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樹冠的枝葉不斷落下,青綠色水珠滴落的樹葉布滿了?整個左邊的畫麵,猛然間,一聲無?聲的獅吼吹散了?所有的落葉!


    一隻長相奇特的獅子出現在?雲霄左後方,它是?雄獅的模樣,整個頭部都是?綠色,鬃毛是?一片片細長的葉子,身體為樹幹的棕色,背上長著一對?青銅色的金屬翅膀,四個獅爪下皆踩著一顆圓形的透明水球,球體內部是?凶猛流動的洪水。


    它的尾巴最為奇特,足足有十二條,模樣也十分可怕,它們是?十二條十多?米長的綠水蚺,垂落在?它的腳邊,一動不動似乎正在?沉睡。


    綠獅子成型的一刻,雲霄的右後方傳來一股熱氣。


    淺粉色玫瑰模樣的星雲飄浮在?半空,一株五十米高的玫瑰紮根在?演奏廳的土地之中,黑色金屬的枝蔓上布滿了?同色的尖刺。紅色泥土雕刻而成的玫瑰花瓣被赤紅的火焰包裹,花蕊處不斷留下紅色的岩漿,宛如鮮血滴落。


    滾動的岩漿在?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變成一根根赤紅的鎖鏈,纏繞在?黑色金屬的枝蔓上,將?黑色金屬染上一段段如同即將?融化的橙紅色。


    在?玫瑰的正上方,一輪紅日?正在?模擬日?升日?落的模樣,每一次紅日?升起,玫瑰花蕊都會噴發出大量的岩漿。


    兩隻元素機械生物的出現令安汀危機感十足,他搖動蛇身,衝向雲霄滯空之處。


    雲霄左右手各操控一個元素機械煉金陣,她在?安汀衝來即將?咬到她的瞬間快速垂至升空,同時左手手指劃出幾個指令,綠獅子跳來擋住安汀的攻擊,雲霄人落在?綠獅子身上。


    樹葉鬃毛的觸感又涼又軟,就?像整個人陷進了?草叢。


    雲霄左手指令不斷,綠獅子揚起其中一條綠森蚺尾巴,惡狠狠地抽向安汀。


    一聲巨響,黑蛇尾和綠森蚺尾巴碰撞在?一起。


    綠森蚺渾身肌肉發力,腹部緊緊纏繞在?黑蛇尾巴之上,蛇嘴大張,腥紅的口腔裏凝聚出一顆翠綠的光珠,光珠對?準被製住動作的安汀,越來越亮——


    光珠打中安汀胸前人頭的麵具之上,待光線散去,人頭與灰色麵具毫發無?傷。


    這時,安汀纏住綠森蚺尾巴,胸前的人頭對?準其吹了?一口灰霧……


    綠獅子當機立斷地斷掉這條尾巴,斷裂在?地的綠森蚺很快變成了?一灘灰色的液體。


    真毒啊……雲霄看?向安汀胸口的人頭,操縱元素機械煉金陣的手指不停。


    她右手在?煉金陣上輸入更為複雜的指令,一直在?原地的玫瑰刺出一道道火焰鎖鏈,火焰鎖鏈上落下大片的黑土,形成了?一個牢獄,禁錮住了?安汀的行?動範圍。


    元素機械生物裏的玫瑰是?六種生物裏唯一的領地生物,它隻能待在?被召喚出的地方無?法移動,但在?它的領域範圍裏,它的攻擊力最強,非常適合用來守城。


    安汀想要衝出玫瑰形成的火焰鎖鏈牢獄,可每當他要從兩根鎖鏈的空隙中逃出時,總會有一片粉紅色的玫瑰星雲突然浮現,將?它的去路擋得?嚴嚴實實。


    玫瑰星雲和天空水晶一樣,具有強腐蝕性,它看?著有多?麽的美麗,帶來的灼傷和腐蝕效果?便有多?麽的可怕。


    安汀無?法逃出牢籠,在?裏麵瘋狂地亂撞。


    綠獅子趁此機會咬住安汀的蛇身,再用力一扯,蛇頭之下的身體全?部被扯斷,玫瑰噴出熔岩熔化扯下的蛇身。


    但是?,蛇頭斷裂的部分突然血肉湧動,新的蛇身再不斷長出。


    雲霄淡定地操控元素機械煉金陣。


    從安汀被火焰鎖鏈禁錮住身形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之後不斷做什麽,都是?臨死前的無?畏掙紮罷了?。


    他的斷肢重生,那就?看?看?究竟能重生多?少?次吧!


