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蕭擰眉思索。


    不過能?進帝國軍校的人記憶力?不會差。


    他重複道,


    “你還別說,小編也沒說錯,這張照片看起來,確實像是牧彥和廖孔在為聯邦狀元爭風吃醋。”


    藍蕭就見?帝國首席漆黑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銳氣十足的眉頭似乎轉瞬間蹙起,淩厲冰寒的眉宇間也出現了隱約的川字。


    周圍的低氣壓好像更恐怖了。


    雖然帝國首席抿著唇,依然是那副陰鬱冷肅、萬年不變的模樣,但是誰都能?感覺到,他的心情?似乎一下子降到了穀底,整個?人像是一塊萬年寒冰,不斷向外散發?冷氣。


    薩夜身後一動不動的核心成員們,那張和他一樣的三無?麵癱臉上也少有地出現了一些情?緒波動,小幅度地移動目光看向藍蕭他們。


    追隨薩夜這麽多年,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主席心情?這麽糟糕。也就上次在研究聯邦大學和聯軍大陣營戰的公?開課上,主席少有地外溢出了焦躁與不滿的情?緒。


    因為全帝國軍校都知道薩夜手刃過一名曾冒犯他的家族召喚的下位神,導致帝國學生在麵對主席時都瑟瑟發?抖、兢兢戰戰。


    但跟在他身邊的追隨者都知道,主席雖然看起來陰鬱鋒利,如同一把幾度危險的刀刃,但實際上性格十分?沉默寡言。


    隻要不冒犯他,他壓根不會去搭理。


    哪怕是來自學生會的核心追隨者,他同樣傲慢得愛答不理,如非必要絕不會開口說話。於是核心成員們已經?達成了一致看法——


    雖然主席平時看著冰冷危險,好像隨時都會踩上他的雷區,但實際上主席的情?緒簡直穩定得不行,根本不會輕易發?怒。


    沉默在空氣中流淌,來自帝國首席的壓迫感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在心髒上劃動,度日如年。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低冽陰鬱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什麽照片?”


    藍蕭身邊的那名宣傳部的成員送了一口氣,已經?飛速在光腦上打開了帝國的星網總論壇,然後解下光腦給薩夜瀏覽。


    “主席,是這個?。”


    “牧彥和廖孔去接聯邦狀元,結果被拍下照片發?到了星網。”


    薩夜視線從照片上的女子掃過,再看到標題,抓著光腦的五指驀然一緊。


    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指一攏,那名宣傳部成員就心驚膽戰地看到自己在購買時,被銷售承諾使用了最?新工藝和材料,就算爆炸都不會損毀的光腦發?出不堪重負的一聲響。


    精密的零件被從中擠出來,特級金屬變形,甚至冒出了滋滋的火花。


    他:“……”


    不愧是他們帝國軍校的主席。


    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微微抬起了頭。就看到了帝國主席更加冰冷的目光,那雙猩紅色的眼睛裏麵就像是藏了一根根冰針,又疼又冷,直刺得人骨頭縫都疼。


    他忍不住看向藍蕭,目光透著一股絕望,今天他們不會死在這裏吧?


    畢竟他們主席可是混亂星域出來的人。雖然薩夜入學三年和人相安無?事,但是誰不知道混亂星域那是一個?混亂無?紀、充斥世?界黑暗麵的地方?


    不過,在捏碎光腦後,帝國首席並沒有做其他事情?,隻是冰冷的目光凝望著空氣,像是在透過虛空看什麽遙遠的記憶,完全忘記了周圍的人。


    被他捏在手心的光腦,在主人的無?意識下,在皮質手套中被慢慢捏碎,最?後甚至逐漸變成了碎末。


    光腦的人主人看得瞳孔地震。


    這是人類的□□能?擁有的力?量?


    雖然以前就有人提過類似的猜測,但是他現在也忍不住懷疑——他們帝國軍校的主席,真的是人嗎?


    所有人安靜地等?待主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人都覺得度秒如年。


    直到過去五分?多鍾,不知道因為什麽失神的帝國軍校主席好似才將自己拉回來。


    隻是那張陰鬱蒼白的臉,此時更加陰沉了,周身像是隨身攜帶著一團陰雲密布的低氣壓。


    沒人敢說話,在主席不愉快的時候,那張俊美的臉侵略性更加尖銳了。


    光腦的碎屑從他裹著黑手套的指尖飄散。


    他閉了閉眼,對身後的人道,“賠償。”


    很快,就有一名核心追隨者站出來,對這位宣傳部成員表示會賠償。


    “不……不需要了。”對方連連擺手,雖然他的光腦價格昂貴,但是他也是來自帝國的頂流家族,手上並不缺錢。


    對他們這樣的貴族富家子來說,一個?光腦的價格並不算什麽。


    然而薩夜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拒絕,像是直接把他無?視了。


    對著身後問,“雲……聯邦狀元什麽時候來的?”


