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心說你初中的時候和於故又不熟!!!


    但她臉皮薄, 不好意思說會讓人尷尬的話,她淡淡回道:“我也不知道。”


    薑妙顏似乎很吃驚,“連你也不知道啊?於故平時和你關係最好了。”


    茶茶不太清楚她想做什麽, 抿了抿嘴, 她說:“現在我們關係也挺好。”


    薑妙顏嗯了聲, 臉上明媚的笑意就沒有變過, “既然這樣, 下次有空我再去找你們玩, 我先和同學去吃午飯啦。”


    茶茶說:“好。”


    人都走遠了,話劇社的男同學眼睛還舍不得從薑妙顏的背影移開。


    “茶茶,那是你同學嗎?哪個院係的?有男朋友嗎?”


    茶茶:......


    她好恨qaq


    又被熟悉的感覺所操控。


    雖然茶茶很不願意提起有關薑妙顏的事情,但有人問,她也不會不回答, 她說話都溫聲細語:“我和她初中同學,但是我們也不熟,她就是舞蹈係的薑妙顏,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


    茶茶垂下眼眸, 默默地想也許過不了多久薑妙顏很快就要有男朋友了吧。


    畢竟沈執那麽喜歡她。


    這麽久也忘不了她。


    “茶茶,那你有沒有她的微信啊, 把我推給她唄。”


    “我也要!單身十九年男性急需愛情滋潤。”


    “.....”茶茶抿了抿嘴, 她說:“我沒有!!!”


    她才不會傻乎乎做這種事情。


    社長恨鐵不成鋼般拍了他們的腦袋, “你們能不能爭點氣, 要記住自己是話劇社的一份子!不要被舞蹈社用的美人計迷惑了。”


    當代男大學生毫無廉恥之心, “女朋友你給我發?”


    社長:“......”


    社長:“如果你實在需要, 我可以在網上給你買一個。”


    被迫旁聽的茶茶:“.......”


    厚顏無恥的男同學:“不用了, 我宿舍裏有。”


    宛如被忽視了的茶茶:“.......”


    他們一行人去了校外的烤肉店聚餐, 這回的劇本大多都是男性角色, 茶茶被一幫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包圍著一同進了包廂。


    不過他們都很照顧茶茶,沒再包廂裏抽煙,連啤酒都沒有點。


    明明是同屆的同學,卻總是會不由自主把茶茶當成妹妹看待。


    這也許和她軟和的性子有關係。


    茶茶不好意思多吃,身邊的同學很照顧她,用公筷往她的盤子裏放了許多烤五花,“你多吃點。”


    “謝謝。”


    男同學們一致認為校花真可愛,說話聲音也好聽,為人隨和沒架子。


    軟軟糯糯沒脾氣,讓人見了都想寵愛。


    吃飽之後。


    有人提議玩幾局遊戲再回宿舍。


    茶茶也被拽入他們的遊戲局,玩了幾局真心話大冒險,就已經是滿頭大汗,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也許是老板都嫌他們吵,上來提醒他們聲音小點。


    一行人才結束今日份的聚餐。


    等他們付完錢,外麵早已開始下起鵝毛大雪。


    木質樓梯咯吱作響。


    腳步聲由遠及近。


    沈執目光定定停留在被包圍在正中間的少女臉上,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連帽羽絨服,拉鏈整整齊齊,脖子上淺色圍巾擋住了她精致雪白的下巴,她眉眼柔和,雙手搭在收銀台上,身邊的男孩好像說了個笑話,把她逗的彎腰笑起來。


    等待同伴付錢的時間,茶茶的手指擺弄起桌上的疊紙,不一會兒就疊出了個小青蛙。


    有人搶過她手裏的小青蛙,仗著身高優勢捏在手裏,故意抬高手掌不讓她碰到,“哈哈哈,這個小青蛙疊的真夠傳神!”


    茶茶臉紅了紅,跳起來要搶回自己的作品,“你還給我!你好煩啊!”


