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綰柔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再不能尋到人她該如何向皇後娘娘交代。


    葉淺夕看出了她的焦躁不安,低聲向蒲月安排道:“蒲月,一會兒拖時間便可。”


    她有份大禮要給她。


    蒲月有些發懵,急切地提醒:“小姐,那沈熙月怎麽辦?”


    人可真在後院,不說藏著根本就是毫無遮掩,根本無處躲藏。


    葉淺夕安慰道:“不用擔憂。”


    若被找到隻能是她有些笨,“顧言知這兩日回府,蕭綰柔尋不到人是不會罷休的。”


    “小姐,若皇後娘娘真的下了旨意該如何?”


    窩藏罪犯,不是來尋柳清婉還能是誰。


    她心中不由得抱怨起卿染,她不在時,也不攔著小姐,可如今什麽都晚了。


    柳清婉這個麻煩惹上身,好不容易得來的免死金牌,總不能就這麽憋屈地用吧。


    蕭綰柔的眼睛一直盯著葉淺夕的臉,都這麽半晌了,也不見那條黑黢黢的玩意。


    看來那蛇也不在她身邊,如此便是天助。


    她招呼身邊人,“一會兒趁亂將葉淺夕殺了。”


    蕭綰柔打定了主意,不管能不能找到柳清婉,她今日勢必要死。


    眼見她們低聲交談,蕭綰柔命人將其分開:“你們二人交頭接耳又在密謀什麽?”


    蒲月揚眉,故意氣她:“我們在說,今日我和逸居與仁和堂的損失,該向郡主要多少銀子合適。”


    蕭綰柔的麵色瞬間低沉,她並不認為葉淺夕沒這個本事。


    銀子是她的痛處,她詛咒道:“隻怕給你銀子也沒命花。”


    說完,一轉臉便見沈熙月被人尋到,頓時喜上眉梢,“沈熙月,你果然藏在這裏。”


    若是將其與葉淺夕一同殺死,那她還能向顧言知告狀麽?


    沈熙月恨不能將其千刀萬剮,努力掙紮卻無用處,“蕭綰柔,你這個…”


    她的咒罵尚不及出口,便被衛兵遏住喉間。


    既已尋到人,可讓蕭綰柔安心不少,她頓時有了底氣,“葉淺夕,你怎麽說?”


    “我不知需要解釋什麽?”


    見後者卻仍舊滿不在乎的模樣,蕭綰柔恨得牙癢。


    她登時起身,有意靠近她,“葉淺夕你還繼續裝蒜,沈熙月為何會在這裏?”


    葉淺夕做出恍然的模樣,“哦,我這裏是藥堂,有些病患很奇怪?沈小姐不知在將軍府遭遇何故,暈倒在我藥堂,我見其渾身是傷,消瘦似骨才會收留她幾日,這也有錯?”


    門外看熱鬧的百姓低語不斷,念在有官兵不敢多言。


    蕭綰柔知道她近日惹了大麻煩,沈氏之死她才是無辜的,她拔高聲音道:“她偷了我的銀子,我的嬤嬤替我出氣,不過是打了她幾下竟跑出來嚼舌根。”


    近日將軍府已經出了一個家賊,如今又有一個,顧言知即便是一身軍功,也難以彌補蕭綰柔丟臉如此之快。


    可事件的當事人說的屬實是真話。


    蕭綰柔的悲哀之處便是,她的委屈無人會信,門前的百姓根本不認可她的說辭。


    但長久以來,她已練就不在乎旁人言語,當轉身麵向前人時,眸中的殺意湧出,“沈熙月,你的膽子不小啊!”


    還有本事讓人收留,不知給了什麽好處。


    被人誣陷是賊,沈熙月搖著頭,身子已經止不住地抖了起來,卻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不是的…”


    蒲月巴不得蕭綰柔將這個禍害帶走,“既然是你們的家事,你將人帶走就是了。”


    她又挑釁著:“你要尋的人已經尋到,若是還不離開小心一會兒會有麻煩。”


    “一個野丫頭也敢對本郡主言語不敬?你們一介平民,我隨便動動手指都能將你碾死。”


    人已然找到,就不必客氣了,“葉淺夕窩藏罪犯柳清婉,將其拿下。”


    “蕭綰柔,你無憑無據憑什麽抓人?”


    “無憑無據?夏鴿說親眼看到你們與柳清婉密會,不知你使了什麽手段讓其假死,你又派人趁夜將其挖出藏在身邊,現下柳清婉之墓分明是空空如也,爾等置王法於不顧,罪該當誅,我此來奉命拿你,死傷不顧。”


    “即便是官府拿人也要講證據,你說夏鴿之證,那她人呢?你說是受皇後娘娘之命,那懿旨何在?若我身犯國法,為何不是官府來拿?”


    夏鴿這唯一的證人已被蕭綰柔亂棍打死,如何能出來指證。


    蕭綰柔向皇後娘娘信誓旦旦地承諾能尋到柳清婉,光明正大地將葉淺夕置於死地。


    可如今翻了遍也難以尋到人,她就不信隻要將葉淺夕送入刑部受審,必然能從其口中得到柳清婉的下落。


    終是要其性命,柳清婉不過是她欺騙皇後娘娘的一個由頭,所以她才遲遲不說來尋誰。


    “少廢話,給我抓住她。”


    蒲月跨步擋在身前,“小姐,你先躲遠些,這些人還不配你親自動手。”


    葉淺夕將聲音壓得極低,“蒲月,小心些。”


    “膽敢反抗當庭誅殺。”蕭綰柔補充了一句,便勾起唇角,忽而想到門外還有百姓在看熱鬧,隻得拚命壓製住上揚的嘴角。


    蒲月武藝不弱,卻也不敢真的傷人,隻是將其打暈,而仁和堂的眾人便沒有那麽幸運,反抗的醫工與夥計,就連周掌櫃也吃了悶虧,被人扭著臂彎穩穩製服。


    葉淺夕趁亂移至沈熙月身邊,不知何時出了手,將桎梏她的衛兵打暈。


    “葉姐姐?”沈熙月驚愕地看著身邊二人倒下。


    “你先走。”她骨子裏是個商人,收了銀子自然要為其辦事,她麵露輕鬆,“有話去與你哥哥說,日後再莫要來找我。”


    沈熙月艱難扯出一個笑來,還未來得及感激,便被蕭綰柔出聲嗬止,“沈熙月,你們偷了我的銀子,還想跑?”


    就在葉淺夕準備還手之際,門外傳來一聲高呼,“聖旨到!”


    眾人紛紛停手。


    蕭綰柔先是一驚,隨後毫不掩飾地笑著:“葉淺夕,你們還想反抗麽?拿你的旨意這不就來了。”


    這旨意必然是皇後娘娘向陛下求來的,她轉過身去,靜等著葉淺夕與這惹人厭的和逸居一同消失於世。


    蒲月被蕭綰柔的話驚到,停了手,“小姐,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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