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都能看出來的問題, 江承舟怎麽可能沒想到。


    他自願來當這個惡人,讓茶茶來當個好人。


    盡管在江承舟眼中江家這些人都不重要,但畢竟也是女兒的親人, 多個人疼她, 沒有壞處。


    老太太麵色稍緩, 對個嬌嬌軟軟好聲好氣說話的小姑娘也發不出脾氣, 最終隻對江承舟憋了句:“反正我不同意。”


    意料之中的答複。


    江承舟依然繃著臉, 表情冷峻,看著似乎是不打算妥協。


    茶茶輕輕拽了下她爸爸的袖子, 水汪汪的圓眼睛望著他, “爸.....”


    好像在用眼神告訴他,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江承舟似乎隻是看在她的麵子上, 才終於做了讓步, “算了,不過——”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老太太就先他一步,打斷他:“你放心, 我會好好教她, 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


    老太太又輕輕拍了拍孫女的手, 歎了一句:“你是個好孩子。”


    這招以退為進很有效果。


    老太太總算多看兩眼自己這個親孫女。


    模樣隨了她的母親, 漂亮溫柔, 眼珠兒圓圓的水水的, 幹幹淨淨像透明的玻璃, 眼神真誠清澈, 一塵不染;性子也很不錯,說話的語調舒緩柔和,不驕不躁, 有禮有節。


    茶茶打小就討長輩喜歡,應付長輩信手拈來,她抿唇笑了笑:“奶奶不生氣了就好。”


    書房裏的爭吵聲停下來之後。


    客廳裏的人倒是有些吃驚,不可思議。


    茶茶上樓竟然沒有火上澆油?反而壓下了兩邊的火氣,還真有點本事,深藏不露。


    江軟承認自己就是被奶奶和親戚們慣壞了,她脾氣就是壞,哪怕知道楚茶的身份,她也還是要忍不住使壞。


    她就是驕縱任性的千金小姐,既然占了這個身份,她就不能容忍從此自己要低人一等。


    當初是奶奶收養的她。


    江承舟壓根沒認過她這個女兒,隻讓她記了個名。


    江軟在豪門圈耳濡目染學習這麽多年,多多少少也有點真本事,她遠遠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直率無害。


    安靜過後,江軟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又往眼睛裏擠了幾滴眼藥水,搓紅眼睛哭唧唧的找到奶奶,兩頰散著幾縷碎發,邊哭邊說:“奶奶,我就知道有了她,這個家就容不下我了。”


    老太太很寵孩子,安慰她說:“你別哭,沒有這回事。”


    江軟順勢推鍋,“茶茶不喜歡我,她想趕我走。”


    老太太一聽就板起了臉,“別胡說,剛才茶茶還幫你說了話,你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本來老太太也很期待和親孫女見麵。


    架不住江軟三天兩頭給她吹耳旁風。


    “茶茶會不會記我的仇?會不會要趕我走?”


    “她那麽聰明,收拾我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嗚嗚嗚嗚奶奶我舍不得你。”


    等等數不勝數的話。


    江軟這些年別的沒學會,精明勢利的本事拿捏的死死,對長輩就是撒嬌賣萌,對沒權沒勢的同齡人,看不順眼就狠狠踩上兩腳。


    作妖作了不少,愣是沒怎麽翻過車。


    所以老太太漸漸也被她的話給迷惑了。


    還沒見著親孫女,就已經先入為主,覺著茶茶是個斤斤計較小家子氣的嬌小姐,第一次見麵,茶茶又跟個鋸了嘴的悶葫蘆似的,她就更為不喜。


    今天才知道她的親孫女就是性格慢熱。


    倒也是個溫溫柔柔可可愛愛心地善良度量寬廣的小淑女。


    江軟才不信茶茶會幫她說話!


    她們兩人的梁子,從初中就結下了,她不知道茶茶記不記仇,反正她記仇,十年前受過的委屈,到今天都記得。


    她那個不假辭色冷漠的可怕的哥哥,對茶茶關懷備至。


    她怎麽可能不會嫉妒呢?


    江軟在奶奶麵前,是一名乖乖的孫女,轉身之後,臉上的笑就掛不住了。


    氣死她了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茶茶怎麽還不來欺負她?!這讓她賣慘都沒地方賣慘。


    下樓之後,江軟在廚房裏看見了茶茶,她悄聲無息走到她背後,斜眼打量著她,“楚茶,你裝什麽裝。”


    茶茶合上冰箱,咬了口冰淇淋,“你在說什麽?”


    江軟抱著手臂:“你真的不想幫我趕走嗎?還假惺惺的要幫我說話?你以為我會感激你?”


