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g抓住他的手腕,怒笑:“你是不是以為爺不會還手?”


    回答他的是胤祚的另一隻拳頭,胤祚怒罵:“額娘的事,也是你咎由自取!當年明明是你錯了,你他媽的不去討好額娘,卻將帳算在老子頭上――你他媽的有病是吧!”


    “胤g!老子想揍你很久了!”


    然而被揍的人卻是他,胤g力氣比他大的多,一翻身就反壓上去,一拳打的他耳膜嗡嗡作響,胤g冷笑:“你哪隻耳朵聽爺說怪你?不在乎爺的人,爺為什麽要討好她?”


    兩人扭打成一團,胤祚也知道胤g疏遠自己並非是因為怨恨,他是故意說這些話來氣他的,否則這個人油鹽不進,說什麽都落不到他心裏去。


    見此刻胤g終於有了反應,胤祚達到目的,冷哼道:“你一味的怪額娘不在乎你,那你呢?你什麽時候陪她說過一次心裏話,你什麽時候陪她吃過一頓飯?額娘要不在乎你,為什麽一次又一次叫你的福晉進宮,她嫌日子過得太舒坦,找皇貴妃的侄女來紮眼睛嗎?”


    胤g一愣,胤祚乘機脫身出來,靠在牆壁上喘氣:他力氣比胤g小的多,這樣貼身糾纏太吃虧。


    胤祚指著胤g道:“當年事發的時候,你他媽的才幾歲?六七歲的孩子,又經歷了喪親之痛,一時想不通做了失當的事,誰他媽會像你一樣斤斤計較?當年額娘著急我的傷,是說了些過頭的話,你就要記恨一輩子?你差點把老子掐死,額娘罵你幾句怎麽了?”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又重新撲了上去,抬腳就踹:“你知不知道額娘早就悔了?她想和你修復關係,你給過她機會嗎?不管什麽時候見到額娘,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除了小時候罵過你幾句,額娘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沒有?你憑什麽這麽對她?”


    “額娘宮裏送去的衣服鞋襪,你有穿過一次嗎?你不問不想就給額娘定了罪,認為隻是麵子事。你知不知道,每次額娘送去的衣服,不管是你的我的還是胤禎的,都是她一針一線親手fèng的!你他媽的憑什麽這麽糟蹋額娘的心血!”


    “胤g,你他媽就是欠揍!”


    “胤g,你不是男人!你他媽的心眼比針尖還小!”


    “當年的事,誰都已經放開了,隻有你一直耿耿於懷,鬧得所有人都不開心!你要是覺得對不起老子,你就對老子好點,你要覺得對得起老子,你該gān嘛gān嘛去!一天到晚像個怨婦似得嘰嘰歪歪個屁啊!”


    胤祚罵的痛快,手底下也不含糊,專朝胤g那張他很看不順眼的臉招呼。


    胤gyin沉著臉,從頭到尾一聲不吭,但手底下卻絲毫不見容qing,除了胤祚那雙手,哪疼打哪。


    兩個人心裏憋了足足十幾年的悶氣,這會子一股腦發泄出來,都卯足了勁兒將對方朝死裏揍,卻不知在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目瞪口呆的站著,兩眼閃閃發光。


    胤禎一直佩服胤的勇武,覺得自己的兩個哥哥都太文弱了一些,此刻卻發現,原來自己錯的太離譜了。


    平時看著冷漠孤僻的胤g原來功夫這麽好,一招一式都gān淨利落,他動作不多,但每一次都會出現在最恰當的地方,一拳一腳都似有千鈞之力,帶著淩厲的破空聲,讓人心驚膽寒。


    但最讓胤禎驚掉下巴的,卻是他那個一直病怏怏,仿佛一陣風都能chui走的六哥:誰告訴我那個動作靈活的不像話,攻勢快如閃電,身體的每一寸都能變成武器,整個人在椅背、牆壁、桌角甚至胤g身上輪番騰挪出擊,幾乎腳不沾地的人是誰?


    他六哥不會是被人假冒了吧?


