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四


    胡女大人的動作實在有些磨蹭。


    他平日裏力氣大,現在給人上藥也知道要放輕動作了,一下一下又輕又慢,落在唐今背上就跟貓踩似的。


    踩得人還怪愜意。


    本來時辰就晚了,唐今沾著困意,一不留神就睡著了。


    不過她也隻是坐著打盹,睡得淺,周圍一有人走動就立時醒了。


    微微睜開眼睛,唐今便看見了一雙剛巧從旁邊繞過來,停在她麵前的腳。


    還有一隻拿著布條順勢遞到她麵前來的手。


    唐今醒了醒神也沒覺得有哪裏不對,接過布條就起身到旁邊去給自己纏去了。


    她背上傷的麵積大,站起來纏會方便些。


    布條從肩膀上一圈一圈往下纏,纏到大概腰間的時候,唐今的視線一頓,人也忽而清醒過來意識到什麽。


    身後靜悄悄不見聲音。


    唐今停頓了好一會,才繼續把手裏那一截布條纏完。


    打上結,唐今看著地上的影子又站了一會,才回過頭。


    胡女還站在剛剛的位置上沒有動。


    不如說,他整個人的動作都僵愣在了那裏,跟唐今剛剛起身時瞥見他的模樣沒有半分變化。


    那隻遞給唐今布條的手都還停滯在空中,維持著遞布條的動作。


    一雙平日裏深邃幽沉泛出冷意,好似有多高不可攀的鳳眸輕微睜圓,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麵前的空氣——盯著唐今剛剛坐過的地方。


    根根分明的漆黑長睫,隨著內裏瞳仁的收緊,以一種幾不可察的細微弧度輕輕顫抖。


    絲絲冷風穿過營帳門簾底下的縫隙,吹進帳內,吹得那點在小板凳旁用來照明的燭火不斷搖晃。


    而那雙翠綠鳳眸中的光暈,也就隨著這燭火的晃動,一圈又一圈地胡亂蕩開。


    唐今看了他一眼,還是又安靜地轉過身,拿著剩下的布條繼續給自己纏。


    隻是低頭包布條的時候,唐今也低低說了聲:“我說過……不會碰你的。”


    身後沒有任何回應。


    胡女這會在想些什麽唐今並不清楚。


    不過對於唐今來說,讓胡女知道她也是女子的事並沒有什麽不好的。


    之前她們之間沒什麽信任,唐今也不可能將自己的身份直接告訴胡女。


    但現在,就算胡女還沒完全信任她,也應該看得清眼下的形勢了,就算知道了她是女子胡女也不會將她的身份說出去的。


    既然這樣,那讓胡女知道這事也沒什麽不好的了。


    說清楚後一來能讓胡女更信她一點,二來她們以後也能相處得更自在方便,不用造成一些什麽沒必要的誤會。


    纏完布條,唐今撿起了一旁的衣服重新穿上。


    回頭見胡女竟還跟尊石像似的,呆愣在那裏沒有反應,唐今想了想,又開口說了句話。


    她也不知道胡女究竟能不能聽懂,但還是一字一頓地將話說了:“你我同為女子,我自會盡力助你脫離此地。但你日後也不要再鬧我了。”


    她真的沒有什麽圖謀,不要再把她當作壞人跟她鬧了。


    唐今說得慢,而她這一句話說完,胡女似乎也是聽見了,一雙眸子顫了一下,抬起看向了他。


    他的表情還是莫名有幾分凝滯,人也靜靜站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應。


    唐今皺了下眉頭,抬腳朝著他那邊走了過去。


    她這麽一靠近,胡女終於是有反應了。


    眼見唐今朝著自己走來,胡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不對,又停了下來,就那麽臉色微僵地緊緊盯著唐今朝自己走近。


    但唐今可沒管他,走到火爐邊便停下來,彎腰收拾起地上的東西了。


    等到收拾完所有東西後,唐今擦幹淨手,才看了他一眼,“睡吧。”


