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柔和的晨曦透過雕花窗欞,如輕紗般灑落在屋內。蘇蘇於這寧靜的氛圍中恬靜地轉醒,隻覺床榻那端空空蕩蕩,然而那殘留的絲絲縷縷的溫熱,猶如無聲的呢喃,分明在傾訴著旁邊那人離開未久。


    她帶著幾分惹人憐愛的慵懶,緩緩地抬起玉手,輕柔地揉了揉依舊被沉沉困意包裹的額頭。費了好些力氣,才將那混沌迷蒙的頭腦稍稍喚醒了些。


    隨後,她又仔仔細細地瞧了瞧手腕處繡著精美花紋的衣袖,未發現任何不妥,這才不緊不慢地起身,身著那綾羅綢緞織就的華麗服飾。


    她蓮步輕移,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屋外。


    忽然,映入眼簾的是李蓮花身著錦袍,滿麵春風地手持菜譜在那充滿古樸韻味的廚房中忙碌的身影。


    蘇蘇不禁又驚又喜。此人已然許久未曾下廚,如今這般光景,想必他的身體定是恢複得極好,竟還有如此高昂熱切的興致以及用之不竭的精力在廚房精心操持。


    一時間,蘇蘇的心中仿若被灌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她沒有選擇上前去打擾,隻是靜靜地倚在門邊,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那眼神中卻透著淡定而又從容的韻味。


    李蓮花早早便察覺到了蘇蘇那滿含深情與專注的目光。見她這般如癡如醉地凝望著自己,他的心中猶如一股暖流奔騰而過,瞬間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甜蜜喜悅,手上處理食材的動作也隨之變得愈發優雅流暢起來。


    他拚盡全力挺直脊梁,似乎想要將自己最出類拔萃、俊逸非凡的一麵毫無保留地呈現在蘇蘇麵前。


    就在這時,蘇蘇恍然回神。


    她一眼就識破了李蓮花那故意顯擺、想要討她歡心的小舉動,心中不禁樂開了花。


    她邁著輕快的步子湊近,從背後如花瓣般輕輕蒙上李蓮花的眼睛,嬌嗔地說道:“猜猜我是誰呀?你要是猜不對,哼哼,可有你好看的。”


    李蓮花先是一愣,隨即嘴角上揚,那如春風般溫柔的聲音輕聲回道:“這還用猜,除了你這古靈精怪的小調皮還能有誰?”


    蘇蘇鬆開手,繞到他麵前,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那如水靈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巴著,說:“哼,你就不能假裝猜一下嘛,每次都這麽快被你猜到,一點挑戰性都沒有,真沒意思。”


    李蓮花手上的動作不停,寵溺地說道:“別鬧啦,乖乖等著,等我給你做出美味佳肴。”說罷,輕輕地刮了下蘇蘇小巧的鼻子。


    她眼珠俏皮地一轉,假裝生氣地嘟起如櫻桃般的小嘴:“哼,你就知道用做吃的這一招哄我。每次都是這樣,也不換換花樣,真沒創意。”


    李蓮花無奈地搖搖頭,笑著說:“不做吃的,那我還能用什麽哄得了我家這位嬌俏可愛的小公主開心呢?我可是把我渾身的廚藝本領都使出來啦。”說著,伸手輕柔地揉了揉蘇蘇如絲般的頭發。


    蘇蘇雙手抱在胸前,故意揚起下巴,淡定地說道:“那好吧,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等著,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好吃的來。要是不好吃,看我怎麽收拾你。”


    李蓮花神秘地眨眨眼:“保準讓你滿意得不得了。這可是我精心準備的,裏麵融入了我滿滿的愛意喲。”


    說著,蘇蘇轉過身,想要看看案板上的食材。


    李蓮花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小饞貓,不許偷看。這是個大大的驚喜,看了就不靈驗啦。”


    蘇蘇吐吐舌頭,淡定中帶著一絲俏皮:“不看就不看。但你要是敢忽悠我,我可跟你沒完沒了。”可還是忍不住偷偷瞟了幾眼。


    李蓮花假裝沒看見,繼續專心地處理食材。


    過了一會兒,蘇蘇有點不耐煩了,拉著李蓮花的衣角輕輕晃了晃:“哎呀,還要多久呀?我的小肚子都餓得咕咕叫,都快造反啦。”


