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仿若恣意流淌的醇厚墨汁肆意暈染,濃稠至極,仿佛能夠悄無聲息地將世間萬物盡數吞噬。蘇蘇身姿綽約曼妙,步伐輕盈卻又沉穩有力,麵容肅穆,那堅定的神色於其間展露無遺。在她身後,緊緊跟隨的是新晉的素手書生李蓮花以及懵懂無知的方多病。三人於這濃如墨海的暗夜之中,徐徐向著衛府山莊前行,身影逐漸沒入茫茫的黑暗深處。


    衛府山莊內,明燈高懸,光芒璀璨耀眼。精心籌備的宴席已然準備妥當,衛莊主滿麵春風,笑眼彎彎,熱情且殷切地迎接眾人:“承蒙諸位深情厚愛,齊聚衛莊,衛某真是感恩戴德,沒齒難忘。早聞得道姑和素手書生的赫赫聲名,衛某身為這山莊之主,今日能夠有幸邀得二位大駕光臨,實乃人生一大幸事,一大幸事喲!”


    蘇蘇和李蓮花隻是微微頷首示意,便當作打過了招呼。畢竟他倆聲名遠揚,骨子裏自然而然地透著幾分傲人的氣焰,無需表現出過多的謙遜姿態。


    李蓮花輕輕搖動手中折扇,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若隱若現的淺淡笑意,緩緩說道:“我呀,不過是在外閑遊的日子過於長久了些,出來賺些銀錢以供日常開銷罷了。”


    緊接著,衛莊主神色莊重肅穆,對著在座諸位鄭重地言道:“今日設宴,所籌謀的正是那神秘莫測的一品墳之事。”


    隨後,衛莊主繪聲繪色地將一品墳的來龍去脈詳盡地道來。“芳璣王迎娶南胤公主之後,沒多久便逼迫其父退位並企圖謀反,最終被宗政帝下令誅殺,被革除族譜。而後,尋得南胤之人建造一品墳將其安葬其中。”他講述之時聲情並茂,條理格外清晰明朗。


    蘇蘇聽聞,不禁微微蹙起那如柳般的黛眉。這可是朝廷的機密要事,距今已將近百年,她也是曆經重重艱難險阻才查到些許線索,而且其中疑點錯綜複雜。而眼前的這位衛莊主,竟然能夠知曉得如此全麵詳盡,著實令人心生疑團。蘇蘇不動聲色地將此事默默銘記在心底,暗自決定事後務必細致地探查一番這衛莊主的真實底細。


    這時,隻見衛莊主神情凝重肅穆,謹小慎微地從懷中掏出從那七具無頭屍體身上得來的輿圖,向眾人展示。眾人的目光瞬間被這神秘的輿圖緊緊吸引,皆伸直了脖子,恨不能將眼睛直接貼上去,好瞧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衛莊主動作快如閃電,輿圖在眾人眼前隻是一閃而過,便被其迅速收了回去。


    “這一品墳乃是依照南胤之法所造。裏麵的機關布局詭異且凶殘,故而,還需仰仗道姑的全力相助。”衛莊主說完,朝著蘇蘇抱拳誠懇央求。


    蘇蘇冷哼一聲,雙手抱於胸前,高高地昂起腦袋,自信滿滿地回應道:“自是,我古墓一派的秘術天下無雙,這區區一品墳,自然不在話下。”


    衛莊主聽到蘇蘇這般堅決果斷的保證,頓時眉梢舒展,喜笑顏開,開懷大笑道:“甚好,甚好!”隨即邀請眾人移步到晚宴之地,開懷暢飲,提前慶祝。


    李蓮花和蘇蘇對望一眼,眼神交匯間彼此心領神會,默契地點了點頭,隨後步伐沉穩且協調地跟了上去。最後離開的是獅虎雙煞兩兄弟,隻見他倆的腦袋緊緊相依,嘴唇急速開合,壓著聲音小聲嘀咕著什麽。他們的神情時而顯得沉重,時而流露出一絲狡黠,仿若在密謀著不可告人的機密要事。許久之後,兩人才不慌不忙、一步三回頭地緩緩踱步而出。