    雲霄控製綠獅子一次又一次地咬斷蛇身,直到第三十次的時候,蛇頭處血肉蠕動的速度變慢,半天也沒有長出新的蛇身來。


    雲霄控製綠獅子對?安汀胸口的人頭發起攻擊。


    一次又一次的重攻,灰色麵具裂開了?一道縫隙。


    蛇頭上一直低著頭的安汀抬起頭來,他目光有些許的茫然,片刻後,他意識到自己?變成了?什麽模樣,眼中滿是?絕望。


    他看?向雲霄,做出無?聲的口型——


    “殺了?我。”


    雲霄垂眼,指尖快速滑動。


    綠獅子的綠森蚺尾巴絞斷了?安汀的脖子,獅爪將?整個身子撕成碎片。


    血肉碎片蠕動著想要匯合。


    雲霄點燃一朵黑色火焰,扔向血肉。


    熔爐之火迅猛地燒盡血肉,當最後一塊血肉被燒掉後,演奏廳裏響起了?溫暖明淨的音樂。


    雲霄彈手,散去元素機械生物,星光點點。


    耳畔音樂聲越來越遙遠,視野裏的景象從模糊到清晰。


    臉頰邊落下一縷水藍色的發絲。


    她抬手,這雙手修長白皙卻布滿了?繭子與傷痕,是?安汀的手。


    她垂眼,自己?站在?橋梁的欄杆之上,昏暗的天,暴雨衝刷著欄杆,身體搖搖晃晃,底下是?湍急洶湧的河流。


    胸口悶悶的喘不上氣,似乎世間的一切事物毫無?趣味,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黑白二色,手的主人準備跳河自殺。


    腳試探地往前伸了?半步,右手邊傳來一聲大喊:“你想做什麽?!”


    他扭過頭,看?見一位少?女,她明眸皓齒,背上背著一筐草藥,滿身是?泥地瞪圓了?眼睛。


    “你是?想不開要跳河自殺嗎?這個世界這麽美好你為什麽想要自殺?有什麽抗不過去的事情咬咬牙就?過去了?……”


    他回過頭,冷漠地說:“我的事情和你無?關,你不要多?管閑事。”


    “啊,我認出你了?,你是?管理霈城的煉金術士大人!”少?女一步步靠近,啪地一下,她也站上了?欄杆。


    他惱怒道:“你做什麽?”


    少?女說:“一個人死很寂寞吧,沒關係,反正我也沒有家?人,我可以陪你一起。”


    他憤怒地說道:“你不要開玩笑了?,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我死不死是?我自己?的事,和你無?關。”


    少?女一臉無?所謂:“對?啊,我死不死是?自己?的事情,我就?想和你一起跳河死掉不可以嗎?你也不要來管我的事。”


    他咬牙切齒,真是?一個無?賴。


    他走下欄杆,少?女也跳下欄杆。


    雨停了?,太陽慢吞吞地出現。


    一點點灑下的金色陽光裏,她向他伸出了?手:“你好,安汀大人,我叫翠玲,是?住在?橋後麵的采藥女。歡迎你來我這裏采購藥材,我可以給你便宜一點的價格!”


    他看?也沒看?她一眼。


    翠玲說:“安汀大人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他說:“我不是?。”


    翠玲說:“你是?的,不溫柔的人才不會在?意別人的生命。”


    他看?出來了?,這家?夥就?是?杠鈴成精,他說什麽都要被她用各種歪理反駁。


    腦中想著自殺且謀劃著如何實現的人會一直嚐試著自殺,他也是?如此。


    但是?為什麽每一次自殺,她都會出現在?這裏?!


    他看?著一臉“你死我也死”的翠玲很是?無?奈,對?方是?有狗鼻子嗎,為什麽每次都能找得?到他?


    翠玲驕傲地說:“因為我一直都在?跟蹤你!”