    李蓮花安撫道:“很快啦很快啦,小寶貝再耐心等等。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哦。”說著,在蘇蘇如桃花般的臉頰上落下輕輕一吻。


    蘇蘇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卻依然故作淡定。


    她眼珠俏皮地一轉,如貓一般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原地,悄悄躲到了李蓮花視線無法觸及的角落。


    她滿心歡喜地想看看李蓮花發現自己不見了時會是怎樣可愛的反應,心中滿是期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久都未聽到蘇蘇誇讚聲的李蓮花,滿心的疑惑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般不斷上湧。


    他下意識地轉身察看,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沒有蘇蘇的身影。刹那間,他整個人都呆住了,眼神中滿是迷茫與失落,仿佛心裏缺了至關重要的一角。


    原來,自己這般全心全意地賣力表現了許久,心愛的觀眾卻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退場。


    李蓮花瞬間變得心急如焚,他急切地伸頭又仔仔細細瞧了瞧,卻依舊無果。


    內心的焦急如同熊熊烈火燃燒,他顧不上放下手中的東西,便火急火燎地出門尋找。


    這人方才明明還在的,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剛邁出廚房門。


    就看到半倚在門邊的蘇蘇,正笑意盈盈、眼波含情地望著自己。


    李蓮花先是一愣,那一瞬間,他的心中仿佛有無數隻歡快的小鹿在縱情跳躍,隨即臉上泛起一抹難得一見的羞澀紅暈。


    他的眼神中既有驚喜若狂又有幾分難為情,他怎麽也沒想到,蘇蘇並未離開,隻是藏在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滿心歡喜地默默注視著自己。


    那……那自己剛剛那些迫不及待想要表現的行徑,是不是都被她通通看在了眼裏?


    想到這裏,李蓮花頓時感到窘迫萬分,自己竟然像個情竇初開、青澀懵懂的毛頭小子,做出這般幼稚卻又飽含深情的舉動。


    而此時的蘇蘇,淡定的神情中多了幾分溫柔,她如仙子般蓮步輕移,緩緩走上前,雙手如柔軟的藤蔓般輕輕環住李蓮花的腰。


    李蓮花順勢張開雙臂,將蘇蘇緊緊擁入懷中,下巴親昵地抵在她的頭頂,溫柔地摩挲著。


    蘇蘇微微仰頭,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滿是深情。李蓮花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情感,緩緩低下頭,那溫熱的唇輕輕觸碰上蘇蘇的櫻唇。蘇蘇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閉上雙眼,全身心地回應著他的親吻。


    在這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似乎天地之間僅剩下他們二人。他們的親吻如春風拂過初綻的桃花般輕柔,又如甘霖滋潤幹涸的大地般深沉,彼此的呼吸交織纏繞,仿佛化作了一首動人的旋律。


    李蓮花的唇溫軟而熾熱,如同燃燒的火焰,點燃了蘇蘇心中的柔情蜜意。而蘇蘇的回應則如同潺潺的溪流,溫柔地流淌在李蓮花的心田。他們的親吻仿佛是兩顆心靈的交融,是千言萬語的傾訴,是無盡愛意的傳遞。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空氣中彌漫著甜蜜而醉人的氣息。


    許久,李蓮花鬆開了蘇蘇,蘇蘇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迷人的紅暈,如晚霞般豔麗,嬌嗔道:“好啦,知道你疼我,我再也不躲啦。剛才就是想逗逗你,瞧把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李蓮花溫柔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嗔怪道:“你呀,總是這麽調皮搗蛋,可把我急壞了。我還以為你生氣跑走了呢。”


    蘇蘇雙手摟緊李蓮花的脖子,吐氣如蘭,在他耳邊喃喃道:“我就想看看你著急的樣子嘛,誰讓你平時總說我是小孩子脾氣。不過看到你這麽在乎我,我心裏呀,像吃了蜜一樣甜。”


    李蓮花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目光中滿是深情與憐愛:“你呀,真是讓我又愛又無奈。”


    蘇蘇眨眨眼睛,假裝生氣地哼了一聲:“那你是不愛我啦?哼,你要是敢不愛我,我就……我就哭給你看。”


    李蓮花趕忙說道:“愛,愛得不得了。快進屋,嚐嚐我做的美食。”


