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村民甚是奇怪,仿佛在極力躲避著什麽。” 方多病神色凝重地回到三人跟前,眉頭緊緊皺起,語氣中滿是深深的困惑,“不是聽聞有許多人慕名而來嗎?怎會是如今這般光景?實在是太不正常了,感覺這整個村子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邪祟之氣。”


    陰冷的風如同發狂的野獸,在狹窄的村道間橫衝直撞,“嗚嗚”地嘶吼著,好似冤魂的哭訴。


    “的確太過古怪。”李蓮花微微頷首,目光深邃而警惕,迅速掃過四周。


    那些破舊的房屋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愈發陰森恐怖,斑駁的牆壁好似一張張因痛苦而扭曲的麵孔,似乎在默默訴說著往昔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經曆。


    他眉頭緊蹙,若有所思地緩緩說道:“隻是此刻天色已深,在這村中繼續探查並非良策,我們還是先尋個客棧暫且歇息一晚,再作打算。”


    蘇蘇回頭望了眼那些緊閉的門窗,心頭雖也湧起異樣之感,但麵容依舊淡定從容,有條不紊地說道:“那就先找個安身之所,也好弄清楚究竟是何狀況。莫要在此迷茫徘徊。”


    他們在村子裏兜兜轉轉了許久,才總算發現了這村子裏唯一的一家客棧。


    那客棧孤零零地矗立在村子的偏僻角落,周遭雜草叢生,荒涼至極,仿佛被整個世界無情地拋棄。


    四人彼此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決定進去一探究竟。


    方多病深吸一口氣,將火把點燃,讓人高高舉起,隨後自己咬了咬牙,毅然率先推開了那扇老舊的門。


    隨著門緩緩開啟,一陣尖銳刺耳的咯吱聲猛地響起,塵土紛紛揚揚地掉落,猶如被驚醒的惡靈在憤怒地咆哮。


    方多病靜靜地等待了片刻,這才小心翼翼地邁進屋內,嘴裏忍不住嘟囔著:“這地方看上去真是晦氣透頂,也不曉得裏頭究竟藏著些什麽。說不定啊,有什麽吃人的妖魔鬼怪呢!”


    客棧內充斥著一股腐朽的氣息,牆壁上爬滿了斑駁的青苔,地麵坑窪不平,宛如歲月留下的一道道猙獰傷疤。


    李蓮花、笛飛聲和蘇蘇舉著火把緊緊跟隨其後。


    蘇蘇輕輕皺了皺鼻子,一股濃烈的腐朽味道瞬間如惡浪般湧入鼻腔,其中還夾雜著陳年死人的腐爛氣息,令人陣陣作嘔。


    她神色沉靜,冷靜地說道:“這味道糟糕透頂。恐怕這裏曾經發生過極為凶險可怕之事。”


    “怎麽了?”李蓮花敏銳地察覺到蘇蘇的反應,看著她微微皺起的眉頭,關切地問道,“難道是這味道讓你感到不適?”


    “這味道……充斥著濃濃的死人氣息。”蘇蘇麵色不改,目光堅定地分析道,“不過大夥別慌,咱們謹慎行事,先瞧瞧能否找到些許線索。”


    李蓮花聽到這番回答,也仔細地感受了一下周遭的氣味,確實有一股無比怪異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他不禁讚賞地看了蘇蘇一眼,說道:“蘇蘇當真是沉著冷靜,比起我們這些大男人來,也是毫不遜色。”


    他向前邁了幾步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拂開地上堆積的塵土,隻見塵土之下赫然出現一塊塊暗紅的斑塊,顯然是凝固許久的血跡,觸目驚心。


    李蓮花的表情愈發凝重,沉聲道:“這絕非什麽好兆頭。想來此處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搏殺,亦或是極其殘忍的屠戮。”


    笛飛聲目光如電,銳利地審視著周圍的痕跡,冷靜地為眾人分析著:“這上麵的痕跡短小且雜亂,絕非刀劍所致,更像是......被人徒手撕碎。血液噴濺的速度奇快,遭受此等傷害之人,怕是絕無生還的可能。這手段,可謂是殘忍至極。”


    “這裏,有腳印。”蘇蘇的聲音沉穩鎮定,手中的火把穩穩地照著通往二樓的印跡,“去看看有何蹊蹺。或許能順著腳印發現一些關鍵的線索。”


    幾人小心翼翼地踏上樓梯,樓梯發出“嘎吱嘎吱”的驚悚聲音,仿佛隨時都會斷裂崩塌,令人膽戰心驚。


    二樓的房間裏空空蕩蕩,並未發現其他人的蹤跡,而那個腳印竟也莫名其妙地消失無蹤。


    四人皆沉默不語,氣氛壓抑得讓人幾乎窒息。


    就連向來滔滔不絕的方多病此刻也緊閉雙唇,默不作聲。


    不知是否是因為懼怕鬼魂,方多病緊緊地貼在笛飛聲身旁,距離不過半米,聲音顫抖地說道:“笛飛聲,你可一定要護著我呀,我總覺得這地方陰森詭異得很。萬一真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出沒,你可千萬要救我脫險。”


