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手都不留情。


    這樣打下去,隻會兩敗俱傷罷了。


    周忘憂試圖阻止他們,“你們別打了!”


    但沒用,兩人根本不聽。


    行吧,周忘憂懶得管了。


    不過梁泊畢竟是幫她的,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梁泊被打。


    可是兩人打的這麽難舍難分,她不可能去他們跟前阻止吧,免得自己被誤傷。


    想了想,周忘憂走到旁邊用手拋了兩坨泥巴,朝著他們丟了過去。


    她丟的還挺準的。


    兩人的臉上,一人一坨。


    “……”


    “……”


    被兩坨泥巴糊在臉上跟兩坨屎一樣,兩人當場就冷靜下來了。


    他們很嫌棄的用手將臉上的泥巴別開。


    梁泊:“你幹什麽?”


    聶罡:“?”


    周忘憂將手上的泥巴擦在旁邊的大樹上,“又不是隻能活一個,在這裏把對方打死有什麽用。”


    他們兩個人也算是圍獵場裏麵的強者了,即便把對方打死了,自己也肯定要受很重的傷,大大降低活下去的幾率。


    再說了,如果非要選一個,那周忘憂肯定要幫梁泊。


    隻有梁泊活著,才對周忘憂有好處。


    聶罡活下去了,他也不會保護周忘憂,最多隻是不殺她而已。


    可是聶罡這個角色, 對周忘憂來說,將來或許也會派上用場,此時死在圍獵中,會擾亂周忘憂的計劃。


    按照長遠的利益來看,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別打架。


    不知道是周忘憂的話起了效果。


    還是經過剛才的交手,兩人都知道要殺對方討不到好處,不能全身而退。


    他們都有任務在身,梁泊不想死在這裏,聶罡也不想。


    所以他們都沒有再動手了。


    -


    不多時,他們用衣服擦幹淨了臉上的泥巴,聶罡的五官也清晰了不少。


    梁泊:“聶罡,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聶罡看著梁泊,反問:“你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肯定是不能回答的問題,梁泊沒回答,又問:“你的腿怎麽了?瘸了?”


    聶罡:“骨折了。”


    梁泊挑了挑眉,“哦,沒有瘸啊,誰把你打骨折的?”


    聶罡:“關你屁事。”


    梁泊語氣欠欠的,“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是你做錯了事被懲罰了吧,你這樣的人,真不知道還待在墨家幹什麽。”


    聶罡眼神一下變得凶狠了起來,“你想死就繼續說。”


    梁泊冷笑,“嗬。”


    哪怕腿被打斷了,他也不允許梁泊嘲諷墨家。


    真不愧是墨家的一條好狗。


    “這麽多年過去,你哪裏都變了,就這點沒變,還是讓人討厭。”


    兩人都不是最好的狀態了。


    梁泊病了,聶罡腿有傷,口嗨打下去也沒意義。


    梁泊看向周忘憂,“咱們走吧。”


    周忘憂目光看了眼聶罡,然後轉身跟梁泊一起走了。


    等走遠後。


    周忘憂問:“你知道他的腿是被誰打的?”


    梁泊:“他是墨家的頭馬,除了服墨家家主之外,還會服誰,肯定是墨家家主打的,估計是做錯事了吧,主人懲罰狗不是理所應當嗎。”


    周忘憂:“……”


    梁泊:“沒有人會想當狗,我不知道他在墨家這麽多年,到底想圖什麽。”


    周忘憂垂下眼睫,“他真忠心。”


    梁泊:“這的確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優點。”


    “如果墨老對他還像以前對兒子那般,我倒覺得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或許人跟人本就是不一樣的,有人圖財,有人圖權,有人圖自由,而他到底想要什麽呢。”


    周忘憂麵無表情,眼底染上一些晦澀。


    借此機會,她正好向梁泊打聽更多的墨家事。


    “你好像很熟悉墨家。”


    梁泊:“出來混的,若是對一些大勢力一點都不了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周忘憂:“聶罡以前既然是墨老的兒子,為什麽後麵成了頭馬?頭馬是什麽意思。”


    梁泊轉頭看了她幾眼,“你聽過馬仔嗎?”


    周忘憂:“這我知道,哦,我明白了。”


    馬仔就是俗稱的跟班手下的意思,而頭馬顯而易見就是跟班的頭頭。


    也就是說聶罡是墨老手下最得力,最有話語權的下屬。


    梁泊:“其實我也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隻是聽其他人聊過,大家也都不感興趣為什麽聶罡從少爺命變成了馬仔命,大部分的人都是在看笑話的。”


    “應該是聶罡做錯了什麽,遭到了墨老的嫌棄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聶罡沒有改命,那他應該才是北星的話事人。”


    周忘憂:“為什麽這麽說?”


    梁泊:“北星如今的版圖,百分之八十都是聶罡掃清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墨家那位喜歡養崽子,這麽多崽子裏,我認為聶罡無論是從忠心程度還是辦事能力上來看,都是最好的最能擔事的。不過他混了這麽多年,還隻是一個能被輕易處罰打斷腿的角色,哎。”


    或許是惺惺相惜,也或許梁泊打心底欣賞他,說完這句話,他歎了口氣,是在為聶罡感到不值。


    若算上聶罡,墨老有八個孩子。


    若排除聶罡,就隻剩下七個,如今對外也隻有七個。


    聶罡的腿被打斷,還一路堅持到現在,忍著疼痛,很難卻沒有叫過痛也沒有喊過苦。


    就像是他這麽多年為墨家賣命,他也過過正常人的生活,年幼時那些年墨老對他的好,是支持他堅持走完這一路的基石。


    -


    跟聶罡分開之後,周忘憂又遇到了一僥幸活下來但是負傷的參與者,照樣用之前的方式把他殺了。


    梁泊輕鬆許多,隻用偷襲一招致命就可以了。


    森林裏的參與者越來越少,時間也在一分一秒過去,在最後的三個小時,他們終於匯集到了空地。


    到場的人,除了周忘憂、梁泊之外。


    還有一瘸一拐來到現場的聶罡,以及另外三個滿臉肅殺的男人,跟另外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


    他們8個人已經是所有活下來的人了。


    若是他們和平相處,那8個人就都可以活下去。


    可是他們會這樣做嗎?


    所有人都充滿戒心虎視眈眈的看著對方,亂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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