    說著,兩人手挽手走進廚房,甜蜜而曖昧的氛圍如輕紗一般,在周圍彌漫開來。


    就在這時,蘇小慵那封承載著關鍵訊息的信件,恰似一隻優雅翩然的白鴿,悠悠地傳至跟前。


    李蓮花滿心焦急,迫不及待地將信件接過,他的雙手微微顫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信打開。那目光好似燃燒的烈焰火炬,全神貫注、一絲不苟地研讀起來。


    待看完之後,他神色變得格外凝重,轉頭朝著蘇蘇說道:“蘇蘇呀,你聽我講,信上麵寫著,這羅摩鼎裏裝的確實是業火痋,不過裏邊裝的是子痋。你要清楚,這業火痋呀,分為母痋和子痋兩類。子痋能夠憑借一種極其特殊的感應,進而知曉母痋的位置所在。而且,那母痋喲,倘若獲取到合適的宿體,便能存活百年,甚至長達千年之久!”


    說著,他緊緊地皺起眉頭,額頭上的皺紋仿佛又加深了幾分。 蘇蘇聞此,蛾眉緊緊蹙起,滿麵憂色地說道:“依此說來,角麗譙他們妄圖開啟羅摩鼎,其真正意圖絕非隻是獲取子痋,而是企圖探尋到母痋的所在方位。這幫歹人,心思竟是如此陰狠惡毒!”


    她講到激動之處,不由自主地緊咬銀牙,腮邊由於憤怒而微微泛紅。 李蓮花微微點頭,麵色沉重,沉聲說道:“的確如此,他們懷揣著這般險惡的居心,妄圖找到母痋,進而繁衍出成千上萬的子痋,以此來掌控他人。一旦讓他們的陰謀詭計得逞,那即將引發的後果簡直無法想象!”


    他邊講邊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骨節因用力而顯得蒼白。 蘇蘇秀目圓睜,滿含憤懣地說道:“倘若真讓他們的陰謀得以達成,那這世間恐怕將要深陷無邊無涯的災難之中,事態必定會變得極度嚴峻!”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不移的決心與果敢無畏的勇氣,仿佛已然做好了與邪惡勢力奮力對抗的準備。 李蓮花的目光繼續落在信件之上,緩緩說道:“且瞧瞧這後麵還有怎樣的消息。”


    此時,他的額頭已沁出細密的汗珠。 “蘇姑娘在信中講道,她把祖母綠的礦圖也一並寄了過來。”李蓮花望著前幾日自己拜托她打聽的事務,臉上不由自主地展露一絲欣慰的神情,慨歎道:“沒想到蘇小慵辦事竟是如此幹脆利落、高效快捷,竟能夠這般迅速地將所需的信息全部收集齊全。”


    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對蘇小慵的讚賞有加。 蘇蘇凝視著李蓮花那專心致誌的神情,滿心疑惑地問道:“難道你是打算依據連泉的武功心法來尋覓他的蹤跡?”


    她微微歪著頭,一縷發絲輕盈地從耳邊滑落。 李蓮花抬起頭,耐心細致地解釋道:“正是如此。蘇蘇你有所不知呀,原來這連泉的武功當中有一式稱作碧中計,每次施展此招式之時,都需要頻繁放毒。而他曾經購置過一個極為龐大的祖母綠影壁,唯有依靠這個,他才能夠解毒退熱。”


    他一邊言說,一邊用手指輕輕叩打著桌麵。 蘇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講道:“自從連泉離去之後,一直杳無音訊。倘若他還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必定會選擇留在存有祖母綠的地方。”


    她微微眯起雙眸,似乎在深深思考著什麽。 李蓮花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篤定的神情,語氣堅決地說道:“不錯,正因為這樣,這礦圖對於咱們來講,簡直是至關重要。”


    他的目光牢牢地盯著那張礦圖,眼神中滿是期待。 蘇蘇和李蓮花全神貫注地盯著手裏的礦圖分布,那目光專注且犀利,仔仔細細地研究了許久,最終確定了一個關鍵的位置——邊陲小城。


    二人剛出發沒幾日,偶然之間竟然看到破刃幫張貼的告示,上麵李蓮花的畫像醒目地居於正中央。


    幸好這幾日他們行走的皆是偏遠的郊外,未曾踏入城鎮。今日也隻是湊巧將蓮花樓放置在了外麵,打算進城采購一些必需之物。


    李蓮花輕輕舒了一口氣,說道:“想來這個通知應當是剛剛下發不久,尚且未來得及廣泛傳播到各個角落。因此,咱們現在躲避起來,倒也還算不那麽艱難棘手。”