    他們走進一間屋子,剛一踏入,便瞧見屋內的房梁上懸著一根布條,在微弱的火光下輕輕搖曳,好似懸在空中的幽魂。


    布條下方倒著一個板凳,顯而易見,有人曾在此上吊自盡。


    李蓮花走上前,拿起桌上的紙張,認真地端詳起來。


    夜,鬼出於四房,又窺妾窗。驚恐悚厲,僅君為盼......


    很顯然,這是一份遺書。


    “這客棧到處掛滿了畫著符紙的竹牌,看來,又是一個鬧鬼的客棧了。”蘇蘇神色淡定,不慌不忙地說道,“但咱們切不可被表麵現象所迷惑,務必仔細尋找真相。說不定有人故意布置這一切,旨在掩蓋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蘇話音剛落,突然感覺身後有一道陰冷的目光死死地落在自己身上。


    她心中猛地一驚,但很快便穩住了情緒,冷靜地迅速回頭望去。


    然而身後空無一物,仿佛剛才的感覺僅僅隻是一場錯覺。


    李蓮花察覺到蘇蘇的異樣舉動,趕忙趨前幾步。搖曳的燭光在他臉上跳動,映照出他神色的緊張,急切地詢問:“蘇蘇,發現什麽了?”


    蘇蘇輕輕搖了搖頭,秀美的雙眉微微緊蹙,那如彎月般的眉頭此刻卻似被愁緒纏繞。


    她的神情中蘊含著些許困惑,在狂風“呼呼”的呼嘯聲中,低聲說道:“花花,我也不太確定。您仔細聽聽,外麵明明有風刮過,可這風卻怎麽都進不來,似乎被什麽東西給阻擋住了。”


    客棧的大廳彌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味道,仿佛這裏已經被時間遺忘。李蓮花聽聞她所言,當即凝心聚神仔細聆聽。


    這偌大而陰暗的客棧仿佛一直隱匿著一種若隱若現的細微聲響,實在難以辨別究竟是不是人為所致。似乎有個沉重的物件在未知的角落裏徐徐移動,那動作輕柔得極為詭譎。


    狂風一陣陣地衝擊著客棧的門窗,發出“砰砰”的撞擊聲。讓人禁不住產生錯覺,仿若那破舊殘損的床榻不堪重負,發出細微“哢嚓”聲,又好似年深日久的衣櫃在發出痛苦的呻吟。


    而外麵正如蘇蘇所說,狂風呼號不止,那風聲猶如惡鬼的哭嚎,撞擊著客棧腐朽的門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然而這客棧內部卻像被施了魔咒一般,絲毫察覺不到半點兒風的氣息。


    李蓮花此刻似乎也察覺到了異常,猛地轉身朝向蘇蘇的身後察看。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仿佛是歲月的塵埃在這一刻被驚擾。緊接著他又抬頭望向房梁,可惜依舊毫無所獲。


    但就在那刹那之間,他分明真切地感覺到蘇蘇的身後似乎有什麽難以捉摸的東西在悄然逼近,狂風在窗外“咆哮”著,他的心跳瞬間加速。


    李蓮花滿心憂懼,毫不猶豫地把蘇蘇拉至自己身旁。


    方多病看到李蓮花這一連串急切緊張的舉止,忍不住調侃道:“喲,這是怎麽了?難道是撞見鬼了?李蓮花,你這般驚惶失措的,莫不是膽子被嚇破嘍?”他那玩世不恭的臉上帶著一絲戲謔,月光透過破損的窗戶灑在他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風“颼颼”地吹過,撩動他的衣角。


    李蓮花氣惱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方多病,你別在這兒說些風涼話!咱們分頭尋找,你去那邊找去!”


    言罷,緊緊拉著蘇蘇朝著另一個房間走去。他的腳步匆忙,帶起一陣灰塵,在黯淡的光線中彌漫,風“呼呼”地在身後追趕。


    方多病撇了撇嘴,滿不在乎地“切”了一聲,扭頭朝著另一個方向行去。他嘴裏嘟囔著,腳下踢飛了一塊小石子,小石子滾入黑暗的角落,消失不見。風聲“嗚嗚”作響,似在嘲笑他的莽撞。


    笛飛聲瞧了瞧兩邊的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得抬腿邁向另外一個房間。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孤獨,仿佛與這詭異的環境融為一體,風在他耳邊“嘶嘶”地吹過。


