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果無動於衷,她知道杜阿是在安慰自己,一個肉體凡軀,摔入萬丈懸崖,怎麽可能會不死呢?


    “而且,我把回來的人又派了出去,並囑咐他們一有安公子的消息,便立刻傳信回來告訴我。”杜阿接著道。


    山果依舊呆立不語,她的心早飛到了九霄雲外。


    杜阿也不知再說什麽,良久,山果才緩緩站起,便如行屍走肉一般向他道:


    “波瓦,您說的對!上天一定會保佑羽凡再次大難不死的。他是我的優力打西米,他答應過我,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說罷,她也不管杜阿還有沒有話說,轉身徑直向外走去。


    杜阿望著山果離去的背影,望著她羸弱的身軀,不由越發黯然神傷。


    “波瓦!”走至門外,山果突然回過頭,“如果有了羽凡的消息,請您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山果。”


    杜阿點點頭,山果轉身繼續向外走去,不知不覺,淚水再次模糊了眼睛……


    因為柔然和中土相距萬裏,杜阿得到的隻是兩個月以前的信息,他們並不知道,安羽凡和上官雲珂、秋瑩兒墜入懸崖之後非但都沒有死,反而再次因禍得福。他們不知道,“秋長風”已經獲得了藏在日月中的秘密,不知道那上古神龜已被召出,更不知道安羽凡和上官雲珂、秋瑩兒聯手又將那神龜擊敗了。


    他們若是知道這些的話,定然會激動萬分,尤其是山果,更一定會欣喜若狂。


    而在中土,在那片荒山野嶺之外,安羽凡和上官雲珂猶你儂我儂,回望著這片世外桃源久久不願離去。


    若不是還要尋找日月珠,若不是上官雲珂想以此減輕父親的罪過,他們真想去那小女?的家裏坐上一坐,又或者多待上幾天。


    安羽凡憑借著自己修煉的柔然心經,與日月珠有著若即若離的感應。


    他循著感覺,攜上官雲珂一路向南追去,連行數日,卻發現離安河鎮越來越近。


    “我和你講過我的老家嗎?”他問上官雲珂。


    上官雲珂搖搖頭,疑惑的望著他,“沒有,但我曾聽聞你和安子榮的老家都在一個叫安河鎮的地方。”


    “不錯!”安羽凡高興的抬手向左前方一指,“安河鎮就在前方,大概還有幾十裏路程。”


    “聽聞伯母尚健在,既然來到這裏,那你豈不要回去探望一下。”


    “我也正有此意!”一想到母親,安羽凡不由眉開眼笑。


    但旋即他又感慨道:“想我八歲離家,一晃近十載,也隻前兩月從巫族回來時去見過母親一麵。近十年未見,她老人家真是蒼老了許多。”


    他這樣一說,上官雲珂也不覺得自己苦了,畢竟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在父親身邊,無時無刻不享受著父親和師兄弟的嗬護。


    “兩個月前你回家之時,是秋瑩兒陪著你一起去的吧?”上官雲珂望著安羽凡,神色間隱隱有一絲不悅。


    女人的心思總是十分敏感,安羽凡一說到這裏,她就猜到秋瑩兒肯定去見過他的母親,而且極盡阿諛奉承。


    安羽凡正不知如何回答,她又道:“那一次本該是我和你一起回去的。”


    安羽凡察覺到她有些吃醋,於是道:“所以這一次我也一定要帶你回去。”


    “她老人家已經見過她未來的兒媳婦了,我再去卻怎麽說?”上官雲珂臉上不悅之情更濃。


    “沒有的事!”安羽凡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瑩兒隻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和我一起見的母親。”


    “孤男寡女,怎麽會是普通朋友,連小孩子都不相信的話,你卻用來哄我。”上官雲珂有些越想越氣。


    安羽凡不想她吃起醋來竟比秋瑩兒不遑多讓,當下正不知如何應對,卻見上官雲珂看到他委屈的模樣,嘴角又忽然掠過一絲微笑,道:


    “我氣的不是你,也不是秋瑩兒,而是那九尾狐。她偏要抹去你腦中和我有關的一切記憶,要不然就不肯救你。若非如此,那秋瑩兒又豈會鑽了空隙。”


    安羽凡見她沒有生自己的氣,連忙堆起笑臉,“對!對!都是那九尾狐的錯!待日月珠事了,我一定再去找她,讓她將我逝去的記憶恢複。”


    “你又來哄我!”上官雲珂瞪他一眼,“九尾狐本不是什麽壞人,但她情傷之後,也見不得別人美滿,所以做事必講條件,你又拿什麽去做交換?”


    “拿——”安羽凡還真想不出自己有什麽貴重的東西,思索片刻後,隻得道:“到時或許自有辦法。”


    “其實——”上官雲珂望著他的目光中再次充滿柔情,“隻要你心裏知道我曾對你的好,然後保證一生一世也對我好,恢不恢複以前的記憶便無關緊要。”


    “可是,我很想知道我們的過往,包括我第一次看到你時的感覺,還有你為我萬裏奔波、忘生舍死的曆程。”


    情到深處,安羽凡望著上官雲珂的眼睛充滿了憐愛,“我知道,你一個女孩子,在世間無數人的白眼之中,帶著一個將死之人,萬裏迢迢,翻山越嶺,找到巫族,並求得他們賜予我不死之藥。這是多麽艱辛的一個過程,換做現在的我,也未必能夠完成,可是當時你卻做到了。有時夜深人靜,我會刻意去想像,你到底都為我經曆了什麽?我又何德何能,能得到你那般青睞?但我想像不到,而且想得多了腦子就會陣陣發痛。”


    回想起以往,上官雲珂也不知當時的自己從何而來的那種勇氣,她內心也忍不住為當時的自己而感動。


    “我哪有青睞你,不過是可憐你罷了。”她打趣般笑一笑。


    安羽凡也笑了,他知道她說的是玩笑話,“不說這個,那你就詳細和我講一講,我們相識之後,都一起經曆過什麽?從中土到柔然,又從柔然到巫族,隻要是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一點一滴我都想知道。”


    “這句話你都和我說過好幾遍了!”


    “可是你一直都未曾和我詳細講過!”


    “我不明白,你為何這麽執著於我們的過去?”


    為什麽?其實安羽凡也不明白,他就是渴望知道。


    “或許——”他想了想道,“或許沒有那段過去,我就覺得我們的愛情不完整,覺得我們的感情不牢固。”


    “怎麽?你還要拋棄我而去嗎?”上官雲珂瞪他道。


    “不!我是怕有一天,你會像在巫族時那樣拋下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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