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


    趙貴人跪在殿中,看著翊坤宮跑來跑去的宮人們,整個人到現在都還沒有還魂。


    怎麽就暈了呢?!


    她也沒說什麽啊?!


    甚至,她都沒有打她!


    哪有人好好的會被說暈的?她也不過才說了她幾句而已!


    她一定是裝的!


    趙貴人想到這裏,心中頓時又恨又怕又委屈。


    她現在想起來了花蕪是婕妤,位份比她高,而且,她還是皇上的新寵……皇上寵她的程度甚至超過了當初剛入宮時的妼貴妃!


    而她剛剛把人氣暈了過去!


    無論如何,她這個以上犯上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那她該怎麽辦?!


    這不能怪她啊!


    她就隻是嘴欠說了靈婕妤幾句而已啊!


    肯定是靈婕妤裝的!


    這個賤人!


    正在趙貴人六神無主,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時,門外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隨後,便看到景弘帝蕭凜連朝服都沒有換,便急匆匆大步走了進來……


    “皇上,這不怪嬪妾啊!”


    “我才說了她幾句,她怎麽就能暈了?她肯定是裝的!”


    “皇上,您可一定要好好治她,她這可是欺君之罪!”


    趙貴人涕淚橫流,跑著撲上去,就要去抱蕭凜的大腿。


    “你們都是死人呐!還不快攔著點?!”


    太監總管秦福抱著扶塵,細長的眼睛向旁邊瞥了一眼。


    頓時從旁衝出兩個小太監,將趙貴人按倒讓她再不能上前,更是連蕭凜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蕭凜麵色冷峻,氣場壓迫如山,冷聲道:“讓她在這跪著!”


    說完後,便看也不看趙貴人一眼,便從她身邊拂袖而去,隻留趙貴人一人被按在那裏哭叫著:“皇上!皇上,嬪妾不是故意的……皇上……”


    殿外趙貴人哭得撕心裂肺,殿內金盞哭得聲嘶力竭。


    “主兒!主子!”


    “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您醒醒啊!”


    “咱們的好日子才過了幾天啊?!”


    “嗚嗚……”


    金盞一哭,滿翊坤宮的奴才也都跪在那兒跟著哭。


    隻不過,人家宮裏的奴才就算是哭也是含蓄講規矩的,既不尖銳、也不刺耳,隻有金盞哭得既粗魯,又毫無形象。


    瑾妃、裕妃、平妃等嬪妃們都在床邊站著,真正關心花蕪的沒有,她們眼裏壓著幾分幸災樂禍和幾分鄙視。


    這靈婕妤的貼身大宮女哭得也太難聽了。


    聽說這宮女是靈婕妤從江南那個商戶人家帶過來的……


    果然,主仆倆一般的粗鄙!


    平妃譏諷地笑了笑,又連忙用帕子遮了遮自己的嘴角,怕自己嘴邊的偷笑被別人看到。


    皇後馮元蘅一直皺著眉,緊張地看著床前太醫為花蕪把脈。


    她很想知道花蕪是真暈還是假暈……


    太醫仔細地為花蕪把了脈,良久之後,才眉頭微皺收了手。


    “許太醫,靈婕妤如何了?”


    皇後見太醫把完了脈,便開口問道。


    許太醫剛要張口回話,就聽見外麵傳來“皇上駕到!”的通傳聲,一瞬間,滿屋的人頓時全跪了下去……


    “都起來吧!”


    “靈婕妤怎麽樣了?”


    景弘帝蕭凜來到床邊,冷冽的聲音中壓抑著一抹怒氣。


    床上的花蕪雙眼緊閉,小臉白得幾近透明,顯得她越發的嬌弱,宛如水晶雕琢的花朵輕觸就會碎,越發的楚楚可憐,讓人心生憐惜。


    想到今兒早上還語笑晏晏、活色生香的美人兒,轉眼間就生死不知地躺在那裏,宛如陽光下的清雪般似要轉瞬即逝,景弘帝蕭凜臉色沉了下來,眼裏慍色漸濃。


    “皇上,今兒我們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時,靈婕妤和趙貴人起了幾句口角。”


    “趙貴人也沒說什麽呢,這靈婕妤就一下子暈了。”


    “可把我們嚇了一跳。”


    “這靈婕妤不會是裝暈的吧?”


    “哪有人被罵了幾句就暈的?!”


    太醫還沒等回話,平妃便先捂著嘴角,陰陽怪氣地說道。


    “平妃,你閉嘴!”


    “讓太醫先回話!”


    皇後長眉一挑,厲聲喝道。


    這個平妃總是這麽沒眼色!


    她已是太後的棄子,雖曾育有一子,皇上看在那個死去多年皇子的份兒上也會寬容她幾分,可她也不能總是隨時隨地口無遮攔。


    沒看見皇上待她已越來越不耐了嗎?!


    待耗盡了皇上的寬容和耐心,她這個平妃也就到頭了。


    對於平妃的死活,皇後並不怎麽在意。


    隻是立妃的位子,五妃已定。


    與其換上一個其它人升到妃位,不如讓平妃這個沒腦子坐在這個位子更好一些。


    平妃是沒什麽腦子,可她到底還是怵皇後的,皇後一生氣,她雖然有些不願,卻還是悻悻地住了口。


    不過,她心裏卻又是把花蕪給恨上了。


    看到花蕪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樣子,她還覺得花蕪是裝的,忿忿的想著一會兒花蕪被太醫戳穿後,看她如何還裝得下去。


    “許太醫,你說!靈婕妤這是怎麽了?她明明早上還是好好的……”


    蕭凜握著花蕪的手,有些涼,他忍不住雙手把她的小手包住,眉峰緊蹙,沉聲喝道。


    “回皇上,靈婕妤應是長期受到苛待,身子大損,心脾俱傷,邪氣滯留,氣血運化不足,故而體質虛弱,受到較強刺激後,便會暈厥……”


    “且……”


    許太醫說到這兒時,麵有為難之色,似是有什麽難以啟齒。


    “還有什麽?!繼續說!”


    蕭凜臉色微變,聲音沉得厲害。


    “且靈婕妤身體各髒腑功能減弱,壽數大損,怕……怕活不過十年……”


    許太醫說完,馬上一個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這位可是皇帝的新寵,正是放在心尖尖上的時候,結果,被他診出活不過十年,他都快哭了,覺得他今天走不出這翊坤宮了,可是,不說也不行,他膽子小,不敢欺君啊!


    十年?!


    屋中的溫度隨著許太醫這句話一起下降。


    這靈婕妤竟然是個短命鬼?!


    有人震驚、有人茫然、有人高興……但不管是誰,在皇上麵前都裝得十分傷心,滿眼憐憫。


    蕭凜看著花蕪空靈絕美的臉,腦子裏全是月下那封來自靖安侯府絕情的信和花蕪蒼白臉上的絕望,心中不由一痛。


    “皇上,靈婕妤之所以會氣暈,是因為趙貴人說她不過是靖安侯府的棄女,靖安侯府的人寧願要那個抱錯的商戶女,也不要她這個侯府的親生女!”


    裕妃此時突然插言。


    蕭凜似是被什麽戳到了痛處,鳳眸微眯,犀利如刀。


    “傳旨!”


    “趙貴人口出妄言,以下犯上,打入冷宮!”


    “靖安侯行徑不端,有違人倫,偏寵養女,苛待親女,人倫失序,內闈不修,除其侯爵之位,貶為白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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