    蘇蘇被李蓮花拉著手走進屋內,一眼就看到地上布滿了碎裂的木屑,一片狼藉。地上的碎屑在他們的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如同古老的詛咒在低語,風“呼呼”地從門縫中擠進來。


    地上還擱置著兩件黑色的鬥篷,在昏暗的光線中,恰似兩隻伏地的猙獰怪獸,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房間裏還能看到多處清晰醒目的抓痕以及激烈打鬥的痕跡,牆壁上的血跡已經幹涸,呈現出暗黑的顏色。


    “這兒發生過極為激烈的打鬥,可屍體卻全都消失不見了。”蘇蘇神色淡定,隻是聲音稍帶些顫抖地說道,風聲“嗚嗚咽咽”,仿佛在附和她的話語。


    四人聚攏在一起時,笛飛聲麵色凝重,如陰雲密布,將自己的發現講述出來,竟與蘇蘇在那邊看到的場景毫無二致。


    “看起來這裏在某一天,發生過一場規模宏大的暴亂。死傷必然慘重。”李蓮花眉頭緊蹙,神情肅穆地分析道,狂風在屋外“瘋狂”地肆虐著。


    他們接著繼續查探,李蓮花率先謹小慎微地走進去,蘇蘇被緊緊拉著跟在後頭。


    就在這時,從上方突然掉下一個物件,蘇蘇尚未及反應,就被身後的笛飛聲迅疾地拍出一掌給擊飛到一旁。


    這時候才看清,那竟然是一個令人作嘔的腐爛斷掌,散發著刺鼻的惡臭,令人胃中一陣翻湧,風“嗚嗚”地吹過,帶來一陣令人作嘔的氣息。


    蘇蘇心有餘悸,臉色略顯蒼白,但很快恢複了鎮定,滿含感激地看了笛飛聲一眼,說道:“多謝,出手相助。”


    方多病從後麵探出腦袋,好奇地問道:“到底是什麽東西?能讓你們如此緊張。”


    李蓮花眉頭緊皺,說道:“這斷掌看起來像是被硬生生扯斷的,手段實在是殘忍至極,真不知這裏曾經到底發生了怎樣可怖的事。”


    方多病神色緊張,小心翼翼地舉著手中的火把湊上前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腐爛斷掌。火苗在風中顫抖搖曳,映照著他那張因恐懼和好奇而略顯扭曲的麵龐。


    他緊鎖眉頭,聲音顫抖且低沉地喃喃自語:“這個腐爛的程度......好像應該隻有五六日的樣子。”


    緊接著,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猛地轉過身來,衝著眾人驚叫道:


    “你們說,這個鬼是不是從我們進來的時候就盯上了我們?說不定這會兒就要動手把我們全都置於死地了!”


    他的聲音在狂風那“嗚嗚”的呼嘯聲中顯得無比淒厲,仿佛被恐懼緊緊掐住了喉嚨。話語在空曠死寂的房間裏回蕩,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驚起層層恐懼的漣漪。


    笛飛聲一臉不耐煩地瞪著方多病,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竟拿這種鬼話來嚇人。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鄙夷和無奈,臉色也愈發陰沉。


    方多病尷尬地幹笑兩聲,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可那笑容裏卻滿是無法掩飾的驚恐和不安。


    就在這當口,蘇蘇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狂風“嗚嗚”地刮過,窗欞“嘎吱嘎吱”地亂響,好似痛苦的哀號。


    她微微皺眉,還算鎮定地對著幾人說道:


    “腳印......腳印又出現了!”


    盡管聲音有一絲顫抖,但她的眼神依舊保持著相對的冷靜。


    幾人忙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隻見那一雙腳印就那麽憑空出現,仿佛是從另一個恐怖世界跨越而來。四周死一般的寂靜,他們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這神秘莫測的腳印瞬間讓本就陰森的氣氛變得更加讓人寒毛直立、膽戰心驚。


    這時,一道炫目的白光在蘇蘇眼前倏地一閃。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但依然強自鎮定,大聲喝道:


    “誰?!”


    她的聲音堅定有力,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透出一股勇敢。


    與此同時,蘇蘇隻覺得腰間一陣刺骨的冰涼,好像有什麽邪惡之物以雷霆萬鈞之勢朝她猛撲過來。那一瞬間,她略微一驚,但很快穩住身形。


    狂風瘋狂地撞擊著窗戶,發出“砰砰”的巨響,仿佛是地獄的惡鬼在猛烈地拍打。


    她下意識地迅速側身閃躲,動作敏捷如風。但還沒等她看清來者是何物,方多病已如閃電般衝到她身前,像一堵堅不可摧的城牆牢牢地護住她;李蓮花則一把將她拉到身旁,動作幹脆利落。


