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問題來了,如果這老聶的徒弟也能算到如此地步,那麽他為什麽要給我和蘇青留東西?


    難道我們來找到他,對他來說非常的重要?哪怕他死了,對他來說也很重要?


    可有什麽事情,是比生死還重要的?


    我想不到,也跟著詢問蘇青是怎麽想的,要不要去拿這老聶的徒弟死前給我們留下的東西。


    蘇青明顯的咽了咽口水,也明顯還在怕。


    我輕撫了一會兒她的後背,她也這才漸漸平複了神色,然後朝著我點了點頭,說剛才那老聶徒弟的親人,已經告訴了她老聶徒家裏的地址,就在這還珠瀝,隨時都可以找過去。


    我聽得點頭,也就告別了這老聶徒弟的工友,和蘇青一起出了這工業區,回到車上後,也按照蘇青說的地址開了過去。


    那是這還珠瀝康樂中興背後,七叔老屋更後方的坡頂新開發的樓盤區。


    按照老聶徒弟留給蘇青的地址,我們也找到了老聶徒弟的住宅,隻是在順著地址去到這住宅前時,我和蘇青便雙雙有些傻了眼。


    因為這老聶徒弟住著的、竟然是一棟三層樓的獨棟別墅……


    完全歐式的建築,無比豪華的裝潢,就連大院的鐵門都刷著金漆,看上去就像一座宮殿一樣。


    這樣的獨棟別墅,實在與老聶的朝生暮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麽,問題又出現了。


    其一,為什麽老聶的徒弟生活得如此奢華,老聶卻生活得那麽落魄?


    就算老聶什麽都不在乎,但看著老聶生活得那麽落魄,這做徒弟的心裏就能過意得去?


    其二,這老聶的徒弟在離開那工廠之前,可就是那工廠中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我們剛才找去他工廠的工友那邊時,他工友所在的,可也就是那種普普通通的鐵床宿舍。


    那麽,這老聶的徒弟是怎麽做到從工廠出來後,便如此飛黃騰達了?


    其實吧,對於這第二個問題,我心裏也微微有了答案。


    畢竟我們已經見識過了這老聶徒弟的神算,那麽他能算出運勢高低,能算出發財之道,也是理所應當。


    就像老聶本人一樣,如果他不是故意去輸,以他的半步風水,他想飛黃騰達,也就是一念之間。


    摁了摁這小別墅的大院門鈴,很快,一個穿著休閑的、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便從裏麵的小別墅中鑽了出來,在瞧了瞧鐵門前的我和蘇青後,也什麽都沒問我們的直接開了門。


    “兩位就是蘇青小姐和陳輝先生吧?”婦女說著,指了指她剛才出來時打開的小別墅大門,說老聶徒弟留給我們的東西,就在這小別墅一樓大廳的茶幾上。


    我聽得點頭,也沒問這中年婦女為什麽知道我們的身份,反而有些忍不住的問了她一嘴,她和這老聶的徒弟是什麽關係。


    因為她身穿的衣服不像是保姆的服裝,而是一身華服,更像是這小別墅的住戶。


    果然,這中年婦女跟著也回答了我,說她就是老聶徒弟的母親……


    我和蘇青相識一眼,彼此也再次皺了眉。


    按照蘇青剛才接的電話來看,這老聶徒弟可是在三天前腦梗去世的,而這中年婦女、這老聶徒弟的母親,其臉上分明一點兒悲傷的神情都沒有,是一臉的微笑和從容……


    不過,我們也沒多問,按照這老聶徒弟母親的指引,便進了這別墅一樓的大廳。


    老聶徒弟的母親沒有跟進來,就在外麵的大院中擰著水壺澆著花,而我和蘇青進入這別墅一樓大廳後,是一眼就瞧見了茶幾上放著的一個小箱子。


    箱子上貼著一張紙條,紙條上落著我和蘇青的名字,自然也就是那老聶徒弟留給我們的東西。


    我和蘇青再次對視了一眼,去到這茶幾前打開了這小箱子。


    箱子中就隻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一個地址、一個時間、和一句話。


    地址是在這還珠瀝去往袁山貝的大橋下,時間是下午五點整,那句話則非常有意思。


    “五點整,退後一步……”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下午兩點左右,還沒到三點,那麽,這五點整退後一步是什麽意思?


    五點整的時候,往後退一步?


    如果是普通人告訴我要這麽做,我肯定不會理睬,但這老聶徒弟可分明是個神人,於是,我直接就用手機調了四點四十九分的鬧鍾,隻要鬧鍾一響,五點整時,也就按照這老聶徒弟說的退一步,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也不僅給自己的手機上了鬧鍾,我也讓蘇青同樣給她的手機也上了鬧鍾,畢竟這老聶徒弟是讓我們兩人開這小木箱,所以這句話應該也就是留給我們兩人的。


    至於這還珠瀝去往袁山貝的大橋地址,我們當然得找過去看看,也說不定老聶就會在這橋下。


    這老聶徒弟能算到我們會來找他,肯定也能算到我們找他所為何事。


    他這小箱子中,並沒有關於我們小酒店開業日期的種種,那麽也就說不定,這地址就是此時老聶的所在,他是將我們引去見這老聶,向老聶詢問小酒店的開業地址。


    隻是,又為什麽要我們去見老聶?


    我揉了揉太陽穴,一陣溫柔的女人聲音又從一旁傳了過來,正是那站在門邊,回到了這別墅一樓大廳中的、老聶徒弟的母親。


    “兩位,我有個請求想拜托你們一下,不知道……可以嗎?”


    “伯母你說。”我自然點頭。


    “其實,也就是一件小事,小謝去世前曾說過,你們一定會過來找他師傅,所以,找到他師傅,能幫我帶聲“好”嗎?小謝這些年能活得這麽快樂,多謝他了。”


    老聶徒弟母親始終保持著微笑的說完,我也沒多想地點了點頭,說如果我們真能找到老聶,一定將她這句話帶給老聶。


    然後我們就告別了這老聶徒弟的母親,按照老聶徒弟給的這地址,徑直找去了通往袁山貝的大橋。


    到達大橋前停了車,我們也順著河堤找去了這大橋的下方,也隻是一眼,便發現了這橋下躺著的一個背朝著我們的人影。


    這大橋下最接近河堤的橋洞是一片草地,因為在橋下的緣故,橋洞中一片灰暗,這人影也就背對著我們躺在靠橋墩的草地上。


    我們當然意識到了這人影很可能就是朝生暮死的老聶,但我們還沒有走近,便又發現了奇怪的一幕。


    那便是這人影躺著的草地四周,特別是他靠著的橋墩那塊,正圍著許多貓貓狗狗。


    其中有明顯是無主的流浪貓狗,也有戴著項圈,明顯是有主人的貓狗。


    而不管是流浪貓狗,還是明顯有主人的貓狗,都有一個很大的特征。


    它們的體型……都非常的大……


    或者說,它們……都非常的老……


    不錯。


    怎麽形容它們的老呢?


    這麽說吧,其中幾隻貓狗,長滿了白色的胡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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