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97號被賣走了。”


    “這是被哪位貴人看上了?”


    “那位大家長今夜喊了103號過去,103長得還算不錯,隻不過今早斷了氣送出來。”


    “嗬!標榜清高的貴人也會那麽肮髒。”


    ……


    之意。


    鹿之意。


    樓棄被鐵鏈捆住了雙手跟在了最後麵,他垂下頭,克製住如潮水一般翻湧的思念。


    他知道麵前的人是她,也知道這還不是他們可以相見的時候。


    他的頭好暈,他咬緊下唇,滿腔的腥味也無法讓他保持幾分清醒,體內的毒素在隱隱發作,好像有人在他心尖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再堅持一會……等離開了暗區,她就能抱抱他了。


    樓棄到底還是沒有堅持住,他的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他一直在堅持著一個渺茫的希望,等鹿之意來接他。


    現在等到了,又突然覺得好累,想好好休息一場。


    ……


    “來晚了。”賀蘭卿倚靠在走廊的窗邊,看著漫天的雪花飄落。


    “情況怎麽樣?”赫景川發間的落雪還沒掃去,他匆匆降落在x856星球,就聽到鹿之意已經回來的消息。


    “除了樓棄有點糟糕,其他一切順利。”賀蘭卿往旁邊讓了一個身位,讓赫景川走近,“他太冒險了,主動為了實驗體,他做的一切完全出乎了我們所有的預料,也提前將計劃完成。”


    “鹿鹿呢?陪著他?”赫景川站在賀蘭卿的身旁。


    “不然呢?所以我才走出來,不想在裏麵看的心堵,不過他也確實付出了挺多。”賀蘭卿輕歎一聲,淡淡的苦澀繞在心尖,“他這樣的情況能活下來,也是個奇跡。”


    “嗯。”赫景川應聲。


    一狼一虎默不作聲,在雪景的襯托下,莫名有些淒涼。


    嗷,這個家又要來新人了。


    “樓棄……”


    樓棄覺得自己還在夢裏,竟能那麽清晰的聽到她的聲音。


    不是97號,是樓棄。


    樓棄費力抬起手臂,他抓了個空,而下一秒,柔軟纖細的手卻主動將他緊握。


    “我在。”鹿之意的聲音有些哽咽,明明樓棄所有的傷口已經愈合,所有的傷疤都已經消失不見,但她還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離開時明明說好了隻是潛伏,怎麽一聲不吭就把那麽多危險加在自己身上?


    “鹿之意。”樓棄睜開雙眼,初起還有些模糊,他的長睫輕顫,眼睛努力的睜大,要將她的模樣看清。


    “抱歉。”鹿之意將樓棄的人貼在臉邊,滾燙的淚水刺痛著他的心。


    “你不要跟我那麽生分,不要跟我說抱歉,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樓棄嘴邊勾起一抹淺笑,他粗糲的指腹輕輕擦去鹿之意眼角的淚水,“你看,這次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


    樓棄知道z給自己下的毒有多霸道,如果不是有鹿之意的異能在,他真的要死了。


    “你不應該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我隻是想向他們證明,樓棄可以幹幹淨淨地站在鹿之意身邊。”


    鹿之意還沒有說完的話數盡被樓棄堵了回去,她的心揪得更難受。


    這個小病嬌怎麽還是個小傻子?


    他用最笨最冒險的方式,幫她帶出了暗區的罪證。


    鹿之意本來是不想哭的,可當她看到軍醫從樓棄的眼角拆米粒般大小的微型攝像頭,從他腰側的血肉中拆出錄音器……鹿之意一直緊繃的情緒,瞬間潰不成軍。


    她很久沒有這般哭過。


    她欠下樓棄的情,怕是很難還清了。


    “抱抱我。”樓棄撐著手坐起來,輕聲道出了他的請求。


    哪怕這裏的供暖係統將室內溫度控製在24度,他還是覺得冷得難受。


    抱抱就不冷了。


    “好。”鹿之意怎麽舍得拒絕樓棄的請求,她坐在床邊,主動伸手圈住樓棄的手。


    樓棄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後貪婪地呼吸著鹿之意的氣息,他埋頭在鹿之意的脖頸處,雙手扣著她的腰肢,溫暖得讓他感到有些不真實。


    “我把你要做的東西都做完了,你可以不用去冒險,那個地方很髒,不是適合你去。”樓棄的心跳動得厲害,“我很厲害的。”


    這一字一句看似不起眼的話,樓棄委婉的告白。


    “嗯,蛇蛇很棒。”鹿之意捧起樓棄的臉,軟唇輕輕貼上他的嘴角。


    以往這種親近,都是樓棄偶爾耍無賴求來的。


    “再親親。”樓棄眼底浮現出瘋狂迷戀,他不自覺舔了舔嘴唇,濕漉漉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鹿之意。


    鹿之意緊貼著他的薄唇落下一吻,樓棄微微試探,越發放肆,而鹿之意在縱容著他。


    “好了,你得休息。”鹿之意不過輕輕推了一下樓棄的肩膀,這條蛇就軟軟的倒在床榻上。


    鹿之意微愣,她好像也沒用多大力吧,蛇蛇變脆弱了?


    樓棄被鹿之意推到時,以為鹿之意要對他霸道愛,沒想到真的隻是推倒。


    這怎麽行?


    “之意。”樓棄有些委屈地咬著下唇,


    “你得休息。”鹿之意無奈又重複一次,“雖然我已經用異能幫你治療了,但你還是得好好養著。”


    樓棄已經自動在腦海裏翻譯成另外一個直白的版本,樓棄你現在不行。


    “那你陪我。”樓棄扣住鹿之意的手腕,無理的提出這個要求。


    “好,我陪你。”鹿之意話音剛落,樓棄的身子就往床的另外一側挪了挪,他掀開被子,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鹿之意也沒有矯情,反正樓棄現在的身子做不了什麽,就是單純地蓋被子聊天。


    “樓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沒有去找你,你該怎麽辦?”鹿之意的思緒亂成一團,莫名就問出這樣一句話。


    “我有時候就在想,這樣的地方太髒,你本就不該來的。”樓棄有想過,他看向鹿之意時,眼底有愛欲、有偏執、有迷戀,卻沒有怨恨和責怪。


    他的月亮確實不應該出現在那樣的地方。


    不過她來了,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但我會努力逃出去,因為外麵的世界有你在,哪怕是死,我也想在死之前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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