    笛飛聲更是毫不猶豫地飛身向前,與那未知的恐怖存在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殊死搏鬥。拳風腳影交錯,聲響在房間內激蕩,打破了令人幾近窒息的沉寂。


    蘇蘇被幾人嚴嚴實實地護在身後,眼前被遮擋得密不透風,什麽都看不見。隻聽到“嘩啦”一聲令人膽寒的破窗聲,那神秘人就被笛飛聲剛猛至極的一掌擊飛出去,玻璃碎片如暴雨般散落一地,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而詭異的光芒。


    狂風肆意地卷著蘇蘇的發絲,發出“颼颼”的聲響。


    蘇蘇這時還算沉穩地從兩人身後探出頭來,她的臉色略顯蒼白,但眼神中卻沒有太多的慌亂,而是多了幾分思索,緊跟著眾人追了出去。


    追到一樓大廳時,那神秘之物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空蕩蕩的大廳和彌漫其中的陰森恐怖氛圍。


    狂風在大廳裏橫衝直撞,呼嘯聲“嗚嗚”不絕於耳,仿佛在放肆地嘲笑他們的徒勞。


    李蓮花神色凝重,伸出手臂擋住還想繼續追趕的幾人,語氣嚴肅地說道:


    “別追了,小心有詐!”


    方多病滿臉焦慮,急切地問道:


    “那......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疑惑和無法掩飾的恐懼。


    “是什麽?我一點都沒看見!” 蘇蘇雖也急切,但仍保持著淡定,望著李蓮花問道。


    她的眼睛裏滿是疑惑,但更多的是冷靜思考的光芒。


    “此物乃非常之物。” 李蓮花緩緩說道,他的目光深邃如海,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笛飛聲眉頭緊皺,附和道:


    “沒錯,其力量和速度絕非尋常!”


    他的臉色陰沉得好似能滴出水來,眉頭緊緊地擰成了一個疙瘩,似乎在絞盡腦汁地思索著什麽。


    蘇蘇略顯冷靜,眉頭微蹙,說道:


    “你們倒是說說清楚啊!為什麽我到現在還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麽?是人還是野獸?”


    盡管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和焦慮,但更多的是想要弄清楚真相的決心。


    這時,隻見昏暗幽深且透著幾分詭異的大堂之中,陰森的氣息如濃稠的霧氣般四處彌漫。


    四周的角落裏好似有黑影在暗暗窺視,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突兀地亮起一團晃晃悠悠的火光,那火光在風中顫抖搖曳著,宛如將熄未熄的燭火,緩緩地靠近。


    四人瞬間麵麵相覷,眼眸中滿是警惕與疑惑交織的神色,根本不知此刻出現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冰冷的風在大堂中肆意穿梭,發出“嗖嗖”的尖銳聲響,仿佛是幽靈的低語,令人脊背發涼,寒意直竄心底。


    然而,借著火光,他們看到那移動的身影腳步異常沉重,地上清晰投射出的影子表明應當是人,幾人這才如釋重負般幾不可聞地暗自鬆了一口氣。


    就連向來冷酷、膽魄過人的笛飛聲,此刻也不自覺地從鼻腔中呼出一口濁氣。


    一位身形佝僂、滿臉滄桑的老人高舉著火把緩緩走近,她的聲音沙啞得好似破舊不堪的風箱,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尤為突兀:“你們......是什麽人,來這鬼屋做什麽?”


    李蓮花神色略顯緊張,趕忙開口道:“住店。”


    蘇蘇緊接著說道,語氣中帶著些許急切:“吃飯。”


    方多病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路過。”


    笛飛聲則一臉冷漠,簡短而幹脆地回道:“走錯了。”


    四人竟給出了四個截然不同、毫無關聯的回答。


    那老婆婆似乎對此毫不在意,仍舊自顧自地說道:“這裏麵有鬼,我們村裏的人都不敢進來的。”


    此時,大堂的窗戶外,粗壯的樹枝在狂風中瘋狂地搖擺,不時抽打在牆壁上,發出“啪啪”的劇烈聲響,好似惡魔憤怒的鞭笞。


    “果......果真是有鬼啊?”李蓮花臉上瞬間布滿了驚恐之色,身體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聲音怯懦而顫抖地問道。


    “我們見天色不晚了,本想借宿一晚,沒想到這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不知老婆婆您是這裏的?”蘇蘇眼中帶著深深的疑惑,語氣還算鎮定,但微微上揚的尾音仍透露出一絲不安。


    老婆婆急忙擺擺手,說道:“這裏之前死了很多人的,已經很久沒人住了。我是村裏的長老,來者都是客,你們要是餓了困了,就在我家住一晚吧。”


    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沒有放下那深深的戒備。


    外麵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烏雲層層疊疊地密布著,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天空,連一絲微弱的星光都透不進來,整個世界仿佛被黑暗徹底吞噬。