    說著,唐今拿起那盞燭火走到床邊,又看向了他。


    雖然沒有說話,但這顯然是催著他趕緊過去上床休息的意思了。胡女這還是能看懂的。


    可是……


    胡女的表情倒是沒有一開始那麽僵硬了,但一雙幽幽的眸子直勾勾地注視著唐今,內裏光暈晦暗不清,叫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麽。


    過了會,在唐今眉心擰得都快要打結了的時候,“胡女”終於抬起腳步,走到了床邊。


    營裏的床位都是用土石堆起來的,土炕一樣的高台。


    這台子堆高了以後人就不太好往上爬,見胡女動作有些奇怪,唐今就想著順手幫他一把。


    但唐今的手才剛剛伸過去碰到胡女後腰,都還沒上勁推他呢,胡女就猛地跟被打著了似的,一下拍開唐今的手,緊緊盯著她自己往床上退了。


    唐今被他這反應弄得疑惑,但見他都上床了也就沒有多想,吹滅手裏的蠟燭,也自己也上了床。


    黑暗裏也看不清床上另一人的動作跟反應,唐今自己鑽進被窩裏躺下,躺了好一會才覺得有些不對。


    平日裏跟胡女一起睡,被子暖得特別快,但她今日這麽躺了一會身側卻還是涼的。


    她轉過頭仔細看了看,在模糊的黑暗裏瞧見一道還坐在那裏沒有躺下的身影。


    “怎麽了?”唐今問。


    那身影沒有回答。


    不過大概也是被她叫回神了,那身影停頓了一會後,終於掀開被子開始往裏躺了。


    唐今實在是困,閉上眼睛便準備著睡了。


    可這睡著睡著,她又覺得有些不對。


    整床被子好像架空了似的,一直漏風,怎麽睡都睡不暖。


    身邊也沒有人。


    唐今皺著眉頭睜開眼,往旁邊一看,才發現那本該睡在她旁邊的胡女離著她遠遠的,睡在整床被子的邊緣。


    估計他被子都沒蓋全,就蓋了一半,所以這被子才一直漏風。


    唐今是不知道他又怎麽了,但他這麽弄唐今也要挨凍的,沒有多想,唐今直接過去一把將人給抱了過來。


    胡女本來也沒睡著,她這麽一抱他當然就醒了,而醒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她。


    但一掌推出去,落在她胸口,他手掌僵了一下,又轉而抬起去推她的肩膀。


    唐今奇怪地拿開他手,聲音裏止不住地沾著點睡意,“睡吧,別鬧了。”


    可胡女卻像是沒聽懂她的話似的,手掌又抬起死死抵在她的肩上。


    見他好像是不想抱著睡的意思,唐今就把他鬆開了。她本來也沒有一定要抱著他睡的意思,隻要他挨近點睡,別讓被子漏風就行。


    可她這麽一鬆開,胡女立時就跟逃出了魔爪的小田鼠一般,直接掀開被子挪到遠處去了。


    黑暗裏唐今也看不清他的具體動作,就隻能瞧見他在離她遠遠的地方,拿起什麽東西蓋在了自己身上,然後就那麽背著她躺了下來。


    唐今想了一會,才想起之前沒被子蓋時,被用來當臨時被子的那些衣服都放在那裏。


    好好的被子不蓋,去蓋衣服?


    這又是什麽意思?


    唐今沒想明白。


    不過他這舉動倒是跟之前和她賭氣時,好被子不蓋要去蓋草被子的行為一模一樣。


    可她又哪裏惹著他了他要這麽折騰?


    不是都說好不鬧了,以後一起好好過了的嗎?他剛剛才幫她上了藥呢,怎麽這會又鬧起來了?


    唐今實在想不明白。


    濃重的困意催著她趕緊入睡,別再折騰那麽多,唐今也不想那麽多了,直接過去不管那胡女的反應,再次一把將他給抱了回來。


    胡女當然掙紮了,可他才剛剛掙紮了兩下,啪一聲格外清亮的響,臀上就又挨了熟悉無比的一巴掌。


    他這麽一直鬧的,唐今的心情也被他鬧得有那麽些煩了。


    她按著懷裏的胡女,冷著嗓子警告他:“你再鬧我真抽你了?”


