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曜芳微微地期待,但下意識地有種會失望的感覺蔓延心頭。


    “總不好?叫兩位守衛難過。我便?不進去了,藍沅,勞煩你同他?們說說。”


    藍沅很高興她這樣做。


    夫人畢竟是有夫之婦,還是不好?和其?他?男人一起過去的。


    藍沅看向薑曜芳:“薑大?人,請吧。”


    薑曜芳目光遞向馬車裏那道美麗嬌俏的身影,他?們又見麵了,但他?心頭卻很失落。


    “五小姐,多謝。”


    清池沒有回他?。


    過了一會兒,看著他?們走了過去,才?淡淡地道:“今日出門前就應該算上一卦,原來不宜出行?。”


    般般看了她一眼,小姐對這位薑編修的不喜還真是連掩飾都不想?掩飾了啊。


    真是奇怪。便?是般般偶爾都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陪在小姐身邊也見過不少的美男子,但這位薑編修很特別,叫她有時候不禁感慨他?那種過人的俊美和書香氣質結合起來,實在折人。


    更說不出,他?的清雅像是一枝瓊玉。


    引人入迷。


    但,小姐卻連一眼都沒有多看。在藍沅回來後?,就不耐煩地說:“我們回吧。”


    *


    自從遇見了薑曜芳後?,清池就懶得再去安定伯府了。


    反正?知道李家的人是不會再有事了,她幹脆也撤回了玄冥。


    沒過幾日,卻是謝瓊玖使了人偷偷摸摸地要?見她,清池見了他?一麵,知道了李家會輕拿輕放。


    朝中挺多人和過去長袖善舞的安定伯關係不錯,隱隱地也為?他?說話,嗬嗬,是真的自己願意為?他?說話嗎?當然,謝瓊玖那含蓄的眼神下,清池都能明白,他?在裏麵使了不少的力氣。


    而皇帝那邊,寧司君也拐著彎,言近來血光過盛,不宜修行?,皇帝自從得了鼎爐卷和修了芳華卷的玉女侍奉後?,自然也難免忌憚。


    很快,李家釋放,除了被?奪爵,沒收了安定伯府,並廢黜李父官職。


    李照在軍營裏的校尉官和李英在翰林院裏的庶吉士職位仍然保留。


    清池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從大?理寺出來的顧文知臉色不霽。


    藍沅想?起方才?的判詞,也是暗暗納悶。李家什麽時候有這麽多的相好?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背後?有人想?要?李家這一次別摔下來,否則就以盛京裏這些世家卿貴們見風使舵的功夫,不死都能脫層皮。


    “大?人,屬下這次和三法?司的人說好?了,李家人就在外邊,咱們要?不要?送一送?”


    顧文知的腳步一頓,似乎才?從自己的思緒裏出來,淡淡地道:“你代我送一送,送他?們去先前在永安坊備好?的住宅。”


    藍沅發覺了他?眼底的風暴後?,就立即跑了,這太危險了,還是留著夫人來管吧。


    他?覺得,興許夫人會知道大?人為?何不快了。


    他?們家這位小夫人還真是……還真是長袖善舞!


    第150章 四周目(69)


    他一直覺得奇怪。


    直到這一刻, 才想通了。


    他的這位小夫人還真是好本事?啊!


    顧文知微哂,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角度。


    “夫君——”秋千上的她笑著回首,衣袂猶在風中飛舞, 芙蓉般俏豔的臉頰帶著淡粉著,那雙眼睛正笑著望著他。


    隨著他一步步走近, 她?終於發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紫衣貴重, 穿在他身上自有一種如珪如璋的氣?度, 那是多年蘊養,也屬於上位者的內斂沉靜。但此刻的他, 卻給清池一種強烈的陌生?感。


    別說她?了,就是在秋千架後陪伴著著她?的般般也是被嚇到了。


    顧文知不會像李歎那樣醞釀風暴而來, 但他走過來的時候,清池就放慢了秋千的速度, 甚至一度想要從上邊下?來。


    顧文知拉住了那花繩, 掌控在自己的手裏, 不知何時原本推的般般反而被邊緣化了。


    “姑爺。”般般低頭行了一個禮。


    顧文知揮手道:“我和你家小姐說說話?。”


    明明是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的清池在這一刻,那種強烈的不安濃到了極致。


    般般應了一聲是, 走的時候, 卻忍不住瞧了一眼清池。


    清池默默點頭。


    她?腳下?的秋千絲毫不受秋風的影響, 在他的手裏攥著,他微微抬頭,望著她?的眼睛在光澤裏像是深淵, 雍容肅穆, 冷峻嚴酷,他唇邊那一絲絲笑?, 淡得像是天邊的雲彩。


    “夫君……”這會兒?清池明顯地意識到了發生?了些什麽,她?這一聲都有些顫嫋, 有些嬌滴滴的。


    她?吸氣?,臉蛋看上去幾多無辜。


    “池兒?,你真有本事?啊。”


    “夫君……夫君,這是在說什麽啊?”她?懵然,裝瘋賣傻。心裏卻在瘋狂地叫囂,顧文知發現?了什麽!不可能!他一定是故意在試探!


