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得,薑白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鄒衍聽到薑白的這聲師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轉身,看到了身後的薑白。


    ”師兄,我來了。”


    薑白又喊了鄒衍一聲,但這聲裏沒有了顫抖,隻有滿滿的堅定。


    “師弟,你,你怎麽來了?”


    鄒衍的聲音卻顫抖起來。


    “知道師兄大婚,怎麽能不來呢?”


    薑白展開笑顏。


    聽到這話,鄒衍的神色卻黯淡下來,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沒有通知師傅和大家,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不,師兄,我的意思不是這個。”薑白目光直指鄒衍,“師弟是想問師兄你真的想結婚嗎?”


    鄒衍消瘦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擠出一抹笑容:”當然了,我娶的對象可是整個臨淄聞名的女子,我有什麽不願意的。“


    “可是師兄在山上可不是這麽說的。”薑白出聲反駁,“當時我們談論天下美人,我問師兄喜歡的類型是哪個,師兄卻說你誌不再此。”


    鄒衍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那是當初還沒見到她,現在我是心甘情願的。”


    “那請問師兄,你的那個她姓甚名誰,今年多大,實力為何,喜歡何物,平常有什麽愛好,師兄喜歡她哪一點,欣賞她哪一點,有什麽共同愛好?”


    薑白飛快的報了一大堆東西,看著有些被嗆住的秦鼎,薑白微微一笑:“師兄是被逼的吧?”


    鄒衍苦笑著將自己披散的劉海抓到額後:“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還能反抗嗎?”


    “可以。”薑白卻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不能拒絕,那就逃婚吧,師兄!”


    第67章 定計


    “逃婚?你知道這臨淄有多少先天境界的高手嗎?就單單一個成侯府,我父親本身就是宗師境的高手,更別說我家客卿,府中護衛什麽的了,就憑你的實力,怕是連臨淄城都出不去。”


    鄒衍聽到薑白的話氣的笑出了聲,恨鐵不成鋼的教訓他道。


    “師兄,事在人為,我們又不是去攻打成侯府之類的,往小了說我們這叫逃婚,隻需要規定好行動路線能夠在被發現之前逃離臨淄就好。再說,憑我們的身份,被發現無非就是受到一點懲罰,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薑白努力勸說道。


    鄒衍似乎被說的有些心動,但是在思考了一番後還是毅然拒絕道:“不行,刀劍無眼,太過於危險,而且要是這樣做了,置師門於何地,這不是敗壞全真名聲嗎?而且內無幫助,外無援手,怎麽逃離?”


    “師兄,你何不先問問我在外麵的身份,和為何能進入這守備森嚴的侯府見到師兄?”


    薑白卻是一笑,賣了個關子反問道。


    “這個...”鄒衍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確實不知。”


    “師兄在這裏呆了很久吧,消息太閉塞了,我能夠進入成侯府是因為鄒權的原因。”


    “四哥?”鄒衍皺眉道。


    “對。”薑白點頭,“我已經化名為田黑,之前已經加入了墨家...”


    薑白將之前來臨淄之後的事情和鄒衍徐徐道來,隻是隱去了秘境的那一部分,用因為浪師兄而結識了鄒權來代替。


    用了足足一刻鍾,鄒衍才完全了解了薑白這幾日在臨淄的所作所為,看著薑白那張稚嫩的臉,有些感慨的說道:“你還真是,了不得啊。”


    “哈,沒什麽,這都是我因該做的。”薑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臉,“那師兄,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好,既然你都如此努力,我怎麽可能辜負這份付出。”鄒衍也不是那種婆婆媽媽之人,之前是因為絕望而借酒消愁,現在希望重新點燃,目光立刻變得堅定起來,“我還有需要做的東西,可不能一輩子困在臨淄。”


    薑白看著重新堅定起來的鄒衍,興奮的說道:“哈哈,好師兄,馬上我們就來規劃一下。不過師兄你是怎麽突然要結婚的?事先完全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這事怪我。”鄒衍聞言苦笑道。“我回來之後便想以現在全真親傳弟子的身份和父親談一談,想要至少爭取到一些人手,用來清除現在普遍流竄於齊國境內的盜匪,或者主動向太行山施壓讓他們收斂一點,這些都是我的父親能做到的。但沒想到父親說目前有另外重大的事情,斷然拒絕,然後我們便爭吵了起來。”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但沒想到這次父親直接出手封了我的真氣,然後當場宣布了我的婚事,並且將我囚禁在府內。我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的身體,消息也傳不出去,這才完全沒有自己逃脫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難怪一直沒有消息傳出,師兄也沒有逃跑的意思。


    在思考中,薑白又產生了一個疑問,出聲詢問道:“師兄,你以前和那個宗正府庶女認識嗎?或者你們侯府以前有和人聯姻的先例嗎?”


    “我以前和田雪也隻是見過幾麵,雖還算熟識但關係也談不上多好。至於聯姻,和其他家族聯姻倒也有,隻不過會提前告知,至於和田氏還真沒有過。”


    鄒衍想了想,也奇怪的說道。


    ”哦?從來沒有和田氏聯姻過?”薑白抓住了重點。


    鄒衍再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確定的說道:“對,從來沒有。師弟你可能不知道,我們侯府和田家其實不是很對付,但是由於我家也是傳承了千年,所以一直相安無事,但是到我父親時,卻突然有些靠近田家,我想來,可能是要支持田家,才拿我這個不受重視的庶出當棄子吧。”


    說著說著,鄒衍歎了一聲,臉色有些黯淡。


    以前和田家關係不太好,最近關係才好了起來,突然決定下來,薑白思考著鄒衍說的話,隻感覺其中有種種聯係。


    “對了,如果結婚後,師兄是不是還是會被限製,不能輕易出門?”薑白又問道。


    “這是當然了,畢竟是做為聯係起兩家的紐帶,不可能會讓我再回到全真。就算全真師長到來,也可以用這事家事搪塞回去。更何況,更何況這不是壞了田雪名節,還是成親前逃走最好。”


    鄒衍有些慌亂的說道。


    額,現在逃婚那個田雪的名聲不也是毀了,總覺得事情不單純。


    薑白狐疑的看了鄒衍一眼隨後跳過了這個話題:“好,那我們定下是婚禮前逃走。首先師兄是你,如果現在解開你的封鎖會不會被發現?”


