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的計劃很簡單。


    從賣主求榮的肥龍老大那,諾諾已經得到可靠消息:肖筱師弟因為和蕭大boss關係親近,不僅公司許多同事認識,就連蕭爸爸蕭媽媽也認識。原來,肖筱因感激蕭大boss在《凰炎》最艱難的時候拉了自己一把,便時不時地去蕭家串門,偶爾也帶點小禮物啥的,是以和蕭家一家人頗為熟稔。


    諾諾的小算盤即等到雙方父母見麵那天,故作漫不經心地提到現在的boss肖筱,到時候蕭爸爸蕭媽媽鐵定驚呼“這不是小逸的師弟嗎?”彼時,自己再佯裝受傷被欺騙地小哭小鬧上一場,點到為止。嗯,有雙方父母在,就不怕自己鬥不過老奸巨猾的蕭大boss。


    嘻!妙極妙極~


    這段時間,小白兔隻要一想到能狠狠地報複一次,心裏就樂開了花。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好:人生,如果都按照計劃行進,那還叫什麽人生嗎?人算不如天算,這一點諾諾多多少少能夠預測,但她無法預測,事情竟會拐那麽大一個彎……


    事情還得從雙方父母見麵的頭一天晚上說起,這晚為了好好準備翌日的雙方會晤,兩邊父母都頗有默契地召喚兒女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商量著第二天頭次見親家,該穿什麽衣服,送什麽見麵禮,聊些什麽。


    小白兔如常和許爸爸許媽媽吃晚飯,菜色雖普通,一家人卻顯得尤為歡欣鼓舞。隻是,諾諾高興的是,明天就能徹徹底底收拾蕭大boss了,還是當著兩邊父母的麵,想想都爽歪歪,而許爸爸許媽媽興奮的卻是,女兒吃了二十多年白飯,終於要嫁出去了>o<


    正吃飯ing,諾諾的手機響了。小白兔一看來電顯示,就蹙眉踱步到陽台,趁著老爸老媽還在唧唧咋咋地討論明天的裝扮,壓低聲音悄悄接起電話:“你打電話來幹什麽?”


    那邊人聽小白兔語氣不善,卻沒受絲毫影響,期期艾艾道:“諾諾,我想和你談談——”


    是了,這打電話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冉青河。在《凰炎》的一個多月時間裏,小白兔為了方便蕭大boss調查自己和初戀情人的“奸/情”,也就難免地和極品男冉青河出去吃過兩次午飯,在辦公室的時候,見到極品男也笑嘻嘻一副少女懷春的害羞樣,給大家造成兩人關係曖昧的假象。


    但與此同時,冉青河似乎也從諾諾的態度中看到了希望,終於在某個送小白兔回家的晚上鼓足勇氣告白了。結果自然不言而喻,諾諾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極品男,並鄭重其事地加上一句“我有未婚夫了”。


    可顯然,冉青河對諾諾這樣的借口不怎麽相信。


    電話那頭,冉青河的聲音低低沉沉:“諾諾,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三年前……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麽,我們早就分手了,是她想要複合,我拒絕了她,誰知道她居然懷恨在心,居然跑來找你……”


    冉青河說得聲淚俱下,音線也微微哽咽了,“我是真心待你的,這三年我沒一天睡得安穩,我每天都盼著今天,盼著再和你相見……”


    這邊小白兔聞言,差點把剛吃的飯全部吐出來,翻了個白眼,諾諾真恨不得把電話砸了。好吧,她承認三年前自己鬼迷心竅,被冉青河那張英氣逼人的帥臉騙得傻兮兮,但這並不表示自己沒有智商。


    當初那女孩子來找自己後,小白兔並不是當即就武斷地全麵否定掉冉青河這個人,而是找到他的好友,了解了解了情況。其好友見小白兔眼紅紅,終良心受譴責,把一切真相告訴了小白兔。


    原來,冉青河的確有個談了六年多的女友,但這六年中,極品帥哥冉青河也沒閑著,分別背著女朋友又拈花惹草勾搭了n個小女生,名字排開來,有花花、露露、娜娜、諾諾……


    第一次聽到這個真相,諾諾當場就囧了。


    冉青河果然夠極品,他這是在收集寵物名帖嗎?=_=


    至此,小白兔才真的忍痛,扔了電話卡、刪了遊戲id和冉青河斷了幹淨,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不願去觸碰網遊。這也是為什麽諾諾不願意再提及這段狗血過去的緣由,當初自己怎麽就這麽傻呢?居然被冉青河的一張臉騙得七葷八素。


    所以多年後,諾諾再次遇到冉青河,利用其設計蕭大boss,諾諾心裏一點愧疚感都沒有,這都是極品男應得的報應罷了。


    從冗長的回憶中醒來,小白兔不耐煩地說:“冉經理,我想我和你說得夠清楚了,你要瘋自己瘋去,我要掛電話了。”


    “別!”那邊傳來冉青河近乎哀求的聲音,“諾諾,就再談一次,最後一次……我就在你們樓下。”


    聽了這話,小白兔渾身汗毛倒豎,微微側身往樓下看,某銀白色轎車果真端端正正地停在自家院子裏。如斯狀況,諾諾徹底嘔到內傷了。


    其實,隻有那麽一次,讓冉青河逮到了機會送自己回家——那天公司聚餐,諾諾礙於眾同事的麵,不好駁極品男的請求,飯罷一副羞答答地上了他的車。但小白兔還是很警惕地隻讓其把自己送到了巷子的岔路口,就下車自行走回了家。小白兔的想法很簡單:讓極品男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極有可能後患無窮!


