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謝來謝去的了,蘇蘇究竟怎麽個情況?”方多病此刻眉頭緊蹙,滿目焦慮,臉色凝重得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一臉嚴肅,絲毫未因李蓮花的道謝而展露半分愉悅。


    因為他們在此已耽擱許久,可蘇蘇卻仍像個沉睡的人偶般安靜地伏在方多病背上,毫無蘇醒的跡象。這令方多病心頭如壓巨石,雙目滿是憂慮與擔心,急切地嚷道:“都這麽久了,她怎麽還不醒?到底咋回事!”


    “哦,方小寶莫急。”李蓮花神色沉穩,輕輕摩挲了下蘇蘇的手,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嗬護一朵嬌弱的花苞,目光透著安撫之意,而後緩緩鬆開,悠悠說道,“我點了她的睡穴,估計約摸還要一個時辰左右才能醒轉過來。”


    方多病聞聽此言,盡管滿心疑慮,卻也不再多言,毫不猶豫地即刻將後背朝向李蓮花。李蓮花的動作輕柔至極,好似對待一件稀世珍寶,小心翼翼地將蘇蘇輕置於方多病背上,確認蘇蘇安然無恙後,才讓他背起。


    李蓮花自身則伸手示意阿飛將他拉起。


    就在此時,毫無征兆地,一個麵目猙獰、獠牙尖長且外露的怪物猛地如鬼魅般從暗影中躥出,張牙舞爪,雙目凶光迸射,張狂的模樣仿佛要把一切都扯碎。


    它的目標徑直衝著背著蘇蘇的方多病撲去,那架勢,似乎認定蘇蘇是它絕不容他人染指的珍寶,被方多病搶走令它怒焰衝天,不顧一切地想要奪回。


    方多病反應迅敏,憑借多年練就的敏捷身手,隻來得及猛地向一側閃躲,這才堪堪驚險避開怪物那如疾風驟雨般的淩厲攻擊。


    而一直全神貫注在旁保持高度警覺的陸劍池眼疾手快,想都未想,毫不猶豫地迅速出手。


    他目光銳利如電,瞬間就識別出了怪物方才使出的奇異招式,竟是那在江湖上聲名赫赫、令人膽寒的乾坤如意手。


    陸劍池心頭猛地一顫,下意識地伸手迅速止住怪物的攻擊之手,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愕,聲音顫抖著,急切問道:“金兄……莫非是你……”


    那怪物聽聞陸劍池深情而又疑惑的呼喊,行動瞬間停滯,猶如被施加了強大的定身咒一般,呆呆地杵在原地,雙目愣愣地望著陸劍池,眼神中似藏著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看來他與陸兄果真有些淵源。”李蓮花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麵色平靜如水,緩緩開口,不緊不慢地敘述道,“昨晚在客棧之時,看似是在襲擊蘇蘇,但若仔細觀察便可知曉,他實無傷害之心。隻因他一眼就認出了陸兄當初贈予的那個精致酒壺。”說罷,抬手向怪物脖頸處指了指。


    而那個酒壺,此刻正被這被喚作金兄的人寶貝似的掛於胸前。


    陸劍池緩緩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觸碰那懸掛在其胸口的酒壺。那人似受到極大驚嚇,身子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可仿佛瞬間想到了什麽重要之事,硬生生止住了後退的步伐,老老實實地站定,那模樣,仿佛唯恐自己稍有動作便會誤傷陸劍池。


    “金兄,既然你識得這酒壺,那想必也一定還記得我,對吧?”陸劍池放緩聲調,語氣輕柔如春風,眼中滿是熱切的期待,目光灼灼,緊緊盯著眼前之人,仿佛要將對方的身影深深烙印在眼眸深處。


    這人直直地望著他,目光中滿是糾結與掙紮,眉頭緊緊擰成了“川”字,嘴唇微微顫抖,似乎心正在經曆一場激烈且艱難的抉擇,那洶湧的心緒仿佛要將他整個吞噬。


    陸劍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觸摸那懸掛在那人胸口的酒壺。


    那人一瞧見這情形,整個身子仿若遭受了重擊,猛地劇烈顫抖起來,臉上瞬間被驚恐之色填滿,那恐懼好似要掙脫皮肉的束縛,向外噴湧而出。


    他下意識地想要不顧一切地拚命往後退開,冷月的光輝映照著他那慘白如紙的麵容,更添幾分猙獰可怖。


    然而,就像是被一道無形的枷鎖禁錮,不知是出於何種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意誌力,他在瞬間又硬生生止住了自己想要退卻的瘋狂步伐,就那麽仿若木雕泥塑般老老實實、一動不動地站立著。


