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就覺得這一切有些複雜了起來……


    林遠說有事,未必是真的有事,關眉喝醉,也未必是真的喝醉……


    但轉念一想,就算我分析的都對,關眉要為自己的未來著想,要找新的靠山。


    可她怎麽會找我?


    我們青輝公司才多大的規模?她怎麽不直接找林遠鄭仇和那些大老板?


    所以,是我多心了?


    隨著我的瞎想,果然,緊接著我便確定了我應該是多心了。


    因為林遠從一旁的小巷中走了回來,在他的身邊,還跟著另一個五大三粗卻滿臉諂媚笑容的男人,明顯正在送著林遠。


    “小遠哥,都說咯,這月底賬目我親自給您送過去就行,您每次都來跑這一趟,太麻煩了。”


    “誒~這才多遠的路?不麻煩不麻煩~”林遠笑說著,又從手裏拽著的一個紙袋裏抽出了一疊鈔票,直接塞給了這看著五大三粗的男人,“張哥,這天太晚我就不多留了,這些錢請兄弟們喝酒~”


    男人一番殷勤感謝,也在將林遠完全送出小巷,才轉身回了巷子裏。


    不用想,這巷子裏肯定有七叔公司的堂口,林遠說他搞忘了的事,也就是來這堂口清點賬目。


    至於像這男人問的,林遠為什麽不讓這男人將這賬目直接送去七叔老屋?


    當然不是因為路不遠,而是因為讓這男人給林遠送過去的話,這男人就有足夠的時間“做好”賬目,而林遠每個月不定期親自來取,那就相當於“突擊檢查”,讓這男人不敢在賬目上動手腳。


    “阿嫂還好吧?”回到車旁,林遠笑著將那袋子扔在了副駕駛,我微微蹙了蹙眉,因為我也想去副駕駛“避避嫌”。


    “喝多了,剛剛吐了。”我如實回著。


    林遠跟著點頭,打了個電話,似乎是讓老屋那邊的管家給關眉準備醒酒的東西。


    然後我們就再次上了車。


    關眉還趴在後排座位上,看模樣也不像是裝醉,而是真醉。


    那麽,剛才她下意識抓我的手……


    我又想到了上次七叔壽宴的飯店包間,想到了關眉抓著我的手放上她旗袍翹臀的果斷,自然,還有三腳豹那件事時,她那微涼的五指和通耳的潮紅……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也沒再靠近關眉,就靠著我這邊的車窗盯著窗外。


    直到林遠回了老屋,將車鑰匙還給我後攙下了關眉。


    我和他客套了幾句,也上了車準備回後街。


    隻是,車上除了彌漫著關眉的酒氣,還彌漫著一股香水味,自然是關眉身上的香水,混合酒氣,可謂十分醉人……


    我打開了車裏的全部車窗,也就這樣散著味地回了後街,去了傑少所在醫院。


    期間,林遠又給我發來了一張照片,那是一隻扔在草叢中的、已經有些烏青了的斷手的照片。


    在那斷手上的五指中,也有那麽一根手指,隻有半截……


    我莫名地歎了口氣,也一路去了傑少病房。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傑少病房外的鐵椅上,除了大伍小伍蘇青他們,蘇青的身旁,還坐著一個穿著牛仔褲和針織衫的、美輪美奐的美人兒,自然是找了過來的玉珠姐。


    這樣來看,玉珠姐應該是從宿舍員工嘴中知道了傑少這事兒,所以找來了這醫院。


    我整理了一下衣物,也紮著外套裏的襯衣,將我腹部處理過的傷口完全遮住,這才笑著去了蘇青和玉珠姐身旁。


    兩人原本手牽著手有說有笑,可隨著我的出現,玉珠姐幽怨得就瞪了我一眼,質問我傑少出了意外為什麽不告訴她?


    我聽著,是暗自鬆了口氣,因為很明顯,玉珠姐隻打聽到了傑少出了意外,但並沒有打聽到暗花的事,不然她絕不會是這個反應。


    也就像我以前認為的,像玉珠姐這樣單純的人,那就讓她一直單純下去,江湖上的事能不讓她知道就不讓她知道,以免她過多擔心。


    “這不忙忘了嗎?”我“嘿嘿~”幹笑。


    玉珠姐白了我一眼,又掏出了一個紅包,說是她聽說傑少出了意外後剛準備的,她不好意思拿給傑少,讓我幫她轉交一下。


    我拍著胸脯說沒問題,也就拿了玉珠姐這紅包進了病房。


    而讓我意外的是,病房中除了阿朵帶著那已經睡著的小孩、躺在另一個空著的病床上,整個病房裏竟不見了安妮的身影。


    我看向傑少,傑少那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


    我歎了口氣,說要不我去勸勸?


