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歸用餐之前習慣地拿出巾帕擦拭。


    他不怎麽喜歡吃海鮮,覺得腥味重,因此夾了桌上的唯一蔬菜,“我想要在各國潛伏的林氏族人名單,韶光長老說,名單在沈家主手裏,讓我來找您。”


    而薑楠沒那麽麻煩,執起筷子夾了一點清蒸黃魚,鮮美的讓她點了點頭,不由得感歎比聽潮閣的還好吃,有點像是現代沿海城市的做法。


    “名單是在我這兒,隻不過,潛伏的他們真願意離開麽?而林家主您真是要這份名單麽?”


    商歸放下筷子,“沈家主不信任我?”


    “魏國的義王商歸,商溯洄。你讓我如何相信?既然林氏是我們派出去的,即使非我族人,我也想為他們負責。”


    說著,沈屈將手中拆卸好的蟹肉遞到薑楠的眼下,又端起一側加了生薑的醋放在旁邊,“還有你,以前每次蟹季的時候總愛來我家蹭吃蹭喝,怎麽如今忙得都不來了是吧?待蟹季過去了,你可別哭著來說,想吃螃蟹了。”


    薑楠嘴巴裏還咬著魚骨,聽見沈屈直接叫出商歸的真名,不由得有些緊張。


    沈屈抬手輕輕一點薑楠的額頭,又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商歸,“喬喬,你怎麽了?為何總是看他?”


    薑楠吐出魚骨,對上商歸的眼睛,隨後轉過頭,拿起沈屈剝好蟹肉的碗,與他怨道:“家主阿兄分明知曉原因,又何必在人家麵前說出呢。”


    沈喬曾在藏山崖,看中商歸的事情早已人盡皆知。因此她故意紅著臉,露出些許少女心事被戳穿的模樣。


    “你都快成親了,心思還這般野。”說著,沈屈又看向商歸,懷著歉意道:“小妹自小就任性慣了,對林家主有些無禮,還望林家主原諒則個。”


    “無礙。”


    商歸瞧見薑楠似乎很喜歡吃這盤魚,便執起筷子夾了一點,送入口中之後,他眉頭微蹙,拿起一旁的茶水飲下,隨後說道:“沈家主,信任一詞確實很難用隻字片語說清,可,溯洄還是想問一句,您怎樣才能信任?”


    沈屈曲指叩了叩案桌,緊接著抬眸看向商歸,道:“成為我沈家人。”


    薑楠和商歸視線對視一眼,隨後看向沈屈。


    “沈家有一位姑娘,姓沈名蕪,今年十九待字閨中,不知林家主可有……”


    “溯洄已有心上之人。”商歸不等他說完,說道。


    “那就讓林家主心上人做妾。我們沈家倒是不會介意這件事。”


    “我介意!”商歸想也不想回答。


    “那就讓她與我們家的蕪妹成為平妻,這是沈家的底線。”


    商歸抬眸迎向沈屈,鄭重道:“沈家主,她與我走過二十二個年頭,陪我從吳國為質走到魏國。今生今世,我隻會娶她一人,絕不會另娶她人!”


    沈屈抬手,重重一拍,“林家主,你看著雖是重情重義,但卻愚蠢至極。娶了我沈氏女,你將得到我沈氏支持,又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為何要如此執拗?”


    “沈家主,你不是也很執拗麽?聽聞當初,你與漳州高氏有婚約,卻也是不娶。想必你也是心中有人,要不,又怎會獨自一人到至今呢!”


    薑楠看了看商歸,又看向沈屈。


    商歸嘴皮子溜也是她的一大發現。


    以往她和他說什麽,他總是低下頭沉默,或是應和。沒想到和別人鬥嘴一套一套的,甚至還上了真實例子,讓沈屈啞口無言。


    沈屈也不知是不是被商歸氣到了,他再次忽然一拍薑楠的額頭,手上重了幾分。


    嚇得薑楠手中一鬆,筷子落到了桌上。


    幹嘛啊,你們鬥嘴打我幹嘛啊!她心中暗暗吐槽。


    沈屈卻是指著薑楠,與商歸道:“那你娶她呢?”


    這話聽得薑楠抬眸,“呃,家主阿兄,我要嫁給兩個人麽?”


    她話剛一說完,對麵便猛地投來一記冷眼,可怕的眼神驚得她差點握不住另一隻手裏的碗。


    她忙抬眸看去,頓時呼吸一滯。


    隻瞧坐在對麵的商歸正執著巾帕一點點的擦拭手指,眼神卻是落在她的臉上漫不經心地遊移。


    他的視線一寸一寸的,繾綣地,盯著、繞著。


    就似在——與她纏綿。


    與此同時,他的唇畔淺淺勾起,像是某種……挑逗、威脅、打量還有警告……


    他修長的手指捏著巾帕緩緩放下…反手,叩了叩案桌,看得薑楠咽了一下。


    這家夥的手……


    ……寬大、粗糲、冰涼。


    鉗住她的腰、手腕、下頜。


    最越界的時候還是顫抖著一點點抓著她的衣襟。


    每次親吻到最後,又幫她整理衣襟來穩下情緒。


    他總是克製自己不要過於越界,但是他如今的眼神卻是明晃晃的透著一絲——占有……


    並非是令人不適的感覺,而恰恰是商歸,才能讓她心中因他這抹眼神而震顫不止,耳根發燙。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手很令人浮想聯翩,要不然……


    ……這家夥!太會撩撥了吧!!


    她不知不覺的捧住手中的碗,低下頭,心中暗想。


    她想起一次次的吻,和商歸解鎖吻技後的各種嚐試,她的頭越來越低,近乎是埋在了碗裏,耳根通紅的不行。


    沈屈轉頭看向薑楠,似乎有些被氣笑了,他又想敲她,卻被薑楠急急地抬手擋住,眼睛看了看沈屈又投向商歸,匆匆解釋:“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口誤,真的是口誤!


    而商歸,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方才在撩撥薑楠,畢竟他沒和其他女性有她這般親密的接觸,他對這方麵還是有些一知半解。


    隻不過是聽見薑楠說“嫁兩人”這種不符合楚國如今閨中女子會說的話,想提醒一下薑楠,順便表現自己心中不滿,最後看著看著,就無法從她的朱唇離開。


    他緩緩開口,視線落在薑楠身上的時候總是會鄭重幾分,似乎是與她解釋:


    “沈家主,於溯洄而言,娶一人,不該是這般隨隨便便的在飯桌上三言兩語定下。這與我,與她而言,都不尊重。何況,沈家女子皆不尋常,她們的天地不該是因家中利益而被困在後院。因此還望沈家主以後,莫要用家中姑娘開如此玩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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