    茶茶重新打開冰箱,從裏麵翻出一根棒冰,“你吃不吃?”


    吃點冰的,讓她的腦子清醒一下。


    江軟氣的跺腳,過了片刻,她語氣裏有幾分得意,“我老實告訴你,我就是在奶奶和其他人麵前說了你的很多壞話,我就是要欺負你,努力在這個家孤立你。”


    讓你也嚐嚐不被人愛著的感受。


    茶茶真的搞不懂她的腦回路,把棒冰塞到她手裏,“隨便你。”


    江軟看著她手裏的棒冰,不知道茶茶是裝傻還是真傻!亦或者是故意在忽視她!羞辱她!嘲諷她!


    江軟越想越氣,更生氣的是,她看著這根棒冰竟然不爭氣的流下了口水。


    楚茶果然是想收買討好她。


    沒門!


    出了廚房,江軟麵對堂哥堂姐就又變了一副樣子。


    當著茶茶的麵江軟又發揮了的傳統技能——變臉裝純。


    若有若無在他們跟前煽風點火說三道四:


    “唉,感覺茶茶不是很喜歡我們呢。”


    “剛剛和她說話都愛答不理,我心裏有點難受。”


    二堂哥安慰她說:“她不愛理我們,我們也不理她就好了,井水不犯河水。”


    江軟:“這不好吧?”


    “禮尚往來,應該的。”


    “你就不怕茶茶生氣去跟家長告狀嗎?你們也看見剛剛樓上吵成什麽樣了吧,她說一句話,可頂我們好幾句呢。”


    “我會怕她?”


    江軟就是要詆毀她,給她點顏色瞧瞧。


    茶茶今晚沒有延續上回的狀態,反而主動接近她那幾個看上去凶神惡煞的堂哥。


    他們幾個人圍在一起玩卡牌遊戲。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茶茶走過去,對他們露出抹柔柔的笑容,說的話帶著江南美人的嬌憨,她叫了聲:“二堂哥。”


    林驚愣了三秒鍾,才反應過來小堂妹叫的是他。


    他有些不自在,嗓音淡淡:“嗯,什麽事?”


    茶茶伸出手,指了指桌上的卡牌,“我也想玩這個,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玩嗎?”


    她的手指幹淨白皙,指甲蓋修剪圓潤。


    聲音柔軟而又悅耳,讓人難以拒絕。


    怎麽說也是堂哥堂妹的關係,身上到底也有血緣在。


    她軟聲和氣說話,他們若是拒絕就顯得為難人家。


    這倒沒有必要。


    林驚頷首,“可以。”他又抿了一下唇,問:“你會玩嗎?”


    茶茶沒有玩過卡牌遊戲,但是她看過幾次,大致也會玩。


    她點點頭:“我會的。”


    茶茶說完自然而然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江軟牙齒發癢,她以前怎麽沒看出來楚茶的臉皮怎麽這麽厚?能屈能伸。


    發完牌,林驚說:“堂妹,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你輸了可不要哭。”


    茶茶笑了笑:“好。”


    茶茶玩遊戲的水平雖然不怎麽樣,但是她運氣很好,連著三局都拿到了特別好的牌,帶著隊友連贏三把,高興時也隻是小弧度抿起唇角,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如春風拂麵,光看著就令人覺著舒服。


    小姑娘皮膚又好,白裏透著粉紅,水潤而有氣色,看著比新鮮的水蜜桃還要甜。


    幾輪下來,他們發現茶茶的性格和他們很不一樣。


    溫暖隨和,即便被攪合了勝局,也不生氣,笑眯眯地說沒關係啊。


    性格好的人,總是能多得幾分青睞。


    逐漸,他們好像也沒那麽反感這個新來的小堂妹,就也......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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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身上也沒有看見深沉的心機。


    就是個溫順和善又愛笑的一個小姑娘。


    遊戲結束後,林驚看她的眼神都緩了不少,排斥感一步步減低。


    他們幾家本來就男多女少,所以江軟被嬌寵著長大,無論犯了什麽錯,都不是錯。


    林驚說:“時間不早了,下回再一起玩吧。”


    茶茶打了個哈欠,眼尾沁著水光,乖乖說了句:“好。”


    她也有點困了,頭上翹著根呆毛,偏偏自己毫無察覺,顯得更可愛呆萌。


    林驚握著手指,忍住沒將她頭頂的呆毛給按回去。


    猶豫再三,林驚叫住了正要離開的茶茶,“小堂妹,微信還沒加。”


    茶茶又打了個哈欠,摸出手機,“我掃你們吧。”


    林驚點點頭:“也行。”


    挨個加完微信,茶茶就上樓去她的房間睡覺了。


    林驚掃了眼她的微信頭像,是一個他不認識的粉色卡通人物。


    江軟氣到炸毛。


    真是可惡,她的努力白費了。


    但是沒關係,她就是要走惡毒路線。


    人善被人欺,她要當欺負人那個!