    於是,他們雖滿心疑慮,卻也無奈地決定先過去看看再說。


    幾人跟著自稱是石長老的老婆婆一路前行,道路兩旁的雜草在風中瑟瑟作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地上的落葉被風卷起,在空中胡亂飛舞,不時劃過他們的腳踝,帶來一陣奇異的觸感。


    來到了她的院落,這院落看上去普普通通,四周的土牆在歲月的侵蝕下顯得斑駁陸離。


    卻透著一絲異樣的寧靜,仿佛被一種神秘的氛圍所籠罩。


    那老婆婆極為好客,不一會兒,就讓人備了滿滿一桌豐盛的好酒好菜端了上來。


    然而,這種超乎尋常的熱情反倒讓他們心中的疑慮愈發深重。


    就算這個村莊的人向來都熱情好客,但這老婆婆如此殷勤的表現未免也太過於刻意,呈現出一種不真實的假象,令人難以心安。


    蘇蘇的腳在桌子下麵極為輕柔且急促地動了動,那動作不僅小心翼翼,更蘊含著無法掩飾的急切。


    她的腳輕柔卻又堅定無比地碰了下方多病的腳,這一碰,宛如蜻蜓點水般輕微,卻仿佛蘊含著千言萬語般深沉的急切暗示與深深的憂慮。


    方多病在這一瞬便心領神會,瞬間就領會了蘇蘇這一微妙的暗示。


    他原本那雙目之中滿是熾熱期待與赤裸裸渴望的灼灼目光,在眨眼的須臾之間,猶如被一場鋪天蓋地、極為猛烈的暴風雪無情席卷而過,瞬間變得波瀾不驚、平靜如止水,再也不見先前麵對桌子上那豐盛誘人食物時所表現出的那種難以自控、幾近癲狂的熱切渴望和按捺不住、呼之欲出的饞意。


    這種暗藏著無數玄機、稍縱即逝且令人難以捉摸的微妙場景,毋庸置疑,毫無疑問,當然得由李蓮花出麵巧妙周旋、謹慎應對了。


    您仔細想想,又怎能指望連坐都不坐過來,遠遠佇立在一旁,一臉冷酷至極、仿若千年不化的冰山般令人難以接近、不敢貿然親近的笛飛聲來開口應對如此棘手、複雜的局麵呢?


    於是,李蓮花帶著滿滿的無奈和早已認命的神色,無可奈何又別無選擇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隨後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煞有介事地開始信口雌黃、隨口胡謅:


    “這個嘛,實不相瞞,在下近日一直在心無旁騖、全身心投入地虔誠禮佛,因此必須嚴格遵循佛門的清規戒律,堅決不沾葷腥。石長老您的這一番美意,恐怕我隻能忍痛割愛、狠心辜負了。”


    他的表情真摯得近乎虔誠得無可挑剔,眼神堅定得猶如磐石、不容有絲毫的置疑,仿佛自己所言之事宛如鐵板釘釘、確鑿無疑、毋庸置疑。


    石長老的臉上瞬間難以遏製地掠過一絲難以遮掩、極為明顯的尷尬之色,她那雙略顯混濁、飽經歲月滄桑的眼睛裏寫滿了出乎意料的驚訝和深深的不解。


    顯然是無論如何也怎麽都沒想到這人竟會對眼前的這些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興趣。


    不過,她很快便強打起精神,極為勉強地擠出一絲略顯僵硬、極不自然的笑容,故作豪爽大度、滿不在乎地說道:


    “哎呀,無妨無妨,是我考慮得不周詳、不細致,考慮得不周到啊。”


    石長老緊接著拿起旁邊那雕刻精美絕倫、工藝精湛無雙的酒壺,熱情似火、滔滔不絕、繪聲繪色地說道:


    “那可千萬不能錯過這等世間罕有的美酒啊!不妨嚐嚐我們這邊用那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清冷山泉精心釀造的柔腸玉釀酒吧。這酒可是我們這兒世代相傳、密不外傳的神秘佳釀!那滋味,醇厚綿柔、回味悠長,堪稱酒中極品、舉世無雙。”


    說完,她那充滿期盼、熾熱如火的目光急切而專注、目不轉睛地轉向了站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語、仿若一尊冰冷雕塑般的笛飛聲,滿是疑惑與不解、滿心好奇地詢問道:


    “這位少俠,您為何一直遠遠站在那裏而不肯坐過來呢?”