    那誠惶誠恐的模樣,仿佛隻要他稍有哪怕一絲絲的動作,就必定會給陸劍池帶來滅頂之災。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唯有冷風的呼嘯聲如泣如訴。


    “金兄,你認得著這酒壺,所以一定還認得我,對不對?”陸劍池努力放緩自己的聲音,那聲音裏卻依舊難掩深深的期待與急切。


    他的目光專注而熾熱,直直地望向對方,仿佛要用這目光將對方心底的秘密灼燒出來。“金兄,咱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曆經無數風雨,難道你真的忘了嗎?”陸劍池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不甘和急切。


    這人就那麽直直地看著陸劍池,眼中充斥著無盡的掙紮與痛苦,猶如有兩個瘋狂的小人在他的內心深處激烈爭鬥、互相撕扯,似要將他的靈魂生生撕裂。


    陸劍池接著說道:“金兄啊,我整整找尋了你三年之久。今日,我終於找到了你。我一直深知你向來一諾千金,故而今日,我依照約定,排除萬難前來赴約了。這三年,我從未放棄過尋找你的蹤跡,無論多麽艱難困苦,我都堅信能再次見到你。”陸劍池的眼睛泛紅,聲音也有些哽咽。


    那怪物的手微微顫抖著,緩緩地拿過胸前的酒壺,就在這一刹那,他的腦海中似乎真真切切地有一些與眼前這人一起的零碎片段如劃破黑暗的閃電般匆匆閃過。


    李蓮花緊接著說道:“實不相瞞,也就是因為他的出手相助,我和蘇蘇才得以在這人間煉獄般的險惡之境中沒有遭受太過嚴重的傷害。後來,我又偶然發現這些怪物懼怕火焰,於是我們便藏身於這個微弱的火堆之中,這才勉強僥幸避開了那些窮凶極惡的怪物。”李蓮花的聲音沉重而疲憊,“那一夜,真是驚心動魄,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複。”


    李蓮花看似將昨晚所發生的事情講述得清晰詳實,但隻要細細思量一番,便會察覺似乎仍有一些關鍵的細節未曾向眾人道清說明。


    “人沒事就好,那其他的怪物此刻身在何處?”笛飛聲眉頭緊皺,神色嚴肅而凝重,仿佛能滴出水來。“我必須確保不會再有怪物來威脅大家的安全。”笛飛聲的目光堅定而銳利。


    “在地牢裏。”李蓮花隨口應了一句,同時很自然地抬手朝著一個方向指了一下。


    那位金有道當即帶著陸劍池朝著李蓮花所指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幾人隨後便看到,數量眾多的怪物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地聚集在此處,被一道堅固如鐵的牢籠牢牢地關在了裏麵。


    地牢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就如同一把把無形的利刃,刺痛著每個人的鼻腔。


    金有道聽到這麽多怪物此起彼伏的嘶嚎之聲,頓時怒目圓睜,滿臉怒容,好似一尊憤怒的魔神。


    他猛地仰頭怒吼了一聲,那聲音猶如炸雷在耳邊響起。“你們這群邪惡的東西,竟敢在此為非作歹!”金有道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威嚴。


    那些怪物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噤若寒蟬,停止了嘶嚎,一個個戰戰兢兢地蹲在地上,緩緩向後靠去。


    “真是萬分驚險,幸好你們最終撐到了天亮。”方多病望著如此眾多的怪物都被聚集在此處,眼中滿是慶幸之色,由衷地感慨說道。“這一夜,大家都受苦了。”方多病長舒了一口氣。


    “對啊。”李蓮花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極度疲憊,仿佛整個人都要被那沉重的疲憊給壓垮、碾碎。


    “累了整整一晚上了,所以眼下才迫切需要好好地休息一番。”


    陸劍池滿心疑惑地盯著金有道,語氣急切而焦慮地問道:“金兄,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何你不懼怕陽光?而且看起來你還有幾分神誌,並未完全喪失自我。這其中到底有著怎樣的隱情?”陸劍池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擔憂。


