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古樹爺爺是通過占卜才得知了這些,而跟莫沫透露出這一切,就會遭受天譴。


    莫沫看見它的古樹主幹上早已被蛀蟲啃噬得成了空心,莫沫這才意識到什麽。


    【這樣一來,古樹爺爺應該也時間不長了吧…】


    “謝謝古樹爺爺告訴我線索,同時也跟您抱歉,對不起害您受傷了。”莫沫看著被宋天嬌拖走的樹枝,滿臉愧疚,內心感覺沉甸甸的。


    “沒關係,老夫說過,與你們有緣…”古樹爺爺的聲音聽起來都要比之前虛弱很多,“這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跟我說過話了。”


    【許久都沒說話,是因為大樹本體生病了,所以靈力流失嚴重嗎?】


    莫沫想了想,直接在大樹底下找了塊地方坐下,決定陪他多聊一會兒天,同時還一邊給他灌輸自己的靈力,替他療治。


    她講述了自己還是一隻小獸時的快樂時光,也講述了自己穿到這個女孩子身體後、與嚴家人一起的快樂時光,講述自己與嚴牧、梁楚欣他們一起進入異能局,甚至加入到賞金獵人公會、如何認識的宋天嬌等等…


    宋天嬌見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了,她直接在一旁邊架火烤兔子肉,邊聽莫沫與古樹之間的談話。


    “孩子,你有現如今的成績不光是因為你是靈獸的血統,更重要的是因為你有一顆純正善良的心,”古樹老爺爺的臉上增添了幾分慈祥,欲言又止,“你是個非常特別的孩子,並且你在走一條很特別的路…不管後麵你遇到多大的困難,隻要你來,古樹爺爺都在。”


    莫沫有些不解古樹爺爺所說的,但她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可不是嘛,光是喜歡上趙家那小子,就已經是夠特別的了。誰家好姑娘會喜歡上那個怪胎啊?”宋天嬌聽見了,也陰陽怪氣地說著。


    莫沫伸手撿起地上的石子朝她扔去,“不許你這樣說我師父!”


    轉頭,莫沫一臉誠懇地對著古樹上那張蒼老又褶皺的臉說,“古樹爺爺,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我師父…他真的是個好人,他不是壞人。”


    “爺爺全都知道,爺爺知道你們之間的羈絆。”古樹爺爺朝著莫沫眨了眨眼睛,表示他都知道。


    “轟隆隆——轟隆隆——!”


    樹頂上又響起陣陣轟鳴聲,就好似在警告古樹般。


    “好啦好啦,古樹爺爺,咱們都不說了,我這剛給你療完傷了,可別讓我白費力氣了,你呀,就先歇息一會兒吧。”莫沫怕等下說太多,古樹爺爺又被天譴了,所以趕緊開口叮囑他休息。


    “好。”古樹很愉快地答應了,然後那張滿是褶皺的臉消失在了樹幹上。


    沒等古樹老爺爺醒來,天就逐漸黑了,莫沫她們決定回營地休息,明早才好趕往下一個探查地——川域。她給古樹爺爺留下了告別字條。


    **


    倆人來到了川域。


    還是和上次一樣的熟悉情形。是枝繁葉茂的密林和山勢險峻的懸崖峭壁自然風貌。


    “你的傷口結痂有一段時間了吧?”莫沫突然問起來宋天嬌後背的傷勢。


    “嗯,怎麽了?這地方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這裏瘴氣嚴重,對我們體內的靈氣會起到一定的抑製作用,濕悶的氣候也有可能導致傷口感染。”莫沫解釋著。


    此刻她與宋天嬌對話的場景,竟跟腦海裏上一次趙文霆剛來時關心自己傷勢的記憶相重疊,莫沫的眼神有些恍惚。


    她還記得他對自己的特別,是獨屬於自己的那種區別對待,是那種感覺心底有暖流徐徐流淌的溫度…


    可是……


    這種美好,卻被她自己給親手推開、破碎掉了。


    她還記得自己看他的最後一眼,那是自己要走時、他逆光而坐的背影。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甚至都不再看自己一眼,仿佛他是孤獨的被遺忘在人間卻受到傷害的神使般,周身散發著無法容忍任何人再靠近自己的冷氣…


    這個背影後來在無數個夜晚,成為了令她痛到窒息的夢魘場景。


    呼吸一滯,仿佛周邊所有的空氣都被抽走。


    莫沫的雙眼逐漸泛起朦朧的水霧。


    她感覺自己快要被心底的那個黑洞給吞噬…


    痛苦、孤獨、無助、委屈,一瞬間所有情緒,全都朝小小的她襲來。


    “莫沫……?”


    宋天嬌將撿到的小東西拿著,在莫沫眼前搖晃了兩下,又伸手輕輕推了她一下。


    “嗯?怎麽了?”莫沫眼神重新清明地望著宋天嬌問。


    “這是什麽東西?你看,剛剛從你外衣口袋裏掉出來的。”


    莫沫定睛一看。是個手巴掌大小、長得跟無瓜果果實般的東西,表麵看的話,就跟個普通的果實差不多。


    她伸手接過來,感受到小東西體內的靈力波動後,嘴角掛起了柔和的笑:


    “是個樹果精靈,估計是跟著我們從地蛄偷偷跑出來的,算得上是個中上品。”莫沫說著,把小東西扔給宋天嬌,“給你吧,先養著,這東西就像開盲盒,沒準到時開苞了會是個驚喜。”


    “啊?這樣嗎?你……你確定給我嗎?我剛剛看見是從你口袋裏掉出來的耶。”


    莫沫被宋天嬌此時老老實實的模樣給逗笑,“這東西在開苞前都是無意識的,我目前已經有兩隻靈獸了,一隻是朏朏,一隻是黑刹金剛狼的種。”莫沫的意思很明顯,這東西我有點瞧不上了。


    “啊?沒看出來啊,你還收到過這種好東西呢?怎麽不帶出來溜溜。”見莫沫都這麽說了,宋天嬌也就不再客氣地將這個樹果精靈放進自己背包裏。


    “話說,你剛剛怎麽了?是在想事情嗎?”快步跟上的宋天嬌想起來剛剛莫沫的神情,有些擔憂,“是不是累到了,要不我們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吧?”


    “沒什麽。”對於自己與趙文霆之間,莫沫還是感覺自己沒有準備好去跟別人訴說。


    “你都不知道剛剛的樣子,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魔怔了…”宋天嬌還是覺得莫沫不對勁,“丫頭,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可以跟姐說說,畢竟姐比你大十來歲。很多事情,姐肯定比你有經驗。”


    思考了一會兒,莫沫也覺得,或許可以敞開心扉說說。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宋天嬌感覺莫沫的提問簡直就是靈魂一擊,她眼神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


    莫沫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就是……突然覺得明知道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並且也明明知道他不會出現在這裏,可是……好像我們走過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的身影。”


    莫沫的聲音輕輕的,又滿是無能為力的無奈。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相思病吧。丫頭,看來你是真的愛啊!”宋天嬌表情複雜,“你可要明白:他是趙家人,並且還是異能局最高掌杖者的下一任繼承人。”


    “嗯,我知道。”莫沫輕聲應著,所有人每一次的提醒和告誡,就像鋒利的刀子,狠狠刺進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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