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這邊,原本被兩位戰士碰見的那隻巨蠍被趙文霆八人合力給處理了。


    但是這也無疑暴露了這片沙漠還有很多潛在危險的信息。


    夜裏,他們圍著火堆休憩。


    “趙主帥,您先休息吧,咱倆負責今晚守夜。”


    被趙文霆救回來的倆人此刻對趙文霆是感覺既慚愧又感激,他倆主動跟趙文霆請示說負責守夜。


    趙文霆看了看倆人,點頭:“在沙漠裏,夜晚反而會比白天更多危險源,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麽事及時叫醒大家。”


    “好。”


    睡夢裏,一切都顯得如此真實,又帶著一絲朦朧的美感。


    推開大宅的餐廳門。


    華美無比的百合吊燈下。


    筍幹炒臘肉、西芹炒肉絲、西紅柿炒蛋、白菜肉絲木耳、蓮藕排骨湯…一張桌子裏擺放著冒著絲絲熱氣的飯菜,除了勾人味蕾的菜香外,空氣中還夾雜著淡淡花香。


    他轉頭看去,果然在玄關處又重新換上了靜吐芬芳的插花。


    這是她母親在家時的儀式感。


    【難道……她回來了嗎?】


    帶著不可置信地、探尋的目光,他走到了廚房門口。


    看見了那抹曾經多次出現在他夢境裏的熟悉背影。


    【是她嗎?她真的回來了嗎?】


    “不好!是蠍群!”


    周圍嘈雜的聲響震碎了那一室的溫馨,醒來的趙文霆眼睛烏黑濕潤。


    在看清周圍現實景象後,他皺眉,淩冽寒氣瞬間包裹全身。


    “把其他人一並叫起來。”望著遠處身形高大又漆黑的蠍影,趙文霆沉聲說著。


    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他們便被從四麵八方而來的蠍群所包圍。


    趙文霆率先踏出一步,朝著麵前的巨型毒蠍走近一步,手中的橙色火光化成了利劍握在掌心。鋒利無比的劍刃上閃著寒芒和透明的橙色火光。


    “颯——!”


    他隻是將手中的劍一揮,眼前毒蠍的螯肢斷裂,噴灑出腥臭的鮮血來。


    那隻毒蠍也沒想到眼前的獵物竟如此凶狠,吃痛地後退了幾步,然後張開大嘴憤怒地朝著趙文霆怒吼了一聲。


    周圍其他的巨型毒蠍都朝著它的方向看了看,然後也紛紛怒吼了起來。


    “蠍子怕火,它們最薄弱的部位是腹部和螯肢,小心他們的毒刺。”


    告誡完身邊人,趙文霆率先拖著利劍朝著麵前體型碩大的巨型毒蠍衝去。


    趙文霆無視眼前這隻巨型毒蠍揮舞的蠍尾和猙獰的麵孔:舉劍而上,長劍斜刺,方才還嚎叫著的巨蠍瞬間被劈成兩半,轟然倒塌!


    汙糟糟腥臭的血液飛濺,火堆那不太亮的光芒映照出男人冷凝如冰的麵容。漆黑的眸子裏沒有膽怯,沒有興奮,甚至沒有生而為人的一點氣息。


    那一刻的梁楚欣內心感覺震撼!


    【這人到底經曆了什麽?才能如此這般沉著冷靜,這就是傳說中的‘殺人不眨眼’吧。】


    這一刻的趙文霆看起來就像個絲毫沒有感情的殺伐機器。


    半個小時後,周圍沒了那攝人心魄的毒蠍吼叫聲,有的是淩冽的寒風呼嘯聲,還有一位幾近癲狂的戰士的呐喊聲:


    “去死!去死!統統都去死!啊!你們這些怪物!”


    他一個人站在離火堆稍遠的地方,不斷地揮舞著手中靈力化成的利劍。來來回回地,不分前後左右地一頓亂砍。似乎已經殺紅了眼。


    “結束了!老楊!”


    “已經結束了!怪物已經被我們殺完了!”


    其中一位將士看到他這樣,朝他開口大喊。


    “什麽?已經……結束了嗎?”