    李蓮花的眼神在那一瞬間極其快速地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芒,而後依舊不動聲色地說道:“可能......金兄所中的人頭煞與十年前的有所不同吧。這裏麵的緣由,恐怕一時也難以說清。”


    “這個天坑,乃是南胤煉製痋蟲的邪惡之所,十年前,那群武林高手竟被奸人誆騙至此,淪為任其擺弄的試驗品。”


    此人話音剛落,那憤怒的聲浪在這深邃無邊、空曠陰冷的天坑中久久回蕩,仿佛要將這隱匿多年的黑暗秘辛徹底揭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這些南胤人簡直罪大惡極!”


    方多病眉頭緊蹙,宛如兩道擰緊的麻花。他雙目圓睜,因極度的厭惡而瞪得好似銅鈴,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能迸射出憤怒的火星。


    他怒聲說道:“他們所施展的這種陰邪惡毒之術,簡直視人命如草芥微末,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其罪行令人發指!”


    那怒火似乎在他的眼底化作洶湧澎湃的岩漿,仿佛要將這世間所有的邪惡一舉焚化,不留半分痕跡。


    “對了,那黃泉府主呢?”


    方多病的眉頭此刻皺得如同交錯重疊的山巒,臉上寫滿了急切與焦慮交織的神情。


    他的目光如風般迅速掃過四周,仿若在探尋那縹緲的希望之光,“我們此番前來,不就是為了追尋黃泉府主的蹤跡嗎?如今這般局麵,究竟該如何是好?”


    話音未落,他的呼吸已然變得急促如鼓,那不安的心緒在胸腔中瘋狂躁動。


    “黃泉府主不在這裏,不過倒是發現了他的黃泉劍。他有一招金蟬脫殼的絕妙法門,名曰斷劍逃生,想必已然憑借此招逃離了此處。”


    李蓮花神情凝重似冰,目光深邃幽遠若秋湖,似乎在竭力回溯著昨夜的種種驚心動魄的細節,緩緩說道:“依目前所現的種種跡象判斷,他應當是靠著這一奇招成功擺脫了當下的困境。”


    李蓮花在這處發現了眾多隱晦難明的蛛絲馬跡,由此可以想見,昨夜他與蘇蘇定然曆經了無數次驚心動魄、險象環生的艱難處境。


    就在這時,方多病背上的蘇蘇輕輕動了動,那細微到幾乎難以察覺的動作,卻瞬間被方多病敏銳地捕捉。


    “蘇蘇,你醒啦?”


    方多病的聲音中滿是驚喜與關懷,猶如久旱的大地迎來了滋潤的甘霖。他匆忙側過頭,目光中盈滿焦急的期盼,緊緊凝視著背上的蘇蘇。


    蘇蘇抬起頭,聽到方多病那急切又飽含關懷的問詢。她艱難地張開雙唇,想要發聲,可喉嚨卻好似被一團沉重厚實的棉絮牢牢堵住,任憑她如何使力,愣是一絲聲音也無法吐出,最終隻能虛弱地微微點了點頭。


    然後,她用那綿軟無力的手輕輕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示意讓自己下來。


    李蓮花見狀,趕忙一個箭步衝至跟前,溫柔又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蘇蘇,那眼神中滿是疼惜與愛意,隻為確保她能夠站穩身形。


    蘇蘇低垂著頭,雙眸黯淡無神,始終未曾去看李蓮花的神色。然而,在她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夜李蓮花含著慍怒的眼神。那眼神猶如一道淩厲至極的閃電,直直劈入她的心底,至今仍讓她心有餘悸。可此刻,她也明白那是愛人因擔憂自己而流露的情緒。


    “我們出去吧。”李蓮花的聲音溫柔且堅定,恰似春日裏和煦的暖陽,給人帶來縷縷溫暖的希望。


    他一麵說著,一麵小心翼翼地扶著蘇蘇,手臂緊緊攬著她的腰肢。邁出的步伐雖然緩慢,卻透著堅定不移的決心,準備向著洞外走去。


    蘇蘇默默地跟在李蓮花身後,腳步虛浮綿軟,大半的重量不由自主地壓在李蓮花的身上。


    她身體疲軟無力,每往前邁出一步都仿若要耗盡全身的力氣,能夠勉強支撐著站立住,已然是極為艱難不易的事情了。李蓮花感受著蘇蘇的依賴,心中暗暗發誓,定要護她周全,不再讓她遭受這般磨難。


