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綰柔是郡主,皇權加身,豈是沈熙月這樣的閨門女子可以扭轉的。


    這些事,風息竹隻是聽聽,不做回應,除了葉淺夕外的女子,他都不在意。


    蒲月又將葉淺夕從頭至尾看了個遍,還是不放心,背著二人將她的左腕掀開來看,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蒲月,我已經無事了。”


    因著二人背對風息竹,葉淺夕微微側身,垂眸一瞥,見他嘴角帶笑,她從未見過這樣輕鬆的他,想來是終於不用陪她玩遊戲這才開心。


    這讓她與蒲月相聚的喜悅被衝散,亦是賭氣般徹底將方才之事拋卻,沒心沒肺地笑開來。


    蒲月將薑雅雲說的那番話告知於她,葉淺夕眼神逐漸落寞,還以為交了一個知心好友,卻沒想到也隻是想打探她母親下落的女子。


    蒲月自責道:“都是我不好,不該告訴她的,若她心有不軌,可該如何是好呢?”


    葉淺夕本已情緒低落這下不得不先將她哄好,“無事,我自有打算。”


    “蒲月,你可知卿染她們可還好?”


    喋喋不休的蒲月一下子止住聲音,說起卿染,她最近倒是並未在意。


    “我這幾日都在外奔波,並不知道,卿染姐姐在做何事。”


    “不過,等我們回去後,她們一定會開心的。”


    葉淺夕卻有種不好的預感,一切隻能等著回去後才能有定論。


    無尋亦是盯著樹下的二位女子,眼看葉淺夕時而笑魘如花時而麵露愁思。


    他特意瞧了眼王爺,臉黑得可以,果然二人獨處便是促進感情的好時機啊!


    此時風息竹無比後悔,為何不在昨日就…


    若是自己方才不耽擱時辰,或許還能彌補些。


    就在他恍神的功夫。


    眼尖的無尋看到了二人身後的石碑,還有些供果,風息竹冷眼他便不敢去看。


    “主子,是何人之墓?”


    方才來時好似看到二人在墓前不知做些什麽,認識王爺這麽久以來,從未見過王爺有什麽親屬需要祭拜的。


    “無尋,若是你想躺在這裏,我或許會來祭拜你。”


    今日發生之事,說什麽也不能讓無尋傳出去。


    所以,他才一步不離地守在這裏,他身後,那哪裏是什麽供果,是葉淺夕在二人墓碑前準備的成婚之物。


    像極了祭祀而已,此時,他糾結又後悔為何會答應這荒唐的擺設。


    眼看日頭漸西,葉淺夕決定立刻離開這裏。


    “蒲月,我在這裏采了許多草藥,我要回去取,你與無尋且先在這裏等我。”


    蒲月當然不願,“小姐,我要與你一同去。”


    順便看看她最近生活之地。


    葉淺夕急切地阻止,“不行。”


    忽然她又想到那墓碑上刻的名字,答應好的不能讓任何人知曉,若是傳出去,那她……


    那她的一世英名就全毀了。


    所以就這樣,無辜的蒲月被葉淺夕的小蛇嚇暈。


    倒是無尋,他不願留下照顧蒲月,死皮賴臉地要跟著葉淺夕。


    被風息竹的冷眼硬生生憋回去。


    忽而又想,若是留下二人必然會好奇那墓碑,隻得命令無尋將蒲月抱起隨自己一道。


    待行至洞穴數丈遠時又命令無尋在此等候。


    無尋一路又累又渴,很想去洞內乘涼,無奈於自己隻是聽命行事,憤憤地與癱軟成泥的蒲月一同待在溪邊。


    說是將藥材打包帶回,可葉淺夕並未動一指頭,默默看著風息竹將所有藥材分類打包。


    二人無話,氣氛尷尬,葉淺夕不知該說些什麽。


    風息竹則是麵色凝重。


    臨走時葉淺夕有些不舍這住了小半月的居所,滿鋪野花,還有自己的用具,她想將其帶走以作紀念,轉而又想,不能讓蒲月她們看出什麽破綻。


    她不知在二人離去後,這裏所有的物件都被風息竹的暗衛小心收拾好帶走。


    隨後深洞中冒出滾滾濃煙,將二人居住的痕跡徹底磨滅。


    待幾人出崖後風息竹又命無尋租了一輛馬車。


    趁著幾人休息的空檔,風息竹不覺地多望了幾眼葉淺夕,待此事畢後,二人相隔天涯,光是想想便已心中憋悶,呼吸不暢。


    葉淺夕坐在馬車內,用手輕拖蒲月讓其枕著她的雙腿。


    騰出一隻手來,掀開簾子望向先行一步遠去的背影。


    若是離去後,他會走嗎?


    她很想問,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離別的傷感湧上心間。


    她不知,她的目光才剛落在男子身上時,他便悄然停下腳步。


    仁和堂閉門多日,葉淺夕掀開車簾頓覺不妙,藥堂開設數十年來從未如此過。


    幾人匆匆行至和逸居,隻剩幾個小孩童,好在幫廚將幾個孩子照顧的很好。


    藥堂的周掌櫃告知她,柳小姐被樊掌櫃接去錢莊,而卿染小姐已經好幾日未歸。


    葉淺夕與蒲月匆忙去了錢莊。


    而那裏,風息竹已經在等著二人了,他先一步知曉藥堂發生的事,生怕她難以接受,便決定再多陪她幾日。


    樊三存將幾人迎進地庫中的一個暗室內。


    “阿月。”柳清婉被樊三存藏在錢莊的地庫中,見到她時眼淚不自覺地滴落。


    樊三存向她說明了近幾日發生的事,原來葉淺夕與蒲月相繼離去。


    卿染帶著葉淺夕留下的玉簪,找到了樊掌櫃。


    “卿染姑娘說要提十萬兩黃金,陛下賜匾一手交付銀兩,可我覺著有異,此等大事不敢耽擱,便說讓她等一等。”


    其實銀子隨時可提,隻是樊三存覺得有些蹊蹺,再加上葉淺夕下落不明,所以未敢交付。


    “誰料想,她竟拿著玉簪打開了地庫的門,那日,馮大人設宴邀約我多飲了幾杯酒,回來得有些晚,所以…”


    庫中十萬兩白銀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如今,不知何人欺騙卿染姑娘,故我將清婉小姐接來錢莊藏了起來。”


    樊三存很是內疚。


    風息竹在一旁靜聽,他猜測是葉裏,但卻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柳清婉想到一人,“阿月,那日我們去放河燈,我看到了失蹤多日的葉裏公子,卿染姑娘好像對他,對他…”


    她不敢確定,對一個閨閣女子做出如此揣測著實不好。


    “是葉裏。”


    至此,葉淺夕一字未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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