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枕清覺得帕克怪怪的,後麵跟著的那群人也怪怪的,那種壓抑不住的八卦眼神快把他燙傷了,又縮回伊薩斯後麵。


    長得高還是有好處的。


    伊薩斯現在沒心思收拾他們,手向後牽住徐枕清,揮手讓他們滾了。


    帕克他們一刻也不敢留,跑的飛快,一會就消失在人群裏看不見了。


    徐枕清不老實的撓伊薩斯的手心:“感覺他們很怕你,你對他們很凶嘛?”


    伊薩斯覺得癢,捏捏他的指節,不許他鬧了:“不嚴厲一點怎麽行,都是巔峰時期的幻想種,不壓服可不會聽話。”


    雖然上位者對下位者有天然的壓製力,可軍部大多都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每個本事都不小,不收拾他們哪裏能真心實意的服從命令呢。


    伊薩斯平時不動武,因為坐到他這個位置用不著,下麵的人會幫他處理好一切,但他自己就是暴戾的代言人。


    “滋滋——”


    細碎的電流聲被音響放大,傳到觀景區的每一個角落,吸引遊客的目光。


    石塔下,幾個龍族的未成年崽子湊在一起,快速布置好了舞台,準備來一場演出。


    徐枕清好奇的拉著伊薩斯出來,混在逐漸聚集過來的人群裏,倒是不顯眼,不過徐枕清有時候會被人多看幾眼衣服。


    那些記者的注意力也被這個小樂隊吸引了,幾個少年身上都有龍族的特征,臉側、脖頸或者手背之類的裸露地方能看出顏色各異的鱗片,稍微小一點的頭頂還有一對稚嫩的圓角。


    娛記貝蒂拍了好幾張照片,溫圖托爾這個鐵血家族承辦煙花會本來就是個大新聞,能拍到龍族,特別是幼崽報道出去也很吸引人。


    畢竟龍島還沒有對外開放的意思,龍族數量又少。


    龍崽架好樂譜,麵對觀眾擺好,說會樂器的人可以一起演奏。


    徐枕清剛買了笛子,現在正是心癢的時候,湊上前去看樂譜,發現是龍族的傳統曲目,加上了這次的古華國元素進行了改編,算是星際和古典結合了。


    不過龍崽們隻會星際的樂器,大多是以前的西方樂器,稍微有一些細微的改變,華國的傳統樂器沒人會。


    除了徐枕清。


    記者們過來拍樂譜,徐枕清稍微往旁邊讓了讓,遊客裏有會樂器並且想展示自己的的人上台了。


    徐枕清心裏一動,轉頭問伊薩斯:“你想聽嘛?”


    伊薩斯看他有點期待又有點忐忑的小表情,知道他想上去:“笛子?”


    徐枕清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在伊薩斯麵前表現自己還挺害羞的。


    伊薩斯推推他的肩膀,聲音很溫柔,帶著鼓勵:“想去就去,我會好好聽著。”


    台上已經調試好樂器準備開始了,徐枕清往前走兩步,忍不住回頭看伊薩斯,對方正縱容地看著他,目光裏全是信任,於是深吸一口氣走到台上。


    龍崽看又有人上來,問他會什麽樂器,徐枕清取下了掛在腰間的笛子,龍族少年認識這個,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示意其他人趕緊開始。


    鋼琴聲開始,其他樂器一點點加入進來,徐枕清雖然緊張,還是看著樂譜尋找合適的吹奏點接入。


    在密集的鼓點響起後,他終於舉起了笛子抵在唇邊,隨著不斷輸入的氣息,配合手指按住音孔,悠揚的笛聲揚起,和其他樂器交織在一起。


    觀眾和記者不約而同的舉起設備錄製視頻,主要對準了徐枕清。


    伊薩斯的視線一直糾纏著台上的紅色身影,在笛聲響起後卻漸漸偏移,深紅的眼睛轉化為豎瞳,死死盯著纏在徐枕清身上的透明身軀。


    隨著笛聲,徐枕清因為寬袖落下而露出的手腕上浮起了半透明的白鱗,在燈光下閃著炫目的光彩。


    不僅是左手,連右手都是鱗片,層層疊在一起,比星際龍族的鱗片更小,但精致很多,上麵還有如同雕刻一般的紋路。


    那個從大腿盤旋纏繞到左肩的細長身軀也逐漸凝實,四爪抓緊了徐枕清身上的漢服,長著鱷首,牛鼻,鹿角的獸頭趴在人類的肩膀,緊閉的眼睛像蘇醒一樣睜開,琥珀色的眼眸直直看向伊薩斯的方向。


    台下錄製的人突然發出一陣驚叫:


    “怎麽回事,畫麵居然扭曲了?”


    “是什麽幹擾了吧,誰違規攜帶有強磁場的東西了?”


