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靜姐帶著我去到之前去過的夜總會,帶著我進入嘈雜的大廳,找到了卡座裏戴著墨鏡的龍哥時,我還有些懵。


    因為靜姐在帶我進大廳前就說了,說這龍哥就是這夜總會的“安保主管”。


    可這龍哥此時就帶著一幫人坐在這卡座裏玩,也不去巡邏,哪裏像什麽安保?


    不過,這龍哥對靜姐倒是肉眼可見的尊重。


    在靜姐帶著我找過去時,他招呼著卡座裏的那幫人就站起了身,朝著靜姐恭敬地叫了聲“大嫂”。


    靜姐擺手示意他們都坐下,又湊到龍哥耳邊說了幾句。


    雖然這龍哥戴著墨鏡,但我明顯能感覺到,靜姐在跟他耳語時,他墨鏡下的雙眼直直的看向了我……


    我也打量了一眼。


    這龍哥應該三十多歲,留著一頭中長發,衣服是的正兒八經的黑西裝。


    隻是他西裝右手的袖口中青烏烏的,似乎是手臂上的某種紋身。


    這讓哪怕是當時的我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更別說這龍哥帶著的這幫人,一個個叼著煙,穿著前胸大露的襯衫,也多數都有狼頭虎頭之類的紋身,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的人。


    所以在靜姐和龍哥耳語完後,我便拉著靜姐轉過了身。


    “靜姐,你可別騙我,這些人哪像什麽正經人?”


    靜姐一笑,讓我放心:“輝,阿龍他們這麽穿,是因為在夜總會做安保多多少少有些特殊。


    你應該也能想到,這種地方,魚龍混雜,難免會有鬧事的主。


    阿龍他們當然得打扮得有殺氣一些,這樣才能唬得住人。”


    靜姐說著,可能是看我還有些猶豫,又說她保證我跟著龍哥他們,隻需要處理這夜總會的安保問題,絕不用再參與其他的任何事。


    “輝,我承認做這夜總會安保有時候不得不動手,但這也正是這一行高工資的原因。


    況且,輝,以你的動手能力,幹這行不正好嗎?


    相信我,除了撈偏門以外,這一行應該是能幫你給玉珠快速籌到錢的最好工作。”


    隨著靜姐最後的這句話,我終究也點著頭答應了下來。


    確實,我一個鄉裏出來的,不說大字不識一個,反正是沒什麽學問,我還能去哪裏找一晚上兩百的活?


    “那靜姐,你能不能再幫我給廠子打個電話,讓人告訴玉珠姐我在外麵上班,要晚些回去,讓她不用等我。”


    “放心,玉珠那邊我會去說,保證她不會擔心。


    至於你,到了點,前台會把你們的錢按人頭給阿龍,到時候他會分給你,你也不用擔心。”


    靜姐說完,也帶著我回過了身,我也在靜姐的介紹下,與這龍哥握了握手。


    “陳輝?那就叫小輝吧,以後大家就是弟兄,有什麽事盡管找我。”


    龍哥在握手後,也客氣的讓我坐在了這卡座空著的座位上,並給我介紹了一下這卡座中的其他人。


    期間,靜姐因為有事要辦,也就先離開了。


    而靜姐前腳剛走,兩個打扮時髦的小姐就找了過來,要和龍哥他們玩骰子。


    “喲~沒客嗎?要不要我們關照一下你們啊?”我身旁的一個戴著銀鏈子,叫傑少的男人壞笑著,也伸手就去摸這兩個小姐的胸。


    “切~”其中一個金色頭發的小姐,揮手打開了傑少的手,“整個場子裏誰不知道你傑少出了名的暈車?搖兩下就吐了,有什麽好玩?”


    “操!上次是喝多了酒,都沒知覺了,說個屁啊?”傑少把煙往嘴裏一叼,從茶幾上抓過了兩個骰盅,“波波,賭一把,贏了請你吃宵夜,輸了跟我去廁所,敢不敢?”


    “不是吧阿傑?去廁所?你他媽開不起房啊?”另一個叫阿偉的男人白了傑少一眼,“別他媽把我們龍哥的臉丟盡了!”


    “阿偉你懂個屁!廁所裏人來人往,那叫一個刺激~”傑少眉峰一挑,再次看向了一頭金發的波波,“敢不敢賭?”


    “老娘怕你啊?來來來!”波波也捋著衣袖就抓過了其中一個篩盅。


    兩人也就搖著篩盅叫起了一連串的數字。


    其他人都興致勃勃地看著,我則完全看不懂。


    直到我對麵坐著的龍哥,笑著在他身旁的另一個小姐耳邊說了幾句。


    那小姐一下就看向了我,端著一杯啤酒就坐了過來。


    “新來的?”這小姐的臉兒有些嬰兒肥,一雙眼睛水靈靈的,關鍵看著比我還小,隻是,她的談吐間卻已經沒有了一丁點少女應有的矜持,“我叫咪咪,大咪咪的咪咪,你呢?”


    “陳輝。”我回。


    “哦,輝哥哥啊?我們來劃拳好不好?”


    “我……我不會。”


    “玩骰子?”