    胡女渾身都僵硬得厲害,有唐今這麽一個警告在,他一時也真不敢再折騰了。


    可是被唐今抱著放回被子裏的時候,看著那壓在自己身上的唐今,他還是沒忍住,又推了唐今一把。


    唐今一張臉頓時就沉下去了。


    她是願意幫他,願意幫他脫困,甚至願意去理解他的一些反應跟舉動,可是他一直這麽反複無常沒完沒了地鬧,唐今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她沒有那個義務慣著他。


    打人是不好的,可是他這個脾氣不收拾是真的不行。


    唐今直接不睡了,一把將他抱起來按在了腿上。


    這熟悉的姿勢一下就讓胡女知道她想幹嘛了,那雙翠綠的眸子裏控製不住地湧出些羞怒惱意,他去抓唐今的胳膊想要攔著她,可卻被反過來扭住了手。


    唐今將他按嚴實了,直接上手就是一巴掌。


    她這一巴掌抽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重,胡女克製不住悶哼了一聲,等反應過來自己發出了什麽聲音後,眼底羞惱就更甚了。


    他又胡亂揮著手試圖去攔唐今,但結果自然隻能是兩隻手都被唐今按著,徹底沒法再反抗。


    之前幾次抽他,唐今就是再氣也還是留了手的。


    但他這個怪脾氣,真的是不能對他留手,唐今給他使勁抽了十幾巴掌,見腿上的人都不動了,才停下來。


    “不鬧了?”她粗著嗓子問。


    瞧不見胡女的臉,不見胡女有什麽反應,她便將胡女翻了過來,仔細去瞧他。


    黑夜裏瞧不清太多東西的,但那一張被她氣得通紅的臉,跟被她氣得不斷發抖發顫的眼眸,唐今還是瞧見了。


    唐今板著一張臉問他:“還鬧不鬧?”


    胡女死死攥著指尖,盯著唐今那張臉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要抬起腳踹她。


    他真是……


    都不知道是該說他堅持不懈還是死性不改了。


    唐今也不想多說了,直接給他翻過來按腿上繼續抽。


    可抽了不知多少巴掌,給唐今手臂都抽酸了,腿上那跟頭倔驢似的胡女卻還是沒有要消停的意思。


    說真的,唐今都要有些服氣他了。


    能倔到他這種地步的,真的是一種本事。


    但也不能任由他就這麽鬧下去,看著懷裏還用那一雙寶石一樣幽亮的眸子死死瞪著她的胡女,唐今沉默了一會,視線下移,落到了他唇上還沒好的那處破皮傷口上。


    唐今真不想這麽幹。


    之前胡女眼裏她是個男人,這麽幹就顯得她跟個流氓似的。


    現在胡女知道她是女人了,她再這麽幹……那她的形象就更奇怪了。


    可是她是真拿這倔驢沒招了。


    奇怪就奇怪吧,反正也沒別人知道。


    心一橫,唐今直接低頭親上了胡女。


    她心裏還是有那麽點不自在的,第一口親下去都沒敢親人嘴,就親了個臉。


    但這一下的效果也挺顯著了,一口下去,那一雙翠綠眸子直接睜圓了,他人也僵在她懷裏不動了。


    還得是這招管用啊……


    招式雖然管用,但用這招唐今自己心裏也別扭,見他不動了,就直接抱著他往被子裏躺,希望他能老實點別再鬧了。


    可他不知道是下意識的還是怎麽的,偏偏又推了她一把。


    唐今也是心下一橫兩眼一閉就親過去了。


    微顫著的指尖立時抬起,擋在了唐今唇上。


    唐今睜開眼,就見那雙幽綠眸子顫顫巍巍的,跟一壺拿不穩的不斷晃蕩著的茶水似的。


    她們之間的距離很近,他那樣直勾勾地盯著她,十指交疊著胡亂壓在她的唇上,而指腹的另一邊就是他自己的唇。


    皙白的臉頰上克製不住地冒起紅。


    “……塔浪給。”


