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數…


    師傅師娘身上擔了多少劫數,才會說他們兩個這一生注定無子無女,能得一個徒兒享繞膝之歡已是上蒼留恩。


    林巽眼睛看著包廂,那裏有十多個“寸頭”,個個生龍活虎,人氣旺的從頭頂上升騰上去,就像是熱開水一樣。隻有吳劍…


    吳劍左邊右邊都說冒著氣的熱水,他卻是塊冰。


    無氣。


    他電話響了,酒吧太吵,吳劍拿著電話往外走。


    “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林巽對葉之離說,放下酒杯,跟了過去。


    葉之離和辛之柏疑惑對視,都選擇閉上想過問的嘴巴,沉默。


    “媽,我好著呢,怎麽了?”吳劍站在酒吧門邊對手機說:“什麽?您做了一個噩夢。媽我和您說,夢都是反著的,夢裏不好,現實中好。”


    他媽媽肯定很愛他,才對災事有預知之夢。


    “我每天都幹啥?和平常一樣啊,早上5點半起床,背20公斤跑5000米,掛勾梯上下300回,鐵絲網300回,上午啞鈴…媽,我跟您報告過很多次,每天都這麽訓練的。”


    -“安全?很安全啊,就是累點,出很多汗。”


    -“媽,您不是也說男人就得練就鐵打的身子嘛,您看您看,您說的話,自己都忘了。”


    這就是當父母的心。


    就像師傅師娘怕她無依無靠,教她能耐傍身;又怕她看見人就救,將一個一個的劫數累積到自身,一世孤苦。


    -“轉業?再說吧。”


    -“媽,您別給我張羅相親了,訓練這麽忙,哪有時間談戀愛,別耽誤人家姑娘。”


    -“行行行,我一定結婚,一定給您生大胖孫子,等幾年,我們隊好幾個一起轉,好嗎?”


    …


    林巽想,他應該也是獨生子女吧…


    他掛了電話要進酒吧時,林巽說:“也許,你媽媽的夢,是真的。”


    吳劍猛一回頭,像猛虎擺頭,看林巽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看到隻是一位小姑娘,精光收起,也不理她,要推門進酒吧。


    “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不如,你跟部隊請十天假,這十天哪裏也別去,老老實實呆在宿舍。”


    吳劍扭頭看林巽,又看看她左右,確實是對他說話。


    這姑娘好奇怪,哪裏冒出來的,他又不認識。


    不認識就別節外生枝,他還是要推門進酒吧。


    “吳劍!”


    吳劍又猛回頭,身體迅速後撤,背靠牆,做出防禦兼進攻的姿態:“你認識我?”


    “我叫林巽,認識庚震。”


    “哦,”認識庚震啊,吳劍進攻的姿態卸掉。


    “如果請不了十天假,那麽請三天,今天開始算,第七八九這三天,請假,不要訓練,待在宿舍,哪裏都不要去。”


    “你…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吳劍說。


    這不是事嗎?


    天地間,有比生死還大的事嗎?


    他們部隊請假很難?林巽說:“那你今晚回去,把床搬到東北角,艮位,至少留有一線生機。”


    吳劍笑了,他笑起來很好看,陽剛幹淨的男子笑起來都好看,就像太陽從雲裏露個頭又躲回去:“小姑娘,你大學沒學過馬克思主義嗎?”


    “如果不信我,那請信你媽,信你媽媽做的夢。”


    “我們部隊,信力量,信弱遭辱,我們信隻有強大才能保家為國!”說完,吳劍轉身就走。


    ---


    林巽跟著進酒吧,看到吳劍在和庚震說話,庚震朝她看來。


    回到自己的桌,葉之離正在和辛之柏神情正經的討論工作,見她回來,停了,給她倒了小半杯酒。


    她不語,舉杯而盡。


    師傅也曾幫人調過災,是一場車禍,師傅幫她調到了卯時,就是早上五點到七點,囑咐她務必務必七點之後出門就沒事了。


    可她五點多鍾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中發生了一場車禍,嚇醒了。


    醒了後,睡不著,想著夢裏發生過了,應了災,沒事了,就出門了。


    剛出門,第一個路口,夢中的災在現實中重演。


    6:45分。


    為什麽不等七點後在出門!!!


