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九


    和哥哥的關係突飛猛進,蜜裏調油,每周兩到三次的心理治療也風雨無阻,從未落下,在紀父的見證之下,唐今不說一下就變得陽光開朗,但也確實是活潑愛笑了不少。


    年中,夏天最熱的那兩個月,紀韞過完26歲的生日,接著就是唐今16歲的生日。


    紀韞生日的時候,唐今給他送了塊腕表。


    沒什麽特別的,隻是表盤上用特殊的暗紋字體刻了她和紀韞的名字,稍微一偏光就能看見。


    除此外,表的外觀很是低調,方便紀韞天天戴著。


    睡覺的時候紀韞一般會把表取下來,不過往往第二天早上,紀韞就又能在自己的手腕上看見那塊表了。


    對此,唐今隻是抓著他的手,用自己的指腹碾著他的指腹,淺眸彎彎,“哥,你的手真好看。”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配上唐今送他的那塊銀質手表,就更好看了。


    紀韞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


    其實他們已經沒有天天一起睡了,畢竟家裏還有紀父和那麽多傭人看著,就算兄弟倆感情再好,天天一起睡也有些不太正常。


    之前她倒是想方設法找借口要和紀韞一起睡。


    但在接受了兩三個月的心理治療之後,她就又開始一個人睡了。


    隻不過她偶爾還是會睡著睡著,覺得一個人睡不著,就下樓來敲紀韞的房門。


    紀韞腿又不方便,連續這麽幾次後,他晚上睡覺也就幹脆不鎖門了,隨她自己進來。


    而唐今平時上學又起得早,一覺睡醒就算沒跟紀韞睡一起,也要過來找他。


    於是,幾乎每天早上,紀韞都能看見跑到他房裏來的唐今。


    給紀韞重新戴好表,唐今也開始跟他打探自己的生日禮物了,“哥,過幾天就是我生日了,哥要送我什麽?”


    紀韞思考了一下,“送你一套試卷練習冊?”


    唐今沒說話,隻是默默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反正他也沒感覺,不會痛。


    紀韞是不會痛,但他能看見,對於唐今這樣幼稚的小舉動,紀韞也沒說什麽,隻是十分好脾氣地,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


    唐今當場歪了腦袋倒下,開始碰瓷。


    紀韞差點被她逗笑。


    唐今軟磨硬泡地,磨了紀韞一早上,但紀韞到最後卻也還是沒告訴唐今,到底要送她什麽禮物。


    沒辦法,唐今也隻能壓下了那股強烈的好奇,等待生日的到來。


    ……


    自從小兒子五歲以後,紀父就再沒給她過過生日了,所以這一次的生日,紀父也就讓人辦得大了點。


    來往的人很多,不僅有唐今在學校的同學,還有紀家的一些親戚,紀父的幾位老友。


    商業夥伴那些紀父就沒請了,免得唐今不自在。


    派對上,裝著各式各樣生日禮物的盒子堆成了小山,其中至少有一半都來自紀父。


    輪到紀韞的時候,他倒是隻遞給了唐今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


    唐今接過那個盒子看了看,說了句“謝謝哥”,就把那個小盒子和其他禮物放在了一起。


    一直等到晚上派對結束,其餘的人都走了,唐今才開始拆那些禮物。


    先拆的,是紀父給的那些,然後是同學、親戚們給的。


    一樣一樣禮物拆過去,拆到後來,還沒輪到紀韞給的那個小盒子,唐今就以累了為由,沒再拆了。


    紀父倒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這些禮物確實有些多。


    兩人又聊了一會,等到紀父上樓休息了,唐今才將目光轉回紀韞的身上。


    她坐回沙發前,也總算拿起了那個一直被孤零零擺在一邊的小盒子,“哥送的禮物,可以給爸看嗎?”


    不怪唐今多想,實在是這個大小的盒子……


    唐今已經隱隱能猜到裏麵是什麽東西了。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紀韞居然能直接給她送這個。


    時間不早了,紀韞撐著臉頰,眉眼間有些慵懶倦意,“為什麽不能讓爸看見?”


    他態度倒是坦蕩。


    坦蕩得唐今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猜錯了。


    難道是胸針……袖扣一類的東西?


    這個大小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唐今不再忍耐,當著紀韞的麵拆開了盒子的包裝。


    在拆去表皮用來遮掩的那一層禮物紙,看到內裏真正用來裝禮物的那個絲絨盒子時,唐今心裏的猜測就幾乎已經被證實了。


    但眼底濃烈得近乎黏稠的愉悅,到底還是在她打開那個小小的盒子,看到裏麵那枚漂亮精致的銀色戒指時,才真正流露出來。


    唐今彎眸看向了紀韞,“哥也想套住我嗎?”


    男人撐著臉頰的手腕上,銀色的腕表折射著客廳的燈光,像是圈在他手腕上,缺失了一半的手銬。


    而現在,那缺失的一半,就在唐今的手中。


    比腕表更小,更隱晦,似乎也更加克製。


    可真正相比起來,比起日常的腕表,含有特殊意義的戒指中所蘊含的束縛之意,明顯更重。


    宛若冰川海底的暗流,在壓抑的表麵平靜之下,是讓人不適的濃烈。


    紀韞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唐今,等待著她戴上那一半屬於他的鎖銬。


    唐今拿出戒指,試著套上無名指。


    可她試了,才發現戒指有些小,似乎並不是給她的無名指提供的。


    唐今抿唇,有些不甘心,還要試。


    紀韞牽過她的手,拿過那枚戒指,給她戴在了尾指上。


    麵對唐今不滿的眼神,紀韞隻是淡淡解釋,“真要讓爸不能看嗎?”


    尾戒還能解釋,戴在無名指上,可就真有些說不清了。


    唐今彎了彎小拇指,雖然喜歡,但也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不甘心,“跟爸說清楚就好了……爸不會介意的。”


    不過是兄弟間友好的象征罷了,隻要好好解釋,紀父不會在意的。


    紀韞抬眸看了一眼她臉上的表情,良久,掩下了眸子,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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