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看了看周圍密集的人群,問道:“他們都是來參加的?”


    “是的。不過他們大多都不是真正喜歡或想要學這門學說,而是抱著隻要加入一門學說就能脫離普通人這個目的來的。”


    頓了頓,秦鼎接著說道:“所以現在各大學說招收弟子基本隻有兩種。要不是天賦根骨俱佳的修煉之才,回去慢慢教導自己的學說;要不就是對本門學說有很深造詣,可以傳道教育之人。”


    “所以我們是要偽裝成天賦根骨俱佳的人?”薑白毫不羞恥的講到。


    “嗯,畢竟我們對各大學說隻存在表麵的理解。除非你去加入道家。”秦鼎說道。


    嗯,道家?


    薑白看了看稷下學宮門口那幾位身穿道袍的身影,不知怎麽想到了遠在全真的師傅和大胡子,當即打了個寒顫道:“算了,我們是隱藏身份的,去道家和羊入虎口有什麽區別?萬一碰到了全真的師長,我一定會被抓走的。”


    “因此我們要在其餘學說中選擇一家。”秦鼎說道。


    選哪家呢?


    薑白努力回憶著上一世諸子百家的內容,不停的在心裏盤算。


    道家排除,兵家戾氣太盛,我又不會打仗,儒家,不想去,法家倒是可以,畢竟腦袋裏有著民法基礎這一個東西在,就是齊國似乎不重法家,這是個問題。


    就在薑白思索的時候,秦鼎的聲音傳來:“取個化名,前麵有人來統計了。”


    薑白抬頭,果然看到了幾個手拿竹簡過來統計的人員。


    “名字?”


    來人頭也沒抬,直接問道。


    “田黑。”


    薑白想了想,說出了名字。


    “寫上。”


    薑白一愣,隨後接過筆書寫起來。


    那人看了一眼竹簡,點點頭,又向秦鼎問道“你呢?”


    “嬴鼎。”


    秦鼎淡淡的回了一句,並將自己的名字寫上。


    “為什麽要自己寫名字?”薑白疑惑的問道。


    “這是第一輪篩選,想加入你至少要會讀書寫字。學說思想,其實也多是上層人士所需要的,普通人一般隻求溫飽就夠了,誰有時間來弄這個?”秦鼎嗤笑道。


    不一會兒,所有人的名字都已經登記入冊,各學說的弟子們也放開禁製,讓眾人可以繼續前進。


    薑白兩人也隨著人流,向稷下學宮內部前進。


    走過階梯,稷下學宮外圍的正門就映入眼簾。隻見寬闊無比的空地上,每個學說鱗次櫛比的占據著一塊地方,上麵又在等級的弟子,也有在傳道的講師。


    看起來有點像大學裏麵社團招人的場景。


    薑白在內心吐槽了一句。


    該去哪一家呢?


    薑白背著手在場地裏漫步,思考著該去哪門學說的時候,一些精巧的木製機關吸引了薑白的注意力。


    這是,機關獸?


    薑白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


    “兼愛非攻,天誌明鬼”


    這八個由墨水寫成的大字隨風飄揚,在碧藍天空的映襯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味。


    墨家嗎?這倒是個好選擇,理念與自己的較為吻合,在齊國也比較吃香。


    薑白點了點頭下了決定,剛準備邁步走進,右手卻似乎和別人的柔荑碰到了一起。


    一位女子的手。


    薑白扭頭看去,卻是一個打扮白淨的書生裝扮的人,身邊還帶著一個小書童。


    他看到薑白卻輕輕“咦”了一聲。


    咦?好像是個男生?不過怎麽看起來有些臉熟,感覺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薑白思索了一會兒卻沒有想起來,便直接上前拱手問道:“這位公子,不知以前可否見過,怎麽感覺如此眼熟。”


    “撲哧~”


    這位公子還沒說什麽,他的書童卻一下笑出了聲。


    公子用手輕打了疏通一下,笑著說道:“我要是個女子,恐怕都以為公子是上前來搭訕的。”


    薑白聞言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腦袋,憨笑道:“正因為公子是男人我才如此冒昧的,不知公子姓甚名誰,來自哪裏?”


    “不應該你先報名字嗎?”公子語音婉轉,半嗔半笑道。


    “在下薑,在下田黑。”薑白拱手道。


    “叫我青離就好。”青離兩手背後,笑容可掬的說道。


    這真的不是姑娘嗎?


    將白抬起頭偷偷看了一眼青離平平的胸脯,然後又瞄了一眼脖子。嗯,雖然嫩白但是有喉結,確實個男的。


    所以,難道是有龍陽之好?


