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死了,連她也要離開他。


    他怎麽肯啊!


    所有的開心都化為憤怒。


    命令家裏的傭人,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時時刻刻的看著她。


    讓她不得喘息。


    他哪裏知道,他給安排的傭人早就被唐若夢買通,趁他不在家的時候,經常的欺負她。


    洛楚月子沒坐好,落下了頭痛的毛病。


    傭人卻聯合唐若夢一起來蒙騙他,說洛楚心思深沉是裝病,就是為了博得他的同情。


    當時,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不是憤怒,是開心的。


    高傲如洛楚,是絕對放不下身段去,為了諂媚一個男人無病呻吟的。


    可她現在為了挽回他,肯花心思。


    他隻是在生氣,他又不是不愛她了,自然每天上趕著去見她。


    可她總是擺著一副臭臉,跟他欠了她錢似的,從來沒給過他一副好臉色。


    真是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她裝病稱難受,他也來看她了。


    她就不能當著他的麵服,服軟。


    說她錯了,以後再也不提離婚這件事情。


    以後在家相夫教子跟他好好的過日子,他也就原諒她的任性。


    可,他還是低估了洛楚剛烈的性格。


    她不願意和他同床共枕,甚至不願意和他相處在同一個空間裏。


    當時他隻當洛楚任性,不知道她已經生病了,患上了抑鬱症。


    洛楚唯一的好處就是疼愛孩子。


    所以,他為了讓她服軟,開始拿孩子威脅她。


    他表現得好,令他滿意,他就讓她見孩子。


    否則,他就把孩子交給同在屋簷下的唐若夢帶。


    她沒有因為他服軟,反倒是為了孩子,服軟彎下了腰。


    他開始嫉妒兒子厲爵修,在洛楚心中占據了比他更加重要的位置。


    他每天隻允許洛楚見孩子的時間從一天縮減到半個小時。


    他看著她神情越發的呆滯,人更加的恍惚。


    他心裏說不出的滿足,她的世界隻有他就夠了,不需要別人。


    很長一段時間,洛楚變得很乖,以他唯命是從。


    他見她表現尚可,心中的防備線漸漸的鬆懈,開始放鬆了對她的約束,允許她能在老宅裏自由行走。


    那天他準備出國出差的,但他心裏總是不安定,便打電話問家裏的傭人,洛楚在哪兒?


    得到的回答是,她跑了,帶著孩子離開了他。


    他雖然對洛楚放鬆了,但老宅的守衛森嚴,她一個女人憑著一己之力,還帶著個孩子,怎麽可能輕鬆的逃得出去。


    那是他唯一一次,從瘋癲中清醒過來的一次。


    他盤問了家裏所有人,最後在唐若夢身上找到線索。


    唐若夢卻哭的梨花帶雨,一雙眼睛清澈見底,滿是無辜。


    【是洛楚姐姐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脅我,讓我幫她支開家裏的傭人和守衛的,我不照做,她就殺了我,我不想死,隻能照做。】


    當時他還在佩服洛楚,這個女人真的有本事,竟然能亂中生序找到突破點。


    殊不知就是因為他沒細想的這一點,是逼瘋洛楚最後的一把刀。


    事實是,唐若夢趁著他離開,找到洛楚,告訴她,她可以幫助她離開。


    隻是她離開以後再也不許回來。


    洛楚的精神本就不太穩定,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她又太想離開,信了唐若夢的話。


    帶著三歲的厲爵修逃離了厲家,去了鄉下生活了大半年。


    鄉下的日子過得不算富裕。


    但洛楚帶著厲爵修,憑著自己那敏銳的商業嗅覺,開起了一個織布廠。


    一日三餐能溫飽,還有富餘。


    原本洛楚的病情都已經慢慢的修養到好轉,但厲沂南讓地毯式搜索的人,發現了跟著小朋友跑出去摘野果子的厲爵修。


    那天下著暴雨。


    洛楚剛為滿山摘野果子弄得一身髒兮兮的厲爵修洗完澡,換上了,剛買的新衣服。


    已經有些陳舊的小木桌上擺滿了洛楚親手做的珍饈。


    母子倆沒有因為在城市裏過慣了被人伺候的生活,而嫌棄現在的平凡日子。


    小小的厲爵修頂著一張被太陽曬得紅彤彤的小臉,將自己在山上摘的野果子捧到洛楚麵前,咧著嘴笑的特別開心。


    洛楚自然的接過那又酸又甜的野果子,反手獎勵了厲爵修一個大雞腿。


    屋內畫麵在溫馨不過,木頭做的大門卻被人從外一腳粗魯踹開,直接踹壞了門栓。


    房門也鬆鬆噠噠的掛在門框上麵,快要掉下來似的。


    洛楚被突然出現的他嚇到,她緊緊的將厲爵修護在身後。


    厲沂南黑著一張臉進了瓦房。


    瓦房對於他來說連個洗手間都比不上很小,甚至屋簷也矮,他隻能佝僂著身子進去。


    身後跟在一起進來的還有滿臉嫌棄的唐若夢,她捏著鼻子,看到洛楚雖然衣著樸素,但依舊掩蓋不住她妖嬈嫵媚的容顏。


    甚至樸素的打扮還給她添了一種破碎感,讓人忍不住的想憐惜,疼愛。


    嫉妒油然而生,這張臉真是深得過分的妖豔。


    她滿臉嫌惡地煽風點火。


    【洛楚姐姐,你怎麽放在城裏好好的大別墅不住,非要跑到農村來住,這麽小這麽寒酸的房子啊,還吃著野菜和野果子,你知道沂南這段時間為了找你,花了多少人力財力嗎?】


    此話一出,厲沂南臉色更加陰沉。


    他目光一直盯著洛楚未曾挪開過半分,生怕一眨眼她又跑了。


    哼,農村這麽苦這麽寒酸的生活,她身體竟然比在他身邊時看起來好了許多。


    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三菜一湯,兩個葷菜,一個素菜,吃的這麽差。


    他怎麽允許。


    【楚楚,跟我講講,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


    洛楚一雙眼睛滿是防備的看著他,她死死的咬著下唇,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


    厲沂南看她用那種眼神看他,也是氣瘋了,一腳踹翻了桌子上的菜,毫不留情上前一把將厲爵修從她身後拽出來,不顧他的哭鬧和反抗,一把扔給保鏢。


    彎腰扛起洛楚,塞進車裏。


    洛楚是有本事的,他帶人走,村裏那些人,竟然拿著鋤頭和鏟子,冒著大雨來搶人。


    他滿心嘲諷,這些人怎麽敢和他搶人的。


    他瘋癲的逼著洛楚看清楚,他是怎麽收拾那些敢負隅頑抗的人。


    洛楚快要養好的病,終歸是被他的再次逼的複發,這次她沒有忍著,是真的瘋了,拉開車門跳下來車。


    從村民手中搶過一把棍子,發了瘋似的一棍子悶在跟出來的厲沂南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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