    “夫、夫君。”清池低下?了身子來,那裙擺如蓮,在金風底飄飄灑灑,她?欲踏在平麵上,腳踏實地和他商量,但他還是不許。


    他把住了她?的右手。


    清池一隻手攀著那秋千的繩索,好在過去學過站樁,這會兒?的平衡力還在。


    “別下?來。”他的口吻平淡之中甚至透著些疏離。


    這會兒?的他眼皮子都不帶撩的,半點沒有過去那種繾綣溫柔。早就被他寵壞了的清池,這會兒?發自內心的委屈,她?甚至踢了他一腳。那繡著西番蓮的淡紫色繡花鞋在他腰上留下?了一道痕跡。


    “你這是做什麽!”


    她?嘴唇抿起,不快。


    但一向?愛潔的顧文知甚至根本就看都沒有看那足跡,漆黑的眼睛盯著她?。


    在這樣的眼神對視下?,清池最終還是狼狽地閃了閃眸光。


    如果是別人,她?可以做到。


    可如果是這個從來沒有對不起她?,甚至她?虧欠了諸多,還被拉入了漩渦深處的顧大人,即便是她?的心也騙不過。


    清池的手緊緊地攥著繩索,那指骨都泛著白。


    在他手掌裏的那隻手帶來了強烈的異感,甚至連接到了她?的心頭。


    他看著蹲在秋千上的她?,“池兒?,你知道我在說什麽。看來一直以來,你喚的這一聲聲夫君,從來當不得真。你可把我當做你的夫,你的天,你一生?的倚靠?”


    “我——”


    “你沒有。”他連憤怒都是平靜的。


    清池想,他這樣的人是一定不會歇斯底裏的吧。


    她?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姑娘,張了張嗓子。可對上他的眼睛,她?得承認,她?不是那種會把自己的丈夫當做頭頂的天那種女子,更?不會把自己的生?殺予奪遞給一個男人。


    他眼底的失望更?甚於憤怒,那低沉的聲音裏掩飾不住一種疲憊:“你不信我,甚至從來不願意和我商量。”


    清池想,你是那種我商量就會答應的人嗎?不,你不是。當然,她?知道這是一種狡辯,所以她?隻在心底說。


    她?的沉默更?讓他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他的口吻驀然地帶上了一種自嘲,“李清池,寧司君幫你,謝瓊玖幫你,就連薑曜芳也幫你。看來,你還真是裙下?之臣挺多。”


    清池瞪大了眼睛,是萬萬想不到眼前這個成熟的男人竟然會說出這樣幼稚的話?語。


    他以為,這樣會刺傷她?嗎?


    她?隻會覺得可笑?,就連對他僅存的幾絲愧疚也淡了。


    “你放手!”她?驟然用力掙脫他緊握的手,一時之間?,秋千震蕩,她?腳下?也不太穩當。


    “你別鬧了!”他終於說出了這句話?,看她?的眼神心灰意冷。


    一個男人的力氣?豈是她?能輕易掙脫的,他隻是一扯,她?就栽蔥一樣掉進了他的懷裏。他的胸膛像冷鐵,硬得她?腦殼疼,緊緊箍住她?的手,令她?墜入了一個密不透氣?的懷抱裏。


    清池掙紮不出,窒息。


    在這個時候,她?有些說不出來的委屈和難過。


    她?錘著他,甚至恨恨地咬了一口。


    反倒是她?牙酸。


    他悶聲哼著。


    “你若是恨我,何不給我一封和離書,我便再也不出現?在你的眼前!”她?冷冰冰地道。


    “這是我第二次聽你問我要和離書了。”他說,“清池,你是不是每一次被拆裝後,就隻想要逃離?”


    他看她?,想看一個不成熟的孩子,更?讓他受不了的是,即便他再氣?惱,他也不願意失去了她?。


    清池沒有說話?,她?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但在他的懷裏,她?不再掙紮了。


    可是他的下?一句話?卻容不得她?繼續沉默:“往後,不要再和他們聯係。”


    她?問:“你不是恨我?你說我水性楊花?”


    她?嘲笑?他,那笑?生?在她?的臉頰上,在暖金色的秋光裏有著迷離的光澤。“顧大人,難道你娶我之前沒有查過,寧司君是我師,謝瓊玖是元弟,薑曜芳是我三哥哥好友,他們為何不能幫我?”


    她?仰頭望著他一直在笑?,笑?得顛倒眾生?,禍水如她?。


    “是我錯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再看她?,目光變得寬和多了,但此刻的清池在他的眼前,更?像在是一個待他教育的學生?麵前,身為一個老?師理應有的氣?度。


    清池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古板。


    她?煩惱死了,怎麽就說不通啊!


    “你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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