    吳劍,你為什麽不聽人言?不聽勸?!!


    葉之離隻幫林巽倒酒,不去過問,隨即她電話響了,一看是庚震,好奇怪,離這麽近,打什麽電話。


    還是接起來,庚震說:“你和林巽說,吳劍單身,隻在高中時有過一場沒有表白的暗戀,感情單純,沒有不良嗜好,人品我保證,讓她大膽的追!”


    葉之離驚的目瞪口呆,林巽看上了吳劍?


    是哦,剛才小巽是一直盯著吳劍看,毫不避諱、毫不害羞的盯著吳劍,還向她打問吳劍叫什麽。


    林巽會喜歡吳劍???也有可能啊,大學軍訓不是有很多女大學生喜歡教官嘛~小姑娘就是喜歡打籃球的、談吉他的、當兵的…


    辛之柏看出了不對,他舉杯和林巽碰杯。


    林巽喝了一口,問:“師兄,你那個方子,還治過別人嗎?”


    “治過,有打聽過來的,就治。”


    也是來求才治。


    醫不叩門。


    “什麽方子?”葉之離問。


    辛之柏不能說就是今天中午給她喝的生蛋黃做藥引的黃連阿膠湯,便說:“哦,一個治療紅斑狼瘡的偏方。我們家那邊有一個人,專門治紅斑狼瘡。”


    葉之離問:“哦~療效如何?”


    “發病三天內的快速痊愈,三天後的不治。”


    什麽?林巽問:“三天後的不治?”


    辛之柏點頭:“那個方子隻對三天內的有效。三天後的,另尋它處。”


    另尋它處。


    吳劍,你無意或有意的能另尋到解救之法嗎?


    “那方子還是不行!”葉之離反駁:“那還是不懂發病原理,不懂藥的有效成分!”西醫的藥都有分子式,藥效都能列出化學式。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能什麽都列出化學式?


    思想能嗎?


    靈魂能嗎?


    悲喜恐懼能嗎?


    愛,能嗎?


    加拿大的樂隊換了一首喜悅的曲子,興奮的鼓手頭隨著節奏點、點、點,溫柔的貝斯手嘴角呈現一條彎彎的弧度,高挑的女歌手邊唱邊跳了起來,酒吧的客人也零星的站起來扭動身體,氣氛熱烈,誰都看不見包廂那邊有棵樹要枯萎了。


    林巽坐不下去,說:“對不起,失陪,我想回去了。”


    葉之離拎著包站起來:“走,我也正想回去!”


    經過庚震包廂,吳劍正好坐外邊,林巽停住腳步,低聲說:“按我說的做,為了你的媽媽。”


    吳劍沉默不應。


    生死一念間。林巽心裏歎了一口氣:你若執迷不悟,也隻能應命而去了…


    葉之離要結賬,服務員說庚震吩咐過,免單了。


    “哎!他還真免單了。”她之前來是8折,已經是大貴賓待遇了,她看向林巽:“哎,你倆,誰麵子這麽大啊~”


    第15章 第十四章


    葉之離昨晚睡的很好。


    又恢複了精神奕奕,甚至有點雄赳赳氣昂昂的意思。


    黑眼圈都睡走了。


    葉之離甩著大波浪長發,說:“哎,澳洲紅酒真管用哎~中午我叫酒吧送兩瓶來,小巽,你一瓶我一瓶哈~”


    她說這話的時候,辛之柏正在給她插花。


    辛之柏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鋒,被幫的人還以為是“酒峰”幫的她。


    “雷鋒”也不辯解~


    葉之離也不理“雷鋒”,還繼續說:“小巽,我跟你講,我酒風特別好,醉了就困,困了就睡,睡一覺精神就特別特別的旺,我現在吧就感覺渾身都是勁兒!”


    林巽想,不會是辛之柏昨天往藥裏加人參了吧?加的還是深山裏的野生多年老參…


    辛之柏正在默默為女神插花,插好花,噴好水,轉身就走,和往常一樣。


    看來昨晚那句“員工”並沒有傷了他。


    或者傷了,睡一覺,爬起來,繼續。


    越傷越戰。


    越戰越勇。


    葉之離並不想傷辛之柏太深,萬一他由愛生恨,跑carol戰營,她豈不是1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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