    逐漸清醒過來的老楊這才渾身沒了力氣地倒在沙子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嘴裏還喃喃念著:“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老楊,你沒事吧?”剛剛叫住他的那人立馬上前去攙扶他起來,麵露擔憂。


    “每天這樣消耗下去,就我們幾個人也撐不了多久的。並且我們現在水和糧都缺的情況下。”梁楚欣見那個老楊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她走近趙文霆的身邊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麵容冷峻,和其他人一樣周身濺滿了汙血;沉默著環視眾人,戰鬥中逝去了兩位,原本8人的隊伍,在短短半小時內變成了6人。


    他沉聲說道:“原地休整,明早天一亮出發,繼續往南走。”


    又冷、又餓、又渴的眾人全都沒有了睡意。


    望著“劈啪”燃燒、偶爾蹦出火星來的火堆、思緒流轉。


    在趙文霆的默許下,副隊張明從兩位已故的隊友身上搜出了餘糧和水袋,分發給在場還活著的人手裏。


    “為什麽是往南走?”梁楚欣不解地問。


    “觀察周圍植被分布和白天捕獵的鳥類飛行方向,判斷得出。”


    趙文霆的聲音悶悶地,他低頭捂著自己胸口,嘴唇煞白。


    “你是哪裏不舒服嗎?”後知後覺的梁楚欣皺眉詢問。


    然而還未等趙文霆開口回答,他整個人已經痛得倒在了地上。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背包。


    最後是梁楚欣幫他拿出了特製的蜂蜜,又給他身上輸送了靈力。


    “你這病好像不是剛得的吧?”梁楚欣見他好多了,眼神狐疑地問。


    趙文霆將自己的蜂蜜罐子收好,沒有作答。他隻是開口問:“你為什麽要把自己靈力輸送給我?”


    “因為我們都是必須要回去見她的人。”


    梁楚欣臉上的神情仍舊淡淡的,然後她轉頭望向南麵:“不知道嚴牧大哥回到總部了沒有,但是我相信我們一定能走出這個鬼地方。”


    興許是因為身上的舊疾發作,趙文霆並沒有聽清後麵梁楚欣還說了些什麽,他就這樣沉沉地睡去了。


    等他醒來時,天已大亮。


    “這是我要送給她的紀念品,兩個是一樣的,如果我們之中隻有一個回去,請幫我交到她的手裏。”梁楚欣滿臉認真地一邊啃著手中的壓縮餅幹,一邊將刻著古怪五官的石頭遞給趙文霆。


    趙文霆愣了愣,冷聲問:“難道世界上除了她,就沒有你在乎的人了嗎?”


    “你這算是吃醋嗎?”梁楚欣不甘示弱地冷眼看他,目光裏迸射出一抹充滿惡意的笑容來;然後又自嘲地笑了笑:“沒有,畢竟我是個本不該存在的人。”


    趙文霆雙眸看似深邃而沉靜,然而此刻平靜麵容下,握著那顆刻有奇怪五官的石頭手指驟然緊縮,漆黑的眸子綴出點點冰寒:


    “你接近她,是因為梁家軍吧?”


    速度極快地,趙文霆的手掌已經禁錮住了梁楚欣那白皙的脖頸,發力的手上青筋跳動著。


    “一開始確實是這樣,但……不知不覺中,我習慣了有關她的一切。”


    也在不知不覺中,她成了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


    溫熱的淚從梁楚欣的眼角中滲出,最後沿著瘦削的臉頰滑落。


    “最好是這樣!”趙文霆鬆開了手,梁楚欣瞬間癱倒在地上。


    “你放心,它頂多算是一顆手工藝品。我是不會傷害她的,絕對不會!”梁楚欣看了眼趙文霆手中捏緊的石頭,一邊眼神堅定地說著。


    他思索了片刻後,起身朝著周邊躺倒的毒蠍屍體走去,‘颯’地一聲削下了一根蠍尾上的毒刺,然後拋給了梁楚欣。


    “如果你回去了,我沒回去,那就代我將這個送給她好了。”


    梁楚欣雙手捧著血淋淋的毒刺,嘴巴抽了抽:


    “我真的……應該代她好好謝謝你!”


    【這就是傳說中的直男嗎?!】


    梁楚欣內心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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