    他抬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蘇蘇附和道:“咱們的確得趕緊琢磨出一個周全完備的對策才是。”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不自覺地絞動著手中的帕子。 兩人經過一番商議之後,決定把蓮花樓安置在這附近的隱蔽之處,然後兩人單獨帶著那隻活潑好動的狐狸精,精心地喬裝打扮一番之後再行動。


    他們甚至也沒忘了給狐狸精精心裝扮一番。 狐狸精很不適應地看著自己原本通身黃色的毛發被這般裝扮一新,爪子時不時地撓撓抓抓,嘴裏還哼哼唧唧地叫喚著,仿佛在抗議:“這都是些什麽呀,真是讓我渾身不自在。”


    它不停地扭動著身子,尾巴也左右甩動著。 蘇蘇見狀,忍不住噗嗤一笑,說道:“你呀,乖乖聽話,如此這般才能不引人注目喲。”


    她伸手輕輕地摸了摸狐狸精的腦袋。 李蓮花也微笑著說道:“是啊,別亂動啦,很快就弄好了。”


    他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停,細心地為狐狸精整理著裝扮。 蘇蘇和李蓮花則頭戴帷帽,身披鬥篷,放慢腳步,悄然無聲地混在人群之中,緩緩地走進了小遠城。


    進城之後,街頭熙攘喧鬧,可蘇蘇的目光雖然鎖定那隻肆意撒歡亂跑、好似脫韁野馬般的狐狸精,神色間卻依舊淡然。她不慌不忙地伸出手,穩穩拽住繩索,微微蹙了下眉,眼神平靜中帶著幾分嚴肅,緩緩說道:


    “別亂跑,知不知道?要是跑遠了,你可別想再找到我。”蘇蘇的嗓音平穩,雖說帶著告誡的意味,卻絲毫不見惱怒,仿佛這不過是樁尋常小事。


    李蓮花悠悠地跟在蘇蘇身後,雙手自如地背在身後,身子隨著步伐輕輕晃悠,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此刻,他竟難得地為狐狸精說起了情,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說道:


    “哪能呢,它那鼻子靈得很,不管隔多遠都能循著你的氣味尋來,你也別老是拘著它,這幾日可把它給憋壞嘍。”


    李蓮花看著耷拉著腦袋,嘴裏發出嗚嗚咽咽可憐聲音、可憐兮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狐狸精,眼中流露出疼惜。他輕輕蹲下身子,伸出手輕柔地摩挲著狐狸精的腦袋。


    蘇蘇將困在狐狸精脖子上的繩子解開,動作優雅而從容。她那纖細的手指輕輕揉了揉它的脖子,而後又滿含溫情地拍了拍它的頭,聲音輕柔地道:


    “別跑遠了,知道嗎?要乖乖的喲。”


    說完,直起身子,淡然一笑,神色平靜如初。


    誰知剛站起身,抬頭便看到站在城牆邊雙手抱在胸前、麵色陰沉的方多病。


    方多病眉頭緊蹙,目光猶如兩道冰冷的利箭直直地朝他們射來。


    “嘿,好巧!看來你們也查到這小遠城了。”方多病的目光先是牢牢鎖定在蘇蘇身上,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眼神中透露出審視之意。而後,目光迅速移向李蓮花身後,眼神中滿是探究。


    蘇蘇隻是微微頷首,神色依舊恬靜淡然,輕言道:“確是巧了。”


    李蓮花無奈地伸出手,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眉頭微皺,深深歎了口氣道:“唉,真是冤家路窄啊。”


    蘇蘇淡淡一笑,緩緩說道:“或許這便是緣分吧。”


    蘇蘇其實早就預感到方多病此次定會來這兒,隻是沒料到他來得這般快,竟比他們還早一步進入這小遠城,並且還專門在此等候,顯然心裏篤定他們會來。


    方多病一臉凝重,大步流星地把兩人一狗領到一個偏僻幽靜的胡同裏。


    胡同裏靜謐非常,與外麵的喧鬧形成鮮明對比。


    他雙手叉腰,麵色陰沉,急切又憂慮地大聲嚷道:“你們膽子也太大了,竟敢這般大搖大擺地進城,還把狐狸精弄成這副模樣,簡直醜得沒法看!”