    “主席,是今天。”


    他身後,學生會秘書長瞬間站出來,畢恭畢敬,等?階分?明。


    藍蕭打量了眼這些恭敬至極的人。


    他知道,這批人,要麽是來自混亂星域、或者家族跟混亂星域有關係,本來就是來陪伴薩夜的。


    要麽就是因為慕強等?原因投入薩夜麾下,獲得庇護。


    隻是後者大多是在看到主席弑神後成為忠誠的追隨者——


    帝國信仰神明。


    但,如果有人連神明都能?毀滅,那他和神明,又有什麽區別?


    與其說他們是在追隨主席,不如說他們更認為自己在追隨神明。


    “為什麽沒有和我匯報?”


    磁性低沉的嗓音如同縈繞著一股寒氣森森。


    那名斯文?俊秀的秘書長一愣。


    因為薩夜並不喜歡聽無?關緊要的匯報,再加上這次過來隻是聯邦的一年級生,他覺得這是低年級的小打小鬧,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麽影響,就沒有特意和薩夜提這件‘小事’。


    畢竟,當初,連帝國上將來帝國軍校這種?大事,也被主席一臉冷漠地扔下一句‘自行處理’,便不耐煩聽了。


    難道主席覺得……聯邦交換生到來比帝國上將親臨學院都重要?


    然而,千錯萬錯不能?是boss的錯。


    秘書長顯然具有專業的職業素養,隻是愣神一下便立馬恢複過來,流暢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是,抱歉,是我的疏忽。之後我會特別注意聯邦交換生的信息。”


    “主席,您需要見?那兩名聯邦交換生嗎?今天的外勤任務是否取消?”


    他情?緒穩定,聲音不急不緩。


    經?過今天的事,他們可能?要重新審核主席對聯邦那邊的厭惡程度了。


    以前大家都知道主席厭惡聯邦智囊葉空青,但是哪怕麵對葉空青,主席都沒有出現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看來……主席更厭惡這次的聯邦交換生啊。


    秘書長臉上表情?不顯,內心卻?已經?開始千回百轉。


    然而,在他建議提出後。


    現場沉默了十幾秒。


    冰冷軍靴敲擊聲再次響起,薩夜已經?麵無?表情?地轉身了,隻給他們留下了一道氣場凜然的背影,遮住半肩的披風隨著他走動翻湧,劃出鮮紅的弧度。


    酷寒又沙啞的聲音響起。


    “不需要。”


    “外勤任務照常進行。”


    他冷酷強調,


    “我不想?見?她。”


    秘書長滿頭問號,前麵的不需要,是指以後並不需要首席聯邦交換生的信息,還是單純是指不需要安排聯邦交換生見?麵?


    可是,看了看主席現在的狀態,他最?終還是將喉嚨中未出口的疑問給咽了下去。


    直覺告訴他,他最?好不要再詢問薩夜這個?問題。


    直到腳步聲漸消,薩夜的身影徹底消失,藍蕭旁邊的朋友才鬆了口氣。


    “藍蕭,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啊?夜暴君今天好奇怪。那位聯邦狀元和夜暴君以前有仇嗎?夜暴君怎麽這麽討厭她?”


    黑暗神又被稱為神明中的‘黑暗暴君’,薩夜性格冷酷陰鬱、在戰場上手段狠辣殘酷,像足了黑暗神的風格。


    再加上薩夜曾在戰場上使用了一部分?黑夜的權柄,帝國軍校的學生們,私下裏都稱這位黑暗神的代行者為夜暴君。


    “我不知道啊。聯邦和帝國的距離那麽遠,那位聯邦狀元才剛入學,總不能?跑數億光年來結仇吧?”


    藍蕭無?奈地搖頭。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若有所思,


    “也許是因為葉空青被她打敗了吧?所以暴君才討厭她吧。”


    “這是什麽理由?”同伴無?語,“討厭的人被人打敗,不應該喜歡那個?人嗎?怎麽還討厭上了?”


    藍蕭翻了個?白眼,一臉認真地看向朋友,“你不懂。”


    “勢均力?敵的對手被另一個?人打敗。這不夠成為理由嗎?”


    他胸有成竹地解釋,


    “之前我們和聯邦進行塔防聯賽,暴君被葉空青算計了狠狠一筆,明明我們綜合實力?更高,暴君戰力?更是斷層,依然打了個?平手。


    現在葉空青卻?被新生打敗了,不相當於他也輸給了新生嗎?這麽丟人的事情?,暴君那麽傲慢怎麽接受的了?葉空青的敵意自然也轉移到了這名新生身上。”


    對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少年俊秀的臉上露出同情?的表情?,唏噓感歎道。


    “不過這樣,那位聯邦新生就慘了。雖然生命係代行者恢複力?強,但生命係的戰鬥力?比起黑暗係完全沒法比啊。


    雷係異能?雖然強大,但總不如代行者的力?量來得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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