    但現在再一細想,自己那麽警惕也沒用啊!身為人事部經理,別說自己的家庭住址,就連她的身份證號碼,隻要冉青河願意,怕也可以背得滾瓜亂熟。小白兔籲了口氣,正躊躇著告訴對方她沒在家,就聽老媽瞬時在飯廳裏嚷開了。


    “哎呀,老頭子!老頭子!!你怎麽了?不要嚇我啊,嗚嗚嗚……”聽著媽媽略帶哭腔驚恐的呼喚,諾諾想都沒想地就衝回了飯廳,盯著房間裏的景象,駭得連聲都發不出了。


    剛才還好端端的飯菜點點滴滴染上了血漬,而許爸爸此刻正直挺挺地倒在木椅上,嘴角還掛著血絲,許媽媽早亂了陣腳,撲在老伴身上呼天搶地。


    “爸——”諾諾下意識地也喊出聲,這邊電話裏的冉青河大概也察覺到不對,不停地詢問之,諾諾還目瞪口呆地盯著地上老爸觸目驚心的血漬,腦袋空白的瞬間已緊握住手機哭喊:


    “青河,青河……你快上來,我爸吐血暈了……”


    ————————————————————我是健康平安的分割線————————————


    醫院,諾諾整個人蜷在凳子上,把頭埋在懷裏,瑟瑟發抖。


    一片空白,一片空白……


    這種時候,諾諾才明白自己有多懦弱,有多渺小,在麵對家人安康的事情上,如此經不起打擊。就在一個小時前,冉青河幫著她把已經暈死的老爸送到醫院,搶救、住院、檢查。最後,根據ct醫生診斷,許爸爸的肺上有很大一片陰影,麵積幾乎占到了30%,疑似肺癌,而近一步診斷要等化驗結果和病人蘇醒後才知道。


    許爸爸平時沒啥嗜好,就好抽上兩口,許媽媽為這事從諾諾出生就沒少和老公吵,這一吵就是二十多年,許爸爸也愣是沒把煙戒掉,一家人也就習以為常了。最近蕭爸爸單位因為國慶將至,越發繁忙,蕭爸爸身勞體乏,就常喊胸悶。


    起先諾諾和許媽媽以為隻是季節性感冒,也就沒當回事。可今天許爸爸在興頭上,小酌兩杯酒,就突然吐血暈厥,這才引起一家人的重視。到了醫院,許媽媽一聽“癌”字,也隻覺天暈地旋,沒等老伴醒過來,自己先急火攻心——厥過去了。


    諾諾手忙腳亂,又和青河把媽媽也安排在病房住下,這才縮到了走廊等結果。本還歡天喜地的喜劇片突然散場,就成了愁雲密布的悲劇,從小嬌生慣養沒受過半點打擊的小白兔不知所措,隻得抱住雙腿眼圈紅紅。


    要是爸爸真的被診斷成……媽媽要怎麽辦?自己要怎麽辦?從沒想過父母會要離開自己,至少,從沒想過會這麽快。癌,這個聽得很多卻看似離自己很遠的字眼,如果真的纏上了爸爸,爸爸是不是會在餘下不多的時間裏很痛苦??


    媽媽向來嘴硬心軟,雖然和爸爸吵吵鬧鬧幾十年,但外人都看得出兩人感情很好,以前媽媽還常和爸爸開玩笑,如果……如果真到那天,一定要自己先走,才準爸爸走。因為她不想要忍受生離死別的痛苦。


    可現在——


    如果真的那樣,媽媽會不會也病倒?


    一時間,諾諾心裏亂糟糟,似乎什麽東西都一股腦往心裏湧,但真想要理個思緒,卻又是什麽想法都抓不住。正擔驚受怕著,小白兔突然感覺到頭頂多了雙溫柔有力的手。


    微微抬頭,一張明亮豔色的俊臉出現在自己麵前。


    大手捧住自己的臉頰,溫暖堅強,小白兔再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順著大手滑下。“我、我不該哭……爸爸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媽媽也很快就會醒的……”


    冉青河點了點頭,順勢把崩潰邊緣的諾諾擁進懷裏,“諾諾乖,不要哭,堅強一點。等伯父醒了,我們還要瞞著他,讓他安心養病,你哭成這樣,眼睛鼻子都紅了,一下就被拆穿了。”


    聞言,諾諾聽話地頷首,破涕為笑:“對對,我要笑,我要笑來著……”


    諾諾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因為彎眼,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冉青河的大手撫上諾諾的小臉,輕拭:“好了,不哭了,不論怎麽樣,你都還有我。”


    小白兔聽了這話,怔了怔,正想說什麽,就聽身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甫一回頭就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亟亟向自己走來,小白兔抹了臉上的淚水,定眼一看,這人不是蕭逸媽媽是誰?


    此時此刻,諾諾才稍微平靜下來地反映過來,這裏不正是蕭爸爸蕭媽媽上班的醫院嗎?呃……他們知道事情趕過來了?諾諾起身,啞著嗓子喊了句:“蕭阿姨。”話未畢,眼又紅了圈。


    蕭媽媽上前一把拉住諾諾,拍拍其頭柔聲安慰:“沒事的沒事的,有阿姨沒事的。”


    諾諾微笑點頭,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聽蕭媽媽又道:“我一聽說值班的醫生說你出事就和小逸趕過來了,好孩子,別怕!”


    語畢,諾諾眨眼,機械般地側身,果見蕭媽媽身後,蕭大boss立在不遠處,眸光咄咄逼人,雙唇微顫,竟是……說不出的凝重。


    小白兔咬緊下唇,呐呐出聲:“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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