    眾人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緩緩從那幽深陰森、彌漫著詭異氣息的天坑中緩緩走出。


    璀璨卻蒼白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在他們身上,可那森冷的寒意卻如附骨之疽,難以驅散那彌漫在心底的沉沉陰霾。


    眼前是一片荒蕪蕭瑟的景象,貧瘠的土地上枯草亂飛。那些被神秘力量定住的村民依舊僵直地站立在原地,宛如一具具失去靈魂的木偶,呆呆地、紋絲不動地杵在那裏,神情呆滯而木然。


    陸劍池腳下生風,快步如飛,轉眼間便徑直走到石長老的麵前。他雙目圓睜,目光中燃燒著熊熊的憤怒與迫不及待的急切,聲若洪鍾地大聲問道:“人頭煞的解藥究竟藏在何處?”


    此時,四周的風聲仿佛都停滯了,隻有陸劍池憤怒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石長老先是如遭雷擊般渾身猛地一顫,臉上瞬間流露出極度的驚愕與難以置信的神情,那扭曲的表情仿佛在無聲地呐喊著,他們怎麽可能從那危機四伏、九死一生的凶險之地活著出來?


    “解藥?哼!人頭煞豈會有解藥存在!那些愚蠢之輩既然選擇把自己的靈魂獻給了邪惡的人頭神,就注定將永遠死心塌地、毫無反抗地歸順於人頭神,絕無回頭之路。”石長老的笑聲好似夜梟的淒厲嘶鳴,尖銳刺耳、放肆無忌地張狂著,那笑聲中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惡與囂張。


    周圍的樹枝在狂風中顫抖,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也在為這可怕的話語而顫抖。“絕不可能!不管是那無比歹毒的毒藥,還是那陰邪的巫術,隻要能被居心叵測之人炮製出來,這世間就必定存在破解之法。”陸劍池眉頭緊皺成兩道深深的溝壑,神情堅毅,斬釘截鐵地高聲反駁道,他的眼神中燃燒著不屈不撓、永不言敗的堅定信念,在他的內心深處早已立下錚錚誓言,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一定要尋得辦法治好金有道。


    “天地如此廣闊無邊,這茫茫世間奇人異士定然不計其數,我始終堅信,隻要我勇敢地踏遍千山萬水、走遍天涯海角,就一定能夠找到治好金兄的神奇法子。”陸劍池的語氣豪邁而堅定,目光中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一抹希望的璀璨曙光。而此時,遠處的山巒在灰暗的天色中顯得越發沉重壓抑。


    “此次能夠成功找回金兄,實在是幸得各位傾盡全力、鼎力相助,陸某在此衷心地謝過諸位了。”陸劍池朝著四人深深地抱拳行禮,神情莊重肅穆且堅定不移。無論前方等待他的是怎樣的艱難險阻、刀山火海,為了金有道,他都甘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不惜拚盡一切去尋覓那珍貴至極的解藥。


    陸劍池帶著金有道的身影在蜿蜒崎嶇、塵土飛揚的道路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那遙遠的天際盡頭。


    在這悠悠漫長的歲月長河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度有緣相見,又或許從此便如同兩顆流星,劃過天際後便永不重逢,各奔東西。


    隻願各位各自安好,在這風雲變幻、波譎雲詭的世間事事順遂、平安無恙。狂風依舊肆虐,卷起漫天的黃沙。


    蘇蘇被李蓮花有力的雙手緊緊按著手臂,任憑她如何用力掙紮,也絲毫沒有掙脫的可能。


    此時,頭頂上的烏雲越發濃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蘇蘇不禁啞然失笑,心中暗自思忖,李蓮花是不是對她存在著深深的誤解,難道在他眼中,自己看起來像是那種會不假思索、貿然衝動地去救人的莽撞性子嗎?