    薑白咽了口吐沫,腳下悄悄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一定距離。


    青離笑盈盈的看著這幕,沒有多說話。


    薑白定了定神,看到了秦鼎的身影,舒了口氣,共收到:“我還要嚐試能不能加入一門學說,就暫時別過了。”


    薑白告辭之後,連忙將秦鼎拉到了墨門前。


    “你決定好了?”秦鼎疑惑的問了一句。


    “對。”薑白點頭。


    正遇再說其他的話,一個身穿墨家服飾的弟子便走了過來:“兩位是想學習我們墨門的思想嗎?那請往右邊去。”


    “不是的。”薑白拱手行禮,笑道,“我們是想加入墨家的。”


    “哦?”那名弟子看了兩人一眼,也不奇怪,依舊有禮貌的說道,“那請跟我來。”


    薑白二人跟在他身後,來到了一個老人麵前。


    這老人雖然胡子花白,但是精神仍然很好。不過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右手是一個機械做成的手臂。


    看到薑白好奇的目光,老頭嘿嘿一笑:“感覺神奇吧?你們大概也是希望學習這個機關術來的吧。能被小七帶過來的說明年齡不大,下麵老夫就要來測測你們在修煉或機關獸上有沒有天賦,通過了的話就可以加入墨門了。誰先來?”


    秦鼎向前一步,站在了老人麵前。


    老人將一個機關手套給秦鼎帶上,隨後右手木頭變形,與這個機關手套組合了起來,隨後才閉眼感受。


    有點神奇!


    將白在心裏暗歎,沒想到這裏的機關術也發展到了這種程度。


    幾分鍾後,老人睜開了眼睛,仔細的看了秦鼎一眼,讚歎道:“不錯,這個年紀築基後期,資質根骨都是上佳。你叫什麽名字,師從何派?”


    “我叫贏鼎,沒有門派是散修。”


    “散修。”老人差異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繼續問下去,嘿嘿笑道,“沒事,散修就散修,我們招收弟子本來就不限製原來的門派。小子,該你了。”


    薑白聞言走上前,看著老人突然一笑:“比起機關術,我更想學的是墨家的思想。”


    第39章 墨門


    “比起機關術,我更想學的是墨家思想。”薑白笑著說道。


    “哦?”老者聞言來了興趣,問道,“說說看為什麽?”


    “我的老師魯迅曾經對我談論起過墨家,說‘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若論最大愛者,當屬墨子。千萬年來,他是第一位站在最底層勞動者和社會弱者的立場上說話的人,值得人傾佩。’因此,我才對墨家的思想最為感興趣。”


    薑白認真的說道。


    千萬年來,他是第一位站在最底層勞動者和社會弱者的立場上說話的人。


    老者喃喃自語,越咀嚼越覺得甚是有理。再想想這些年看到的場景,連眼眶都紅了幾分,衝過來用蒼老的雙手抓住薑白問道:“不知你的老師魯迅是哪位大才,可否讓老朽見上一見?”


    “額。”薑白退後一步脫離了老者的雙手,“老師隻是一位普通的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老者聽了更是驚訝,“能這般不畏艱險,不求回報的開啟民智,這正應了我們墨家兼愛的思想啊。您的老師魯迅真可謂當世聖人啊!”


    額,我都忘了這個世界上沒有教書先生這樣的存在了,看著激動的老者,薑白羞愧的開口:“其實我師傅真的沒您說的那麽偉大,您謬讚了。”


    先不說魯迅先生能不能配的上這個評價,關鍵是這個世界沒有啊。天知道被稱為聖人後萬一真有人找上門來要見自己師傅自己該怎麽辦,總不能騙到全真去吧?


    “不,他當得上。”老者卻語氣堅決。


    “不,哪裏哪裏。”薑白連連搖頭。


    “真的當得上。”


    “真的當不起。”


    兩個人糾結了一陣,最終還是薑白拗不過,敗下陣來認了有這回事。


    老者在確定了之後有些興高采烈,看了薑白一眼後說道:“你資質就不用測了,看你樣貌才十幾歲吧,竟然也有築基期的修為了,資質也定是不錯。你們等這裏結束後跟我走就好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田黑。”薑白答道。


    說完名字後,走到了一旁。


    見無人注意,秦鼎小聲問道:“這是你師傅純陽真人說的?”


    “額。”薑白頓了頓,然後說道,“是的。”


    算了,都推到師傅身上吧,以後就算真有人來找我也推到師傅身上。


    薑白想了想,在心裏打定主意,反正天塌下來有師傅頂著。


    正思考著出神,突然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入了薑白而中:“我可以加入墨門嗎?”


    一抬頭,青離身穿白色的長衫,黑發飄散在背後,脆生生站在了自己麵前,背後還跟著那個小書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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