    他:“……”這是?什麽值得?自豪的事情嗎?


    一次又一次的自殺被阻攔,他漸漸地習慣了?有她的存在?,也變得?真正溫柔了?起來,因為她喜歡溫柔的人。


    他幫助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越來越得?到她的喜歡。


    她在?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橋梁上對?他告白了?,那是?他最幸福的一天。


    他冰寒刺骨的人生中有了?太陽的出現,讓他發現原來活著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好景不長,喬布又來找他麻煩了?。


    他雖是?煉金術士但實力不強,更不擅長實戰,喬布每次都領著幾個特別能打的仆人過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得?罪的對?方,也許是?他幫了?民眾,也許是?他成了?煉金術士,記憶裏喬布對?他的刁難他數也數不清。


    以往他都忍著對?方,但這一次他反抗了?。


    喬布走得?很狼狽,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是?開心,他回家?想找翠玲分享,卻從鄰居那得?知翠玲被格雷戈裏家?族的人帶走了?。


    他立馬趕了?過去,卻怎麽也見不到翠玲,還挨了?喬布的打,這一次他無?法反抗,也不能反抗。


    他重傷倒在?門口,歸來的梅布爾夫人給他喂下了?萬能靈藥,並帶他見到了?翠玲,再多?的忙她也幫不上。


    翠玲身上都是?傷,他用煉金術攻擊了?牢獄裏的人,帶走了?翠玲。


    他想要和翠玲離開霈城,翠玲卻說她不能離開這裏。


    喬布的人找上門來,很多?很多?的人,他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麽,他隻聽見了?一聲尖叫,再回頭的時候,翠玲身上插著一把刀。


    他不斷給翠玲喂下萬能靈藥,可藥劑對?她的傷一點作用都沒起,他隻能看?著她在?自己?的懷裏,瞳孔一點點失去了?光。


    他想要報仇,想通過官方的途徑上訴為翠玲申冤,可最後的結果?是?喬布親自為他戴上了?刻有他名字的屈辱的狗牌。


    他不在?乎這些,他隻想讓害死翠玲的人償命。


    可是?他太弱小了?,貧民出身的他無?法與格雷戈裏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對?抗……


    直到有一天,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想要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嗎?”


    似男似女、似老似少?的聲音一出,所有的畫麵全?部如同破碎的鏡麵一塊塊裂開,雲霄耳膜生疼,鮮血從耳朵裏湧出。


    她看?見安汀燒盡屍體的地方留下了?一張灰色麵具,正是?他胸前人頭臉上佩戴的那張。


    雲霄從手提箱裏取出一副手套戴上,因為連續地生成元素機械生物,她的左手上遍布銜尾蛇環的咬痕。


    不過承痛的不是?她,因此沒有影響到她操控元素機械生物。


    她給左手戴上手套的時候,整隻手都在?疼得?發抖,發抖的不是?她,是?左手上的那縷意識。


    雲霄撿起灰色麵具放進了?一個金屬盒種,她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梅布爾夫人和她唯一幸存的侍衛趕了?回來。


    看?見演奏廳的一片狼藉,梅布爾夫人歎氣道:“安汀死了?嗎?”


    “我最後殺死的怪物不是?安汀。”雲霄提起手提箱起身,音樂聲重新響起,她準備要離開霈城了?,善後之類的事和她沒有關係。


    “請等一下。”梅布爾夫人追上雲霄,“這位煉金術士大人,是?您拯救霈城於水火之中,能否給我一個感謝您的機會?”


    “我沒有救霈城,我做這一切隻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雲霄朝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如果?我不在?霈城裏,我會欣賞這場盛宴的。”


    梅布爾夫人聽懂了?,雲霄和安汀一樣討厭他們這群貴族,她知趣地不再挽留。


    待雲霄離開,梅布爾夫人身旁的侍衛說:“夫人,老爺和少?爺的事要怎麽向主家?交待?”


    “他們為了?保護霈城而犧牲了?自己?性命,阻止了?這場災難。隻是?他們也罪有應得?,若不是?他們,這場災難也不會發生。”梅布爾夫人抬手看?向十指上的紅色甲油,她說:“死了?兒子和丈夫的我是?不是?應該換個黑色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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