見花家下人可憐,便買了一些人回來,想到靈昭容與其父母之間的恩怨糾葛,想著了解一下,看是不是能找機會幫著說和一下。


    卻沒想到了解的真相,竟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花濂那一家子人,怎麽能如此狠心欺淩一個幼女?!


    那可是他們花家的血脈啊!


    為了一個外人,如此苛待自家血脈,花氏族長差點沒吐血。


    從他了解完真相後,他便知道花昭容這輩子都無法與花府再當一家人了,想通了的他,便也放棄了。


    “以上種種都隻不過是花昭容在花府委屈求活的日常……最致命的還是有一天,花府來了一個老道,那老道說花昭容八字命硬,克六親,與侯府犯衝,她若是運勢強,必會刑克侯府……”


    “然後,沒多久花琳琅和花蕪同時落水,其貼身婢女說是靈昭容推花琳琅落的水。”


    “於是,花昭容還病著身上的衣服都還濕著,就被送到了花家京郊的別莊。”


    “據老夫詢問花府下人,當天有一下人正好在假山後看到了發生的一切,並不是花昭容拉花琳琅入水,反而是花琳琅拉著花昭容落水……”


    “花琳琅身體一向很好,她對外宣稱自己病弱,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反而是花昭容體弱多病。”


    “花昭容到了別莊後便落到了兩個惡婦手中,吃的是餿飯、喝的是冷水、平日裏還要被逼著做繡活以給兩惡婦賺錢,如若不從,便會被兩惡婦用銀針紮得遍體鱗傷……”


    “當初那個道人便是花暨白和花琳琅找來故意汙蔑花昭容的。”


    “而那個當初惡意調換花昭容的妾室,早已被花琳琅讓花庭堅從江南接回榮養在京城的一個大房子裏,過得如富貴人家老太太一般,還有十幾個下人伺候……”


    “花暨白和花琳琅夥同花家上下給花昭容灌絕子藥一事,更是老夫親眼所見……”


    ……


    說到此處,花蕪敬實在是說不下去了,他一頭磕在地上,悲鳴道:“老夫愧為花氏族長啊!請皇上責罰!”


    滿朝文武死一般的寂靜。


    這簡直太讓人震驚了!


    花府後宅竟然如此汙穢嗎?!


    這般赤\/裸\/裸的不堪入目!


    為了一個外人,如此苛待磋磨親女,花濂一家人是瘋了?!


    是!那個商戶女被養在花家十八年,花家對她都有了親情,不是親女勝似親女,再加上花濂鄭茹上了年紀,老邁昏聵,那個花庭堅尚是少年,且喜武不喜文,熱血衝動,這都還可以理解……


    可是……


    “可是那花暨白自小飽讀詩書、學的是孔孟之道、修的是仁義君子之心,他怎麽也能為了養妹,對自己的親妹妹如狼似虎?!”


    杜禦史臉色青白變幻,雙眼發直,似是受了巨大的打擊,喃喃著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據花府下人流傳……”,跪在花氏族長花元敬身旁長子花鴻疇咬著牙,恨恨道:“那花暨白與花琳琅之間……有罔顧人倫的私情!”


    嘶~


    朝堂上抽氣之聲不絕,人人臉有唾棄之意。


    原來如此。


    竟是如此!


    是了!


    難怪花暨白跟瘋了一樣的無底限寵愛花琳琅,這兩人竟然互相暗生情愫了。


    這個花琳琅,按理說她被人調換時尚是嬰孩,原本應無罪,可她在知曉了自己身世後,非但沒對花昭容抱有愧疚之心,反倒處處欺淩迫害花昭容,把花昭容的一切當成了原本自己的。


    好啊!


    果然不愧是那個惡毒妾室所生的女兒!


    一般的歹毒心腸!


    好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斑鳩!


    這花家簡直是個虎狼窩,沒有一個正常人!


    什麽?!


    花暨白竟然與他自己的養妹花琳琅有私情?!


    他差一點兒就坑害了自己女兒後半輩子的幸福?!


    杜禦史臉色慘白如雪,他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製的往後一仰,“咚”的一聲,狠狠地摔在了殿上。


    “哎呀!杜禦史暈過去了!”


    “快叫禦醫!”


    有人慌忙叫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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