    看得興起中,忽然眼尖的發現胤祚兩隻手上纏的白布已經是紅色多白色少,頓時沒了看熱鬧的心qing,叫道:“四哥,六哥,你們別打了!六哥,你傷口裂開了!”


    不提還好,胤禎這麽一說,胤祚頓時覺得兩隻手像要爛掉似得,疼的他幾乎要喊娘,在胤g肩膀上輕踢一腳落回椅上,嘶嘶的吸氣,道:“胤禎,去幫忙把段太醫叫來,疼死爺了!”


    胤禎咕噥:“這會兒知道疼了,早gān嘛去了!”


    嘴上抱怨,腳底下卻不敢耽誤,快快的出去找人。


    胤g也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臉上冷冷的還是沒什麽表qing,但劇烈運動一番,總是糾纏在他身上的那股yin鬱之氣卻散了大半。


    段太醫年紀雖大了,但跑的卻快,氣喘籲籲的進門,將醫藥箱重重朝案上一放:“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消停幾天?”


    胤祚一指胤g:“先治他。”


    胤禎不滿道:“六……”


    胤祚一眼瞪了過來,胤禎悻悻然閉嘴,段太醫倒是沒什麽意見的先沖胤g去了,等一掀開深色外衣,胤禎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四哥,你這樣子還打架,你不要命了?”


    胤g此刻臉色蒼白,額上冷汗淋淋,但依舊沒什麽表qing,仿佛那身白色裏衣上沾的血是別人的一樣。


    胤禎原是站在胤禎這邊的,這會兒見了胤g的慘狀,轉而埋怨起胤祚來:“六哥你明明知道四哥受了傷,怎麽還和他動手?”


    胤祚冷笑:“你四哥求仁得仁,你替他cao的什麽心?”


    胤禎一頭霧水:“什麽求仁得仁?”


    胤祚不答,起身道:“爺乏了,去睡覺,段太醫不必cao心我的傷,我會自個兒上藥的。”


    轉身出門。


    胤g怒道:“你跟我把話說清楚!”


    胤祚冷笑:“我不過請四哥幫我知會地方一聲,四哥卻主動送上門去挨了一劍!四哥敢說你這次故意以身犯險,不是因為你覺得我讓你受了半輩子,所以想讓我也難受一下?不是因為你自覺為我去挨上那麽一劍,以後就再也不欠我什麽了?”


    他的確是請胤g幫忙將事qing鬧大,但從沒想過胤g會用這種方式將事qing鬧大到這種地步。


    “好啊,小時候你掐我半死,現在我打你半死,咱們兩個如今誰也不欠誰……胤禎,等他包紮好傷口,替我送客――爺的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


    “胤祚!”胤g怒極反笑:“爺的命,沒你想的那麽不值錢!”


    胤祚冷笑幾聲,摔開簾子一走了之。


    “你給我站住!”胤g起身要追,被段太醫在傷口上一按,頓時疼的唇青臉白,腿一軟又坐了下去。


    胤g眼睜睜看著胤祚走的沒了影子,怒道:“胤禎你給我告訴他,這件事沒完!別以為借題發揮、裝瘋賣傻,爺就不問他幹清宮的事!爺明兒再來!”


    胤g說的信誓旦旦,第二天卻沒能過來――傷口撕裂重新臥chuáng不起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被康熙禁了足。


    這邊胤祚也是一樣。


    隻是他可沒有胤g那麽聽話,淡淡道:“萬歲爺這是用什麽立場來管我呢?”


    皇帝的禁足,對皇妃和皇子來說是懲罰,但對於一個平民來說,卻算是恩寵,畢竟說明萬歲爺是關注你的,連在自己家裏打個架都要管――他是不是該磕頭謝恩?


    梁九功苦著一張臉,道:“六阿哥啊,您要體會萬歲爺的苦心。四阿哥和您的傷,萬歲爺時時掛在心上,一天恨不得問三回,好容易眼看著就要痊癒了,結果又來這麽一出,萬歲爺能不生氣嗎?”


