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洅曦去歐洲參加心理學學術研究,這一去就是一周。


    這一周裏,黎舒玥的狀態出奇的好,沒有發病,也沒有自殘,甚至開始主動和病房裏其他病人交流。


    張護士忍不住和與電話那頭的談洅曦打趣道:


    “談醫生,你這是有什麽魔法啊,黎小姐這麽聽你的話,連病都好了不少。”


    談洅曦笑了笑,“我哪有那麽大本事,可能是舒玥自己願意好起來吧!”


    張護士笑了笑,沒再多說。


    走到黎舒玥的病房,看著她正在和一個小女孩畫畫,畫麵溫馨而美好,她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發給了遠在歐洲的談洅曦。


    “師弟這是在看什麽?笑的如此開心。”


    談洅曦收斂了笑容,“沒什麽?”


    那人不信,就來搶他手機。


    “我咋不信呢!我倒要看看那人長得何等天姿國色,讓你這個神仙都能動了凡心。”


    手機被搶,談洅曦連師兄都不喊了。


    “君屹,我都說了她是我的病人,你別亂開玩笑。”


    君屹輕笑的聲音,“開玩笑,你看我是那種人嗎?”


    “洅曦,這姑娘一看就對你有意思,你不如收了算了,反正你單身這麽多年,也該找個伴了。”


    談洅曦揉了揉太陽穴,“君屹,你要是再敢亂說,信不信立刻馬上就收拾你。”


    外麵的大屏幕上,流利的英文報道。


    “據此前消息,峯嵐集團作為亞洲商業的巨擘,其影響力深遠,引領著亞洲乃至全球的商業潮流。”


    “其ceo段徽宴更是與歐洲x集團千金聯姻,這一聯姻不僅將兩大商業巨頭緊密聯係在一起,更是為亞洲峯嵐集團打開了歐洲市場的大門。


    “據悉,段徽宴與x集團千金婚姻破裂,段徽宴與一名黎姓女子同居。”


    談洅曦越聽越不對勁,直到最後一句出來,他才明白前麵那一大堆廢話就為了把這一句引出來。


    看了大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顫抖著手撥通了電話。


    “張護士,把頂層的電視、網線、電子設備,該拔的拔了,該收的收了。”


    張護士也看見了電視上的畫麵,“好的,好的,馬上。”


    她掛了電話,一回頭就看見了黎舒玥。


    黎舒玥笑了笑,“張護士,既然播都播了,可不能不看,看看吧!都看看吧!”


    “沾了他的光,連財經新聞都上了啊!”


    張護士欲言又止,隻得去辦事了。


    黎舒玥坐在病床上,看著屏幕上自己與段徽宴的同居照片,她臉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戲謔。


    她本以為自己早已對這段感情麻木,但此刻,心中的痛楚卻如潮水般湧來。


    這照片還真是應有盡有啊!


    指著照片,瘋狂大笑,“哈哈哈,黎舒玥!你看!你笑的多賤啊!”


    笑完以後,她又平靜了下來,該怎麽辦怎麽辦?


    張護士聽著病房裏的笑聲,撥通了談洅曦的電話。


    “黎小姐已經看見了,她說她很好,但我感覺她很不好。”


    談洅曦蹙眉道:“我知道了,我會訂最快的航班回來,你們幾個輪班,不能讓她離開你們的視線。”


    君屹看著坐立不安的談洅曦,“師弟需要我幫忙嗎?”


    談洅曦煩躁的摘下眼鏡丟在了地上。


    “給我想辦法,訂今晚的機票,我要回去,一刻都等不了。”


    君屹也是明事理之人,“行,我馬上就去。”


    談洅曦撥通了段徽宴的電話,打了三個他才接的。


    “段徽宴,你愛她就立馬把熱搜壓下去,她會死,她真的會死的。”


    段徽宴揉了揉太陽穴,他昨晚明明和爺爺在吃飯,怎麽就睡著了呢!