    昨晚自己在混亂中意外受傷流血,正巧那滴滴殷紅的鮮血濺入了金有道的口中,也正因如此,才讓那人的情況產生了幾絲細微而不易察覺的變化。


    蘇蘇心裏跟明鏡似的十分清楚,那應當是潛藏在自己體內的神秘藥力在起關鍵作用,那獨特奇異的藥力與金有道的血肉完美地相互融合。也正因為這些特殊的因素,他的血液之中才有了與旁人截然不同的獨特特質。


    她絕不會天真幼稚地認為自己的血能夠一勞永逸地徹底治好這極為棘手、令人頭疼的人頭煞,仔細思量,想必是金有道中人頭煞的時間尚短,尚未深入骨髓,再加上這次的人頭煞與之前所遇那些人的症狀有所差異,所以蘇蘇的血才暫時起到了些許微乎其微的效果。


    不過,這個充滿意外的驚人發現,倒是讓蘇蘇的心中陡然萌生出了另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想法。


    “對了,昨晚我們在那詭秘莫測、暗潮湧動的天坑之中發現了南胤人的一些神秘東西,種種跡象表明,這背後隱藏的事情恐怕遠遠沒有表麵看上去這麽簡單輕鬆。先將這些神情恍惚的村民妥善關押起來,防止出現意外。我們再進去仔細探查一番,務必尋出真相。”李蓮花一直目不轉睛地望著陸劍池帶著金有道遠去的方向,直到那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的盡頭之後,才緩緩地開口說道。


    他不想讓南胤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被過多不相幹的人知曉,陸劍池帶著金有道適時地離開,對他們而言或許是件好事。畢竟有些危險的事情不知道,反而能多一份安寧與安全,少一些未知的風險和麻煩。


    蘇蘇眉頭緊蹙,眼神中透著追憶,思緒悠悠地飄回到了昨晚那驚心動魄的時刻。


    她想起了曾匆匆瞥到的那間隱匿在角落的密室。隻不過昨晚局勢危急到了極點,根本沒有閑暇去細致地探查。


    可她心中卻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裏麵定然隱藏著一些極為重要的東西。


    果不其然,當他們再次來到這間密室的時候,竟有了驚人的發現。


    陳舊的密室裏彌漫著腐朽的氣息,地上堆積著厚厚的塵土,在明亮的光線中清晰可見。


    牆角處結著蜘蛛網,一隻黑色的蜘蛛順著蛛絲緩緩爬動。一旁的石桌上擺放著幾個破碎的瓷瓶,瓶口還殘留著一些幹涸的汙漬。


    一個看上去曆經了歲月滄桑的手劄,靜靜地躺在角落裏。蘇蘇滿臉驚喜,迫不及待地走過去,彎腰撿起手劄。


    那泛黃且微微褶皺的紙張上,一筆一劃詳細地記載了煉製人頭煞所用蟲卵的複雜過程,原來這背後竟是古南胤那神秘而古老的秘術——業火痋的煉製方法。但令人遺憾的是,上麵的記載並不完整,存在著諸多的缺失和模糊之處,正因如此,才陰差陽錯地衍生出了如今這有著諸多缺陷的人頭煞。


    據手劄上麵所述,業火痋分為母痋和子痋。其中的關鍵在於,隻要能夠穩穩地控製母痋,就能夠隨心所欲地掌控那千千萬萬的子痋。


    而遙想當年的南胤,業火痋僅在尊貴的皇族手中存有一枚。然而,南胤早已在歲月的長河中滅絕了百年之久,那神秘的業火痋也早就不知去向、下落不明。


    所以,這裏應該就是南胤人依照古舊的壁畫,試圖重現業火痋昔日輝煌的所在。隻可惜,一次次的嚐試全都以失敗告終,於是這片充滿希望又最終被絕望籠罩的地方也就被無奈地放棄。


    室外,強烈的陽光照得大地白花花一片,沒有一絲風,悶熱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遠處的山巒在熱浪中若隱若現,仿佛虛幻的影像。路邊的樹木葉子低垂,毫無生氣,知了在枝頭聲嘶力竭地鳴叫著,聲音此起彼伏,讓人心生煩躁。


    “所以,他們一直夢寐以求想要打開的正是業火痋。”蘇蘇回想起之前角麗譙咬牙切齒說過的這番話,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


    他們費盡心機、不擇手段地想要得到羅摩天冰,也是因為那個羅摩鼎裏所放置的正是令人膽寒的業火痋。


    “蘇蘇你知道?所以那些人千方百計尋找羅摩天冰是因為業火痋。”方多病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探。