    他看著唐今的眼睛,聲音低低啞啞的,很小聲地,那樣說了一句。


    唐今聽不懂。


    但理性上,她覺得胡女應該是在罵她。


    這個什麽“塔浪給”,應該是一句罵人的話。


    可是瞧著胡女那雙好似被欺負狠了,不斷漾著水意的微紅眸子,她又覺得有哪裏怪怪的……


    兩人間本該是誰都不肯讓誰的劍拔弩張的氣氛,這會都變得有些怪怪的。


    唐今沒有吭聲,隻是將胡女再次塞進被子裏抱著,就準備睡了。


    胡女又輕輕推了她一下。


    推在肩膀上,力氣不大,跟他之前推的感覺都完全不一樣了。


    唐今心裏愈發古怪,本來是該再親他一口嚇他的,可是這會都有點親不下去了。


    她還是板著臉將胡女的手抓住,粗聲粗氣地威脅他:“我真親你嘴了?”


    胡女沒有說話,但整個人安安靜靜地躺在她懷裏,沒有再鬧了。


    唐今心裏的那種古怪之意越來越重。


    但她一時也想不清楚這事,隻是見懷裏的倔驢終於不鬧了,便團吧團吧被子,抱著人就睡了。


    她早就困得不行了。


    兩個人緊挨著,被子便不再漏風了,暖意催生著睡意,唐今閉上眼睛沒有一會,就睡了過去。


    她是睡得快了,但黑暗裏,那被她摟在懷裏的胡女卻一時半會是睡不著的。


    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胡女僵硬地別開臉頰,想要轉過身去睡。


    可他一動,腰上的手臂就收緊,緊得他壓根沒法再動,就隻能緊緊貼著對方,對著對方的臉。


    胡女不想看,一直偏著眸子盯著別處。


    可盯了好一會空氣後,他還是忍不住看回了就在麵前的那張臉。


    黑暗裏也看不清太多,就是看清了,那張臉也沒什麽好看的……


    可是腦子裏一會閃過一個畫麵,思緒亂糟糟的,明明他什麽都沒有想,耳根子就又開始發熱。


    後牙咬緊,抿唇想要忍下那股莫名其妙的熱意,可是唇一抿,唇上還破著皮的傷口就又傳來痛意。


    然後他又止不住地想起那塊地方是怎麽破掉皮的。


    緊緊閉上眼睛,眼睫控製不住地顫。


    塔浪給……


    女流氓。


    ……


    第二天早上,雖然還是不用操練,但唐今早早地就起身去領飯了。


    排隊領飯的時候,唐今也從周圍人的口中,聽見了她想聽的消息。


    說是昨晚上袁主將忽而全身發蘚,整個人躺床上直抽抽,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人現在連夜送回涼州找大夫去了,不過這能不能治回來可說不定哦……”


    發蘚一事可大可小,像是袁主將昨晚那種情況,就這麽丟了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有人忍不住問:“這好好的怎麽突然發起蘚啊?”


    “那誰知道……指不定是吃錯東西了唄。”


    又議論了一會,有人好奇:“那這要是治不回來了,咱這營裏該換誰當主將啊?”


