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江以寧反悔,時鶴年趕緊將這五百兩放進自己錢袋裏。


    他就說嘛,他看人的目光沒錯。


    江以寧人善心美,怎麽可能是他昏了頭時判斷的無情暴力之人呢。


    一切,都是他的判斷錯誤。


    流放隊伍一早啟程,在驛站買了熱水,流放犯人都喜氣洋洋。


    而在三百裏外的京城,靖王府中卻是一片壓抑。


    “三十人還殺不了一個傷患?”靖王折斷手中梅花枝,神色陰鬱:“金翎衛,真是礙人的狗。”


    一時之間,靖王記住了高雲鷺,同樣將景帝也記恨上了。


    如果不是景帝安排的金翎衛,時鶴年昨晚已經死在亂刀之下。


    好在,他不止刺殺這一條路。


    “鄔先生,流放隊的人已經安排好了嗎?”靖王偏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幕僚。


    “殿下放心,人手已安排穩妥。”


    被問到的人,是一個留著長胡的中年男人,他神色精明:“不過這一次,殿下不用急著出手,在流放隊伍安排人手的,可不止我們。”


    “先生說得極是。”聽出鄔先生用意,靖王臉色總算陰雨轉晴。


    他拿了一支新的梅花,插在白玉瓶中。


    畢竟想要時鶴年命的人,可不止他一人。


    他也沒必要再急著出手,去做旁人手中的刀。


    因為昨晚的刺殺,目標又是針對時鶴年的。


    這也導致流放犯人對跟時鶴年有關的人格外防備。


    不止古藜一家人受排擠,就是宸王府的下人都不受其他犯人待見。


    除了老江家,因為老江家和小江家也就是原本的江家二房鬧掰了。


    因著這層矛盾,倒是讓老江家人在流放犯人中比江以寧他們受歡迎多了。


    也因此,在流放隊伍行走時,總會有一些人借著小道狹窄,直接往這兩家人撞去。


    古藜好好走著,被一個流放犯人從旁擠過,險些給她撞進一旁長著毛刺的草叢中。


    好在江奕灝在旁,連忙將自己母親拉住。


    “這位大娘,明明旁邊還有位置,你卻撞我母親,不該給個解釋嗎。”江奕灝沉下眸子。


    “別擋道,不知道自己一家人招刺客嗎,還跟我們走這麽近,是想害死所有人嗎?”撞人的大娘氣勢很足:


    “我看啊,你們小江家的人都離經叛道,都嫁為人婦還能做出縱容兒女替自己和離的事來。”


    “和你們走近了,我都怕沾到了黴氣呢。”


    “我家之事,還輪不到你評判。”江奕灝沉聲。


    大娘叉腰呸了聲,就要開懟。


    一直沉默的古藜卻拂開江奕灝的手,快步走了過去,用力在大娘身上推了一掌。


    大娘被推得倒退,瞪大一雙眼震驚看著古藜:“說就說,你怎麽還動起手來了。”


    “小心了,我可是和離過的女人,經我這麽一碰,你也得和離。”古藜冷笑。


    “你惡不惡毒啊!”大娘震怒:“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遵三從四德,還違令夫君,不敬婆母。”


    大娘譏諷:“女人做到你這份上,真是丟我們女人的臉!”


    古藜壓著一肚子氣,她從小在邊城長大,一開始的性格並不像現在這樣嫻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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