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在你?單身派對上認識了個?小姑娘,叫錢淼,你?認識嗎?”


    徐荼一愣,眉毛一挑,那天去的人多?,她竟然?不知道孫載怡還叫了她來。


    “我認識,怎麽了?”


    “我偷偷跟你?說,”田若雨把聲音壓的低,一副做賊的模樣,“她說,你?哥可能是gay。”


    “咳咳,咳咳咳咳。”


    徐荼嗆著口水,拍著胸脯緩了半天。


    田若雨以為徐荼是被驚到?的,還連連幫她拍著背,“哎,這年?頭,但凡長得好一點?,有錢一點?,優質一點?的男人,一把年?紀不找對象,十有八九有問題,你?說,你?們?家需要開枝散葉嗎?我不介意他是gay,形婚也可以,我幫他生孩子。”


    這尺度大的,徐荼當真是被逗笑。


    錢淼一定是知道她和徐又焉的關係,才會對著個?不是圈子裏的小丫頭說這種話。


    為的就是傳到?徐荼耳朵裏,再傳到?徐又焉那邊。


    還真是有錢人家小姑娘的任性的報複。


    徐荼伸手戳了戳田若雨的小腦殼,“一輩子是很長的,結婚要以幸福為前提,不要胡思?亂想。”


    “不不不,”田若雨搖了搖手指頭,“你?們?這種有錢人家的小朋友不懂,我幸福的前提是有錢,我愛錢,我想嫁給錢。”


    “嫁給錢有一天錢會跟著人跑,賺錢才是正事。”


    徐荼扔了本《酒店前廳管理指南》給田若雨,“半年?後我給你?考試,過了就可以賺錢了。”


    田若雨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隱隱覺得未來好像有什麽事情再等?待她。


    當即笑得燦爛,“放心徐總,我保證完成任務。”


    =


    徐荼再見到?錢淼,是在沈濃的訂婚宴上。


    港島倪氏訂婚,地點?定在了海城,給足了沈家人麵子。


    沈父沈母在前廳接待,笑得一張臉都成了花。


    徐荼和孫載怡陪著沈濃在後台化妝。


    滿鑽的項鏈和耳釘璀璨奪目。


    沈濃高瘦,一席金色的掐腰褶皺魚尾抹胸禮服把人襯的越發華貴。


    隻站在那裏,就是誰都無法?忽視的焦點?。


    徐荼靠在牆上看著造型師把前段時間香港佳士得拍下來的皇室小冠別在了她盤起來的發髻上。


    “沈能能,說吧,怎麽就把自?己搞得跟開屏的孔雀似的。”


    明明之前他們?去選禮服時,搭配的也都是大氣高雅的妝造,與現在的珠光寶氣截然?不同。


    這一看就是中間發生了什麽。


    沈濃半響沒有沒說話,等?到?造型師徹底整理完畢,短暫離開時,她這才冷聲說道:“宋晚寧要來。”


    徐荼前幾年?不在國外,隻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孫載怡卻是輕呼了一聲,“就是那個?倪先生一擲千金硬捧起來的女影後?”


    徐荼聞言,眼眸也跟著暗了下來。


    她這種級別的女藝人出席這種場合,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就是想壓,都不可能完全壓住。


    更何況,是如此敏感的關係。


    網絡上一旦爆出,對誰都沒有好處。


    孫載怡疑惑的問道:“我記得,她不是有男朋友?”


    “對,傅一洲,”沈濃喪氣的揮了揮手,“誰知道這兩個?人玩什麽情趣遊戲。”


    “但是不應該啊,倪匡生追她的時候她明明是單身,都不接受他,現在這是怎麽,發現他要結婚了?後悔了?”


    沈濃越聽越煩躁,幾乎就要起身衝去男士化妝間,被徐荼一把攔下。


    “誰告訴你?的?”


    “石老。”


    徐荼一聽,越發覺得有些怪,隻拍了拍沈濃的肩膀,“我出去看看,沉住氣。”


    徐荼出去的時候,賓客已經來了大半。


    負責統籌安排的是沈倪兩家的介紹人,廣東恒實?集團的負責人,目前已經將近七十歲高齡的石陳鍾老先生。


    坐定在大廳的主位內,把控著一切。


    徐荼跟他認識,小時候跟在爺爺後麵去廣東玩,還會被他調侃著,一把年?紀養個?沒得用的妹妹仔。


    後來再大一點?,他還要這麽說的時候,徐荼正正經經和他吵了一架。


    她其實?是聽不懂粵語的,隻覺得他的神情和笑容都顯示,一定不是什麽好聽的話語,


    她仰仗著爺爺讓她營造個?刻薄任性的形象,愣是把心口內對重男輕女的憤恨全部發泄給了石陳鍾。


    隻不過言辭有理有據,並非橫衝直撞的吵鬧。


    以至於?最後,石老竟然?還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幾次三?番提出想讓她做自?己的孫媳婦。


    當下徐荼走了過去,半蹲在他麵前,笑著喊了聲,“石爺爺。”


    “呦,妹妹仔,”


    徐荼笑容滿溢,和石老寒暄了兩句,無外乎是爺爺去世他身體抱恙無法?去送一類的話語,可也隻說了幾句,便意識到?,這樣的日子不適合提這樣的內容。


    懷了幾分歉疚,徐荼順勢就問了出來。


    “爺爺,一會兒?有個?女明星要來嗎?”