    於是,江軟氣鼓鼓跑到樓上,非常沒禮貌,不敲門就打開茶茶的房間門,正要冷哼三聲再說一長段諸如“你別以為能討好他們”“省點力氣”等標準台詞。


    已經換好睡衣躺進被窩裏的茶茶,望著她問:“幹什麽?難道你想和我一起睡嗎?”


    江軟氣傻了,挖槽,這麽不要臉的話她到底是怎麽說出來的。


    “砰”的一聲,她惡狠狠關上了門,“你別想我善罷甘休。”


    茶茶:“哦。”


    說完倒頭就睡。


    茶茶在老宅隻待了短暫的一晚,第二天離開前,老太太握著她的手,總算沒說客套話,而是說了幾句真心話,讓她常過來住。


    兒子做了退讓,她也得有所表示才行。


    這邊人多,小孩子也能玩到一塊去,不至於孤孤單單。


    她想了想,挑順耳的話說:“好的奶奶,我放假了就過來。”


    周末剛過,周一滿課。


    茶茶連著幾天早上第一節大課都遲到了。


    老師不滿的批評了幾次。


    於故像什麽都知道,問:“又睡過頭了?”


    茶茶臉上臊的慌,“鬧鍾沒響。”


    她定了十個鬧鍾,都沒能把自己成功叫醒。


    於故的臉已經消腫,嘴角的青紫漸漸褪色,上過藥後恢複成正常的膚色。


    茶茶課間休息時,仔仔細細把他臉上的傷口看了好幾遍,問:“現在還會不會疼?”


    於故說:“已經不疼了。”


    茶茶道:“那也得按時上藥,全好了才行。”


    於故皺著眉,“藥味難聞。”


    味道很不好。


    他不喜歡。


    所以能不塗,他就不塗。


    茶茶說:“那你忍忍,好不好?”


    於故覺著這世上應該沒人能拒絕茶茶的請求,他點頭:“好。”


    茶茶前些天聽說了關於她和於故那些有的沒的流言,她解釋完後,又開始想,是不是她真的和於故走的太近了?才讓人誤會他們在一起了。


    她雖然沒什麽所謂。


    但這對於故的名聲不太好,萬一有女孩子喜歡他,想要告白,卻被這個事驚擾,而後不敢上前,可怎麽辦?


    所以漸漸地,茶茶有意和於故保持了安全的距離。


    於故假裝看不出來,嘴上什麽都沒說。


    在茶茶徹底空出心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


    這段時間,茶茶和沈執偶遇的次數直線上升。


    他們總能在各種各樣的地方撞見彼此。


    茶茶眼裏跟沒這個人一樣,對他隻剩下青春期的最後一點心酸。


    她覺著沈執眼睛裏也沒有她,若無其事從她身邊經過,連表情都淡淡的。


    這樣就很好。


    也許很多年後。


    她和沈執再次遇見的時候,也能微笑著打個招呼,然後各自走遠。


    茶茶不會自作多情沈執對她念念不忘。


    他從來就沒有那麽喜歡她。


    這天,她和沈執在食堂再次相遇了。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茶茶聽見沈執叫了她的名字。


    她卻沒有停下腳步,埋著頭往前走,她的胳膊被人從身後製住,沈執逼迫她轉過身,一雙升滿血絲的眼睛,眼下青黑,神情疲倦。


    明明是很憔悴的樣子。


    桎梏著她的手還是非常有力氣。


    沈執從那天之後就開始懷疑茶茶和於故的關係,每日入眠之前,還產生了幻聽,耳邊不斷回響著她的質問。


    沈執得承認,他舍不得茶茶,也不想和她分開。


    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會對他那麽好。


    掏心掏肺,滿腔真心。


    沈執回過神,定定望著她,他的心是空的,肺是空的,血肉模糊的五髒被丟進滾燙的熱水裏,煮沸、冷卻、再煮沸。


    他像個行屍走肉,勉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說幾個字後就要因為喉管的疼痛而頓幾秒,才能繼續說下去:“茶茶,你和於故,在一起,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餅餅得說


    這就是一本輕鬆無腦的虐渣小爽文


    沒啥大邏輯嗚嗚嗚嗚


    餅餅盡量爽起來


    渣男當然要一直虐 一直爽了嘿嘿嘿


    愛大家!


    謝謝大家!


    明月像餅很堅強!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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