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以往不知道商歸心思的薑楠絕不會這樣想。


    可如今知道他的心思以後,看著他這副模樣,薑楠忍不住地往這方麵猜想。


    薑楠沒怎麽談過戀愛,畢竟讀書那會兒最純情的時候,那場暗戀無疾而終。來這個世界後,又被沈一正特別融洽有趣的相處蠱惑。


    若是戀人,此刻應該是很好的調情時機。


    但薑楠一遍遍用曾經血淚經曆讓自己冷靜下來。


    無疾而終的感情從一開始不就該有。


    她回過頭,當做身邊的商歸是個透明人,垂眸挑選著這些托盤上的精致飾品。


    她每拿起一樣端詳,隻要是拿在手上時間久的,她放下之後商歸便會把這樣拿起放到一旁。他放下的力道不重,可薑楠明顯能感覺到他像是在她的麵前找存在感。


    挑選完畢,看著被取出的不少東西,薑楠甚至覺得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太貪心了。


    她將手搭在唇邊,視線一一環視,打算從中間挑幾樣放回去。


    “既然喜歡,那都要了吧。”商歸敏銳的觀察到薑楠的神色,徐徐說道。


    說完,他便往門口走去。


    薑楠同樣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


    她忙拉住他的衣袖,見到他轉過身了,便把手一放,“你想去付錢?”


    “那人不認識,何必假手他人?”


    薑楠輕笑回答:“可這是天上掉下的餡餅啊,不要白不要。”


    “我給你買不也一樣麽?”


    “是啊,一樣也是假手他人。”


    “他人?”商歸聽見這個詞,一時間克製不住情緒。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沒睡了,他有些敏感。


    他人?


    “原來,我也是‘他人’?”他既生氣還悲傷,覺得薑楠什麽都與他算清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不…不是…”薑楠忙說。


    “嗯?”商歸一頓,看著有些手忙腳亂的薑楠,雙眸微微一眯,“那我是什麽?”


    薑楠則是轉過身,擺弄著珠釵,自言自語的說道:“這麽多,還是讓他們送上門吧。”


    說罷,她偷偷地瞧了一眼身後。發現商歸似乎緊繃的神色輕鬆不少。


    她心中暗暗歎氣。


    最後從一堆的飾品中挑了兩樣,這兩樣她自己買,而其他東西則是讓小廝打包送到義王府上,她嫌棄太重。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道理薑楠還是明白的。


    她這麽做,不過是想知道這人有什麽目的。


    ……


    ……


    兩樣飾品。


    第一樣是一枚佩環。


    白玉海棠花環形佩環,它簡單大氣,用料考究,外形不會太過誇張,一看就很符合高萱高智又內斂的氣質。


    而另一樣…是一枚岫玉扳指。


    雕刻者似乎很用心對待這塊玉石,合理的運用大自然賦予這塊玉石的色塊,用他最大的想象力在上麵仔細創作。


    扳指顏色主體為水墨漸變色,他雕刻了一幅夏日雷雨交加聽潮的景致。


    最暗色是浪潮,黑白相間過渡的是接天…


    亦會在極妙的地方雕刻出鏤空,宛如是破空落下的一縷陽光,穿破遮天,越過黑海。


    捏著這枚戒指在光芒下方轉動,火光會穿過這道冰透,投下一道光影的“水墨”畫作。


    而這道光影的畫作,又不似扳指雕刻的給人這般深重,而是——夏日晴天,岸邊浪潮。


    扳指尚且一體兩麵,又何況是人呢?


    薑楠側目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等待的商歸。


    她拒絕了粉衣姑娘掛賬的意思,取出錢囊將這兩樣的錢給付了,又吩咐她其他的要送上門。


    走出門口時,她見到一位位小廝扛著一方方重重的匣子從她的麵前而過。


    “你們是新來的麽?送貨怎不走後門,將客人的路都攔了你們不知道麽!”粉衣姑娘幾步而來,朝著他們喚道。


    小廝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在沈氏的門口欠身讓路。


    薑楠動了動鼻子嗅了嗅,“這氣味……”


    有點……熟悉……


    “這是煙花。”粉衣姑娘解惑道:“自三年前,水陸商道通了之後,沈氏和薑氏為感念推行商道落成的每一位,便聯合在每年的初一到初七之間,在長安城內連放七天的煙花,用以慶祝。”


    “煙花?”


    “嗯,楚國沈氏研製,在天上會炸開一朵朵很漂亮的但卻轉瞬即逝的花火。”粉衣姑娘還以為薑楠疑惑這個詞,便加以解釋。


    我當然知道是什麽,但這合理麽?


    薑楠轉念一想,似乎自己在哪天也和商歸提過煙花。


    她當時沒在意商歸為何不好奇“煙花”這個詞,還一個勁的講述自己心裏話。


    薑楠笑了一聲,心中有了個離譜的猜測,那個沈家背後的穿越者,莫不是把火藥都搞出來了吧?


    現在她想去楚國,去見那個穿越者的心思越來越強。


    來年開春,她一定要走!


    不僅僅是遠離商歸,讓彼此不再深陷。更是為了找尋穿越的真相。


    並不是說在那位穿越者的麵前展露同類的身份,而是為了讓自己了解前因後果之後,能坦然接受穿越,而不是心中對未知恐慌。


    穿越的原因究竟是什麽?那位同類又在這個世界待了多久?他到底是生是死?


    那個帶現代漢字的密碼鎖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當時很有可能是沈一正在她口中套取密碼?


    薑楠隱隱覺得,這是一件盤根錯節的事情。


    千頭萬緒,或許都在另一位穿越者的身上。


    商歸身為魏國人,他的目標與所有謀劃應該是為了魏國清明,而不是為了她放棄什麽。


    泉沿一族的真相,薑楠雖同情和感慨這個世間。但認為自己用不著過於探究,畢竟有前幾日在商歸書房的那些腦子好的各國聰明人會好好調查,用不著她湊熱鬧,而且與她想要調查的方向目前看來似乎也沒什麽關係。


    人是獨立的。


    正是各自有各自的理想和目標才是人。


    若是為了彼此放棄與舍棄,那就是彼此的工具人。


    薑楠之前和商歸說願意為他舍棄生命,那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在這兒的生命,應該無足輕重,隻要她現實世界平安無事就行。類似於遊戲裏,拿生命開路,幫助商歸而自己回家,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可如今,這段時間下來。


    她愈發覺得有另一位穿越者的存在。


    她一開始想等著那人來找她,可她想明白,最終導致這個烏龍的可能是沈一正從中作梗。


    因此,她想知道那位穿越者究竟還在不在這個世界?


    不用多做什麽,隻要她去到楚國,靜靜的觀察。


    若是同類她應該能發現,即使她沒能發現同類,出去走走旅個遊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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