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驪的問題隻能慢慢解決。


    跟在白州身邊,月驪狀態穩定,神魂上,始終有白州提供庇護。


    肉身上的痛疼,暫時隻能依靠藥劑進行緩解。


    人類與妖獸的基因融合,加之後期注射大量龍血提取物,導致月驪身體發生嚴重畸變。


    外表上看不出問題,體內各器官,肌肉,血液等等都出現程度不一的變化。


    可以說,月驪能活到現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至於未來能活多久,始終是未知數。


    白州對於月驪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如果她活不了多久,那就沒必要待在牢房,到死也被看管,對於一個孩子,這太殘忍。


    如果可以活下來,那自然最好。


    白州讓逐鹿關那邊做好準備,目的是盡全力將這個小姑娘拯救,活著長大。


    之後幾天。


    白州,白瓊,蘇小團,帶著月驪,逛了逛江陵。


    這座小城,煙火氣息濃厚。


    月驪瞪大眼睛,四處看著,無論什麽,對她而言都是新鮮的。


    期間,白州和白瓊他們,去了一趟黑風武道館。


    張家爺孫三代人,見到白家姐弟,高興的嘴都沒合攏。


    如今的黑風武道館,在江陵首屈一指。


    白州和白瓊,就是黑風武道館的活招牌。


    每年報名季,想要進入黑風武道館的學生,趨之若鶩。


    但黑風武道館,每年收取名額有限,這就導致,每一個名額都價值千金。


    短短幾年,黑風武道館的變化,可謂是翻天覆地。


    張家的投資,無疑是賺大了。


    江陵,有人歡喜有人愁。


    比如吳家,薑家。


    江陵的兩大家族,凝神警惕。


    都希望白州將這事忘了。


    大人不記小人過。


    事實也如他們所想,白州確實沒找他們的麻煩。


    隻不過,更大的危機,籠罩在吳家和薑家頭頂。


    針對世家的清算。


    這些年,他們做過的事,可不是一件兩件,玄武司沒有支持,想要動這些家族,難度不小。


    現如今,從上到下,玄武司態度明確。


    就是要搞世家。


    人族律法就是規矩。


    不想守規矩,那好,殺雞儆猴。


    誰不服就弄誰,總會有人服。


    薑家人心惶惶,針對薑家的各項指控,從玄武司發出,審查,逮捕,拘押。


    一旦反抗,強行拘押。


    生死勿論。


    薑家準備的相對充足,可當一頭妖王踏入,恐怖妖氣彌漫,隨機弄死幾個作死的。


    幾天之間,江陵玄武司的牢房,塞滿了人。


    白州帶著月驪,正坐在公園長椅上,吃著冰激淩,看著形形色色的路人。


    月驪隻要待在白州身邊,就自動靜音。


    突然間,公園入口處,有一位老人掃了眼,徑直朝他們這邊走來。


    白州感知到老人。


    不僅他,就連月驪都敏銳覺察到來人。


    那道目的明確的目光,如芒在背。


    老人耄耋之年,依然龍精虎猛,腰杆筆挺,頭發烏黑,雙目有神。


    白州知道老人是誰。


    老人來到白州麵前,神色嚴肅,認真道:


    “白宗師,老朽吳淩,懇請白宗師,高抬貴手。”


    白州看向老人,麵含微笑,淡淡道:


    “吳老爺子,你這拜錯廟了吧?”


    “我高抬貴手什麽?”


    吳淩倒是幹脆,立馬就要跪下來,真是一點臉麵都不打算要。


    白州眼神陡然一寒。


    “你敢跪,我就讓你吳家斷子絕孫,永世罵名。”


    吳淩臉色一僵,抬眼望向白州。


    眼前的年輕人,果決狠辣,敢威脅他,結果不會太好。


    吳淩彎下去的腿,又慢慢變直。


    吳淩痛徹心扉道:


    “老朽知道,當年的那件事,是我吳家做錯了,你要打要殺,我吳家絕無二話。”


    “但請您別趕盡殺絕,我吳家上下,感激不盡。”


    “您的任何要求,吳家絕無二話。”


    白州看著吳淩,這位吳家小宗師,還是第一次見,能在江陵建立吳家,風生水起,絕不隻是個武夫那麽簡單。


    白州冷靜說道:


    “吳老爺子,您這就罵錯人了,我什麽時候針對過吳家?”


    “我跟你們吳家不一樣,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但不是私刑,人族有自己律法,依法辦案,何來針對?”


    “你吳家視人命如草芥,沒做過,何來畏懼。”


    吳淩陰冷道:


    “玄武司辦案,那也不至於不給人留活路,你們這是要逼死老朽嗎?”


    白州冷聲反問道:


    “你們給別人留活路了嗎?”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有你們的生存方式,人族有人族律法,我也有我的規矩。”


    “此事我不介入,玄武司以人族律法,公平公正處理。”


    “難道你非得讓吳家斷子絕孫,才滿意?”


    吳淩眼神冰寒,怒聲道:


    “你這麽做,就不怕被報複嗎?”


    白州淡淡道:


    “如果我依法行事,覺得我好欺負,倒是可以來試試,看看你吳淩,是無人問津,還是遺臭萬年。”


    “人族從上到下,針對世家進行處理。”


    “各地玄武司都在抓典型,殺雞儆猴,現如今在江陵,薑家是那隻雞,你們吳家也上趕著?”


    吳淩沉聲道:


    “真不能給吳家一條活路?”


    白州漠然道:


    “你找錯人了。”


    吳淩雙拳緊握,關節發白,惡狠狠盯著白州,沉默幾秒,轉身離開。


    他想對白州動手,可吳淩也明白,打不過。


    動手就死。


    到時候,玄武司隻會將他定為行凶。


    一旁,月驪目露好奇,望著吳淩的背影,然後,回過頭看向白州。


    “他想殺你。”


    白州詫異看著月驪,淡淡道:


    “我知道。”


    月驪不解問道:


    “那你為什麽沒有殺了他?”


    白州耐心解釋道:


    “人的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殺了他很容易,甚至他就是來求死的。”


    “如果就因為一道殺意,就將人殺了,無盡後果,將很難控製。”


    “殺人容易,但想辦成事,就不能隻靠殺人。”


    “人族想要解決世家的問題,必然遭遇反擊,事情做起來就不會容易,那就盡可能不要留下問題。”


    “如果單單依靠殺戮,未來將會演變成戰爭,這不是許多人想要的。”


    “一個人沒有無限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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