    剛踏入晚宴的庭院,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孩瞬間如同劃破夜空的耀眼閃電,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小孩臉上戴著一張精心雕琢著奇異圖案的銀色麵具,那些圖案恰似古老的神秘符咒,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麵具之下,唯有那一雙靈動卻透著遠超其年齡的深邃的眼眸露在外麵,目光深邃似海,仿佛能夠洞悉世間萬物。他身形瘦小,卻如一隻敏捷的小豹子,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力量與蓬勃的活力。身上穿著一襲黑色的勁裝,衣角在夜風中肆意飄擺,那衣袂飛舞的姿態,仿若夜幕中神秘而靈動的小精靈。而他那小小的身板背著一把與他身形極不相稱的長刀,長刀的刀柄鑲嵌著璀璨奪目的寶石,在清冷的月光下閃爍著詭異而又攝人心魄的光芒,宛如在默默訴說著不為人知的隱秘故事。


    小孩的動作好似一隻輕巧且靈動的飛燕,飛身而來時,帶起一陣淩厲的疾風。落地的瞬間,身姿輕盈得如同一片輕柔的羽毛,然而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強大氣場,仿佛無形中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從他身上洶湧而出,讓周圍的空氣都驟然變得凝重起來。


    眾人皆大驚失色,臉上滿是驚愕與疑惑。他們的目光牢牢地鎖定這個突然現身的小孩,心中充滿了無數的問號,滿心困惑這小孩究竟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衛莊主見到這個孩子,原本平淡無奇的臉上立刻如春花怒放般堆滿了驚喜的神情,他急切地邁著大步走上前,忙不迭地向眾人熱情介紹:“諸位莫急,這位是家中的小長輩,此次是特地前來相助的,諸位開始入席吧。”


    李蓮花緊緊盯著這個神秘小孩,他的眼中瞬間閃過一抹如利刃般銳利的探究之光,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小孩的外在表象,直抵其內心的最深處。當視線觸及那被黑布蒙住的神秘兵器時,他的瞳孔微微收縮,眼中光芒如流星般急速閃爍,心中暗語:果然來了。緊接著,他的目光瞬間變得如鷹隼般犀利,似乎要將小孩的一切秘密都洞察得清清楚楚。而那小孩竟也毫不畏懼地直直回盯著李蓮花,眼神中透著倔強和無所畏懼的挑釁之意,那目光堅定而熾熱,絲毫沒有退縮的跡象。


    蘇蘇看著兩人之間充滿張力的對視,心中不禁泛起層層疊疊的疑雲,她秀眉微蹙,暗自思忖:李蓮花難道認識這小孩?可從未聽他提及過呀。


    眾人依次在擺滿珍饈美饌的宴席前就座。方多病剛一坐下,看到麵前豐盛至極的吃食,喉嚨就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動,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求與渴望,悄悄地咽了咽口水。他已經許久未曾飽餐一頓了,平素總是啃著幹澀難咽的幹饅頭勉強度日,如今眼前這般色香俱佳、味美絕倫的美味食物,對他而言簡直就是無法抵禦的巨大誘惑。


    方多病的目光不自覺地瞅向坐在他斜對麵的小孩,隻見那小孩一手緊緊抓著一個油汪汪、香氣四溢的雞腿,大口大口地咬著,吃得腮幫子鼓得如同一隻憨態可掬的小鬆鼠。另一隻手一刻不停地揮動著筷子,迅速而精準地夾著菜,如風卷殘雲般將食物一股腦地往嘴裏塞。那模樣簡直就是如餓虎撲食,吃得滿嘴流油,甚至有幾滴晶瑩剔透的油珠順著下巴滴落到他的衣襟上,形成了一塊塊格外顯眼的油漬。