    笛飛聲隻是微微側過頭,用他那冰冷徹骨、毫無溫度、仿佛能將人瞬間凍僵的眼神淡淡地看了一眼李蓮花,那線條分明、緊抿著的薄唇仿佛被一道無形的枷鎖牢牢鎖住,自始至終都未吐露一個字,那冷漠的神情猶如一座萬年不化、堅不可摧的冰山,似乎在毫不猶豫、毫不留情地拒絕一切可能的交流與互動,仿佛將整個世界都隔絕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李蓮花見此情形,隻得硬著頭皮,再次鼓足勇氣、橫下心來開口說道:


    “石長老,實際情況是這樣的,我們這三位兄弟也都和我一樣,近期都在全心全意、心無雜念地辟穀修行,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修身養性、磨礪心智、提升自我。所以呀,這些讓人垂涎欲滴、夢寐以求的美酒佳肴與我們實在是沒有緣分,還望長老您能夠多多體諒、多多海涵。”


    他的聲音溫和中帶著毋庸置疑、堅定不移的決心,努力讓自己的這番解釋聽起來更加條理清晰、合情合理、令人信服,毫無破綻可言。


    石長老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水、難看到了極點,那原本強裝出來的、虛情假意、矯揉造作的笑容此刻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變得僵硬無比、猶如木雕、難看至極,她在心裏不禁暗暗揣測、滿腹狐疑:


    這些人難道是故意來找我的麻煩,存心與我過不去、故意刁難我嗎?


    待石長老滿心惱怒、腳步匆匆、氣呼呼地負氣離開之後。


    方多病直勾勾、目不轉睛地望著桌子上那香氣撲鼻、令人食指大動、饞蟲大動的飯菜,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劇烈滾動,抑製不住地大口大口、極為頻繁地咽了咽口水。


    李蓮花清晰地聽到方多病肚子裏傳來一陣猶如雷鳴般響亮、此起彼伏的咕嚕咕嚕抗議聲,忍不住嘴角上揚、忍俊不禁,帶著幾分戲謔和調侃、似笑非笑地好笑問道:


    “瞧瞧,這肚子都叫成這樣了,還死鴨子嘴硬,硬說自己不餓?”


    方多病氣鼓鼓、腮幫子都鼓起來地轉過身,倔強地把目光從桌子上那些色澤誘人、令人眼花繚亂的美味佳肴上硬生生移開,賭氣道:


    “我就是在辟穀,堅決不吃!誰稀罕這些!”


    那模樣,活脫脫就像一個正在鬧別扭、耍小性子、任性妄為的小孩子,讓人既感到好氣又覺得好笑,真是無可奈何。


    “好了好了,咱們可得仔細想想,這一路上實在是詭異得超乎尋常。


    那些村民一見到我們就像見了瘟神似的,驚慌失措、撒腿就跑,避之唯恐不及。


    但是這個石長老卻突然如此熱情似火,準備這麽豐盛的食物來招待我們,這裏麵必定有什麽不為人知、深藏不露的貓膩和不可告人、神秘莫測的問題。”


    蘇蘇一邊神色凝重、表情嚴肅、不苟言笑地說著,一邊輕輕拍了拍方多病的胳膊,然後把手伸進包裏不停地翻找掏弄。


    方多病的眼睛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芒,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緊緊地盯著蘇蘇的一舉一動,那充滿期待和渴望的眼神,仿佛下一刻蘇蘇就能從包裏給他變出一個熱氣騰騰、香氣四溢、讓人饞涎欲滴、垂涎三尺的大燒雞一樣。


    蘇蘇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神躲躲閃閃的,壓根就不敢正眼去瞧方多病,接著她像嗬護寶貝似的把懷裏的東西一樣一樣小心翼翼地掏了出來。


    五個看著有點神秘兮兮的藥瓶,瓶身不但舊巴巴的,還布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在這昏暗幽深的月色下仿佛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十兩碎銀子,在那一點點微弱的光線下閃著點兒寒磣的光,就像幾顆不起眼的小亮點兒在那眨巴著眼。


    還有整整十塊花花綠綠的糖果,那甜膩膩的香氣一個勁兒地直往人鼻子裏鑽。


    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可就是沒有方多病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來的燒雞。


    得嘞,蘇蘇的腰上還掛著一個酒壺,這是當初陸劍池給的。裏頭原來的藥酒早喝得一滴不剩了,李蓮花倒是鬼精鬼精的,偷偷摸摸就給灌了酒進去。


    方多病的臉一下子垮得沒法看了,那模樣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又紫又蔫。他瞪大了眼睛,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眉頭皺得能夾死一群蚊子,扯著嗓子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大喊:


    “哎呀媽呀,蘇蘇啊,你瞅瞅這到底是咋回事嘛!我心心念念盼著的燒雞連根雞毛都沒瞧見,我這小肚子都餓得前胸貼後背,咕咕亂叫啦,就這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兒,咋能填飽我這像無底洞似的胃呀!”


