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有沒有勾結魔族?”了塵大師望著他,目光炯炯,有如兩道閃電,直射入他的心扉。


    “沒有!”安羽凡理直氣壯,“晚輩絕對不會做欺師叛道之事!”


    “老衲相信你!”了塵大師點點頭,“第二個問題,你將鬱久閭山雲長老救往何處?”


    “這個——”安羽凡遲疑不定,他想起山雲臨終的話,不能將此事告訴任何人,身為天龍門弟子,身為男子漢大丈夫,他要遵守諾言,“她、她、她走了。”他明顯底氣不足。


    “走了?去往何處?”


    “這——”安羽凡不知如何回答,“晚輩、晚輩就不得而知了。”


    “那位九天神教教主之女呢?你和她究竟又有什麽關係?”


    安羽凡沉思片刻,“我與她隻是偶然相識,然自昨日我知曉她身份之後,就已經與她斷絕情誼,這一點上官師妹和駱天豪師兄俱可以作證。”


    了塵大師望向上官雲珂和駱天豪,上官雲珂道:“不錯!昨日安師兄確實與那魔族妖女斷絕關係。”


    “阿彌陀佛!”了塵大師點點頭,“我佛有言,寧毀犯屍羅,不損壞正見,屍羅生善趣,正見得涅盤。既然安施主之前並不識她真實身份,昨日又果斷斬斷前情,可見正心正念,殊堪嘉慰。”


    “那麽這位阿伏幹達海前輩,又有何憑證證明他就是柔然族族長呢?”安羽凡趁機反問道。


    達海輕輕一笑,似乎胸有成竹,“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方前三位大師和眾位英雄已然看過,如今我就再讓你看看。”


    說罷隻見他將左手緩緩舉起,露出拇指上的一枚戒指,“安少俠請看,這枚戒指就是我柔然族的族長之戒。”


    安羽凡一看到那枚戒指,當即驚得目瞪口呆,但見他手中所拿那枚戒指,竟然和山雲交與他的那枚一模一樣。


    他趕緊從懷中掏出那個香囊,打開一看,山雲交與他的那枚戒指果然不見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慌忙在香囊和懷中翻找一番,就是沒有那枚戒指的蹤影。


    他清清楚楚記得,就在昨日清晨,這枚戒指尚在自己懷中,如何現在卻到了達海手裏?他如何也想不明白,一時怔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再觀那達海,麵帶微笑,從容自若,他舉著那枚戒指,向上官雲珂和駱天豪道:“也請蓬萊閣兩位少俠看一看,這枚戒指,就是我們柔然族的族長之戒,如假包換。此戒是我們柔然族權力的象征,大家也許不認識,但了塵大師認識,老朽曾聽我族鬱久閭杜阿老族長講起,數十年前,他老人家遊曆中土之時,曾拜會過天龍門和法王寺,與了塵大師和天龍門通玄掌門都有數麵之緣,了塵大師和通玄掌門也都曾見到過這枚戒指。”


    “不錯!”了塵大師道,“雖然事隔多年,但因這枚戒指十分奇特,老衲依然清楚記得它的模樣,這正是柔然族族長之戒!”


    說著他似乎想起了遙遠往事,目光逐漸變得深邃起來,“數十年前,就在那場正魔大戰之後,鬱久閭杜阿施主來到中土,並特意到訪敝寺,當時老衲身為寺中監院,有幸一瞻風采。”


    安羽凡回憶起昨日場景,在和秋瑩兒分開之前,隻有她時刻不離自己身旁,難道是她將戒指偷了去,並交給了這個阿伏幹達海?


    可是他又不願相信,因為她若想偷,之前那許多日子,尤其在他昏迷的那幾日裏,她完全可以將戒指悄無聲息拿走,又為何等到現在?難道是昨日他與她絕交的原因?


    盡管他不願懷疑她,然除了她,他再想不出任何一個戒指丟失的疑點。


    他望著那枚戒指,氣急敗壞,倘若再次見麵,他一定要向她問個清楚。


    達海手舉著戒指,滿臉得意的笑。


    “你何時將我的戒指偷去?”安羽凡突然跑上前,伸手就要去搶那枚戒指。


    達海不虞他會明搶,急忙後退,眾人見狀,迅速上前將安羽凡攔下。


    安羽凡霎時恢複理智,如今戒指在達海手中,他不能自證,再說什麽別人都不會相信。


    該怎麽辦呢?他腦海裏迅速想著,卻什麽辦法也想不到。


    彭霸天望著反常的安羽凡,肯定道:“如此看來,阿伏幹達海族長是真,這位安羽凡少俠定然勾結了魔族!”


    “我沒有!這戒指明明是山雲姐姐交給我的,不知如何給他偷了去!”


    韓平上前對了塵大師施禮道:“羽凡師弟一向憨厚耿直,性行淑均,我等實不敢相信他會背師叛道,投靠魔族。依晚輩愚見,此事定另有隱情,為保險起見,晚輩建議將安羽凡師弟和這位柔然族前輩一並護送至天龍門,再邀請各派前輩前往,與掌門師伯、家師以及眾位師叔共同甄別商議。如若羽凡師弟真的為魔族妖女所誘,做出欺師滅祖之事,在天下英雄麵前,掌門師伯和家師自會秉公處置。然如果事中別有隱情,天下英雄也正可作個見證。”


    “真偽已經明了,又何須再浪費時間去天龍門!”達海提出反對,“為今之計,我們要盡快將我族鬱久閭山雲長老和那顆月珠一並尋回,不然夜長夢多,殊為堪慮。”


    太華派掌門彭霸天義憤填膺,道:“阿伏幹達海族長言之有理,此去天龍門七八百裏,路途遙遠,而山雲長老和月珠都不知身在何處,當務之急,我們理應先去救人才是。”


    “彭兄所說極是!事有輕重緩急,而今人命關天,月珠又幹係重大,我們萬不可輕重倒置。”謝元清也道。


    大家眾說紛紜,了緣大師忽然打一句佛號,道:“幾十年前,一場正魔大戰,雙方死傷甚為嚴重,這之後,魔族銷聲匿跡很長一段時間。直至十數年前,魔族九天神教重出江湖,不知於何處尋得到幽冥之血,究其險惡用心,始終不得而知。而今其再次蠢蠢欲動,打起柔然日月珠主意,想來他們定是探知其中奧秘,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老衲以為,尋找山雲長老以及月珠下落,迫在眉睫。”


    說到這裏他望向了塵大師,低首道:“此事還請師兄做主。”


    “還請大師做主!”眾人都齊聲附和。


    “三位大師,韓師兄,子榮,蘇師姐。“安羽凡一個個望向眾人,”你們要相信我!戒指是他從我身上人偷去的,你們要相信我,不要被他騙了!”


    安羽凡兀自向眾人解釋著,卻沒有人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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