    “哈哈哈哈,”石陳鍾笑得一眼褶子皺起,頭向前一探,嘴唇落在徐荼的耳邊,輕聲說道:“那是阿生故意的,沒人來。”


    徐荼眼眸微微睜大,“倪先生為什麽要這樣,沈小姐很有脾氣的。”


    石老卻隻是笑笑,手拍了拍徐荼的頭,“妹妹仔,你?還小,等?遇到?喜歡的人就知道了。”


    徐荼堪堪起身,嘴裏咀嚼琢磨著石老的這句話,猛地意識到?。


    這不就是說倪匡生喜歡沈濃的意思?。


    之前他們?都以為兩個?人均認為彼此是商業聯姻,沒有愛情。


    沈濃嫁個?銀行卡,倪匡生取個?美花瓶。


    現在看來……


    徐荼瞬時咧著嘴一笑,俯身在石老耳邊說了句,“石爺爺還是一如既往的老奸巨猾,但這次我也保密。”


    石老爺子的拐杖揮過來,險些就要打到?徐荼的屁股,看著她靈巧的躲了過去,氣笑著罵她,“牙尖嘴利的衰丫頭。”


    徐荼怕沈濃追問,沒有再回化妝間,反而多?走了兩步,就看到?錢淼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雙手抱懷,儼然?一副已經看了她許久的樣子。


    見她看過來,挑了個?眉。


    徐荼徑直走了過去,拉了把椅子,也坐了下來。


    沒有說話,隻看著台子上,主持人最後再調試麥克風和音響,倒計時三?分鍾,準備開始。


    冷不丁的就聽到?錢淼開口道:“我就是有點?好奇,你?到?底是誰?”


    徐荼語氣不鹹不淡,“我誰都不是,就是個?運氣很好的姑娘而已。”


    錢淼笑著搖了搖頭,“我才不信,這世間運氣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僅靠運氣,絕不會走到?你?現在的地步。”


    “我聽說湘西有巫蠱術,你?們?那裏是不是也有?”


    這話說的,幾乎已經點?明了,她知曉了徐荼的出身。


    許是徐又焉在陸陸續續的向外放出她與徐家沒有血緣的風聲,也或許是錢家手段了得,能夠在徐家最混亂的那段時間,想著去探尋徐荼身世的秘密。


    隻不過徐荼已經不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身世而已,她不介意,徐又焉不介意,旁人的介意又算什麽。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和徐又焉挺有意思?的,膽子不小,敢在圈子裏做這樣的事情。徐又焉我能理解,他本來就野,骨子裏帶著那股勁,你?看起來不像是會給自?己惹麻煩的人。”


    徐荼笑了笑,手指捏住空酒杯,打了個?圈,“大家一邊說著,要門當戶對,要維係家族的聲望,要謹言慎行不可行差踏錯,可這圈子裏,到?最後,不都是各玩各的,各養各的,臨終了,大大小小鬧的不可開交,這樣就不算麻煩嗎?”


    “這樣才是丟人吧。”


    錢淼半響沒有說話,而後笑容綻放,看著剛剛上台的一對璧人,挑了個?眉,“你?怎麽沒把這套理論?告訴她。”


    “錢小姐又怎麽知道,他們?兩個?不是兩情相?悅。”


    徐荼說完,偏頭看向錢淼,眉眼間姿態溫和,“我知道錢小姐不是個?無聊到?會來找我麻煩的人,大概是遇到?了跟我之前一樣的困境想來問我個?解決辦法?。”


    愛上一個?不能公開或者是永遠無法?在一起的人,需要很多?很多?的力氣去抵抗。


    哪怕她和徐又焉已經走到?了這樣的地步,也很難說,這場鬥爭勝利與否。


    一輩子太長,誰又能賭誰會愛誰一輩子。


    “就像我剛剛說的,這圈子裏,扯花頭的事情從不再少數,強者無需諂媚自?有人從,弱者卑躬屈膝依舊無人看,錢小姐遵從本心,自?強才有底氣。”


    說著,笑著揮了揮手,徑直向沈濃留給她的黃金位置走去。


    剛剛徐又焉入場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彼時徐荼在和石老說話就沒有理他,現在寧可坐在錢淼身邊也不過去,徐先生的表情已經不太好。


    頻頻回首,惹得周遭一眾的人都向這邊看來。


    徐荼隻怕自?己再晚一步,他都能生出什麽倫理大戲,在沈濃這訂婚宴上鬧上一鬧。


    果不其然?,徐荼剛一落座,徐又焉就頗為不悅的把手伸了過來,徑直牽起了她的手,“她跟你?說什麽了?”


    這場子裏,幾乎全都是海城圈子裏的人,無數雙眼睛盯著,徐又焉就這樣大喇喇的牽起她的手,明天一定謠言四起。


    徐荼不著痕跡的立刻把手抽了出來。


    她今天特意帶了相?機,用沈濃的話說,帶著愛意拍出來的照片,是再好的攝影師都不能達到?的水準。


    雙手拿起相?機,餘光看著徐又焉越發不悅的神情,嘴角揚了個?笑意,一邊拍著照,一邊揶揄道:“她問我是不是會什麽巫蠱之術,迷惑了你?。”


    徐先生想說點?什麽,可適宜場合皆不對,憋了又憋,到?底最後扔了一句,“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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