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你又開始忙乎了?”麥蘇說。


    我點點頭:“是的,董事長,我完善下昨晚弄的東西。”


    肖峰這時遞給麥蘇水杯:“你醒了,喝杯水吧,剛才你睡著了,沒打擾你。”


    麥蘇接過水杯,看了一下:“我喜歡喝咖啡的,你給我要的白開水啊。”


    “哦……嗬嗬……那等空姐過來我再給你換一杯。”肖峰說。


    我這時拿起我的杯子遞了過去:“董事長,我的還沒喝,你喝我的吧,我喝白開水。”


    我的舉動讓肖峰眼皮一跳。


    麥蘇點點頭:“好啊,謝謝楚老……弟……”


    麥蘇習慣了,顯然剛才要說楚老師的,但隨即覺察到了似乎在肖峰和藍果麵前這麽講不大合適,改為了楚老弟。


    我將咖啡遞給麥蘇,接過麥蘇手裏的白開水,然後毫不客氣地喝了一大口。


    麥蘇則小口喝著咖啡。


    我這時看到肖峰的眼皮又跳了一下,隨即笑了:“小楚倒是很有眼頭哈……”


    麥蘇嗬嗬笑起來:“我和楚天出差這一趟,有些事虧了楚天呢……”


    “嗯,小楚是個不錯的員工,對董事長照顧地不錯,提出表揚。”肖峰說。


    肖峰這話似乎是擺明我的麥蘇的身份,顯出我和她的差距。


    “為領導服務,理所當然,應該的。”我這時覺得有些肖峰有些無聊,說了一句。


    肖峰看了一眼我的筆記本,說:“昨晚準備的如何了?”


    “馬馬虎虎,今天再完善一下。”我說。


    “馬馬虎虎可不行,一定要嚴肅認真對待的。”肖峰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點點頭:“是,我一定會認真對待的,我一定盡我最大的努力。”


    “下午兩點,在集團小會議室準時聽取匯報,到時候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是英雄還是狗熊,就看你們的匯報了。”肖峰說。


    我這時突然想捉弄下肖峰,說:“我不想當英雄,也不想當狗熊。”


    “那你想當啥呢?”肖峰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我說:“我看我也就是個傻熊了。”


    “噗嗤——”麥蘇笑出來。


    肖峰一愣:“你……為啥是個傻熊?”


    “因為我智商低唄。”我說。


    麥蘇笑地渾身發顫,我心裏也想笑。


    肖峰看看麥蘇,又看看我,不明就裏地也笑起來:“小楚啊,做傻熊是不行的,集團裏不需要傻熊,需要的是英雄。”


    “是,肖總說的對,我要努力完成從傻熊到英雄的轉變。”我說。


    肖峰哼笑了一聲,似乎在嘲笑我的裝逼。


    麥蘇這時停住笑,說:“我其實覺得傻熊倒也不錯,起碼很可愛,多好玩啊。”


    肖峰笑起來:“你倒突然有了童心了。”


    “哎,這人啊,不能太聰明了,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咯。”麥蘇說。


    “但起碼聰明比傻好啊,做生意,傻了會吃虧的。”藍果這時插話了。


    麥蘇抿嘴笑著:“其實,有時候,傻人是有傻福的。”


    “董事長,為什麽你說傻人有傻福呢?我怎麽沒覺得呢?”藍果看著麥蘇。


    “其實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古人說的。”麥蘇說,“我的理解,傻人有傻福,可以理解成每個人的對幸福的觀點不一樣;或者無論什麽樣的人、都有相應的幸福。‘傻子’追求少,隻求基本的生活或者說是生存條件,不為名也不為利,與外界的紛爭扯不上關係、也不會去想太多、就一身輕的感覺。換句話說,與世無爭的人是最幸福的。”


    藍果點點頭:“董事長高見。”


    肖峰這時話裏有話地說:“其實,傻人有傻福,我看哪,這傻也有真傻和裝傻之分。有的人喜歡裝傻,這就不好了。”


    似乎,肖峰這話又是暗指我。


    麥蘇說:“我倒是覺得,不管是裝傻還是真傻,都是有福的。會裝傻,也是一種本事。”


    “這話又怎麽講?”藍果說。


    麥蘇說:“有福,就是一種滿足感,真傻,是因為本身欲望就少,要求得到的少,就心情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是一種福;裝傻,心裏明知道,不說出來,不去想影響心情的事,不去為小事較真,為自己增添鬱悶,自然也是一種福。所謂難得糊塗嘛……”


    “董事長這話精辟。”我讚到。


    麥蘇接著說:“所謂傻人,是指那些對人真誠、待人厚道、做事本本分分的人群,這種人有可能在某些所謂聰明人眼裏很傻,但是往往能獲得比常人更多的幫助和青睞,因為他們待人真誠,所以值得別人信賴;因為他待人厚道,所以值得別人幫助;因為他做事本分,不投機取巧,所以能得到上級的青睞。”


    我不由點了點頭:“對,傻人一般不會算計別人,傻人有傻福,是因為他簡單,他實在,讓人信任,給人安全感。和他在一起,身心就放鬆了,不再有那麽多的算計和警惕。人首先要解除了威脅,才有可能相互靠近。傻人有傻福,這是民間的經驗總結。聰明過頭的人,往往不能長久,所謂算盡機關太聰明……”


    麥蘇帶著讚賞的目光看著我:“其實,不管在什麽場,不去過多的追求名利反而能使自己得到更多。不光是物質上的,包括精神上的。”


    肖峰這會兒沒說話,用犀利的目光看著我,眼神裏帶著幾分沉思。


    我不知道肖峰在想什麽。


    我這時想起瘦小丫和我說過的話:在職場,往往笨蛋比聰明人更聰明。


    我當時不大理解,問她,她具體闡述說:在職場裏,那些看起來聰明的人往往不會很成功,他們會受打壓,他們會換工作,他們會跳槽。幾年以後,折騰了一圈的聰明人回頭看時,發現從前自己瞧不上眼的笨蛋們都已經登上高位,成為聰明人仰望的對象了。


    瘦小丫進一步闡述說:職場裏的聰明和笨都是相對而言的,每個人的標準不同。那些在職場中公認的聰明人,隻是聰明浮於表麵,讓大家都看出來而已。讓所有人都見識自己的聰明,在職場上並沒有太大的好處。因為對老板而言,聰明不代表有能力。對上司而言,聰明代表著難管。而對同事而言,聰明代表著壓力。你把一個有害無利的東西表達出來,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而這除了能滿足下自己的虛榮心之外,實在毫無好處。而那些裝笨的人就不同了,他們故意收斂鋒芒,把會引發別人嫉妒的光輝都掩蓋起來。這麽做,除了不會有裝聰明的威脅外,還能令別人都小瞧他們,以為他們毫無威脅力。


    總結瘦小丫的分析,我認為這其實就是兩個字:裝逼。


    說起來,裝逼真的是一門技術活。


    在職場上,把逼裝好了,在關鍵時刻,能夠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上午11點20分,飛機在海州機場平安降落。


    在和麥蘇大江南北巡視了一圈之後,我們又回來了。


    海州,我回來了。


    海州的天氣似乎陰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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