    蘇蘇神色未改,輕輕瞥了方多病一眼,語氣平靜地說道:“黑色怎就不好看了?”


    狐狸精聽到自己的名字,興奮地跑了過來,歡快地圍著方多病轉了兩圈,尾巴不停地左右搖擺著。


    “哪裏好看啦?黑色不好看!狐狸精,回來,沒看到你哥嫌棄你嗎,轉什麽轉。”蘇蘇語氣平淡中帶著一絲無奈。


    “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調出的顏色,原本是想染成別的色兒,誰知道最後弄來弄去就成了黑色。”蘇蘇輕描淡寫地解釋著。


    黑色就黑色吧,這個顏色其實也不錯。


    蘇蘇心裏雖這麽想,但嘴上卻不肯退讓絲毫。


    “就是,蘇蘇調的顏色美若天仙,黑色在狐狸精身上簡直美炸了,真跟個迷人的狐狸精一個樣兒。”李蓮花趕忙滿臉堆笑,眼睛眯成一條縫,不停地點頭附和著蘇蘇,眼神裏滿是討好之意。


    “哼,這破刃榜上的內容,李公子和蘇姑娘想必都心知肚明,不過這偽裝也太敷衍了些吧。”方多病聽到是蘇蘇染的顏色,心裏雖依舊覺得不好看,但也不敢和她正麵衝突,隻好趕緊轉移話題。


    他皺著眉頭,眼神中透著幾絲疑惑,雙手抱在胸前,在胡同裏急促地來回踱步。


    “這破刃榜上寫的的確是李蓮花,同時也表明了你沒有把我的身份透露給百川院他們,這是為何?”李蓮花目光炯炯,緊緊地盯著方多病,心中滿是困惑。


    蘇蘇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神色依舊淡然。


    他眉頭緊鎖,雙手背在身後,身體微微前傾,急切地想要從方多病臉上得到答案。


    這也是他們兩個會進行偽裝,但也沒有那麽用心罷了,隻不過是想走走過場而已。至於狐狸精,那就是蘇蘇一時興起,非要調個顏色折騰一下它,主要是小小的報複一下狐狸精把她精心存放的藥不小心給撞了


    “是因為我方多病行事光明磊落,向來不屑做那落井下石的醃臢之事!”方多病梗著脖子,漲紅著臉,扯著嗓子大聲解釋道。他雙目圓睜,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著。


    語氣中帶著滿滿的倔強和不服氣,仿佛遭受了天大的不公和誤解,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疙瘩,牙關緊咬。


    李蓮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的光芒,他神色鄭重,目光堅定地望著方多病,難得耐心地再次解釋說:


    “我和笛飛聲之間絕無任何勾結,這一點你心裏應該是清楚的。從我們相識至今,經曆了這麽多風風雨雨,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李蓮花眉頭微皺,眼神中透著一絲急切與無奈,嘴唇微微顫抖。


    “我不清楚!你說的名字都是假的,我又何曾真正看清過你?”方多病怒目圓睜,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他賭氣般地朝著李蓮花瘋狂叫嚷,聲音都有些嘶啞。他緊握的拳頭在身側不住地顫抖,骨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想要把心中的怒火通過這緊緊的握拳發泄出來。


    一旁的幾株花草在他的怒氣衝擊下,微微顫抖。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懷疑,嘴角向下撇著。


    李蓮花看著還在氣頭上,一點就著、一說就炸的方多病,無奈地深深歎了口氣。


    那歎氣聲猶如深秋的寒風,包含著無盡的滄桑與無奈。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疲倦,以一種包容的口吻說道:


    “我現在實在沒辦法和你回四顧門。方多病,你要明白,我必須先找到連泉,拿到天冰,揪出那隱藏在幕後的最後的凶手,隻有這樣才能查出事情的真相。我如今是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珍貴。”李蓮花的眼神中滿是堅定和決絕,臉色愈加蒼白,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


    說罷,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急切和憂慮,臉色也顯得越發蒼白,就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角落裏的一隻烏鴉被他的話語驚起,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蘇蘇聽到李蓮花親口說出他沒有多少時間了,心還是忍不住猛地抽疼了一下。


    這人,越發的無所顧忌,說話也這樣口無遮攔。她的眉頭輕輕皺起,貝齒緊咬著下唇,那嘴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