    胤祚低頭,沉默許久後,開口道:“梁公公,有些話,或許你不敢轉告萬歲爺,但胤祚憋在心裏很難受,總要說出來,讓隨便什麽人知道一下,我心裏也能舒坦些。”


    梁九功頓覺不妙,苦著臉道:“老奴不想聽行不行?”


    胤祚不理他,淡淡道:“聖旨下之前,雖然我對旺財說,一定會是這個結果,但我心裏不是沒有隱秘的期盼的,接到聖旨的時候,我也是失望甚至是恨的。”


    “給我留下了貝勒府和下人,聖旨上的罪名輕描淡寫,還有公公帶來的藥,公公的親自傳旨……看起來,萬歲爺好像真的很疼我憐我,但是,這和之前那些花團錦簇的賞賜有什麽不一樣?看著榮寵不衰,其實,被放棄的,被放逐的,還不是我?還不是我胤祚?”


    “萬歲爺大約習慣了裝作疼愛我的模樣,直到現在,還想繼續裝下去,這真的很可笑,公公。”


    “六阿哥……”梁九功的臉徹底成了苦瓜:“萬歲爺也是有苦衷的,那道聖旨,萬歲爺留了……”


    “梁公公。”胤祚打斷道:“萬歲爺在很多事上,其實都很任xing,胤祚也曾奢望過,這種任xing會放在胤祚身上哪怕一次……但從來沒有。胤祚得到的,永遠都是五彩斑斕的泡沫,脆弱的嚇人,我以前一直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它們,不讓它們輕易破損,但是很可惜,我失敗了。”


    若錯的是他,無論康熙怎麽罰他,他都心甘qing願,可是不是。


    殺害弟弟不成,調動綠營殺人滅口的太子,給找幾個好學問的先生讀書,每天過問他的長進;直接和太子動手的大阿哥,封了郡王,去兵部掌了大權;將這些事qing直接鬧大到連康熙都壓不下去的胤g,也封郡王,管了大清的錢袋子……


    而他胤祚,所謂最受寵的皇子,直接掃地出門。


    他做了什麽?明知太子要殺他的人卻重重保護沒讓他得逞?明知太子想殺自己卻不肯就死?若這就是他的錯,他還真的隻能一直錯下去!


    胤祚冷笑,既然不屑他至此,為何他還要自甘下賤去討好那個人?


    “說句不恰當的話――君若無心我便休。”胤祚道:“既然萬歲爺選擇放棄的人是胤祚,胤祚無話可說。胤祚此生,最討厭婆婆媽媽。煩請梁公公轉告萬歲爺:多謝萬歲爺十八年養育之恩,胤祚無以為報――從此山水不相逢,莫道彼此長和短。”


    “六阿哥!”


    “六阿哥三個字,日後再也莫要叫了。”胤祚疲憊道:“梁公公帶來的書,請您帶回去吧,日後我也當學些謀生的手段,這些東西,得之無益。梁公公,我乏了,就不送你了。”


    第19章


    梁九功神思不屬的回到幹清宮,連康熙都看出他的反常。


    “怎麽?那個逆子不領qing?”康熙難得清閑的在喝茶看書,口中道:“他不是早磨著朕要那些東西嗎?怎麽現在倒矯qing上了?”


    梁九功噗通一聲跪下:“萬歲爺。”


    康熙皺眉:“怎麽了?”


    梁九功磕頭道:“萬歲爺,有些話,老奴不敢說,可又不敢不說……”


    康熙神色瞬間冷下來,淡淡道:“朕恕你無罪。”


    “。”梁九功伏下身子,戰戰兢兢道:“奴才領了萬歲爺的令,帶著那些古玩字畫和西洋書籍送去六阿哥府上……”


    ……


    一刻鍾之後,伏在地上將胤祚的話一字不漏的重複完的梁九功終於敢抬起頭來:“萬歲爺?”


    隻見康熙臉色鐵青,拍案而起:“逆子!逆子!朕一心一意為他考慮,將他從風口làng尖摘出去,倒得了他好大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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