    男孩嘿嘿嘿笑起來:“幹脆送我算了。”


    茶茶才不要送給他,“你還我。”


    她嘴上嚷嚷著,怎麽跳都夠不著他的手。


    沈執靜靜望著,忽然邁開長腿朝她走過去,替她拿回了男孩手裏的小青蛙,遞到她麵前。


    茶茶臉上的表情一僵,沉默了。


    沈執的手落在半空,良久之後,他把紙青蛙放回桌上。


    社長結完賬說:“走吧,回去了。”


    茶茶點頭說好,跟著他們一塊走了出去。


    男孩要拿上她疊的紙青蛙,茶茶用力按著他的胳膊,聲音雖然很小,也足夠周圍的人聽見,她說:“我不要了。”


    她不想要了。


    沈執眉眼神色陰冷,表麵覆著層刺骨的冰碴,清淡寡情的五官稍顯淩厲,他大步上前,想拽住她的手腕問她,她是不是真的已經厭惡他到這種地步?


    手指在碰到她衣角的瞬間,又收了回來,腦子裏回蕩著那天她紅著眼對他說的那四個字:“不要碰我。”


    她臉上的抗拒,真情實感。


    沈執蜷縮著收回手指,眼睜睜看著她走出店門。


    馮景年覺著稀奇,他問:“既然分手了,就斷幹淨點,況且你不是隻把她當成鄰家妹妹嗎?又不喜歡她是吧?”


    沈執沉默。


    馮景年搭著他的肩,“不過你倆分手的時候鬧得是不是很難看?我真沒見過你女朋友這麽決絕的一麵。”


    沈執雙手握緊,“是,很難看。”


    十幾年的友誼毀於一旦。


    沈執有點分不清他到底在舍不得什麽?割舍不下的是三分歡喜的愛情,還是這麽多年的友誼?


    沈執也沒什麽心情吃飯,他說:“你們吃吧,我買單,我先回去了。”


    不知不覺間,地上的積雪已經快要沒過他們的腳踝,半道又下起大雨。


    一群人被困在路上,迫不得已在屋簷下躲雨。


    茶茶本來想打電話讓室友打傘來接她,手機沒電,關機了。


    等了幾分鍾,雨勢稍微小了點。


    “不然我們跑回去得了。”


    “不行,太冷了,淋雨要被凍死。”


    茶茶也這麽覺得,太冷了。


    於是他們開始各自給在宿舍的舍友打電話,得到回答都是——


    “你誰?滾!”


    “去死!”


    “我褲子都脫了。”


    茶茶已經做好等雨停才能走的心理準備,昏黃路燈下有道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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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穿著高領黑毛衣,光影籠罩下的皮膚白皙,修長的手指裏握著一把傘,等到走近,茶茶才看清楚他的臉,她有些吃驚,“故故,你怎麽來了?”


    於故從開學起就很忙,被老師抓過去做實驗做報告做研究,每次得了空閑來見她,都累的不行,她和沈執分手之後,他偶爾疲倦,就會抱著她,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低低地說自己好累。


    夜色昏暗,於故站在台階下看著她,“下雨了,來接你。”


    也許意識到自己說的太簡潔,他又解釋:“她們說你出來聚餐了。”


    茶茶蹙眉,“你下回出門穿多點,今天晚上好冷的。”


    於故一向願意聽她的話,點了點頭:“好。”


    他忽然背過身,在她麵前蹲下來,“上來,我背你回去。”


    被這麽多人的視線看著,茶茶臉頰發熱,“不用,我自己能走。”


    於故很固執,“上來。”


    積雪太深,她穿的是普通的小皮靴,走不了兩步就要進水。


    社團的男同學開始起哄,有拿出手機拍照的,還有人大聲吹起口哨,“茶妹,搞快點啊!”


    “你不上去,我可就上哥哥的背了。”


    “嘔,你要點臉啊。”


    茶茶硬著頭皮爬上於故的背,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她單手撐著傘,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實驗做完了嗎?”


    於故也是剛從實驗室出來不久,一天沒有睡覺,嗓子有點啞,他說:“嗯,做完了。”


    茶茶說:“那你回去好好睡一覺。”


    於故點頭,腳印落在雪地上,背著她快到宿舍樓下時,說:“周六一起去遊樂園,好不好?”


