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刻意的控製住了自己的精神力,僅僅隻是穩定住了雲雀的夢境的花春,在雲雀蘇醒的那一瞬間被驅逐了出去。


    被囚禁的少年慢慢的抬起低垂的頭來,從極為狹小的通氣口外那明亮的光芒看來,已經是早上了。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身邊,明明前一刻還雙手相握,相互依偎著少女並無蹤影,身邊空無一人,什麽也沒有。


    ……果然隻是……夢嗎。


    “雲雀,雲雀。”從他的肩膀上傳來將他吵醒的聲音,雲雀看向那團嫩黃色的小鳥,伸手彈了彈它的毛發邊緣。“……笨蛋。”


    “雲豆,笨蛋?”小鳥歪了歪腦袋,似乎察覺到了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情,在上一個主人那裏經曆讓它很快乖巧的討好起來,名為雲豆的小鳥撲棱撲棱翅膀繞著雲雀飛了起來,它張開嘴巴,用尖細的聲音把雲雀教給它的校歌清脆的唱了出來:


    “綠意盎然的並盛啊~


    不大不小剛剛好,


    被綠意環繞的並盛啊~


    不大不小剛剛好,


    在朝霞閃耀的並盛啊~


    平平凡凡剛剛好,


    你跟我在並盛,


    就像理所當然那樣剛剛好~”


    ……但是以小鳥的腦容量,它顯然還需要多加努力,才能把所有的歌詞一字不落的記下來。


    不知道是那一句歌詞讓他勾起了嘴角,雲雀伸出了手,讓雲豆停在了上麵。


    在另一個世界中,比他慢一步,又可以說是早了一千年睜開了眼睛的花春也醒了過來。


    她剛剛恢複意識的時候,腦子還有點暈乎,犬姬的和服外套正蓋在她的身上,似乎已經是中午了,花春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看見前方的懸崖之上,巴衛和犬姬正蹲在那裏,已經十分熟練的烤起了魚來,從一旁全身*的不停的甩著頭,想要把水珠全部甩掉的惡羅王身上看來,今天大概是他下水抓的魚。


    花春下意識的就想要站起來走過去,但猛的頓住了。


    ……啊咧,昨天好像……在夢裏,遇見了玖月牙曉君呢……?


    他說什麽來著……不要隨便亂動?


    少女剛剛坐起來的身體頓時一僵。


    ……從躺著變成坐著這樣沒問題的吧?


    但是嚴格來說維持原狀躺在地上一直等著更安全……


    啊啊啊啊啊!!!可是她已經坐起來了啊!!!


    不過,不過,應該沒問題的……好歹她在夢境中也標記了好幾個坐標,大概的了解一些呢……如果是直接標記了她的夢境的話,那麽不管她在哪裏都能夠被找到的,但是如果要通過夢境確定一個人現實中大概在哪裏的話,位置是很難非常精確的,尤其是——花春還在一千年前。


    就相當於拿著筷子去戳充滿了水的杯子底部的黑點,因為水的扭曲折射,無論如何都是會出現偏差的,所以昴流他們的術肯定是會連接過來籠罩住一部分區域,隻要花春在這個區域中作出回應確定了位置,就能夠把她帶回去的。


    ……也就是說,在小範圍內移動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是……那個術所設定的籠罩範圍……到底是多少啊!!


    玖月君說過不要亂動……難道是指籠罩的範圍非常小嗎……但是不管怎麽說……要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呆短暫五六天,多則十多天才行的話,那也太小了……


    ……雖然知道隻是坐起來而已應該沒有大礙,然而那隻無法確定的焦躁感頓時讓她動也不敢動一下。


    她好像有點體會到妖怪們對於被人類碰觸就會懷孕這件事的不安了。


    “阿春,你醒了嗎?”犬姬看見花春愣愣的看著這邊,朝她微微一笑。


    但是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花春並沒有聽見,她猶豫了好半晌,重新仰躺了下去,頓時一動也不動了。


    一眾妖怪都微微一愣,連忙趕到了她的身邊。


    “怎麽了?”犬姬擔憂的皺起了眉頭,她蹲在了花春的身邊低頭俯視她神情緊張的臉,皺起了眉頭,“……哪裏不舒服嗎阿春?”


    “……我現在不方便動……”花春用一種有些虛弱的聲音說道,她試著想出一個能夠順理成章的說服大家能夠毫無疑義的跟著她一起留下大概十多天的方法,然而排除了大姨媽,麻倉葉王要渡天劫和神劍其實會經常暴走把她插在地上插個十幾天不能動之類比較靠譜的理由外,剩下的理由完全站不住腳,花春快要糾結死了。“那個……犬姬……能不能幫我把你送給我的那個鏡子拿出來……就在我腰上的那個口袋裏……”


    “怎麽了?”聽見她這樣的聲音,犬姬禁不住緊張的又問了一次,她蹲下來從花春的腰間取出了鏡子,按照她的要求打了開來舉在了她的麵前,“這樣嗎?”


