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暨白聞言,故意輕輕歎了口氣,聲音裏似是帶著幾分苦澀與無奈:“杜大人,我妹妹她……或許是被權勢蒙蔽了雙眼,亦或是心中積怨已久,才做出了這等糊塗事。”“


    但無論如何,她終究是我的妹妹,我……還是不願傷她的……”


    杜禦史怒道:“賢侄糊塗!”


    “後宮不得幹政,此乃鐵律!花昭容此舉,是對朝廷製度的公然挑釁,若不嚴懲,何以服眾?”


    “罷了!”


    “此事你不用管了,老夫定要為你討個公道!”


    說罷,杜禦史一甩袍袖,轉身急匆匆離去。


    “杜大人……!”


    花暨白聲音急切,似是滿臉不忍,但身子卻一動也未動,就那麽看著杜禦史離去,直到杜禦史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花暨白的臉上才流露出了隱忍了許久的陰鷙之色。


    他真該在花蕪一回府的時候就殺了那個禍根!


    否則,他們靖安侯府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奪爵?!除名?!


    真當他花暨白是泥捏的?!


    花蕪!


    花昭容!


    你毀我仕途,我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此時的花暨白滿眼的怨毒,整個人陰惻惻,宛如地獄裏爬出的惡鬼。


    ……


    而此,金盞正歡快地和花蕪說著花暨白落榜之事。


    “主子,您是沒看見花暨白那個失魂落魄的樣子。”


    “三百舉子,偏他一人落選了!”


    “而且,落選的原因皇上也清楚的說明了,說他德行有虧,不配為大兗朝的官,當時周圍人瞅他的那個眼神……嘖嘖……幾乎所有的人都避著他走,拿他當瘟疫一般……”


    想想在靖安侯府那個說一不二的大公子,幾乎可以說是靖安侯府的實際掌權人,如今落到這個結局,金盞說不出的痛快!


    叫他往日肆無忌憚的欺辱小姐?!


    這就是報應!


    真是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金盞小嘴巴巴的一頓炮轟輸出,信息量過於密集,轟炸得花蕪頭暈眼花。


    什麽?!花暨白竟然參加科舉了,還進了殿試?!


    什麽?!花暨白殿試被皇上下旨,除名了,還永不錄用?!


    什麽?!啟祥宮的杜美人的貼身大宮女對花暨白極為關注和讚賞,言辭間推崇備至?!


    這裏麵花暨白參加科舉,花蕪倒是不奇怪,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想來成為平民之後,日子不怎麽好過吧?!


    原書中花暨白就是科舉二甲出身,步入的朝堂,在外輔佐花琳琅,才步步將花琳琅推到太貴妃的位子,並讓花府滿門榮耀的。


    皇上罷除了花暨白,還永不錄用,這事兒倒是讓花蕪有些驚訝。


    很顯然,皇上對於靖安侯府虧欠她一事兒,久久不能忘懷。


    這一方麵與她時不時的在皇上麵前給花家人上眼藥有關係,另一方麵則是皇上本身就極為痛恨鳩占鵲巢之人。


    再加上皇上與太後的關係越發的冷淡,花暨白這是撞到槍口上了。


    但不管怎樣,皇上為她討公道,她心裏還是有些感動的。


    隻是讓她好奇的是杜美人的貼身大宮女為何那麽維護花暨白?!難道隻是翠嵐被花暨白的皮相所惑?!


    不對!


    杜美人性格沉穩細膩,在宮中不顯山不露水,亦無爭強好勝之心,她的貼身大宮女可都是從家裏帶來的自幼服侍她的人,怎麽可能是這般毛燥易動春心之人?!


    “玉瓶,你讓人打聽一下啟祥宮的翠嵐為何對那花暨白如此關注?!”


    花蕪總覺得哪裏不對,事關花暨白,她需要慎重。


    那花暨白可是一條毒蛇!


    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竄起來咬她一口。


    不得不防!


    可惜,紅芽兒閉關修煉去了,否則,有紅芽兒在,她片刻便能得到消息。


    不過,玉瓶的速度也不慢。


    她本就是宮中老人,心機、人脈、手段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機遇。


    現在,她已經傍上了目前最受寵的靈昭容,且看樣子靈昭容如此聰敏,怕是能一直受寵下去,且,靈昭容對內寬仁又大方,她又如何能不盡心盡力?!


    “回主子,奴婢已經打聽到了,杜禦史看中花暨白才華,想將二女兒杜清萱嫁給他……”,玉瓶回道。


    將杜清萱嫁給花暨白?!


    花蕪和金盞麵麵相覷。


    “這杜禦史沒病吧?!那花暨白可不是良配!”,金盞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震驚。


    這杜禦史眼瞎吧?!


    他若是真把杜清萱嫁給了花暨白,那可是坑了杜清萱一輩子的幸福。


    那人麵獸心的花暨白可是對自己的養妹可是有著不倫之情的。


    若是那二人成婚,那花暨白怎麽可能對杜清萱好?!


    “哼!”


    花蕪冷笑一聲。


    她算想明白了,那花暨白是想人生兩大喜呢。


    金榜題名日,洞房花燭時。


    那杜禦史雖說官不大,可是,權力大啊,監察百官!


    據說那老頭死倔死倔的,這朝堂上幾乎沒有他沒噴過的人,連蕭凜他都照噴不誤。


    蕭凜之所以會被噴,主要是因為他三年專寵妼貴妃,嚇得老頭以為女帛星的詛咒又應驗了,若不是花蕪橫空出世,那老頭差點就血濺太和殿了。


    若是花暨白成了那老頭的乘龍快婿,不用別的,就他天天在老頭耳邊念叨個三言兩語她的不好,那老頭不就成了花暨白手中對付她的一把刀?!


    不行!


    絕對不能讓這門聯姻成了。


    雖說那花暨白沒中狀元且被除名了,但那老頭怎麽說都對花暨白有半師之誼,花暨白其人又極擅話術,說不得那老頭什麽時候就被蠱惑了。


    “金盞,你去送個人情給啟祥宮的杜美人吧……”


    ……


    杜禦史的動作很快,他回去後便聯名了一些朝中正直之士,在第二天朝堂之上,便率先開始發難。


    “臣禦史左大夫杜巡安要彈劾靈昭容媚惑君王,插手科舉,妄議朝政,致使其兄花暨白被罷選除名,自古後宮不得幹政,靈昭容此舉,無視國法、挑釁朝廷……”


    杜禦史麵容肅穆,聲音字字鏗鏘,有雷霆之力。


    一時之間,大殿內鴉雀無聲,眾臣麵露驚愕,氣氛凝重至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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