    他還迷糊著呢!那頭的談洅曦已經掛掉了電話。


    “滴滴滴……”


    他拿過手機,看見熱搜前五條都是黎姓女子勾引他出軌的消息,猛的站了起來。


    燕京,對黎舒玥不利的言論鋪天蓋地而來。


    無一不在說她不要臉、下賤、不知羞恥,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破壞別人婚姻。


    各種難聽的詞匯,都往黎舒玥身上砸去。


    張護士將談洅曦讓她拿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看著黎舒玥。


    “黎小姐,這是談醫生送你的生日禮物,你看看……”


    黎舒玥感覺她跟自己說話,連呼吸都放緩了,就怕刺激到她。


    笑了笑道:“張護士,不要如此小心,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而且他們說的本就是事實啊!”


    張護士找不到話回,感覺黎小姐整個人都快碎了。


    談醫生快回來啊!


    她撐不住了。


    “張姐,新聞裏說的是真的嗎?黎小姐真的是三。”


    張護士掐了那個護士一把,“小肖啊!有些東西不能隻看表麵。”


    “峯嵐集團的ceo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


    “豈是女人隨便勾勾手指就能勾走的人物。”


    “我們同為女人,不應該再為難女人了,不是嗎?”


    小肖護士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張姐,以後我一定把嘴閉上。”


    張護士道:“今晚我們幾個輪著,一定留一個看著,絕不能讓黎小姐離開我們的視線。”


    小肖護士小聲道:“可是醫院門口都是記者,如果他們跑進來怎麽辦?”


    張護士思考片刻,道:“如果那個ceo還是個男人,對黎小姐有一絲愛護之心。”


    “他想方設法都不會讓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記者闖進來。”


    果然,段徽宴派來了保鏢,守在了上頂樓的各個出口,還將醫院附近的記者都驅散了。


    黎舒玥聽張護士說了這件事,輕輕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段先珣再次出現在醫院裏,李管家支開了一眾護士,帶著段先珣走上了頂層。


    “咯吱……”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段先珣拿出小本本,照著本子上的念。


    “你就是那個破壞本少爺父母感情的小三嗎?虧我上次還叫你阿姨,賤女人。”


    黎舒玥一愣,這些話從一個孩子口裏說出來,更具殺傷力。


    純粹的惡,純粹的像一把尖銳的刀,直刺她的心窩。


    “小朋友,誰教你的?”


    “我爸爸說的,他說他早就厭煩你了,可你太乖順了,乖順的像一隻狗,他好久都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想把你玩壞,再把你拿給別人玩。”


    段先珣童言無忌的說著,好似他說的是讚美之詞,脫口就來。


    黎舒玥緊緊咬著牙,牙齒在打顫,腦中一直回蕩著那句“我爸爸說的”。


    “你爸爸是不是經常這樣跟你說話?”


    “是啊!”


    “我媽媽從歐洲回來了,這段時間他們都一直在一起,聽爺爺說的,他們在給我生妹妹 。”


    段先珣得意的揚起頭,仿佛黎舒玥就是那隻被他打敗的獵物。


    “爸爸還說,你不配擁有他的孩子。”


    黎舒玥想起以前,他們纏綿時,他一直都有做安全措施,哪怕沒有,也會讓他吃藥。


    說他不喜歡孩子。


    可他兒子都快六歲了。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她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狠狠地捏了一把。


    “小朋友,你爸爸的話,阿姨知道了,你走吧!”


    段先珣踩了黎舒玥一腳,雄赳赳,氣昂昂道:“賤女人,爬床的狗,我勸你識相點,離開我爸爸。”


    黎舒玥覺得嗓子裏麵都是血,她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虛弱道。


    “可你爸爸說,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我是他唯一愛並準備愛其一生的女人,這也是他騙我的嗎?”


    段先珣聽到這句話,臉色一變,似乎被戳中了痛處,他大聲反駁道:


    “胡說!我媽才是爸爸最愛的女人!你這個賤女人,別想搶我媽媽的位置!”


    “賤女人,就該去死。”


    “去死啊!賤女人。”


    說完,他狠狠地推了一把黎舒玥,然後轉身跑了。


    黎舒玥跌坐在地上,心中一片冰涼,“咳咳……”


    唇角有紅色的液體流出來,“我…該……死……”


    “哈哈哈……原來不止我一個覺得我該死……連你也覺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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