    茶茶下了地,抱歉地看著他,“周六我和朋友約好了去滑冰,不然你跟我們一起去滑冰吧?”


    於故隻是想和她待在一起。


    對去哪裏並不挑剔。


    他說好。


    然後把傘留給了她,眼簾惺忪,看得出真的是困了,他說:“我回去休息了,晚安。”


    “晚安。”


    茶茶平時很宅,也不會滑冰。


    這幾次隻要有約,她都會出去,雖然她看著和沒事人一樣,但有時候去食堂吃飯,都會想起沈執,學校裏有他們回憶的地方實在太多,觸及那些回憶還是會傷心。


    茶茶遠不如表麵那樣瀟灑。


    情傷也不是一時之間就能夠愈合。


    她需要找點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要慢慢的走出來,而不是在沈執麵前故作堅強。


    周末下午的滑冰場裏,除了他們,真的就沒什麽人。


    這次約她出來的是校學生會的成員,除了她之外,還叫了不少人。


    茶茶不太會滑冰,穿上冰刀鞋後,扶著欄杆顫顫巍巍學走路,於故跟在她身後,很有耐心:“慢慢來。”


    茶茶不敢鬆手,速度就和螞蟻爬差不多:“故故,不然你自己先去滑兩圈吧。”


    於故說不用。


    幾分鍾後,滑冰場上逐漸多了一群人。


    茶茶抬頭就看見了薑妙顏,還有沈執和他宿舍裏的舍友。


    薑妙顏和沈執的舍友有說有笑,似乎很聊得來。


    這幾年,她越長越好看了。


    美豔不可方物。


    烏黑卷發,豔麗而不俗氣的妝容,笑容格外明豔。


    茶茶強迫自己移開眼睛。


    她這幾天也聽說薑妙顏好像和沈執在一起了的消息,還聽說他們經常一起去食堂吃飯。


    學生會那名學姐有些奇怪,“咦,沈執不是說不來嗎?怎麽又來了?”


    她問過沈執。


    沈執說過不感興趣,沒有時間。


    “你也不看看還有誰來了。”


    “誰啊?”


    “薑妙顏,他們還是初中同學,感覺沈執很喜歡她啊。”


    她們沒注意到身後的茶茶,說話也就沒刻意避諱。


    學生會的那名學姐還是覺得不對勁,“不是吧,我叫他的時候,他知道薑妙顏也會來啊。”


    但他當時真的毫不猶豫一口回絕。


    沈執拒絕後,學姐才邀請了茶茶,這樣他們遇不上,就不會尷尬。


    “那我也不清楚。”


    茶茶微微抬起臉,淺淡的目光朝沈執那邊掃了過去。


    她看見薑妙顏洋溢著笑容,雙手搭在沈執的胳膊上,“我不會滑,怕跌倒,先扶著你,你不要介意哦。”


    過了一會兒,薑妙顏能在冰場來去自如,就放開了他的胳膊。


    薑妙顏看見場邊的茶茶時,眼神倏然一亮,她如風般自由,滑到她麵前,“嗨~茶茶~”


    她又看見茶茶身後的於故,眯眼笑笑,熱情打招呼,“於故同學,你還記得我嗎?”


    於故依然沒有回應。


    薑妙顏仿佛習慣了這種待遇。


    薑妙顏對茶茶也很熱情,明明她們在初中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圍在她身邊的好朋友裏也沒有她。


    “茶茶你不會滑,我可以教你哦!”薑妙顏握著她的手,“首先你要放鬆自己的身體,然後......”


    茶茶卻沒注意她在說什麽,目光落在她口袋裏露出的手機掛件上,紅色福娃,傻裏傻氣。


    這是她高考後和沈執一起出門旅遊,她在法喜寺幫他求來的禦守,她當時虔誠求神拜佛,為他祈福守平安。


    茶茶的眼神越來越涼,她忽然揮開薑妙顏的手。


    薑妙顏被她嚇到,愣了愣,“茶茶,你怎麽了?”


    她怎麽忽然間生了好大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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