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


    蘇知阮整日久坐處理公務,生了個小病,住進了醫院。


    溪亭和雁回都很乖巧,每天帶著小飯盒來給蘇知阮送水果,送好吃的點心,湊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地關心她。


    而謝言商則是把自己線下要處理的公務改到了線上,一天大部分時間他都在蘇知阮的病房中處理公務,開線上會議。


    謝言商寵妻是出了名的。


    他寸步不離的跟著蘇知阮,哪怕有些時候蘇知阮有些無奈的讓他別那麽黏人,但謝言商絲毫不聽,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蘇知阮,家裏雇傭的阿姨們甚至覺得自己都快要失業了,因為整日謝言商對蘇知阮無微不至,無論是飲食或是其他,都要經過自己親手製作才行,不然他不放心,能夠在豪門之中做到這樣的地步,足以羨煞眾人。


    一眾千金小姐原本還以為蘇知阮家中是那樣的光景,一直都覺得她不可能嫁進謝家,但沒想到她嫁進來之後得到了謝言商100%的用心與嗬護。


    “阮阮,你想吃這個還是這個,我去給你買!”


    “阮阮,這是我今天拍賣會給你買到的鑽石,第一眼看到它,我就覺得很適合你!”


    謝言商整天圍在她身邊喋喋不休。


    “如果讓當年的我知道,謝教授原來是一個話嘮的人,那我一定會嚇一跳。”蘇知阮扶著牆邊走了走。


    “你不能嫌棄我,”他從蘇知阮身後擁住了她,他的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膀上,又重複了一句,“我隻是在害怕。”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溫暖的鼻息落在她的脖頸處,帶著淡淡的檀香味,語氣鄭重,“我向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始終都是在確認你在我身邊。”


    “我們每天都在一起。”蘇知阮歪了歪頭和他貼在一起。


    “我知道,但我還是太貪婪了,”謝言商蹭蹭她,像隻小動物,“很奇怪,從前沒有遇到你,我也從來都沒有找個人共度一生的想法,直到遇到了你,有時候覺得我這樣寸步不離的守著你,會不會讓你覺得我是一個病態的人,但我無法想象當我從工作中抬起眼,發現身邊空無一人的時候,我的心中會有多麽的焦慮不安,好想把你變小,永遠裝在我的口袋裏,我想一睜眼便能在被窩裏尋到你的手,也想要和你一起度過每一天。”


    “肉麻。”蘇知阮拍了拍他的手,卻笑的很暖。


    兩人共享這段溫情時光。


    在蘇知阮即將手術的那幾天,謝老爺子也住到了醫院裏。


    他本就命不久矣,再加上之前各種搞事情,希望蘇知阮和謝言商分手,又把謝言商逼得卸任,自己上任幹活,最後他油盡燈枯,進了醫院。


    老爺子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從前他以為謝言商找了蘇知阮,蘇知阮身體不好,又幹幹瘦瘦的,肯定難懷孕。


    所以他才百般勸阻謝言商,並且插手阻止,希望讓他們斷了關係。


    和他同樣年齡的人,孩子都已經會跑會跳了,他隻希望謝言商能夠找一個合適的姑娘,然後結婚生子。


    但他沒想到自從他們結婚之後,蘇知阮一下就生了龍鳳胎!


    他自以為的為謝言商好,想要讓他找一個合適的名門千金結婚生子,所以才一直阻攔蘇知阮和謝言商,但事已至此,他的心中卻是濃濃的後悔。


    就因為這件事,導致了謝言商蘇知阮與他並不親近,也不經常帶著孩子來看他,相比較往平常人爺孫和睦的樣子,但放在他們家卻並沒有。


    老爺子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控製欲太強所導致的,如果他當時能夠笑著接納蘇知阮,不在他們之中生出那麽多事來,那麽或許現如今他們一家便是最幸福的。


    但直到現在,他就算是百般後悔,也不知道該如何彌補了。


    在老爺子大限將至的那幾天,蘇知阮和謝言商去病房看他。


    溪亭和雁回也跟了過來,一家四口整整齊齊。


    曾經威風的謝氏集團董事長,如今油盡燈枯,整個人瘦弱的厲害,還在不斷咳血,呼吸機在他的授意下已經取下來了,他知道,明天早晨的太陽,他再也見不到了。


    “咳咳咳……言商,蘇丫頭,這些話,到我快死的時候說,確實有些晚了……”老爺子看他們,又撐著最後一口氣摸了摸溪亭和雁回的頭,眼中閃過濃濃的後悔,“我後悔了,是我……咳咳,是我對不起你們……”


    “我從中作梗,試圖讓你們分手,這些都是我的錯,如果……咳咳,如果當時我沒有阻止你們……或許……咳咳咳”老爺子不斷咳嗽,他的掌心全都是血,謝言商拿了紙巾想給他擦一擦,但老爺子隻是接過,卻拒絕了他的動作,“不用了,我也知道,今天應該就是最後的時間了……咳咳,隻要能再看一看溪亭和雁回,我就,我就死而無憾了……”


