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每天下午,聞晴都與陳蕊、王子濤一起出現在校辦工廠,男同學對汽車的熱愛是天生的,聽李廠長說,曹新民和張玉山天天幹到深夜,聞晴三人對視一眼,暗自加油。


    曹新民和張玉山已經將車廂抬了下來,車架很清楚地露了出來。


    他們兩人仔細檢查車架和底盤,對查到的資料相對比,把需要修理的地方在圖紙上標記好,再去查修理方法。


    聞晴把引擎蓋揭開,分別檢查發動機、化油器、蓄電池、發電機、機油箱等重點零部件,先檢查外觀,再點火查看設備運行情況。


    第一次打火就遇到了問題,沒能啟動發動機,聞晴清洗了火花塞,又檢查蓄電池,發現蓄電池已經沒有電了。


    找來接電線,讓校辦工廠的師傅開來一輛車,搭上線,就很順利地啟動了發動機,陳蕊和王子濤聽著發動機嗡鳴的聲音都很興奮。


    聞晴卻皺著眉頭,對兩人說:“我聽著發動機好像有雜音,你們聽聽。”


    兩人仔細聽,發現其中確實混著哧啦哧啦的聲音,熄了火,三人把發動機拆下來,打開發動機體,檢查發動機的問題。


    三人找到卡車廠家提供的原始圖紙,分析發動機的結構,對其中老化的部件進行了維修或者更換,清洗了潤滑油係統,更換了機油,讓汽車的潤滑係統煥然一新。


    此外,他們三人還修理了發動機供油係統。


    重新打火,順利啟動,但又出現了啟動一陣後就熄火的現象,估計是發電機的問題。


    聞晴三人又把發電機拆下來,發現其中的線圈老化,發電機的調節器也有問題。


    王子濤說:“怎麽辦?換一個調節器?”


    陳蕊拆下調節器仔細看,“我覺得能修。”


    一個調節器不便宜。


    修了好幾天都沒有修好,三人有些抓瞎,最後請教了武教授才修好。


    他們邊修邊總結,遇到不懂的,還不住查資料和請教廠裏的修車師傅,用了兩個多月才把三大係統修好。


    老式貨車雖然不像後來的汽車,有著複雜的電子控製係統,但也采用了一些電路控製手段,他們又花了兩個星期重新恢複汽車的電子係統,三人的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


    曹新民和張玉山更換了刹車鼓,修好了製動係統,又利用了校辦工廠的設備,加固了貨車底盤,花了大力氣把因事故變形的車架修好。


    汽車修好後,廠裏的司機開出去跑了一圈,完全沒問題。


    看著破破爛爛的車子外觀,感覺配不上他們的辛勤勞動,5個人找到李廠長,重新給汽車噴上漆,這台車可以說是舊貌換新顏。


    學校運輸隊馬隊長聽說卡車已經修好,急忙來到校辦工廠,看著修整一新的卡車,笑的合不攏嘴,跳上駕駛室點火啟動,開車繞著學校一圈,感覺像新車一樣。


    馬隊長感謝了帶隊的武教授,又對五個同學說:“謝謝同學們,經過我們運輸隊的商量,決定給你們一千元獎勵。”


    聞晴代表大家道謝:“謝謝馬隊長,修理這個車子花了不少零件,都是校辦工廠出的,錢我們就不要了,您給廠裏就行了。”


    李廠長很高興同學們懂事,馬隊長把錢給了李廠長,還是堅持請武教授和同學們吃一頓以示慶賀。


    這個大家都沒有推辭,席間,聞晴在大家的催促下,起身對馬隊長說:“馬隊長,我們想學開車,您能幫個忙嗎?”


    “這個包我身上,我找老師傅帶你們,保證讓大家學會,你們都會修車了,開車很容易的。”


    這時考駕照不僅要考開車,還要考修車。


    五個人又結伴學車,一個月後大家都通過考試,拿到了駕照,這也到了期末。


    聞晴私下找馬隊長買了不少汽油、柴油,現在她的車子、發電機、自動喂雞器、拖拉機都要用油,買汽油柴油雖然要指標,但運輸隊有計劃外用油的來源,隻要肯出高價,總能買到。


    有了修車的經曆,大三下學期汽車結構的考試對聞晴來說不難,流體力學需要很多計算,聞晴倒是費了些力氣,化工係的課程她是旁聽,不用參加考試。


    1981年1月末,寒假到來,聞晴與307寢室的同學告別,自己先去了南昆給趙老送酒。


    這次趙老沒有付完貨款,暑假她給趙老送了9000瓶,貨款是6.75萬元,趙老已經給她付了5.9萬元,還差0.85萬元,她順便向趙老了解具體原因,難道是她的酒有問題?


    到了南昆,聞晴先去金雞坊找趙老,結果發現商店裏不僅有長夏的酒,還有其他品牌的白酒,聞晴心裏有些不太高興,這就是趙老違背了他們的約定。


    聞晴問店員趙老去哪裏了?店員回答趙老現在不大管事,管事的是他的小兒子趙偉。


    於是,聞晴去了趙老在市中心的家。


    趙老見聞晴來了心裏還是很高興,問:“小聞,這次帶了多少酒?”


    聞晴估計趙老可能不知道兒子的做法,於是說:“趙老,今年下半年我發現咱們的銷售情況不是很好,上次送過來的9000瓶酒沒有銷售完,您這兒有什麽問題嗎?”


    趙老有些尷尬,也知道聞晴來找他的意思,說:“不好意思,我小兒子辦理了停薪留職,現在是他管理代銷店,我馬上讓他把貨款付給你。”


    聞晴點頭,建議:“趙老,我們一起去代銷商店看看吧。”


    聞晴與趙老一同來到金雞坊,店員見老爺子過來,忙來招呼,趙老揮揮手,讓他不用管自己。


    趙老看著貨架上的白酒,不僅有長夏清釀、長夏特釀,還有一種川酒、一種貴酒。


    趙老更顯不自在,他最近兩個月生病,一直在家休養,於是對店員說:“馬上把你們經理找回來。”


    又對聞晴說:“我馬上讓他給你一個交代。”


    聞晴點頭,坐下等趙偉。


    趙偉急匆匆回來,見自己父親和聞晴在店裏等他,心裏一突,忙笑著說:“爹,我出去跑業務,您有什麽事?”


    趙老生氣地說:“小聞的貨款你怎麽沒有按時付過去?”


    趙偉笑意不減,“哎呀,長夏酒銷售不是很好,還有一些沒有賣完,所以貨款就沒有匯過去。”


    趙老指著貨架上的川酒和貴酒,問:“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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