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蕊,朕……”皇上聽後立即站了起來,可看了看床榻上一臉慘白的佟貴妃又有些踟躇。


    佟貴妃則是在皇上站起的那一刻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用近乎顫抖的聲音說道:“請皇上擺駕永和宮……”


    “嗯,朕晚點再來看你……”撂下這句話後,皇上匆匆離去……


    “皇阿瑪!”四阿哥似乎有點不敢相信,也跟著站起身來……“胤禛!”佟貴妃則使勁扯住四阿哥的衣擺,最後哭倒在他的懷裏。


    大殿之上,頓時一片手忙腳亂。


    “怎麽回事?”林小米剛一進寢宮就發現屋裏的氣氛不對,佟貴妃病重,奴才們忙的人仰馬翻,連她也被叫來幫忙了。


    可現在怎麽如此安靜?再一看——皇上已經不在了,四阿哥擁著佟貴妃,似乎在跟死神掙搶著自己的皇阿娘。


    “佟主子,主子……”林小米忙上前查看,發現四個太醫的頭都搖的跟波浪鼓似的。


    “林兒,”佟貴妃緩緩地睜開眼,沖林小米艱難地點點頭。


    林小米一連迷茫,不知所措。


    “皇阿娘有話要跟你說,”四阿哥小聲地提醒她。“哦,”林小米怕聽不清佟貴妃的話,忙俯耳過去。


    “把,把隆科多找來,快,快……不然就來不及了……”佟貴妃的話囈語般傳來。林小米聽後很吃驚,雖再不想見那個男的,可眼前的佟貴妃已經……


    “奴婢遵命!”林小米一咬牙,快步跑出宮門……


    “隆科多在哪?”林小米上氣不接下氣地抓住一個侍衛就問,她又忘路了!她真不是故意的!!說著淚就嘩嘩地往下流。


    “姑娘你別哭啊,我這就給你找人去……”那侍衛一見林小米哭成這樣,也不忍心問什麽,就急急忙忙地去叫人了。


    “林兒,怎麽是你?”沒一會兒隆科多就趕了過來,見是林兒,著實吃了一驚。“快,”林小米一把拉住隆科多就往回跑,“佟主子快死了!”


    隆科多一聽身子一僵,最後竟是他連拉帶踹地把林小米拖回了景仁宮。


    “佟主子,人來了!”林小米一進寢宮才發現大殿裏隻有佟貴妃跟四阿哥兩人。


    “堂姐!”隆科多也顧不上禮節忙上前探視。


    “林兒,出去守著門,誰也不讓進來!”佟貴妃虛弱地沖林小米說道。“奴婢遵命,”林小米擔心地看了眼四阿哥,無奈地退了出去。


    林小米就著樣呆呆地在殿門口受了近一個時辰,才見隆科多出來。隻見隆科多麵色沉重,林小米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去守著四爺吧,他現在很不好,”隆科多欲言又止後說了這麽一句話才步伐沉重地朝宮門走去。


    “主子?”林小米急忙跑進寢宮。佟貴妃好像是睡著了,而四阿哥則臉色蒼白,嘴唇發青。“主子!”林小米再也忍不住地把四阿哥擁進懷裏,四阿哥則一言不發地任由她抱著。


    “聖旨到—— 皇貴妃佟佳氏接旨!皇上恩典,免跪!”


    不知過了多久,林小米覺得懷裏的四阿哥動了動,耳朵裏飄來幾句“封皇貴妃佟佳氏為皇後”什麽的話。


    四阿哥的手腳冰涼,語調冷冷地接旨謝恩。


    林小米扯了扯嘴角,隻作出了一個冷笑……


    太監什麽時候走的林小米也不知道,隻知道四阿哥重新又鑽進自己懷裏,似要努力尋找一絲溫暖,慢慢在驚嚇和疲憊中睡去……


    “這個聖旨我等了十年了……可現在等的我心都死了,你為什麽……”佟貴妃在太監走了許久後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眼神空洞地盯著頂梁,“你怎麽還不回來?晚些是多晚啊?我在等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啊……”


    “他會來的,”林小米幽幽地安慰著這個想見丈夫最後一麵的女人,懷裏的四阿哥全身冰涼。


    在佟仙蕊的眼中康熙是個什麽樣的人?是皇上?還是自己默默疼愛一生的弟弟?


    不會有人知道了……


    佟仙蕊最終沒有等到皇上,沒有等到她成為皇後之後的第一縷曙光,就著樣在睡夢中咽下了充滿不甘的最後一口氣。


    林小米靜靜地伴著四阿哥,一夜無眠。


    出現一個側福晉


    四阿哥在佟皇後的棺前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盡,林小米被眾人推來勸他,可林小米知道自己說什都沒用,索性就坐在四阿哥身旁陪他,陪著他不吃不喝。


    佟皇後的喪葬似乎是順理成章地按皇後級別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這些在林小米眼裏卻隻是一種諷刺,一個女人在這皇宮裏耗盡一生,最後隻換來一個豪華的葬禮……


    景仁宮裏的氣氛肅殺,奴才們死氣沉沉地忙碌著。 在把體力嚴重透支的四阿哥抬上床後,林小米也忙起了佟皇後葬禮,別提睡覺了,有時連想喘口氣都很難。喪葬的過程繁複,儀式眾多,所用物品也都極盡奢華。看著一件件貴重物品被放進木棺,林小米的心情竟有些麻木。


    終於到了出殯的前一天晚上,一切準備就緒,四阿哥也沒有一絲力氣去守夜了,林小米偷到一些空閑跑到院子裏透一口氣。


    “婚姻太可怕了,”林小米重重一嘆。


    “何以見得?”一個聲音從林小米身後的陰暗處傳來。林小米覺得奇怪,自己已經跑到宮裏最僻靜的地方了,怎麽還有人在?


    那個人是誰啊?林小米很沒心情知道,所以不作聲也不回頭。


    “你怎麽不說話?”不一會兒,那個聲音又響起。


    “沒空,”林小米沒好氣地答道。


    那個人也就不再作聲,跟林小米一塊沉默……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搖藍搖你快快安睡,


    睡吧睡吧被裏多溫暖。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爸爸的手臂永遠保護你。


    世上一切幸福的祝願,


    一切溫暖全都屬於你。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爸爸的手臂永遠保護你。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


    一束百合一束玫瑰,


    等你睡醒媽媽都給你。


    睡吧”


    沒過多久,林小米還是不甘寂寞地唱起了自己從小唱到大的搖籃曲。林小米是自己哄自己睡覺長大的,這首歌裏有爸爸有媽媽,她一唱就覺得很幸福。本想唱給四阿哥聽的,可以後沒機會了吧?


    佟皇後的去世,瞬間就讓四阿哥整座親情大廈崩潰了……


    “爸爸,媽媽是誰?”要不是身後的男人再次開口,林小米都忘記他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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