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大夫進來之後就在他旁邊椅子上坐下了。


    坐下之後他自己也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說,“好了,我坐穩了。王爺,我跟你說,何家的人皮燈籠,其實也不是青福侯給的,但是,當初有人送燈籠給青福侯的時候,何夫人也在附近,見到了就主動去要了兩盞。”


    “哦?”


    晉王倒是不知道這個情況。


    “那何大人去找青福侯算什麽賬?這不是他自己夫人討要的嗎?”


    “何大人的意思是,當時青福侯就已經知道那些燈籠不對勁了,他夫人討要的時候他也願意給,這就居心叵測。若沒有想害他們之心,肯定會拒絕讓出燈籠的。”


    “青福侯不是還給輔家也送了燈籠?”


    晉王府,輔家,陸家,都給送了燈籠,確實很明顯就是居心叵測。


    不過,柳家燈籠的案子破了之後,青福侯咬死了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暫時誰也拿他沒辦法。


    畢竟他還有太後護著呢。


    而且,青福侯以前也沒有接觸過這種玄異之事,咬死了不知道,沒有證據之下別人也不敢拿他怎麽辦。


    特別輔家和陸家。


    但是敢給晉王府送這種燈籠,也是青福侯府這幾年被太後護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晉王幾句話讓他們耗盡了十萬兩,侯府差點兒成了空殼,也是他們自找的。


    “幸好有陸二小姐,要不然我們也會遭殃。”


    輔大夫細數了一下,都不知道陸昭菱幫了他們幾次了。


    他現在看晉王就更慈愛。


    “說起來,我還多虧了王爺。”


    周時閱莫名。多虧了他什麽?


    “陸二小姐當初受傷,王爺派人來叫我去給她醫治,此舉明智,明智啊!”


    那一次他要不是去給陸昭菱治傷,陸昭菱也不可能正好反過來救了他。他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要不是因為那一次,他哪能認識陸昭菱?要是沒有陸昭菱的符,這一次的驚雷,他們一家人估計也都得病倒。


    所以,恩是陸昭菱的,但也不能忽略了晉王搭的橋。


    “王爺,您的固元湯,老夫一定會再好好煲的。”他感激地對晉王說。


    周時閱無語。


    “所以,輔老頭,你的意思是,若本王沒有讓你認識陸二,現在這固元湯你會煲得很敷衍?”


    這老頭。


    “王爺說笑了,”輔大夫給了他一個“你怎麽沒點數”的眼神,“如果沒有陸二小姐,這固元湯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煲成呢。”


    畢竟沒有陸二小姐,他們就沒能這麽順利地得到落紫英。


    說到這裏,輔大夫又八卦了起來,“對了,沈相千金,沈小姐,到底是個怎樣的姑娘?能知道落紫英這種藥材,而且知道得還挺清楚的年輕姑娘,老夫也就隻見過這麽一個。”


    “她是什麽樣的人,與本王何幹?倒不如繼續說說何家。”


    輔大夫就知道,有人欺負陸昭菱,晉王是不會放過對方的。


    晉王聽他說完之後就已經有了主意。


    “給何大人和青福侯之間加把火,讓他們繼續互咬就行了。”


    他明天還要去未明山呢。


    輔大夫告狀歸告狀,現在見晉王一下子就想到了對付何大人的辦法,又在心裏暗罵了這句晉王這陰險混蛋。


    兵不刃血。


    而這天傍晚,青福侯就得了一個消息,據說何大人還是把夫人女兒的病算到他頭上,據說他請了輔大夫出診,這一趟診金花了不老少,還忍了輔大夫的冷臉,所以,何大人想去禦前參他一本。


    “侯爺,我們聽到的消息,何大人意圖想把您和柳義扯上關係,非要說您以前肯定知道人皮燈籠內情,是有意害人的。”下人跟青福侯說。


    青福侯猛地拍了桌子,砰地一聲。


    “他這是胡說八道!本侯什麽時候想害他們了?他自己不幹人事,惹得輔大夫討厭,憑什麽把這個也賴到本侯頭上來?”


    要說他有意害晉王,輔老,還有陸昭菱,那這個他認。


    但這次柳家燈籠鬧得沸沸揚揚的,要真跟柳義扯上關係,隻怕太後都不好保他!


    “侯爺,何大人既然已經認定這事,隻怕是真的會去皇上麵前告您一狀的,還是要早做打算啊。”


    青福侯氣綠了臉。


    “明天一早本侯就進宮見太後。”


    這陣子他因為兒子的事情已經夠焦頭爛額了,何家還想落井下石?就是因為攀上了一個好親家嗎?


    說到這事,林家也實在太不識相!


    他就等著林意如病倒,提出跟朱明浩成親,好把明浩從牢裏弄出來呢。這次進宮順便求太後,讓她再派人給林家施壓。


    青福侯和何大人被挑起了戰火。


    而陸昭菱連夜備好了些法器,把那個鈴鐺摸清楚了,又把樹生石處理好,畫了厚厚的一疊符,就連青音青寶三人身上都各背了些。


    陸昭菱簡單教她們怎麽認那些符,怎麽用那些符,萬一遇到什麽事,她們至少還能自救。


    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傍晚的時候汝南侯夫人派人送來了一份厚禮,還有一封簡單的信,汝南侯夫人在信裏罵了自家兒子的不著調,說是他回府就被侯爺家法侍候了,如今還在床上趴著,請陸昭菱不要與他計較。


    那份禮物真是不薄。


    一整盒的珍珠,中間放著一顆巨大的,說是能夠嵌一頂花冠。


    滿匣的珍珠珠光絕美,看起來價值不菲。


    “這位汝南侯夫人倒是很疼戴世子。”


    汝南侯夫人:我真是怕這逆子讓侯府賠十萬兩。


    陸昭菱想了想,便把珍珠收下了。


    第二天天還是漆黑的,晉王就來接人了。


    這一回,依然不怎麽光明正大,還是翻牆的。


    陸昭菱還有些殘留睡意,她幾乎是被從被窩裏挖起來的。


    想過要早,但她也沒想過這麽早!


    坐在馬車裏,她簡直東倒西歪的。


    “你這翻牆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是嗎?還有,用不用這麽早!”


    “這個時辰,本王要是去敲門,不得把陸家人都震醒了?我又不想見他們,這樣省事。”


    周時閱伸手將她扶正,把一個長盒子塞給她。


    “看看。”


    “我再補個眠。”陸昭菱看都不看,把盒子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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