    這時候,一陣小風呼啦啦地吹了過來,卷起地上的塵土一陣亂飛,還把屋角那幾根枯黃的茅草晃悠得左搖右擺。


    蘇蘇看著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心裏頭一下子就軟得跟一灘水似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心疼。她抿了抿嘴唇,嘴唇都快抿出血印子了,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香噴噴的肉,輕聲細語地說:


    “方公子呀,要不你試試這塊肉?說不定沒啥事兒呢。就算真有啥不對勁兒的,李蓮花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見多識廣,指定有辦法救你的。咱們總不能就這麽幹餓著肚子幹瞪眼呀,說不定這肉能吃,而且還香得很呢!”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有點顫抖,帶著明顯的猶豫,眼神也時不時地飄向別處,透露出自己其實也餓得兩眼發昏,就是強忍著沒表現得太過明顯。她兩隻手還不自覺地揪著衣角,把那衣角都揪得皺皺巴巴的。


    方多病盯著碗裏那塊油汪汪的肉,眼睛珠子轉了好幾圈,尋思了老半天。拿起筷子把肉夾起來,舉在空中停了好一會兒,腦袋搖得跟個瘋狂的撥浪鼓似的,然後又像被燙著了一樣趕緊把肉放回盤子裏,態度堅決地說:


    “不行不行,蘇蘇呀,你好好想想,這來路不明的肉,誰知道是不是被放了啥奇怪的東西。咱們還是去廚房找找看吧,我就不信這些村民都不吃飯,說不定能翻出點實實在在能吃的東西來。”


    他那臉上寫滿了警惕,眉頭擰得跟麻花似的,都快擰出水來了,眼神裏透著十二萬分的小心,活像個驚弓之鳥。


    “我去睡啦。守夜的事兒就交給你們啦。” 蘇蘇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那嘴巴張得能吞下一個雞蛋。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這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實在是困得不行啦,感覺站著都能睡著。” 她這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眼神迷糊得很,像蒙了一層厚厚的霧。就在這時,一隻夜梟在遠處黑黢黢的樹梢上“咕咕”叫了幾聲,那聲音又陰森又淒慘,聽得人汗毛都豎起來了。蘇蘇的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整個人軟綿綿的,看上去累得都快散架了。


    李蓮花看著蘇蘇晃晃悠悠、沒精打采地走向房間,趕緊站起來,臉上滿是不放心的神情。他皺著眉頭,跺了跺腳,說道:


    “我在這也幫不上啥大忙,方小寶,這次可全靠你機靈點。要是真碰上啥突發情況,可得想辦法對付得妥妥當當的,別冒冒失失、橫衝直撞的。”


    他這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和深深的擔心,眉頭微微皺著,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眼神裏滿滿的都是關心,就像老母親看孩子似的。


    方多病從懷裏像變魔術似的,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油紙包,慢慢地打開,那動作慢得讓人著急。裏麵露出一個燒餅,餅邊都有點碎了。他咬了一小口,嘴裏含含糊糊地說:


    “還好我夠機靈,用油紙把這餅包得嚴嚴實實的,咱們跳水的時候這餅子才沒泡成稀巴爛。”


    他臉上帶著得意洋洋的笑,眼睛裏閃著一點小驕傲,就跟考了滿分被老師表揚的小學生似的。這時候,周圍的草叢裏傳來一陣輕輕的“沙沙”聲,那聲音又細又密,聽得人心裏直發毛。


    然後他又大大咧咧地撕下大半燒餅,滿不在乎地遞給一旁的笛飛聲,說道:


    “嘿,給你!就這點兒了。別挑肥揀瘦、挑三揀四的,先墊墊肚子,總比餓著強。”


    他那眼神裏透著隨便和大方,嘴角高高翹著,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笛飛聲睜大雙眼,那眸子裏瞬間寫滿了猶如潮水般難以遏製的驚詫,難以置信地定定瞅著方多病,眼神中盈滿了如驚濤駭浪般的驚愕與仿若迷霧籠罩般的迷茫,仿佛目睹了世間最令人匪夷所思、超乎想象之事。


    他壓根兒就沒想到,這個往昔老是跟自己爭執不休、互不相讓,甚至常常鬧得麵紅耳赤的家夥,居然會主動給自己遞吃食。笛飛聲本就低調內斂的性子,讓他就算心中訝異萬分,麵上卻也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並未過多表露。


    方多病見笛飛聲一副毫無反應、隻是呆呆站在那裏,遲遲不肯伸手來接的模樣,不禁撇了撇嘴,那張白淨的臉上流露出幾分不滿,嘴裏小聲嘟囔著:“哼,不吃拉倒!我還舍不得給呢!哎?”那聲音雖不大,卻帶著明顯的嗔怒。


    豈料,話還尚未說完,就看到笛飛聲那修長有力的手緩緩伸了出來,動作不緊不慢,卻又堅定有力,做出要接的姿勢。


    方多病那原本已經準備縮回去的手,仿佛被一股神秘且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瞬間又毫不猶豫、大大方方地遞了過去。


