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昭容,您又將藥偷偷倒掉了?”


    鶴雲深眉頭微蹙,目有不悅地看著花蕪。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


    花蕪立刻心虛否認三連。


    金盞和玉瓶滿眼的狐疑,似是不知道該相信誰好。


    被質疑了的鶴雲深也沒有生氣,隻是信步走到一盆墨菊前,隨意撥弄了一下,帶著藥汁的濕潤泥土便被翻了出來,一股淡淡的藥味頓時溢了出來……


    “主子!”


    玉瓶不讚同地看著花蕪。


    而金盞則是跺著腳,又急又氣,眼圈以肉眼可見地紅了。


    看著身邊的兩個大宮女都一臉譴責地看著自己,花蕪連忙狡辯,“這也不能怪我呀!就怪他!”,花蕪連忙一指鶴雲深,理直氣壯地說道:“都怪他的藥太苦了!比我以前喝的藥還要苦!我都懷疑他在我的藥裏偷偷加了黃蓮!”


    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她的藥才那麽苦。


    這家夥可是暗戀女主好多年的,現在,在外人眼中她是整個後宮最受寵的女人,奪了妼貴妃的寵愛,鶴雲深不恨她才怪!


    她非常有理由懷疑鶴雲深為了報複她,故意弄苦了她的藥。


    “鶴雲深!你說!是不是你往本宮的藥裏放了黃蓮?!”


    花蕪一拍桌案,俏臉肅然,嬌聲喝道。


    今日的花蕪穿著一身桃夭色的蝴蝶穿花錦繡薄沙花裙,頭上梳著溫柔嫵媚的回心髻,戴著重樓蓮花金冠,兩邊的白玉響鈴流蘇微微蕩漾,顯得花蕪又嬌又媚,哪怕是麵有怒氣,也沒有震懾力,隻越發顯得靈動可人,嬌豔欲滴。


    “回靈昭容,良藥苦口利於病。”


    “微臣的藥雖比太醫院太醫們的藥苦,但藥效卻要比他們的更好,更有利於靈昭容的病情,因此,還請靈昭容且忍耐一二。”


    “切莫再做出這等幼稚之事,於病情不利。”


    “若是再有幾次,靈昭容的病……神仙難救!”


    對於花蕪的刁蠻和無理的指責,鶴雲深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隻是依舊清冷地回道。


    “主子!”


    金盞和玉瓶一聽就急了,不由得央求著。


    在她們眼中自家主子就是為了逃避喝藥,而無恥栽贓了人家神醫。


    這讓她們對鶴雲深很不好意思,同時也對他懷有深深的歉意。


    花蕪快氣死了!


    鶴雲深肯定給她的藥加黃蓮了,否則,為什麽他給的藥要比太醫院給的苦上好幾倍?她舌頭根兒都被苦麻了。


    可惜,她沒有證據。


    她更不能告訴金盞和玉瓶這個鶴雲深是妼貴妃的愛慕者,鶴雲深對妼貴妃的愛慕藏得很深,她就是說出來,也沒人會信的。


    啊!!!


    真是氣死她了!


    他才不信鶴雲深會乖乖給她治病!


    她總會找到證據的。


    “紅芽兒,讓你的朋友們盯著點鶴雲深,看他是不是往我的藥裏加黃蓮了……”,花蕪在腦海裏和紅芽兒說道。


    紅芽兒拍著胸脯道:“你放心!若是這個家夥真的偷往你藥裏加黃蓮了,我肯定不會放過他!我要讓我的朋友們往他飯裏加巴豆!哼!”


    “現在,請靈婕妤伸出手來,微臣要為您針灸了。”


    鶴雲深坐到花蕪麵前,隨手打開一卷雪白的布袋,露出了裏麵一排排雪亮的銀針。


    沒錯!


    自從鶴雲深給花蕪看過病後,花蕪不僅一天三頓要喝苦到舌根發麻的苦藥湯子,還要一天三遍的挨針紮。


    為了方便紮她,蕭凜特許鶴雲深住在宮中。


    花蕪悲憤了!


    她過的這都是什麽日子?!


    為什麽她要喝苦藥湯子?!


    為什麽她要挨針紮?!


    她要長壽那玩意兒幹什麽?!


    她明明是個隻要活五年的女人啊?!


    她為什麽要受這個罪?!


    “紅芽兒,你能不能用幻覺讓他們以為我有乖乖喝藥、乖乖紮針?!”,花蕪受不了,她看見那排銀針,小臉雪白。


    紅芽兒為難萬分。


    “這個鶴雲深身上有裴玄的氣息。”


    “他肯定見過裴玄了,跟裴玄關係密切!”


    “所以我不能對他施以幻術,怕被裴玄發現。”


    “至於翊坤宮的人,我當然是可以給這些人施上幻覺,但是,沒有用啊!鶴雲深隻要一摸你的脈像,便會知道事情有異。”


    “我的幻像還沒有辦法精細到幻化你服藥和針灸後每一次的細微脈像……”


    說白了,紅芽兒不懂醫術且幻術粗淺,沒法做到這麽精細的幻像。


    若是被鶴雲深發現了異常,又告知給了裴玄,她倆麻煩就大了。


    花蕪能理解紅芽兒的膽小。


    不隻紅芽兒怕裴玄,花蕪心裏對裴玄也有一種莫名的懼怕。


    “嘶~”


    因為和紅芽兒在腦海裏討論得太認真了,花蕪都忘了鶴雲深在給她針灸,直到一陣刺痛傳來,花蕪才看見她的手背上已經被紮進了一根長長的銀針。


    鶴雲深修長的食指在銀針上輕輕一彈,一種酸麻脹痛感順著花蕪的手蔓延上來……


    嗚嗚……


    太難受了!


    花蕪含著兩泡淚眼,惡狠狠地看著鶴雲深,那模樣恨不得把袋子掀了,把所有的銀針都紮在他的頭上。


    可鶴雲深清疏雋秀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動容,他不緊不慢地用指尖再拈起一根銀針,手輕輕一抖,花蕪甚至都沒有看清,她的手上就又挨了一針,熟悉的刺痛麻脹之感再度升起……


    嗚……


    這樣的痛楚她還要再挨六十二下。


    讓她死了吧!


    一滴晶瑩的淚珠落入砸在桃夭色薄紗花裙上碎成了八瓣。


    “鶴雲深,這針灸是非紮不可嗎?!本宮以後都好好喝藥,這針灸不紮了可不可以?!”,花蕪可憐兮兮地問道。


    這個冷心冷肺的男人,她都哭得這麽可憐了,可他竟然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鶴雲深抬頭看了她一眼,一襲淡雅的青衣,清泉冷澗般的聲音響起:“不行!湯藥和針灸缺一不可!”


    鶴雲深不出意外的拒絕了花蕪,並毫不留情的下了第三針。


    “啊!”


    花蕪又疼得抖嗦了一下,示弱沒用、軟語沒用,花蕪怒了,一邊眼淚汪汪,一邊小聲念叨道:“本宮祝你打馬吊必三缺一!睡覺必落枕!從此夾到的肉片都是生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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