    此時,依舊沒有風,悶熱的感覺愈發強烈。而後他迅速地反應了過來。


    蘇蘇用力地點了點頭,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地肯定了方多病的猜測。


    “沒錯,還記得那恐怖的一品墳嘛?和觀音垂淚一同掉落出來的,還有一個不起眼的盒子,裏麵藏著的是一個神秘的鼎,那個鼎應該就是關著業火痋的羅摩鼎,而要打開這神秘的羅摩鼎,則需要四枚珍貴無比的羅摩天冰。”


    蘇蘇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所知曉的事情,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邊說邊比劃著。


    “羅摩鼎,竟然被你拿走了?”方多病滿臉的驚異之色,眉頭高高挑起,思緒瞬間被拉回到了那個讓他刻骨銘心的時刻。


    回想起當時他身負重傷昏迷不醒,醒來時就看到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蘇蘇栽倒在地。


    那時的他滿心都是對蘇蘇的擔憂和關切,哪還有半分心思去關注其他的東西,沒想到如此至關重要的東西竟然就在蘇蘇這裏。真是太好了,這樣一來,即便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拿到羅摩天冰也毫無用處......不對,如果他們沒有羅摩鼎,為何要這般處心積慮、絞盡腦汁地想要得到羅摩天冰。


    方多病剛剛綻放的笑容,就如同被冰霜凍結一般,瞬間收斂了回去。他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眼神中充滿了疑慮和擔憂。


    此時,萬裏無雲的天空沒有一絲遮擋,陽光直直地照射下來,地麵被曬得滾燙,仿佛能把人的鞋底烤化。他直直地看著蘇蘇,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心中忐忑不安,他,不會沒有拿到,而是被那些窮凶極惡的人給搶走了吧。


    蘇蘇垂眉,神情落寞,微微側過身子撇過頭說道:“不在我這,被角麗譙無情地拿走了。”


    方多病聽到這話,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猛地轉頭看向笛飛聲,怒目圓睜,大聲怒吼道:“又是你們金鴛盟搞的鬼,是不是你也參與了進來。”


    方多病此刻憤怒到了極點,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要知道角麗譙可是笛飛聲的人,沒道理角麗譙把羅摩鼎拿走,而笛飛聲卻聲稱自己一無所知。此刻,一隻蟬在枝頭聲嘶力竭地鳴叫著,仿佛在為這緊張的氣氛呐喊助威。


    笛飛聲則是一臉的茫然,眼神空洞,愣愣地重複著:“金鴛盟?南胤?”


    腦海裏如同閃電劃過夜空般飛速地閃過一個個淩亂且破碎的片段。刹那間,腦袋仿佛要被撕裂一般,難以忍受的劇痛讓他雙手抱住頭,痛苦地發出了低沉的嘶吼。


    方多病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大跳,頓時慌了神,連忙說道:“我...我真的沒有怪你的意思啊,你別...別生氣啊。”


    “是無心槐發作了。”李蓮花一臉凝重,眉頭緊鎖地看著笛飛聲,緩緩地說道。


    此時,周圍的氣氛愈發凝重,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樹上的蟬鳴不止,更增添了幾分焦躁的氛圍。腳下的野草被曬得蔫巴巴的,無精打采地趴伏在地上。


    蘇蘇趕忙讓方多病把笛飛聲小心翼翼地扶著先坐下,然後自己焦急地緩緩地踱步走到一旁。她剛剛翻找手劄的時候,隱隱約約似乎看到了關於無心槐的些許記錄,她心裏琢磨著或許會有解除笛飛聲此刻痛苦的辦法。


    果然,經過一番仔細地查找,蘇蘇終於找到了手劄上那珍貴的相關記錄,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我找到了!”蘇蘇興奮至極地高呼起來。她的雙頰因激動而泛起紅暈,雙眼亮得如同閃爍的星辰,隨即將手中那泛黃的書卷匆匆遞給李蓮花,說道:“上麵說,用無心槐養大的水蛭,從太淵穴處吸出毒血,便可解無心槐之毒。”


    古宅外,烏鴉在枝頭發出淒厲的叫聲,風聲也似在附和,嗚嗚作響。


    “水蛭,快說,水蛭在哪兒?”方多病迫不及待地追問。額頭上那豆大的汗珠,在這微弱且迷蒙的光線下,如珍珠般閃爍著光芒。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焦慮與急切的期待,仿佛一個在沙漠中渴望水源的旅人,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疙瘩,“蘇蘇,你快告訴我!”