    “謝了。”笛飛聲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他的目光中蘊含著幾縷不易察覺的柔和之意,看向方多病的眼神裏極快地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感激之情,嘴角微微上揚,展露出一抹淺淺的、極為難得的笑容。他那低調含蓄的性格,讓這笑容也顯得格外內斂,猶如春日裏初綻的花苞,帶著一絲羞赧。


    那笑容恰似寒冬中悄然綻放的臘梅,於他那向來冷峻如霜、好似千年寒冰的麵龐上顯得格外珍貴與迷人。那微微上揚的嘴角,仿佛在冰冷的麵龐上鑿開了一道溫暖的縫隙。


    “哇,你竟然會接啊!”方多病的雙眼一下子瞪得如同兩顆圓溜溜的大銅鈴,眼中滿是驚訝與意外交織的神情,嘴巴張得老大,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他一邊說著,一邊誇張地比劃著。


    他身子一歪,一屁股穩穩當當地坐到了笛飛聲身旁。坐下的時候,地上的塵土被微微揚起。他的兩隻眼睛裏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好似夜空中璀璨的星星,那視線一刻也不曾從正小口小口咀嚼著餅子的笛飛聲身上挪開。


    接著,他在心裏暗暗感慨道:這失憶之後的笛飛聲還真是不錯,而且仔細瞧瞧,這人長得也太俊美了!


    那如劍般筆直鋒利的濃眉,像是被上蒼精心雕琢而成,每一根線條都恰到好處。那仿若璀璨繁星般明亮澄澈的雙眸,深邃而迷人,仿佛藏著無盡的秘密。相互搭配,簡直猶如從畫卷裏走出來的翩翩美男子,讓人移不開眼。


    方多病目不轉睛地盯著笛飛聲的臉,狠狠咬了一大口餅,那餅渣從嘴邊掉落也渾然不覺。他暗自琢磨著:嘿喲,這原本硬邦邦的餅,此刻吃起來似乎也並非想象中那般難以吞咽嘛。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大口餅剛咽下,他就被噎得直翻白眼。


    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通紅,猶如熟透的紅石榴,那色澤鮮豔得仿佛能滴出血來。眼睛瞪得像兩顆圓滾滾的大珠子,大得似乎隨時都會從眼眶中蹦出,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那聲音沙啞而急促,仿佛是破舊風箱發出的艱難喘息。他雙手緊緊地掐著自己的脖子,那模樣簡直痛苦至極。


    他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剛準備伸手去倒杯水衝衝,就被笛飛聲厲聲阻攔:“這裏的東西,你切莫隨意亂碰!”


    笛飛聲平日裏低調處事,此刻雖出聲阻攔,聲音卻也沒過高亢,依舊沉穩而克製,但那語氣中的堅決卻不容置疑。


    方多病被這突如其來的嗬斥嚇得渾身像觸了電一般猛地哆嗦了一下,兩隻手仿若被施了魔法,瞬間高高地舉了起來,那模樣活脫脫就像一個犯了錯、正老老實實聽老師嚴厲訓斥的小學生,乖巧又緊張。


    笛飛聲無奈地長歎一口氣,那歎息聲在空氣中緩緩散開,仿佛帶著無盡的憂慮。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神中既有責備又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懷,那關懷猶如暗夜裏的微光,若隱若現。


    隨後,他解下自己腰間繡著細密紋路的水袋,動作輕柔卻不失果斷,遞到了方多病麵前。


    方多病手忙腳亂地趕忙一把接過水袋,那水袋上的繡紋在他的手中顯得有些淩亂。他迫不及待地將水袋舉到嘴邊,“咕咚咕咚”地連著猛灌了兩大口。


    終於,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邊用手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邊說道:“哎呀呀,這下可算舒服多了。”那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兩人就這樣,手中拿著那硬邦邦的餅子,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起來。


    “阿飛,你有沒有什麽人生理想啊?”方多病歪著腦袋,眼睛裏閃爍著好奇和期待的光芒,那光芒明亮而熾熱,一臉認真且誠懇地詢問道。


    “練武!”笛飛聲頭也不抬,語氣堅決而果斷,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聲音簡潔利落,如同他低調的個性一般,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練武才不算是理想好吧……”方多病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臉上寫滿了嫌棄和不理解,毫不猶豫地大聲反駁道,那表情生動而誇張。


    “練至上的武!”笛飛聲提高了音量,聲音鏗鏘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堅定和執著,那是他向來低調外表下隱藏的熾熱追求。


    “……”方多病頓時被噎得啞口無言,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不過,他可沒有絲毫的氣餒,嘴巴一張,就如同打開了滔滔不絕的話匣子一般,開始圍繞著笛飛聲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地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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