    “你們別怪我,你們原諒我吧,不然……咳咳,不然我真的死不瞑目……”話說到這兒的時候,老爺子的語速都加快了很多,他的眼睛瞪得很大,顴骨很突出,在他那張臉上,能夠看出很多很多表情,悔恨,惋惜,慈愛,後悔,複雜……這些交織在一起,構成了老爺子這樣一個複雜的人,“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如果我早一點……如果我再早一點……”


    “我們不怪你,”蘇知阮深深歎息,如果要說親近,她確實和謝老爺子親近不起來,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隻是一聲原諒,如果能讓老爺子在黃泉路上走的順暢一點,也算一樁善事,她抱著兩個孩子,對老爺子說道,“堅持活下去,溪亭和雁回還沒有長大,再等等他們。”


    “曾爺爺。”溪亭主動走到他身邊,握住了他蒼老的手。


    謝老爺子頓時一愣。


    雁回跟著哥哥,也走到謝老爺子另一邊,握住他另一隻手,“曾爺爺,你快好起來,到時候可以陪我一起拚公主玩具!”


    兩個孩子就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


    直到這時,老爺子再也忍不住了,他幹涸的眼眶中猛然湧出熱淚,在一瞬間,他內心迸湧而出的愛意險些戰勝了病魔,就連床頭的心電圖都跳動起來。


    蘇知阮看著,並沒有打擾。


    愛有奇跡,但老爺子現在的情況,已經有些晚了。


    如果,他能早一點放下自己所謂的堅持,放下那副清高自傲的模樣,或許也不會臨死之前才醒悟過來。


    蘇知阮和謝言商知道老爺子臨終之前想讓兩個孩子陪著,於是他們默默走了出去。


    “阮阮,我陪你回病房,你身體剛好,不宜久站。”謝言商扶著她,目光一瞬不落地看著她。


    “你陪床這麽多天,更應該好好休息,”蘇知阮表示自己沒事。


    她的病房距離老爺子的不遠,三兩步就到了。


    就在兩人回去沒多久,謝言商的助理也進來了。


    “少爺,少夫人,我剛才聽到董事長交代律師,要把名下財產分成兩份,一份給小少爺,一份給小小姐。”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光是蘇知阮,就連謝言商都吃了一驚。


    老爺子的股份早就給了謝言商和蘇知阮。


    現在謝言商是謝氏集團實際的董事長,老爺子是名義上被尊稱的董事長,而蘇知阮是控股不少的股東,老爺子給的不少,把他的股份全部給了他們。


    但他名下還有不少財產,這些財產除了謝二叔之外沒人打主意,但今天,他竟然找來了律師,給了不足三歲的溪亭和雁回。


    蘇知阮和謝言商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深深歎氣。


    當天深夜。


    老爺子安詳離世,享年80歲。


    這個消息傳出來,不少人都表示惋惜。


    而財產分配宣布後,人們紛紛表示羨慕溪亭和雁回兩個孩子。


    這才是真的含著金湯勺出生,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


    華燈初上,蘇知阮站在落地窗旁邊走神。


    突然,她感受到肩膀一暖,一件毛外衫披在她身上,而謝言商把溫熱的牛奶遞給她,“喝了睡個好覺。”


    “嗯,”蘇知阮接過,溫熱的觸感蔓延,看著下麵玩耍的孩子們,她不由得感慨,“時間過得好快。”


    “一眨眼,孩子們竟然也上學了。”謝言商也深有感觸。


    樓下,傭人們看著自家小少爺小小姐和朋友們互相玩鬧,都露出會心一笑,這是很熱鬧的一家。


    “當年還是繈褓中小小的,像兩隻小猴子的孩子,現在竟然也長得這麽大了。”蘇知阮比劃一下,又靠在謝言商身上。


    謝言商任由她靠著,並伸出手輕輕摟住她,“時光如白駒過隙啊。”


    再到後來。


    和很多幸福又平淡的家庭一樣,溪亭雁回兄妹接管了公司,他們兩人是龍鳳胎,心靈默契,管理起來更得心應手,於是便齊齊上陣,將謝氏集團和蘇知阮的公司發展的越來越好,得到了眾人的讚譽。


    在蘇知阮和謝言商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們始終陪在身邊,不離不棄,事必躬親。


    這次,蘇知阮是看著謝言商先行離開的,即便是在最後一秒,他們仍舊手牽手,就像是無數個日日夜夜那樣,舍不得,離不開。


    歲月流轉,四季更迭,你我是相互棲息停泊的彼岸。


    恍然間,她已經有些聽不清的耳畔,突然傳來一道清晰的聲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即將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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