    鄒衍想了想反對道:”不行,這是我父親親自封印的,先不提能不能解除,光是我身在侯府。隻有封印解除就會被父親知曉。“


    ”那好,現在情況已經比較明朗了,目前師兄你是隻有普通人的實力,同時需要在婚禮前逃走。由於侯府防守嚴密,所以我目前初步定下的計劃是在婚禮當天動手,此時的防守一定是最鬆懈的。”


    薑白給鄒衍講解道。


    “那怎麽在大庭廣眾之下逃走?”鄒衍問道。


    “這就是關鍵。”薑白接著說道,“首先目前我有一個幫手,實力和我相仿,我們又有可以移動的符咒在手,那麽混入人群中逃走還是有可能的。至於師兄你,那可能需要另行險招了。”


    “什麽?”


    薑白此刻卻問了一個似乎不相幹的話題:“你和你四兄的關係怎麽樣?”


    “四兄?關係還可以,不對,你不會是想讓四兄假扮?”鄒衍睜大眼睛看向薑白,“不可能,四兄雖然和我關係尚可,但是不可能因為我違背父親,這不可能的。”


    “這點師兄不用擔心,我隻是提個假設,我如果出手那一定是有把握了,不會暴露。”薑白想到了暫時放在鄒權院裏的兔子,微笑的說道,“這件事或許還要等上幾天才有分曉,到時候我會通知師兄你的。我們不妨先按照這個來設計,到時候我會在婚禮上製造騷亂,師兄你借機出城便可。隻要在他們反應過來前溜出城便算成功。”


    “當然這隻是初步計劃,細節以及變動等確定了再細說。”


    “可是...”鄒衍還想講什麽,但是看到薑白自信的笑容便又把話語吞進了肚子,“好,那暫時先這麽確定。”


    第68章 你猜


    “不過師弟,你想過如果失敗的話該怎麽辦?”


    在兩人商量完計劃後,鄒衍卻這樣問了一句。


    “放心師兄,我走之前師傅給了我一塊令牌,裏麵封印著師傅的一道劍氣。大不了我就把這塊令牌用了。”


    薑白笑著回道。


    “不行,這不一樣。如果之前還可以理解為小輩的胡鬧,如果你用了就相當於全真在向齊國挑釁。如果失敗,你們自己走便是,不用理會我。“


    鄒衍此時的神情異常的嚴肅。


    “可是師兄。”


    薑白話還未說完就遭到鄒衍打斷:“不用說這個了,我知道你很想幫我,但我也有我的底線。如果犧牲你或者全真來幫助我逃婚的話那我寧願不走。記住,如果遇到危險,不用你做什麽,我自己都會主動放棄。”


    沉默了良久,薑白才回答道:“好-,師兄,這麽久了,你還是最先考慮的是他人,最後才是自己。”


    “不然我也不會去全真,不是嗎?”鄒衍笑道。


    “是啊。”薑白仿佛勾起了那時候的回憶,“不然這就不是師兄了。好了,我們不了這些了,我們久別重逢,不喝上兩杯?”


    “好,應當要喝。”鄒衍此時的笑容,終於沒有了其他意味,隻餘開懷與高興。


    兩人接下來杯盞交錯,直到日上三杆才結束了談話。


    之後薑白一步一晃的回到鄒權庭院,卻看到兩個已經在呼呼大睡的大漢和旁邊一臉無奈抱著兔子的秦鼎。


    “他們怎麽了?”


    薑白朝地上爛醉如泥的兩人撇撇嘴。


    “他們見你一直不回來,就開始拚起酒來,接過酒全倒了。”


    秦鼎無語的解釋道。


    “這可真是。”薑白腳步有些不穩的坐到了石凳上,無奈的說道,“還想和他們討論下那些材料收集的事情,接過都醉成這樣。”


    “我看你也喝了很多酒,和你師兄商討的如何?”


    秦鼎看了看薑白通紅的臉,也坐到了對麵的石凳上。


    “差不多有了個方案。不過中間有一個關鍵的步驟需要鄒權的幫忙,我打算等先祖蘇醒之後再說,這樣成功率高一些。”


    薑白想了想,開口道。


    ”需不需要我他?”


    秦鼎看了鄒權一眼。


    “哈哈,不用不用,到時候看我的。”


    薑白搖了搖手,否定的說道。


    ”現在,我們先等幾天,等先祖蘇醒就好,其他的別多做。我們先走吧,回去再商量一下,明天還要去赴八皇子的宴。“


    薑白用手搖了搖浪師兄,發現他已經幾乎睡死過去,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和秦鼎一起返回稷下學宮。


    至於浪師兄,還是讓他躺著醒醒酒比較好。


    兩人漸漸走遠,鄒權的庭院裏也漸漸歸於寧靜,隻是這時,原本爛醉躺倒在地上的鄒權,嘴角莫名露出了一抹笑意。


    ......


    傍晚,稷下學宮


    已經醒了酒,換上了一身幹淨長衫的薑白漫步在稷下學宮的小路上,享受著夕陽映照下臨淄的壯麗,不由得感概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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