    貝蒂這些專業記者還好,設備勉強還能拍攝,隻不過清晰度下降,畫質很模糊。


    而在場的龍族全都感受到了陌生的同族氣息。


    龍崽們疑惑的相互對視一眼,還是決定先演奏完再說,而徐枕清毫無知覺的繼續吹奏著。


    未知種屬挑剔的審視著伊薩斯,和徐枕清相同的眼睛裏沒有人類的溫和,隻有包容萬物的深沉和震懾。


    伊薩斯體內好戰的龍血幾乎是在未知種屬出現的瞬間沸騰起來,這種棋逢對手的壓迫感點燃了他沉寂已久的戰意。


    上次身體有這麽興奮的反應,還是在攻打毒人老巢的時候。


    尖銳的獠牙迫不及待的伸出,伊薩斯咬緊牙關,在這種場合失態可不行。


    而且,隻有他一個人能夠看到。


    未知種屬隻讓他看見自己。


    像是在警告伊薩斯。


    因為未知種屬掛在徐枕清身上,伊薩斯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看它慢慢貼近徐枕清,和人類頭碰頭,像在窺探對方的想法。


    在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時候,未知種屬寵愛的吻過徐枕清的額頭,然後妥協一般看了眼伊薩斯,仰頭發出一聲古老雄渾的吼叫,化作細碎的光點回到徐枕清的體內,繼續蟄伏。


    一陣夾雜寒意的風吹過,天空霎時下起紛飛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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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知種屬:我tm萊納!


    枕頭:(毫不知情)呼呼~(賣力吹奏)


    龍龍:(思索)這種被審視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好像第一次見丈母娘一樣


    第52章 滾燙


    演奏完,台下的觀眾熱情地鼓掌,然後把注意力全放在了這突如其來的大雪上。


    剛入冬不久,往年這個時候是不下雪的,起碼還要過半個月,今天這場雪卻早早的來了。


    普通幻想種隻是詫異了一會,然後就嘻嘻哈哈的和戀人一起玩了起來,而中位及以上等級的幻想種,卻發現了雪裏蘊含的純淨能量。


    就像清澈見底的湖泊,不含一絲雜質,連星際最高品質的礦石都比不上。


    雪落在身上,能量就隨體溫融化,悄然進入人的身體,滋養著疲勞和陳傷。


    “誒,總覺得沒那麽累了,逛那麽久又來精神了!”


    “那裏有那麽玄乎,是心理作用吧……”


    沐浴在雪下的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因為雪的效果細微而不怎麽受重視。


    伊薩斯神情複雜地看著無知無覺的徐枕清,那個未知種屬的能力太引人覬覦了,人類一旦暴露就逃不開紛爭。


    徐枕清不可能永遠不知道未知種屬的存在,因為伊薩斯不打算瞞他一輩子。


    未知種屬和人類關係匪淺,如今送來一場雪也是示好的意思,既然不怕它傷害徐枕清,伊薩斯會選個合適的的時機告訴徐枕清它的存在。


    現在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未知種屬被心懷不軌的人知道,但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伊薩斯看著一邊用雙手捧雪一邊走過來,像小孩子一樣的徐枕清,嘴角牽起笑意,眼裏自動無視了其他人,隻剩下了人類一襲紅色的身影,在白茫茫的背景中突出而刺眼,牢牢紮根在龍族的心上。


    他會保護好徐枕清的。


    “伊薩斯,今年的雪下的好早!”


    徐枕清把手裏的雪舉到伊薩斯麵前,已經接了滿滿的一手,把纖細的手指凍的通紅,指尖像是要滴血了一樣。


    伊薩斯應了一聲,把徐枕清手裏的雪捏成圓球扔到地上,表示自己玩過了,然後把對方的手攏在掌裏捂熱。


    龍族的體溫很高,徐枕清冰冷的手像是伸進了火爐裏一樣,是滾燙的,燒的他耳根也浮起了櫻花一樣的薄紅。


    一抬頭就對上伊薩斯專注的視線,對方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他,隻要他願意就能得到龍族的所有注意。


    因為雪來的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帶遮擋用具,主辦方應急發傘又需要時間,所以大家都毫不在意的淋著。


    因為初雪對戀人有個特殊的意義。


    傳說中,在初雪裏接吻的戀人,可以永不分離。


    雪飄灑著,視線裏都是灰蒙蒙的,讓伊薩斯眼裏滾燙的愛欲愈發清晰。


    “咚——”


    清脆的鍾聲從遠方傳來,提醒遊客離煙花展還有一刻鍾的時間。


    徐枕清覺得是時候了。


    “伊薩斯,石塔是鎖死的嘛?”


    “不是,考慮到有遊客要求參觀,鐵鏈隻是纏繞在門上。”


    “裏麵有通向窗口的樓梯嘛?”


    “有,內部也是百分百還原。”


    無論徐枕清這時候問關於石塔的問題有多突兀,伊薩斯都耐心的給出了回答。


    “那你喜歡我嘛?“


    徐枕清的眼睛好像進了雪,濕漉漉的,堅定又透徹的看著他。


    伊薩斯一瞬間覺得周遭寂靜無聲,平時理智清醒的思緒雜亂無章,沉默了片刻隻能順應本能。


    龍族的喉結動了動,一字一句地說:“我愛你。”


    徐枕清的眼淚奪眶而出,這是第一次,有人說愛他。


    在血緣相係的父母那裏都聽不到的話,此時被一個龍族說出了口。


    人類抽出了被捂的溫熱的手。


    伊薩斯有點茫然地頓了片刻,以為是哪裏惹惱了他,猜測或許是自己剛才的話過於輕浮,顯得不誠懇,正想解釋。


    就感到眼前的光線一暗,唇上是溫軟的觸感,兩幅麵具磕在一起發出輕響。


    這個吻隻持續了短短的幾秒,徐枕清放下踮起的腳尖,轉身跑向了石塔。


    伊薩斯難得有重要呆愣的時候,站在原地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直到鐵鏈砸到地上的聲音把他喚醒。


    他和在場的所有人朝聲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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