    衛莊主見狀,臉上依舊掛著笑意,隻能趕忙陪著笑向眾人解釋道:“衛某誠心設此宴席,同來的諸位都是按勞分寶,這次的一品墳尋寶也不例外。若到時,我家這位小長輩無用武之地,不分他寶物便是。”


    很好,方肉頭目前還不配擁有姓名。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眾人也不再多言什麽,宴席上暫時恢複了表麵的平靜。然而,看似風平浪靜的表象之下,每個人的心中都各懷鬼胎,猶如暗潮洶湧的大海。


    衛莊主瞅準了一個絕佳的時機,高高地舉起手中那晶瑩剔透的酒杯,臉上刹那間綻放出如春花般絢爛迷人的笑容,而後扯著嗓子,以格外洪亮的聲音高聲說道:“來,各位,讓我們共同舉杯,慶祝明天一切順利!” 然而,那看似熱忱真摯的眼神,卻在悄然無聲且極為隱秘地觀察著眾人的一舉一動,那目光猶如一潭幽深清冷的湖水,看似熱情似火、滿溢著真誠,實則暗藏著無數難以捉摸的玄機,就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陷阱,讓人難以察覺。


    眾人紛紛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麵前那精致得宛如一件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的酒杯。 在此之前,他們已然喝了不少美酒,這酒實在是醇香無比、美味至極,那濃鬱芬芳的香氣仿佛能將人的靈魂都勾住,讓人深深沉醉其中,如同陷入了一個無法自拔的甜蜜陷阱,欲罷不能。


    李蓮花也跟著眾人的動作,動作流暢自然地一同將酒杯拿起。 就在酒杯剛要湊到嘴邊的那一刹那,他卻仿若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然停住,接著輕輕將鼻子湊近酒杯,仔細地嗅了嗅,隨後扭過頭對著右側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方多病,聲音沉穩地說道:“嗯,這酒不錯。” 說完,便和方多病輕輕碰了一下杯,眼神如閃電劃過夜空般迅速地瞄了瞄酒杯,而後又別有深意、飽含深意地看了看方多病。


    方多病睜著他那兩個宛如價值連城的黑寶石般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看著李蓮花,眼神猶如一隻靈動活潑的雀兒般快速靈動地轉了好幾轉,正在心裏如同風車般反複不停地琢磨的時候,不經意間,他的目光瞥見了蘇蘇。 隻見蘇蘇以那輕薄柔軟的衣袖做遮掩,動作輕緩而又急促地對著他搖了搖手。


    方多病幾乎是在瞬間便心領神會其中的深意,他和蘇蘇之間配合得簡直是天衣無縫、無比默契,以衣袖巧妙而又自然地做掩飾,悄悄地把杯中的酒水如潺潺流淌的小溪水般無聲無息地潑到了袖子上,同時臉上還裝出一副心滿意足、如癡如醉、飄飄欲仙的模樣,仿佛真的喝下了世間罕見的瓊漿玉液,暢快至極、陶醉萬分。


    一圈過後,


    衛莊主不著痕跡、看似隨意實則用心地環視眾人,發現眾人幾乎都已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唯獨道姑和他家那小長輩未碰那散發著迷人香氣的酒杯。 一想到古墓派那令人聞風喪膽、談之色變的赫赫威名,衛莊主心中不禁像被重錘敲擊似的一陣顫抖,暗暗在心底思忖:這種神秘且強大得如同巍峨高聳的山嶽一般的人,我還是不要輕易去招惹為好,以免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於是,他裝作什麽都未曾察覺,依舊滿麵春風、熱情洋溢地與眾人談笑風生,隻是在他內心的最深處,那如意算盤打得愈發響亮,猶如密集的鼓點,種種算計也愈發深沉詭譎,如同一張錯綜複雜的大網,讓人難以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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