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雲庭看向晉王。


    “王爺,給我的馬車,什麽時候能取?”


    周時閱:“......”


    “王爺該不會忘了吧?”


    周時閱咳了一聲,“本王怎麽可能忘了?明天就能給你送到殷府去。”


    “多謝王爺。”


    周時閱看向了桌上一瓷頭一瓷身,“這是?”


    “我,摔斷頭的我。”陸昭菱歎了口氣說。


    “小孩子家家的,快呸呸。”周時閱臉色微變。


    殷雲庭看了他一眼,暗覺好笑。


    不是,晉王怎麽突然迷信這個?


    而且在他們這些人麵前講究這個也實屬沒必要啊。


    “王爺很在意大師姐啊。”容菁菁小聲地對他說。


    “嗯,挺好的。”


    “不用呸了。我身上其實沒有晦氣。”陸昭菱牽著他的手,搖了搖。“今天上朝了?”


    “嗯,有人盯上你了。”


    陸昭菱仔細地看了看他,“你也沒晦氣。”


    大家一起紅光滿麵,功德加身,金光燦燦。


    他沒有晦氣,說明上朝的時候沒有給別人占到什麽便宜嘛。


    周時閱笑了。“你就不怕沈丞相那些人盯上你?”


    “我怕什麽?”陸昭菱訝然反問,“一來,有你頂著呢,二來,我會玄術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怕什麽?”


    “師姐之前不太樂意說,是因為身子還沒養好,有人找上門來,接吧,累,不接吧,眼看著銀子飛了,左右為難。”


    殷雲庭給周時閱解釋了一句。


    其實也是因為這個時代沒有以前法製那麽好,真不見就不見,這裏皇權為上,就怕人家仗勢欺人來找麻煩。


    煩不勝煩啊,所以,大師姐才明顯地低調了下來。


    “不過,你剛才說,沈丞相?”殷雲庭抓住了重點。


    周時閱才和他們說了這大周玄門之人的身份地位一說。


    “不過,第一玄門地位超然,不在受輕視的範圍內。之前正好那個往生鬼提醒了本王,第一玄門早已經不存在了,所以讓你們借用一下他們的名頭正好。”


    “此事,來不及跟你們商議。你們幾師姐弟商量一下,掛了第一玄門的名頭可會衝撞和屈辱了你們師門,若是讓你們師父知道,會不會打斷你們仨的腿......”


    周時閱把問題拋給了他們,自己拿起了那斷了的瓷人頭端詳了起來。


    看看陸昭菱的臉,又看看那瓷人。


    他怎麽覺著,眉眼有些像?


    要是陸二乖巧軟萌一些......就更像了。


    聽了他的話之後,那師姐弟三人卻都麵麵相窺,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們師門,其實......


    沒有名字。


    不過,他們當時所在的觀,叫尊一觀。


    所以,玄門裏的人也常會喊他們是一觀的人。


    本來是尊一觀,不知道為什麽叫著叫著叫成了一觀。


    聽師父說,最開始建了尊一觀的師尊,說這意思是為了對一個上古玄門的尊敬。


    那個上古玄門也不知道叫什麽。


    三人同時就想到了這裏,殷雲庭突然就開了口。


    “那上古玄門,會不會就是......”第一玄門?


    畢竟,直接就叫“第一”的,該多臭屁啊,不對,該多有自信啊。敢稱為第一,那總得有能夠被後人尊敬的本事吧?


    陸昭菱聽了他這話,心頭也是一跳。


    “大師弟,你別說,真別說......”


    他們都到了這個地方,你要說完全沒有聯係,她不相信啊。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冠以第一玄門的師門之名,倒也不是不行。好像還挺合理。


    “剛才王爺說的那個什麽往生鬼,什麽鬼啊?”容菁菁有些不解。


    “往生......”殷雲庭恍然,“盛往。”


    這外號也太接地府了。


    “那人在哪裏?”


    “送到大理寺了,他身上有我畫的符,那間牢房裏也貼了符,要是有高人劫牢,我們還能去湊個熱鬧。要是沒有,就讓林大人好好審一審,他身上有人命,秋後問個斬絕對沒問題。”陸昭菱說。


    感覺林大人認識她之後,工作還挺忙的。


    “所以,你們是覺得以後掛著第一玄門傳人的身份沒問題是吧?”


    周時閱說,“因為第一玄門本來就已經沒人了,本王給你們編了個各自得了傳承的理由。”


    “得了傳承?”


    陸昭菱撲哧一聲就笑了起來。


    真能編。


    殷雲庭也笑了,“傳承就傳承吧,無名書局可以印幾本做舊的符書和咒訣小冊,可以應付得過去的。”


    他們這也等於是串供了。


    “不過,你殺了人?”陸昭菱突然又看著周時閱。不是他親手所殺,但也因他而死。


    周時閱挑眉。


    這都看得出來?


    “有個畢豆子。”他緩緩地說了這事,“他們怎麽說本王都行,要惡意傷害你,本王可不樂意讓他們看到明天的太陽。”


    沈丞相是不好殺。


    但一個不知所謂的小官也能跳出來踩他的王妃,當他是吃素的?


    陸昭菱握緊了他的手。


    “我沒事的。”


    “你是本王未婚妻,囂張點才對。”


    他已經看到了那封信。


    陸昭菱也沒準備瞞他,示意他看。


    周時閱見她信任自己,心情大好。看完了信,他總算知道為什麽剛才她說這瓷人是她了。


    “這陸銘,就是你親爹了。這應該是寫於你娘親來大周之前,但是當時她難道已經懷著你了?”


    信中寫著,他要是不在了,讓崔梨月想辦法離開南紹王府。


    所以,崔梨月是真來自南紹王府的。


    那陸銘又是誰?


    她和南紹王又是什麽關係?


    這有些撲朔迷離。


    可惜,崔梨月死了,而陸銘,信中說的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亡的意思。


    這時,青寶又來報,“殷公子,墨棋來了。”


    “讓他過來吧。”


    陸昭菱收起了東西。


    墨棋進來,先是看向了陸昭菱。


    “怎麽,是發生了跟我有關的事?”陸昭菱問。


    “對,陸家老家的人來了!”


    墨棋天天滿京城跑,這打聽那打聽的,耳朵眼睛都靈著呢。


    “還沒入城,估計要明天一早才能入城,是有人跟他們半路遇到,先跑回城說的。”


    所有人都看向陸昭菱。


    老陸家的人,來了?


    陸昭菱其實在瓷人出現的時候就猜到了,他們肯定會來的。


    “有些賬是要算清楚的,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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