    眼中滿是心疼與擔憂,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心中暗自想著要用什麽巧妙的方法治一治這人,才能讓他不再如此不愛惜自己。


    一旁的石桌上,放置著的茶杯微微晃動。蘇蘇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慮,眉頭緊蹙,眼眶微微泛紅。


    “不如,我們一起合作怎麽樣。共同去找出真相,為江湖除去這一隱患。”李蓮花提出建議,目光真誠而懇切地看著方多病。


    此時,一陣微風拂過,吹亂了他額前的幾縷發絲,更添了幾分滄桑之感。落葉在風中打著旋兒,飄落在他們腳邊。李蓮花的眼神中帶著期許,嘴唇緊抿。


    方多病此刻以往盼著能與這人一起查案的心願已然達成,可這人如今主動提出,他卻已經不想輕易答應了。


    他緊抿著雙唇,眼中閃爍著猶豫和不甘,握著爾雅劍的手因用力而關節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的內心仿佛在進行一場激烈的鬥爭,思緒如亂麻一般。腳下的石板發出細微的咯吱聲。他的眼神遊離不定,時而看向李蓮花,時而看向別處。


    李蓮花看著方多病毫不猶豫拒絕的樣子,眼神一轉,焦急地又說道:


    “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你先找到連泉,我就乖乖跟你回百川院。這一次,我絕不騙你,我可以對天發誓。”


    說話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急切,額頭上甚至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閃爍著。一隻蝴蝶停在了他的肩頭,又很快飛走。李蓮花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麵容顯得有些緊張。


    方多病此刻並不上當,他猛地舉起手裏的爾雅劍,毫不猶豫地橫在李蓮花的麵前,劍身反射出的光芒映在他憤怒的臉上。


    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要把這人帶回百川院,無論付出何種代價。他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何緣由,讓這人隱姓埋名十年,都不願意回去。


    陽光下,劍身閃耀著冰冷的光芒,映照著他憤怒而執拗的臉龐。頭頂的樹枝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方多病的眼神中透著決然,麵部肌肉緊繃。


    李蓮花看著想要動手的方多病,知曉今日的計劃難以達成了,但他卻並不懼怕,反而開口火上澆油,故意激怒他說:


    “徒弟打師父,這可是大逆不道啊。你若真動了手,今後在江湖上如何立足?”李蓮花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方多病想到自己一直在李蓮花的身後大談特談他師父李相夷如何如何,卻不知這人當時是怎樣看自己的笑話呢。


    當即,他就真的心生怒氣,毫不猶豫地用劍柄猛地、重重地拍到李蓮花的胸口處。


    李蓮花本就身體虛弱,在這股巨大的衝擊力之下,踉蹌地後退了三步。


    他的後背重重地抵在了牆上,那老舊的牆麵發出沉悶的聲響,牆壁上的灰塵因這劇烈的撞擊而簌簌落下,彌漫在空中。


    “花花。”蘇蘇焦急的呼聲打破了這份沉寂。隻見她神色慌張,三步並作兩步地連忙快步上前去扶李蓮花。


    此時的李蓮花捂著胸口,眉頭緊皺成了深深的“川”字,哎呦哎呦地直叫喚,臉上的表情痛苦萬分,嘴裏還哼哼唧唧地嚷著:“哎喲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然而,蘇蘇心裏卻如明鏡一般清楚,這人八成又是在裝腔作勢。


    她隻好配合著說道:“怎麽樣,前幾日剛吐完血,身體還沒好呢,而且我們著急躲避眾人的追捕,哪裏還有時間帶藥出來,這可如何是好。”蘇蘇的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擔憂,眉頭緊蹙,眉心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眼神裏滿是焦慮,仿佛那擔憂能凝成實質。


    此時,天空中烏雲漸漸聚攏,將本就微弱的陽光遮蔽得嚴嚴實實,使得巷子裏愈發顯得陰森壓抑。


    方多病聽著蘇蘇這滿是擔憂的話語,心中不由得也泛起了一絲焦急。自己剛剛雖說沒使太大的力道,但也絕非輕輕一推。瞧著李蓮花那毫無抵抗之力的模樣,他心裏直犯嘀咕,本以為是裝的,沒承想竟真是受傷未愈。


    方多病猶猶豫豫地走上前,臉上的肌肉緊繃,一臉緊張地問道:“他怎麽樣?這不會真的傷得很重吧?”