    就袁主將平日裏的那些所作所為,就是真這麽死了,他們這營裏也沒有多少人會關心的。


    他們沒鼓掌叫好,喊“死得好,死得妙”就不錯了。


    袁主將要真沒了,他們最多就關心一下,他們這營裏會換誰當主將。


    那主將會不會還跟袁主將一個德行,或者比袁主將更黑。


    但這個問題這會也是沒人能答得上來的。


    那袁主將還沒死呢。


    消息打聽到了,唐今拿著飯回營帳裏的時候,心情都好了不少。


    不過等回到營帳裏,看見那已經起來,坐在小板凳上拿著兩根幹草無聊折著玩的胡女,唐今的心情又變得有些微妙了。


    “……吃飯了。”她粗著嗓子喊了一句,將碗在胡女麵前放下,就自己坐到一旁吃去了。


    “胡女”折著幹草玩的動作,在她走進營裏的那一刻就停了下來。


    他原是垂著眼睛盯著自己手裏的幹草的,但在她砰的一聲放下碗就轉身走了後,那一雙眸子就掀了起來。


    幽幽冷冷跟冰錐子一樣的視線,精準無比地紮在唐今背上。


    後背一陣發涼,但唐今隻悶著腦袋吃飯,當自己什麽都感覺不到。


    昨晚的事實在有些古怪,唐今這會可不想再跟他鬧了……


    好在,胡女的視線雖然紮人了些,但他也隻是瞪著她沒有做別的。


    等到吃完早飯,唐今就又去河邊抓魚了,沒再跟胡女共處一室。


    這麽躲了一天,但到晚上唐今還是躲不過去了。


    她在外頭逛到天黑,逛到路上不少營帳都滅燈了才回,可是等她回到黑黢黢的營帳裏,擦幹淨手腳上床要睡了的時候。


    那瞧著好似已經睡了的胡女,卻又睜開了那一雙眼睛,冷冷地瞧著她。


    唐今沉默了一會,想要裝作什麽都沒瞧見就這麽閉眼睡了。


    可眼睛閉上好一會後,她脖子上卻還是涼颼颼的一陣冒冷意,她就又不得不睜開眼睛了。


    看著那雙凝結著寒冰的冷淡鳳眸,唐今伸手去抱人。


    她手伸過去當然立刻就被他推了,唐今沒有管,將他抱進懷裏按著,發現按不住,就又兩眼一閉直接親上了他的臉。


    這一下他不鬧了。


    那一雙翠綠眸子裏的冰也融化成水。


    雖然是能把人燙掉一層皮的滾水。


    但唐今還是忍不住看著他皺起了眉。


    她很想問他是不是在故意找親呢,但又覺得這麽問了,他肯定又要鬧起來,於是唐今也就沒問了。


    抱著懷裏的人,唐今閉上了眼睛。


    而那緊緊被她抱著的胡女,在冷颼颼地瞪了她一會後,也還是慢慢閉上了眼睛。


    營帳外風雪呼嘯,但營帳內卻是一片令人心安的溫暖。


    ……


    雖然胡女的反應有點奇奇怪怪的,但在唐今跟他說清楚了她也是女子的事後,胡女沒有再跟以前一樣那麽反複無常了。


    除了晚上在床上,總要被她壓著親兩口才肯消停下來乖乖靠著她睡以外,其他時候他都挺……


    唐今不知道是該說聽話,還是說配合……又或者說識相。


    總之唐今再讓他幫忙做點什麽事的時候,他都沒有再拒絕過了。


    ……


    十二月底,臨近年節,營裏的氣氛都逐漸變得熱鬧了起來。


    營裏的士兵們,是不可能放假回家的。


    但最近一段時間,因著袁主將不在營中,營中本就鬆散的管製變得愈發隨意了。


    不僅日常的操練直接取消了,不少士兵都直接溜出了營裏,去了涼州城中尋歡作樂。


    唐今本也想趁這時機看看能不能帶胡女出營的,不過很快她就發現她是被特殊對待的那一個了。


    或許是收到了那走運沒因發蘚而死掉的袁主將的命令。


    別說是靠近營地門口了,唐今光是帶著胡女稍微走遠一點,都會立刻有人跟上來,緊緊盯著她們。


    看那些人目光裏的惡意,隻怕唐今隻要一把胡女帶到人少的地方,那些人就會立刻拔刀衝上來。


    唐今倒是不怕他們,但不知道袁主將準備了什麽後手,這麽直接把人殺了隻怕會惹出更大的亂子。


    沒法子,唐今隻能暫時打消了出營的念頭。


    不過。


    她雖然是出不去了,但別人卻還可以來營裏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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