    “跟我來。”李蓮花的眉頭緊緊皺起,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仿佛在記憶的深海中竭力搜尋著某個重要的線索。


    隨後,他步伐匆匆,帶著眾人快步離去,“大家都跟上,莫要走散。”


    眾人來到了一處荒蕪破敗的庭院,雜草肆無忌憚地瘋長著,幾乎要沒過人的膝蓋。


    四周的牆壁上,歲月的痕跡如同深刻的皺紋,斑駁而蒼涼。地上的石板縫隙裏,頑強地鑽出幾株不知名的野草,在風中瑟瑟發抖。


    “阿飛,借你的血一用。”李蓮花神色凝重,讓阿飛坐在滿是塵土的地上。他緊抿著雙唇,目光堅定且嚴肅,“這是救大家的關鍵。”


    笛飛聲毫不猶豫地抽出腰間那寒氣逼人的刀,對著自己的手掌決然地劃了下去,刹那間,鮮血如湧泉般汩汩湧出,迅速染紅了鋒利的刀刃。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懼色,緊咬著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來吧,隻要能解毒!”


    此時,天空中烏雲漸漸聚攏,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仿佛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李蓮花接過那染血的刀,轉身向著更為幽深黑暗的角落緩緩走去。蘇蘇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李蓮花的身影逐漸被黑暗吞噬。心中不知為何,猛地一顫。他不自覺地皺起眉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擔憂,“這一去,不知結果如何……”


    而就在這時,方多病的腳步聲從另一邊疾風驟雨般地傳來。隻見他一路狂奔,鞋底與地麵劇烈的摩擦聲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大口喘著粗氣,“等等我,李蓮花!”


    蘇蘇終於明白,為什麽剛剛那一刻她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這種情景,真的宛如一個英雄在黯淡的餘暉中黯然退場,又好似一個傳奇正在朦朧的曙光裏悄然降臨。而自己,仿若一個默默見證他們輝煌與落寞交替的匆匆過客。


    蘇蘇捂著胸口,腳步沉重而緩慢地坐在了笛飛聲的旁邊,輕輕低下了頭,雙唇緊閉,一言不發。神色憂慮且凝重,眉頭蹙得緊緊的。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方多病緊緊跟隨著李蓮花的腳步,一同走進那未知的黑暗。眼神中充滿了緊張與期待,喃喃自語道:“一定要成功啊……”


    過了好一會兒,蘇蘇轉頭看向阿飛,聲音壓得極低,極其鄭重地說道:“阿飛,給你一個忠告,千萬要小心角麗譙和她身後的那個人。雖說你武功蓋世,罕有敵手,但是他們的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你如今的失憶,就是他們暗中搗鬼所致的悲慘後果。”她的表情嚴肅,目光銳利。


    笛飛聲的眉頭緊緊鎖成了“川”字,一臉困惑,眼中滿是疑慮,問道:“他們究竟是何方神聖?”


    蘇蘇深深歎了口氣,表情嚴肅地說道:“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危險人物,被多次提及就足以說明他們絕非善類。”


    笛飛聲這時雖然還未能清晰地勾勒出角麗譙和她身後之人的具體模樣,但從蘇蘇那凝重的神情和嚴肅的話語中,已能深切地感受到事情的嚴重程度。想到自己這莫名的失憶,笛飛聲心中已有了答案,或許真的是那些人的陰險陰謀。於是,笛飛聲神情莊重地點了點頭,目光堅定,語氣堅決地說道:“我聽進去了。”


    不久之後,李蓮花和方多病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浮現出來。李蓮花的手中,果然穩穩地拿著一隻蠕動的水蛭。那水蛭扭動著身軀,如饑似渴地吸食著笛飛聲體內的無心槐之毒。而近乎脫力的笛飛聲身體劇烈搖晃了幾下,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宣紙,整個人搖搖欲墜,險些暈倒在地。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照亮了眾人驚慌的麵龐。


    “小心!”方多病驚呼。


    好在方多病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及時扶住了他。方多病的臉上滿是關切,額頭上又冒出了汗珠,“還好有我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蓮花樓同人與你相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梅啾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梅啾啾並收藏蓮花樓同人與你相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