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簡璧氣的眼睛通紅,幸而仰著臉,淚水被?忍了回去。


    “那殿下是不是忘了,曾親口?告訴阿兄,願意成全我?和阿兄?”


    她平複心緒,十分從容也十分真摯地說:“晉王殿下,我?和裴家阿兄兩心相悅,矢誌不渝,請殿下,信守承諾,成全我?和阿兄。”


    她的腰快要被?勒斷了。


    卻也在這時,帳外一陣異動,好似有人拉扯打鬥,又極力收斂著動靜,怕驚動了帳內的談話。


    賀長霆一隻手?臂仍按著懷中人,隻將她側轉向內完全置於自己的庇護之下,裹挾著她三兩步便到了門?口?,微微掀開營帳簾子,看清了外麵?的狀況。


    是裴宣被?趙七和方六捂著口?鼻連拖帶拽地挾持走?了。


    裴宣的眼睛還朝這裏望著,掙紮著要回來,赴湯蹈火也要帶走?他的阿璧。


    賀長霆望著那雙眼睛,頓了一息,忽然手?臂用力向上一抬,將懷中人托高,轉頭深深壓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擁著她的力道,像一條無形的繩子,叫她一點?動彈不得,無法抗拒,無法閃避,隻能承受著他怒不可遏的侵奪。


    他蠻橫地撬開她的唇齒,比在臥榻之上還過分地親吻著她,故意叫她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甚至抱著她抵在營帳的門?簾上,好叫那縫隙開的大一些?,叫裴宣看得清楚一些?。


    看清楚,他們在做什麽。


    最後,在裴宣徹底被?趙七幾人拉走?之前,他將懷中人攔腰抱起,向帳內更?深處走?去。


    他摘了自己外袍,順手?一轉披在懷中人身上,抵著她躺了下去。


    她雙手?被?牢牢壓在自己腰後,他還吻著她不肯放,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也不看她的眼淚和麵?龐。


    他閉著眼睛,粗暴地扯掉阻隔在中間的衣裳,撫觸著她。


    單薄的身軀在他掌下顫抖不止,他的欲望還在膨脹,他很?憤怒,也很?想她。


    他很?想不管不顧地放縱自己沉淪,也懲罰她說出方才那樣的話,想徹底叫她明白,她永不可能離開他。


    他在她那裏徘徊,虎狼環伺,隨時都可能長戈直入,吞吃了她。


    他閉著眼睛,不斷親吻她,撫觸她,試探她,可她還是顫抖的厲害,氣的呼吸急促,哽咽不停。


    他伸過手?給她擦淚,放開了她的唇,抿去留在她唇上的血。


    她很?用力地咬了他,在他甫一親她時就不客氣地咬上去了,沒有半點?嘴軟。


    “不許再說那種話。”他按著她,抵著她,嚴肅地說。


    段簡璧不說話,隻是兩眼通紅地看著他。


    他知道,她這是在對抗。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那些?話早就不作數了?你和元安早已過去,不要再提,你記住,你是晉王妃,是我?的妻子。”


    他親著她的脖頸,她那裏向來敏感,每每被?她親,身子便會像蕩起的水波一樣,酥酥地震顫,便是趁此機會,他抵過來幾分。


    她挪了挪腰,躲著他的虎狼之勢。


    眼睛不肯認輸、不肯露怯地瞪著他。


    “你不願意,我?不會迫你。”雖是這般說著,他目光卻又深了幾分,腰下那虎狼挑釁似的追著她。


    “阿璧,你若不想,便告訴我?。”以妻子的身份告訴他。


    段簡璧不說話,隻是瞪著他,卻似乎沒什麽用,他又來親她的脖頸,撫觸能叫她震顫的敏感的地方,極盡挑撥之能。


    “住手?!”她閉著眼睛重重地說,麵?色已經?漫上一層緋紅。


    “阿璧,告訴我?,你不想麽?”他一定要她親口?說出來才肯停止這一切。


    “不想!”她偏過頭去,一眼都不想看他。


    賀長霆停了下來,隻是又親了親她的眼睛,她的脖頸,和他撫觸了很?久的地方,才完全停手?,用自己外袍把人裹住了。


    衣裳已經?撕爛,他也並沒拿來一身新的衣裳叫她替換,隻是用寬大的袍子將人從頭到腳裹嚴實,抱著她出了營帳。


    護衛們侍立在側,挺直了脊背,端正嚴肅,雖沒有低頭,卻是眼觀鼻鼻觀心,恨不能將自己眼睛藏進腳尖兒。


    段簡璧□□,隻怕袍子哪裏遮的不嚴實,不敢有半點?掙紮,就這般被?賀長霆抱上了馬車,落下車帷,才敢探出頭來去行囊裏扒找自己的衣裳。


    她能察覺,賀長霆就守在馬車外麵?,隨時都有可能闖進來。


    她沒想到,賀長霆那般蕭蕭肅肅的正人君子,竟會做出這種事來,不僅絲毫不顧忌護衛們的眼光,還故意當著裴宣的麵?。


    他竟然那樣傷害裴宣。


    段簡璧忽然很?害怕,她一直以為,依賀長霆的性情,不會為難裴宣,可他今日行事叫她明白,他是個狠辣之人,怒了惱了,也是六親不認的。


    剛剛換好衣裳,聽?到有人叩了叩車壁,不等段簡璧回應,一隻手?臂從馬車帷簾的縫隙裏伸進來,遞過來一個紅木食盒。


    “吃點?東西。”賀長霆站在外麵?說。


    段簡璧不接那食盒,說道:“我?自己帶的有東西。”


    “你的幹糧已沒了。”簾子外的聲音沉澈篤定。


    段簡璧愣住,下意識去行囊裏翻找,果?然不見了備好的幹糧。


    那是她自己做的胡餅,陰幹之後能保存很?久,雖然吃起來有些?硬,但很?頂用。他何?時翻了她的行囊?