    傑少卻搖了搖頭,說給安妮一些時間,讓她自己想想,別打擾她。


    傑少都這麽說了,我自然也沒多說,畢竟這是他個人的感情問題。


    我也把七叔給我的、江長風的賠償金、和玉珠姐的紅包、一起給了傑少,也給傑少看了林遠發來的那斷手相片。


    “我就知道……”傑少挑眉,也看向我帶了笑,“所以,鬼見愁,我現在得叫你一聲大哥了嗎?”


    “去你的,好好躺著吧,歌廳這邊我一個人能處理。”


    我回著,卻又發現傑少正瞟向我的褲兜。


    現在已是深夜,護士查房不再那麽勤,而我褲兜最顯眼的物件,自然是香煙盒。


    我白了他一眼,但也笑著掏出香煙點燃,喂到了他的嘴邊。


    他一口深吸,直接幹了一小半,吐出來的時候,那表情,爽得就要原地升天了一樣……


    再接著,我也告訴了大夥傑少這件事已經處理妥當,讓他們不用再守著傑少,先回老屋,一切照舊,有時間再過來看望傑少就行。


    大夥當然知道我是因為玉珠姐在場,沒有直接說出暗花這個詞,但大夥也當然明白我說的“處理妥當”肯定就是指的暗花一事。


    不過,他們也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主動提出了輪流製的守夜,要在這醫院裏守著傑少,畢竟傑少現在可是重傷患者,確實也需要人守著。


    我也讚成,也想今晚就由我留下守夜。


    阿偉卻一拍我肩膀,說我這幾天一直沒離開醫院,得好好休息一下,也朝著我向玉珠姐遞了一個眼神,自然是示意我去陪玉珠姐。


    自從玉珠姐去了南城,她每次回後街至少要相隔一個星期,這次過來,我自然也該好好陪她。


    我謝過了阿偉,把傑少“托付”給了他。


    隻是,當我要帶著玉珠姐離開時,卻發現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樣守了好幾天,同樣有些吃不消,蘇青竟然直接就在這病房外的鐵椅上睡了過去。


    我想叫醒蘇青,玉珠姐卻攔下了我,說蘇青剛才跟她聊天的時候都不停打著瞌睡,肯定已經很累,所以也讓我別讓蘇青開車回還珠瀝老屋了,也讓我直接帶蘇青去宿舍休息。


    我一愣,因為我宿舍可就一張床……


    “玉珠姐,那你……”


    “一起休息啊,怎麽了?”


    隨著玉珠姐的回答,原本有些困了的我也徹底不困了~


    可當我在玉珠姐的陪同下,抱著蘇青上了車,一路回了宿舍,將其抱上了我的大床時,玉珠姐是搜出我宿舍的涼席就給我鋪在了床下……


    “玉珠姐,我……睡地上啊?”我咧了嘴。


    “不然呢?”玉珠姐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臉兒上直接就泛起了一抹羞紅。


    “玉珠姐,咱就是說,我這床挺大,一個人睡得下,兩個人睡得下,三個人說不定也……”


    “呸!睡地上!花心大蘿卜!”


    無奈,我隻能歎著氣地睡上了涼席。


    剛開春的夜還是有些涼的,再加上本就涼的涼席,我睡了一會便裹著被子縮成了個粽子。


    直到朦朦朧朧的黑暗中,一股溫軟鑽入了我的被窩……


    “阿輝,是不是……有點冷了?”玉珠姐的聲音帶著一些擔心。


    我心裏一暖,隻覺得又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那個廠子宿舍的頂樓小屋。


    玉珠姐,還是那麽的好……


    “玉珠姐,你抱著我、我就不冷了。”


    “呸!


    ……行了吧?睡吧。”


    “嗯。”


    “嗯嗯嗯,你倒是睡呀,別亂動!蘇青會聽見……”


    “玉珠姐,想你了嘛~”


    “等等!阿輝,你這傷怎麽回事?!”


    “沒事,磕了一下。”


    “今天嗎?疼嗎?”


    “玉珠姐,你親一下就不疼了~”


    “呸!流氓!”


    “玉珠姐,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去天台看月亮?走走走!”


    “不好吧……蘇青要是知道了……”


    “玉珠姐,看來你還是不了解她啊。


    她要是知道了,能給我們搖著旗呐喊助威你信嗎?”


    玉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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