    花春迅速的睜開了寫輪眼。


    於是這天中午,從沉睡之中醒來的花春,在妖怪們眼中,她似乎努力的和自己體內的另一個靈魂作著鬥爭,卻失敗了,因為很快,花春的氣息改變成了“麻倉葉王”。


    然而對花春來說,她隻是想圖一個精神病人思路廣……


    果然,催眠之後花春覺得這個問題完全不算是個問題了,但問題是地龍神威的思維模式就像脫了韁的野狗似的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作為曾經成功炸毀了半個日本的地龍神威——和櫻塚護並列為一對神邏輯兄弟的——封真的性格模式,花春拚著最後的理智阻止了進入神經病思維的自己,堅決拒絕了所有人全滅結局的方案,終於選擇了一個又無聊又無恥而且簡直無理取鬧的計劃。


    但比起其他更加無情無恥無理取鬧的計劃來說,這簡直就是花春最後殘餘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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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犬姬,你可真是幫了大忙呢。”拿定了主意,花春低笑了起來,聽見這樣完全不符合日常生活的輕柔聲音,所有人瞬間反應了過來,在心底深印著的“麻倉葉王是個危險人物”的意識讓他們立刻做出了反應,試圖遠離她的身邊。


    她四周的空氣突然的扭曲了一下。


    “……!?”巴衛皺起了眉頭,“……麻倉,葉王?”


    “啊……犬姬,”然而對方雲淡風輕的忽略了他的問話,她微笑著看著天空請求道。“可以請你幫我把外衣重新蓋好嗎?畢竟我啊,可能要躺在這十多天呢。”


    然而花春雖然請求犬姬幫她蓋好散落的和服,但是並不認同“麻倉葉王”等於“花春”的犬姬卻並無動作,她站在一旁的冷冷的看著她,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時機:“你出來做什麽?阿春呢?”


    “嘛,嘛,我可是為了她的好才讓她藏起來的呢,你說這話讓我很傷心啊,犬姬。”花春悠悠的歎了口氣,“那是因為如果離開這裏的話……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啊——所以我……才不能讓她隨便亂動哦。”


    不好的事情?


    “……能讓踏入神之領域的你……也這麽慎重對待的事情……真的可以僅僅隻用不好來形容嗎?”犬姬皺起了眉頭。


    “嘛……話是那麽說,不過這具身體限製很多,我的力量也沒有完全恢複……”花春似乎對於犬姬這樣的說法有些苦惱,她無奈的笑了笑,“不過,我並不限製你的自由哦,如果想要離開的話,我是不會阻止你的……因為那件不好的事情,隻和我一個人有關……犬姬想要走嗎?”


    “……如果我走了的話,阿春該怎麽辦?”犬姬憤怒的瞪了她一眼。


    花春朝她微微一笑,“那麽,我就代她替你說聲謝謝了。”


    “……喂,”不滿兩人之間旁若無人的對話,惡羅王雙手按在了花春臉側,將自己的整張臉塞入了花春的視線之中,他湊近了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仔細的觀察她有沒有說謊,“那應該隻是對你不好的事情吧?既然這樣,誰要管你啊!”


    惡羅王有些按捺不住的伸手握住了武器,一般來說一個妖怪的名字簽訂了契約之後,隻能被擁有契約的人所命令,但是沒有妖怪嚐試過和一體雙魂的人訂立契約,在花春能夠掌握他名字之後,惡羅王理所當然的將花春當做了契約者,從來沒有把“麻倉葉王”當做自己的主人過。


    然而巴衛卻仍然有些遲疑,因為他不確定當麻倉葉王出現的時候,那個詛咒會不會依然奏效。


    “等一等,惡羅王。”狐妖拉住了自己的好友,他看著花春,謹慎的問道,“……你說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是什麽意思?”


    花春目光悠遠的注視著天空,過了好一會兒,耳力出眾的妖怪們聽見了樹林中傳出了奇異的響動。


    她笑著閉上了眼睛,“來了。”


    在剛剛的那一瞬間她用扭曲的影像遮蔽了他們的視線,放出了之前無聊時身為巫女從月光中凝化而出的式神。


    在唯恐天下不亂,一件簡單的事情也要搞得複雜無數倍的地龍神威的性格下,花春準備讓它們來一出百鬼圍城來的……唔,理由的話,曾經被麻倉葉王打敗後而心懷怨恨,乘著她現在能力不足前來報複?


    感覺一定會變得很有趣呢~


    那群式神除了一開始的幾個純粹是可愛賣萌以外,其他的都是花春按照自己遇見的人為原型造出來的呢。


    比如說,七禦史啊,七封印啊,六道骸啊,裏包恩啊,迪諾啊,雲雀啊,尊先生啊,獄寺啊,神威啊,還有那個櫻塚護……


    ……不管怎麽說,都能夠拖上一段時間的吧……?


    啊,他們打起來的話,就算隻是稍微想一想,都覺得好期待啊。


    正在花春這麽愉悅的想著的時候,卻在樹林分開的聲音之後,聽見了陌生的男人中氣十足的喊聲,“……麻倉家陰陽師前來討伐麻倉葉王,無關人等迅速退開!”


    ……啊咧!?


    在心裏緊急叫停自己的式神停止動作原地待命,原本想要裝下世外高人的花春頓時睜開了眼睛——她好好奇前來討伐“麻倉葉王”的是哪些人啊喂!


    “這就是你說的……不好的事?”一旁的犬姬瞥了她一眼。


    花春迅速更改了計劃,含糊的發出了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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