    再仔細看,行囊裏隻剩了她的東西,裴宣的東西全不見了。


    “誰叫你翻我?的東西?”段簡璧氣急了,撩起帷簾,怒衝衝地看著賀長霆。


    賀長霆並不回應她的質問,抬腳登上馬車。


    馬車不似王府的車廂寬敞,內中窄狹逼仄,賀長霆一坐上來,便將段簡璧堵在了一個角落裏。


    他打開紅木食盒放在她麵?前,鮮花餅的清香一陣陣襲上來。


    段簡璧別?過頭,擺給他一副丁點?不餓的模樣。


    “待會兒,我?會叫元安過來。”賀長霆突然說。


    段簡璧轉目看向他,心中一凜:“你又要做什麽?”


    “我?要你告訴元安,你之前所言,隻是與我?賭氣的氣話,當不得真。告訴他,你對他,從來隻有敬重之情,別?無他意。”


    第57章


    賀長霆要斷了裴宣的肖想。


    段簡璧自也看透了這層意圖。


    但這些話,她不想說。


    裴宣對她總是千依百順,便是私逃這等危險的事都不管不顧地照做,她無以為報就罷了,怎能再出?言傷害他?


    段簡璧別過頭去,“我?不說。”


    賀長霆似乎並不意外這個回答,沉默了會兒,說道:“難道你想讓元安為了你,拚上性命麽??”


    段簡璧不說話,空空洞洞地?盯著?窗子,想到裴宣當下處境,眼睛發酸,淚水便溢出?了眼眶。


    她說與不說,都?會傷害裴宣。


    賀長霆望著?她落淚,心口亦悶的生疼,知她是不忍與裴宣訣別才哭成?這般模樣。


    默了少頃,他挪動位置,想挨她近一些,方一欠身,察覺女郎嫌厭地?往角落裏縮了縮,還把行囊放在兩人中間,叫他莫再靠近。


    賀長霆臉色一暗,越過隔在中間的行囊,伸手把人從角落裏抱了出?來,按坐在自己腿上。


    段簡璧本就惱賀長霆三番五次恃強淩弱,正在氣頭上,自不肯乖乖由他抱著?,用力一掙,雖沒有完全掙脫男人的禁錮,卻?也將他重重推了一把。


    “嘭”的一聲,賀長霆後背重重撞在了車廂內壁,傷口重新裂開的痛楚叫他沒忍住悶悶地?哼了聲。


    段簡璧並沒留意他的反應,依然?用盡力氣想要掙脫,但男人似乎吸取了教訓,雙臂如鐵索牢牢環在她身周,沒給她留一絲掙紮的餘地?。


    這樣對抗了會兒,待段簡璧力氣消耗地?差不多?,沒心力再反抗的時候,賀長霆才騰出?一隻手,給她擦眼角的淚。


    “你之前那番話,趙七和方六已經?聽到了,他們?現在定然?已經?清楚元安帶你私逃的心思了。”


    賀長霆頓了一息,緩緩地?說:“他們?是我?的人,倒不必太過擔心。”


    雖然?叫屬下撞破這等情絲糾葛,甚至他的失意狼狽,有些難堪,但至少於裴宣和王妃沒有性命之憂。


    “但是你可想過,待回到京城,元安還是如此待你,叫旁人看去,是何後果?”


    段簡璧冷笑了聲,“晉王殿下果真?為阿兄和我?著?想,又?何必帶人追來?”


    賀長霆不說話,垂著?眼眸,神色暗淡。


    逼仄的車廂裏陷入良久的沉靜。


    “我?試過。”


    低沉的聲音忽然?破開混沌的寧靜,賀長霆抬起頭,目光落進她的眼睛裏。


    他不是沒有嚐試過,他嚐試過很多?次。


    他不斷說服自己,裴宣會是個好丈夫,會好好對阿璧。


    或許做裴夫人,比做晉王妃,更安逸舒適,更適合阿璧。


    他逼迫自己不去詢問裴宣的下落,逼迫自己去重新適應孤家寡人的日子。


    可惜越是如此,他的內心便越是反叛。


    王宅之中處處是她的影子,每每進入假山下的納涼窟,抬頭之時,他竟期望著?她像第?一次那樣,朝他跑過來。每次換藥,他便會忍不住想起,當初他被火灼傷,她小心翼翼為他吹著?傷口,還用帕子替他擦去額上的汗。


    甚至就在不久前,她答應過讓他做孩子的父親,一起撫養孩子長大。


    那時他以為,一切波折都?過去了,餘下的日子,他們?會夫婦和美,白頭到老。


    可原來,美好的期望不過是個謊言。


    她不在的這段日子,心裏有一個聲音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他的妻子在另一個男人身旁,離他越來越遠。


    他從沒有生出?如此嚴重的危機感,就連父皇偏心魏王,不遺餘力地?培植魏王,都?沒有讓他生出?這般要永久失去某種東西的恐懼。


    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他很確定自己的心意,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


    不管用何手段,他要把人帶回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王妃另許後他悔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垂拱元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垂拱元年並收藏王妃另許後他悔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