    誰知,李蓮花猛地一揮衣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猶如狐狸般狡猾。他手中瞬間灑出白色的藥粉,那藥粉如同一陣迷霧,直接衝著方多病的麵門散去,同時嘴裏喊道:“看招!”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拉著蘇蘇的手,轉身就要朝著小院門口飛跑開。


    方多病反應極快,連忙側身用衣袖擋避那藥粉,嘴裏忍不住罵道:“好你個李蓮花,居然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驚訝。餘光瞥見兩人即將逃走,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阻攔,那速度快如閃電。


    蘇蘇猝不及防地被方多病拉住了胳膊,整個人一個踉蹌,身子向前傾去,嘴裏驚呼:“哎呀!”她的聲音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尖銳。慌亂中,她鬆開了握著李蓮花的手。與此同時,她迅速朝李蓮花使了個眼神,那眼神堅定而果斷,示意他先走。


    李蓮花微微猶豫了一下,他的眼神在蘇蘇和前方的道路之間遊移不定,想到之前和蘇蘇商議好的計劃,縱然滿心不舍,也隻得咬咬牙轉身匆匆離開,邊走邊回頭說道:“蘇蘇,你多保重!”他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關切和無奈。


    方多病看著被自己緊緊抓在手裏的蘇蘇,見她此刻老老實實待著不再掙紮逃跑,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皺著眉頭說道:“這人這次竟如此好抓,實在是透著古怪。你到底在盤算什麽?”他的目光犀利,仿佛要將蘇蘇的內心看穿。


    “方小寶,鬆開吧。我沒有力氣跑的。我有心疾這事是真是假你總該清楚不是騙你的。”蘇蘇無奈地晃了晃自己的胳膊,一臉無奈地說道,“你這樣緊緊握著,我都感覺這胳膊一會兒就要青紫了,你就不能溫柔點嘛。”她的臉上滿是委屈和無奈。


    “李蓮花會丟下你自己離開,我不信。說,你們兩個有什麽計劃等著我。”方多病目光緊緊盯著蘇蘇,一臉的懷疑,根本不相信蘇蘇所說的話,認定他二人必定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謀算,“別想糊弄我,快說實話。”他的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嘖,真不愧這一路上教了你這麽多。你怎麽都用到了自己人的身上。”蘇蘇揉了揉被方多病放開的手臂,眉頭緊皺,一臉頭疼地看著眼前這個不好糊弄的方多病,“你這小子,還真是長進了。”她的語氣中既有無奈,又有一絲欣慰。


    “實話和你說吧,我想讓你帶我去一趟府衙。”蘇蘇直視著方多病,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去府衙可是有要緊事。”然後她衝著又跑回來蹲在自己和方多病中間的狐狸精招了招手,重新把繩子綁到了它的脖子上。


    “堂堂女官大人……哦對,你已經被革職了,現在是白身,自是沒有身份去府衙查找資料的。我為什麽要幫你。”方多病本想提及蘇蘇原本的官職,可突然想起在女宅的時候,她為了救那些女子知法犯法,早就被革去了官職,“再說了,帶你去府衙,我能有什麽好處?”他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你幫不幫,你不是也打算要去一趟的嘛。你要是幫我,我幫你找李蓮花怎麽樣。”蘇蘇試圖用李蓮花來誘惑方多病,眼神中帶著幾分急切,那目光仿佛在祈求。


    “你現在落到我的手裏,本來就應該把李蓮花找出來。”方多病絲毫不為所動,完全不吃蘇蘇這一套,“別想用這種條件來跟我談交易。”他的態度堅決,沒有絲毫的退讓。


    “我可不是你百川院要抓的刑犯,你現在抓一個平民百姓,不怕丟了你刑探的身份。再說了,我就算是沒有官職了,我也是蘇尚書之女,你我身份並沒有什麽不同。你不僅不能抓我,還要以禮相待才行。”蘇蘇臉色一沉,目光銳利地盯著方多病,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哼,你好好想想清楚。”她的氣勢逼人,毫不退縮。


    方多病被蘇蘇說得啞口無言,隻能怒視著她,卻又不知如何反駁,咬牙切齒道:“你這……”他的表情憤怒又無奈,握著拳頭的手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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