    “也不會。”


    “那你會什麽?”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啊?哈哈哈,這麽老土?”咪咪大笑。


    對麵的龍哥則隨即咳嗽了一聲。


    咪咪一下就忍住了笑:“行行行!像石頭剪刀布這麽清純的遊戲,我也好就沒玩了。


    這樣吧,你輸了喝杯酒,我輸了……”


    咪咪一頓,挺著她的身子湊到我耳邊哈了口氣:“我輸了就給你親一口~隨便哪裏都行~好不好呀?輝哥哥?”


    “啊?不不不!”我趕緊擺手,“玩個石頭剪刀布,我怎麽能占你便宜?”


    “哈哈哈,輝哥哥,你不是吧?喝個酒都能當縮頭烏龜?這麽沒種?”咪咪還是笑。


    我一聽就皺了眉。


    說我什麽都行,說我沒種,我反正是不答應的。


    “來來來!怕你啊?”我伸了手。


    然後我就連贏了六把。


    “邪了門了……”咪咪瞪著眼。


    但跟著她就挺著身子貼上了我的側肩:“輝哥哥,你要親哪裏呀~”


    “不用了,玩玩而已,不當真。”我搖頭。


    哪知道,這咪咪卻是臉色一沉,話語間開始有些陰陽怪氣:“輝哥哥,贏了又不親,那你就是看不起我咪咪咯?”


    我無奈地撓了撓頭,隻能湊過去在咪咪臉上沾了沾。


    “哈哈哈!你居然親我的臉!哈哈哈!真好玩!”咪咪大笑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笑。


    而這時,傑少好像已經和那大金發的波波分出了勝負。


    “走走走,去廁所去廁所!”傑少拉著波波就要離開。


    “哎呀~你現在把我掏空了,我還要怎麽釣凱子?”波波搖頭,“等下班吧,下了班陪你玩,怎麽玩都行。”


    “下班?下班你就變死魚了,還怎麽玩?”傑少翻了翻白眼。


    “哎呀,不會的,再說玩死魚不更有趣嗎?”波波壞笑。


    “有趣個毛啊!又不是沒玩過,“傑少一攤手,“那現在怎麽辦?你總得安撫安撫我幼小的心靈吧?”


    波波雙眼一轉:“走走走,跳舞去。”


    她說完就拉著傑少去往了舞池,鑽向了不會被彩燈照到的音響後方。


    瞬間,剩下的阿偉他們是一番對視,也紛紛壞笑地跟了過去。


    而我身旁的咪咪也拉起了我,讓我同樣陪她去跳舞。


    “算了算了,我有女朋友的。”我自然拒絕。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能到這裏來的誰沒幾個女朋友?說不定老婆都有好幾個呢~”咪咪笑。


    我還是搖頭。


    “切,掃興。”咪咪嘟噥了一句,然後就去拉龍哥。


    龍哥揚著嘴角站起了身,也就拉著咪咪招呼著這卡座上剩下的其他人一起進了舞池。


    整個卡座上也就剩下了我。


    雖然音樂依舊嘈雜,但我卻感覺整個世界都清靜了下來。


    我看著四周湧動的人群,看著舞池中激情四射的男女,漸漸的,也就不再那麽的不適應了。


    直到我瞧見咪咪從舞池中鑽了出來,去向了這夜總會的包間方向。


    我以為龍哥他們會回到卡座,但瞧了半天,連他們的人影都沒瞧見。


    也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這夜總會製服的服務員找了過來。


    他在瞧見我後神色一愣,但隨即也急聲詢問我龍哥去了哪裏?


    “之前應該在舞池裏,現在不知道。”我如實搖頭。


    這服務員又慌著神色瞧向了舞池中晃動的人群。


    “怎麽?有什麽事嗎?”我見他這麽急,也就隨口問了問。


    畢竟龍哥是這夜總會的安保主管,他找龍哥或許也就是有安保這方麵的問題需要處理。


    “六零六!附近印假幣的吳老二他們抵死了六零六的包房門!雪梅還在裏麵!”這服務員急回著,“上次小琪就是被吳老二他們玩廢了!雖然事後賠了些錢,但小琪到現在都還下不了床!”


    我一聽,當然意識到該我這安保工作了,也趕緊就讓這服務員帶我去那包房。


    “你……你去?”這服務員一皺眉,盯著我上下一番打量。


    “我是新來的安保,遇到這種事,我當然得去。”我果斷回著。


    這服務員又愣了愣,不過也咬著牙一點頭,帶著我就一路去了大廳側麵的長廊,找去了那六零六包房。


    沒想到,之前進入這走廊的咪咪也正在那包房門前,也正不停地拍著包房門急吼著:“二哥二哥!雪梅姐不出台!我陪你們玩吧!雪梅姐不出台的啊!”


    而當這咪咪在瞟眼看到我們時,是跺著腳便朝服務員狠狠地瞪了眼。


    “龍哥呢!他一個新來的能做什麽?快去找龍哥啊!!”


    我皺了皺眉,但也沒多說什麽,伸手推了推這包房門。


    在我確定這包房門裏確實有東西將門抵死了後,我便退了幾步,然後一腳朝這包房門飛踹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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